北京棋缘-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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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曾经追寻过很多东西,也承受了几近死亡的痛苦。但是上天赐给我一个好女儿,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所以我很感谢上天,可以让我在临走之前还有女儿陪伴,没有让我走得孤独。’骆岩,也许每个人老了的时候,也都会像我爸爸一样,渴望着合家团圆吧,因为孤独对老人来说实在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是吗?”
骆岩心中一动,脑海里浮现出母亲的面容,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吗?想想骆文君与冯大虎离婚多年,却一直没有再嫁,只是独自在台湾抚养儿子成才。他突然觉得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就是母亲心中还爱着父亲。只是因为她与冯大虎性格相似而产生了摩擦,加上桂雅有了孩子,才让这段感情提早结束,变作了两个人生命中的痛,也令生性好强的骆文君把爱变作了恨。如今,骆文君与冯大虎都不再年轻,冯大虎会为当年的错事后悔,渴望与儿子相认,骆文君又何尝没有感到寂寞?只是,她藏匿着自己真实的感情,不愿意表达出来,看着不能和父亲相认的儿子,她打从心底感到怜惜。
“谢谢你,珩儿,真的谢谢你给我说了这些,我想我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了。”
骆岩站起身,右手搭上珩儿的肩膀,微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了,骆岩?我都不知道自己帮了你什么忙,要你这么见外地说谢谢。”
珩儿的表情带着一点僵。
“总之你已经帮到了我的忙,我现在要回寝室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许啸锋那家伙成天过得乱七八糟的,一看就知道是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那种人,要是你哪一天不提醒他,那小子恐怕清晨起床连脸也会忘记洗。”
骆岩对着天空深吸了一大口气,朝着珩儿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他留下的那句话,竟意外地让珩儿完全忘记了天气的闷热,原来,爱情变成友情的感觉,也会如此舒心和美好。
“上帝,我是否可以帮帮他呢?”
珩儿转眼望向蓝黑色的天际,月亮隐去了,遥遥的几点星光正对她眨着眼睛。她将双手合在胸前,默默地做出一个虔诚祈祷的姿势。
“虽然我明白,我不应该轻易去读人的心,但是骆岩这次碰到的问题好像真的很严重,所以我无法坐视不理。就好像上次在比赛上,啸锋他差点误入歧途、乱了方寸一样,我有义务把他引入正轨的,对不对?这……也算是为中国留下更多优秀的棋手吧。因此,我相信伟大的上帝一定会理解我的心,请保佑骆岩吧……”
天空渐渐地变成了深黑的颜色,星光消失了,珩儿站在漆黑的夜幕下,缓缓闭上了眼睛。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做着一件什么样的事,那空灵的魂魄,到底又飞去了何处。花草睡了,树木睡了,虫儿睡了,池塘中的水也睡了,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静谧,出奇的静谧。
第二十七章 访东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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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天空和北京一样是湛蓝的,会在阳光的照耀下对人们绽开美丽的微笑,也许来去匆匆,但能拾起的可能是另一段往事。这世界上有这样两个人,一个想追寻完美的爱,却找不到未来的路;而另一个失去了记忆,却仅有爱忘不掉。只是那个女孩的家乡在中国的北京,那个男子的家乡在韩国的汉城。◆
九月,是入秋的季节,也是许啸锋第一次离开祖国,去到日本东京参加三菱杯世界围棋锦标赛决赛的时刻。飞机上,珩儿就坐在他的身旁,时而会拿出一个小蛋糕送进他嘴里,接着两人相对一笑,女孩的笑很美,他自己则有些傻气。虽然说这班从北京到东京的飞机是直飞,中途却仍旧有站要停,如果没有珩儿的陪伴,要让许啸锋独自在这机舱里呆上四个小时,他恐怕会无聊到抓狂。
记得刚乘上飞机的时候,他还在珩儿耳边念叨:“半决赛明明是在北京下的,总决赛干嘛要跑到日本去?都在中国不是挺方便?”
珩儿知道他是故意发牢骚,这三菱杯本来就是所有国际围棋大赛中古老的赛事,主办方是日本,总决赛当然也要在日本下。只是许啸锋习惯了大虎道场的“群居生活”,尽管这次的比赛,大家都想跟着他到日本,却还是各有各的事要忙,因此陪伴他来的只有珩儿一个人。他们二人是跟着中国代表队的几个人首先来“踩点”,冯大虎则会在比赛正式开始的那天抵达现场。
不过,这二人心中都牵挂着两个身在北京的朋友,就是骆岩和程语曼。一个月以来,许啸锋发现骆岩好像经常喜欢去找程语曼,他也常看到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只是他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以他简单的头脑,他认为骆岩多半也和他一样,要做程语曼孩子的干爹。珩儿心中却非常清楚,如果她的祈祷真能为这两人之间牵上一条红线,那么她一定会叩谢上苍,也会打从心里为这两人感到高兴。
“到东京了!”
随着一个乘客喊出的话,跟着便听见空中小姐播报站点的声音。飞机一降落,许啸锋像是解脱了一样,拉着珩儿的手就朝着舱门的方向走。下了舷梯之后,他差点就兴奋得跳了起来,可是朝着周围一望,脸又拉长了。
“啸锋,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盼着快点到东京吗?现在我们到了,你看起来怎么不大高兴啊?”
珩儿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袖,疑惑地望着他。
许啸锋撇着嘴,冲着她做个鬼脸:“东京,这算什么嘛?我还以为多新奇呢,看起来跟北京好像也差不了多少。你看,那些日本人也没有新鲜的可以看,还不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
“你还真是滑稽,日本人不也是黄种人?该不会你以为所有的外国人都是金发蓝眼吧?”
“嗨,管他什么头发什么眼,我是来这里下棋的,还不是下完就闪人。”
许啸锋摸摸头,却听见领队正在打着电话,似乎遇到了麻烦事。
“小刘,那些日本人有没有搞错啊?说好是这个时间准时派车到机场来接我们的,半途出了事不能换一辆车吗?什么?还要我们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他们不来,我们不是要自己过去南町酒店?拜托,不是说好了你和他们一起来接机吗?现在突然说出事,我们这边又没带翻译,让我们怎么找到地址?总之,你叫他们快点,真是的,也不怕伤两国的和气……”
领队打完电话,脸上露着一副苦恼的表情。
“张先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啸锋看到领队脸色不对,凑上去试探性着问了一句。
领队铁青着脸,双手一摊,“啸锋,看来我们得在这里等一段时间了。负责跟日本主办方交涉接待我们的人传话,说是他们来接我们的车子在半路上撞到了人,还在争端中。我已经让他们再派车来了,不过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我就不清楚,所以你们也做个准备。”
“车祸?这是什么意思?呸,真不吉利!”
许啸锋皱着眉头,心中颇有些恼火,他们一行中国人刚到日本,来接他们的车偏偏就在这时候撞了人,不是凶兆吗?尽管他平时并不迷信,但这个时候出车祸,不管是谁听起来也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万一我们在这里等上一天,他们的车还没到,我们不是要露宿?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中间又没有人会说日本话,真有够倒霉。”
许啸锋恼得直跺脚。
有人提议说:“干脆我们在这边找个华人问问路,南町酒店应该不是很难问,要不然就跟那些日本人说英语好了……”
许啸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老兄,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吧?你看看这满大街的,都是长得跟我们差不多的人,你怎么分辨得出他们是华人还是日本人?还有,别提跟日本人说英语,就凭我们几个棋手,谁会说两句流利的英语啊?我以前听语曼说,日本人的英语比我们中国人说得还难听,遇到一个圆滑的音硬要分成两个音,不误导我们才怪。”
正说着,许啸锋却猛然发现珩儿不见了,吓得他张大了嘴巴向四处望去。还好,珩儿并没走丢,只是在不远的地方和一个日本人在说话,但这一幕却令他更加惊讶。
“珩儿,珩儿!”
他一面提高了嗓门,一面朝着珩儿挥手。虽然那些叽哩咕噜的外语他一句也听不懂,可看到那个日本人脸上灿烂的笑容,又看到珩儿也在微笑,他整个人完全愣住了。自己以前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珩儿居然会说日语!
“啸锋,刚才我已经问过人家南町酒店怎么走,大家跟着我去地铁站!”珩儿终于飞奔了过来,对上他的目光,再次绽开了笑容。
第二十七章 访东京(中)
乘了大约十分钟的地铁,中国代表队的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南町酒店,那位姓刘的翻译又惊又喜,一面向日本主办方引见他们。珩儿笑着站在许啸锋的身边,看着日本人对他们鞠躬,又说了一些话,悄悄告诉许啸锋他们是在反复说着对不起,总算让他心头的怒火散了去。
到达目的地的问题解决,可接下来又出了一件让人脸红的事,许啸锋和珩儿怎么也没想到,那些日本人给他们俩订的竟然是同一个房间。两人本想和日本人商量房间的事,领队却死死拉住他们俩不放,既然到了的日本,就“入乡随俗”一下,免得伤了和气。意思就是,反正他们俩是情侣关系,住同一间房也没人会说闲话。
两人带着无奈,终于领了钥匙上了楼,打开了那房间的门。但就在这开门的一刹那,里面的景象却让他们眼前同时一亮。这是一间多么豪华的房啊!真不愧是五星级酒店的高级情侣套房。光是客厅面积就不小,地毯、墙壁和家具均是粉色调,餐桌是果绿色的,桌面做成心的形状,上面放着红酒和造型精致的高脚杯。旁边的橱窗里摆放着各种精巧可爱的工艺品,紧靠着柔软的红色沙发。卧室和客厅是用日式的屏风隔开的,在时尚中透着一丝古典气息,最美的就要数卧室里的那盏吊灯了,它有七个开关,可以全凭客人的喜好来使用。若是把七个开关一起打开,那么就是彩虹一样绚丽的七色灯光组合,既浪漫又神秘。
“哇,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屋子……”
许啸锋的小眼睛张着,似乎都快不能复原了,只是望着这房间里的一切发呆。
“啸锋你看,是蝴蝶兰!”
珩儿忽然的拉着许啸锋的手,指向窗台前面一株植物。那是一株红色花瓣蝴蝶兰,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自身也在散发出一丝独特的光芒。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
“是啊,日本居然也有蝴蝶兰呢,珩儿,你以前说的,红色的蝴蝶兰代表的是什么?”
许啸锋饶有兴趣地问着她。
“是鸿运当头、永结同心。”
珩儿很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然而刚说完“永结同心”四个字,便发现许啸锋的脸凑了过来,目光正对着她的眼睛,不禁羞红了脸。天啊,自己刚刚在说什么?这段时间她和许啸锋都要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就算他们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也不至于让这种关系进展得太快吧。许啸锋虽然喜欢开玩笑,但毕竟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再不小心说了敏感的话,这个男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可是,许啸锋若真的有什么奇怪的行动,她到底是会讨厌还是仍然会喜欢呢?她的头脑里顿时一片凌乱,而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夜晚竟然如此快速地来临了!
“啊,好累,我还是去洗个澡准备睡觉吧。珩儿,你要不要一会儿也洗一下?”
许啸锋忽然伸了个懒腰,仿佛很疲倦的样子。
洗澡?珩儿的心猛地一跳,差点儿就浑身抖了起来,正想回头去跟许啸锋说话,却没见他的人影,一会儿就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他怎么说洗就洗了?她无奈地吸了口气,但心中的紧张感依旧没有减轻一丁点。她甚至在想,待会儿许啸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像那次她去大虎道场宿舍找他时一样,什么都被她看光光?
“珩儿,你真的不去洗?”
就在珩儿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许啸锋的声音忽然把她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还好,他站在浴室门口用毛巾擦着头发,身上穿着一件浴袍,没有她想象中的离谱。
“我不用这么麻烦的,随意洗漱一下就可以。”
珩儿回答着,却忽然看见许啸锋坐在床边一个劲抖着身上的浴袍,有些惊奇。
“啸锋,你在做什么?”
“还不是我自己好奇,从来没有涂过香水,看到浴室里有几个小香水瓶儿,想搽点香水过过瘾,结果那香味倒弄得我挺不自在。早知道就不去搽那东西了,这种东西还是不适合我这样的男人。”
“那味道有这么难闻吗?我怎么都没闻到什么气味?”
“你没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