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师父成魔之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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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的头衔戴戴,一来光宗耀祖,二来也给师父你长脸不是?”
江瑜说着说着就开始打嘴炮,叶青掀了一眼江瑜,“你知道流萤石为什么这么珍贵?万年来,最终能登峰造极飞升仙界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剩下的两只手夭折在化神到渡劫的阶段上,弄不好修炼了几千年的灵力就练成流萤石了。”
江瑜明白叶青在吐槽他小心变成活化石,厚着脸皮道,“为沧州机甲添砖加瓦,是我的荣幸。”
气温迅速的低了下来,一条银河带薄如蝉翼一般的划过夜空。江瑜清澈的瞳孔倒印出一颗星星,很随意的提起,“师父,你看这星海像不像故事里漂浮在天上的罗布泊河畔?”
叶青表情断裂了一瞬。
江瑜不动声色的将叶青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他的耳廓忽然一动,与此同时,蔡更发出一声尖叫。江瑜脸色巨变,翻身坐起来,叶青已经先他一步瞬移出去,指尖弹出刀片将‘咬住’蔡更胳膊的玫瑰砍了下来。玫瑰落地的瞬间,花瓣四散开来,化作尖利的花箭射向叶青。
蔡更右手臂软软的垂在一边,他左手捂着右臂,脸上表情痛不欲生,“瑜哥,快救我,我要死了。”江瑜跑过去扶住他,赶忙替他查看手臂上的伤口,蔡更哭丧着脸,感觉虚弱的站也站不住了,整个人重量压在江瑜身上,“瑜哥,师弟命不久矣,要先你一步去了,小竹轩往后数的第三棵槐树下面埋着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肉罐头,瑜哥,到时候你把我和它们埋在一起就行。”
“瞎说什么呢!”江瑜支撑着胖子,试图拨开他的手去查看伤口,他这边紧张得焦头烂额,蔡更那边遗言说得声泪俱下,“瑜哥,我啥都不怕,就怕饿着,你以后每年上香,都要给师弟多烧点好吃的,不知道阴间吃得东西多不多,够不够,呜呜呜呜,我还没有尝遍中州的美食,我还不想死。”
江瑜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好不容易把蔡更的爪子拨了开去。
江瑜:“……”这家伙道服里穿了一层古月送给他们一人一件的护身软甲,这玫瑰一口下去,只是咬破了道服,根本就没伤到他!死胖子!
数不清的玫瑰从沙子里冒出来,每一片花瓣上都裂开一张带着尖锐獠牙的嘴,模样说不出的恶心与恐怖,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藤,连成一片地想要绞杀围在其中的猎物。
指尖刀与花瓣一一碰撞,连着嘴将其割裂,而那半边花瓣上的半张嘴在触到沙子的一颗又裂变成了完整的一朵花瓣。
千里之外,另一个琥珀珠外,小白摸着下巴,满意的欣赏着他送给混进去的小老鼠们的礼物。
叶青足尖点沙,平地而起,掀起了一片花舞。
小白操纵着琥珀珠,狂风掀起黄沙,在虚空中聚成了一条龙,黄龙张牙舞爪着扶摇直上,玫瑰聚集在它的周围,长尾横扫而过,拍打出三道沙柱朝叶青击去。
漫天飞沙,此刻视线清晰度已经很低了,除了黄沙基本什么都看不到,江瑜护住蔡更,带着他趴到地上,捂住他的眼睛和口鼻。
叶青在沙风中避开两道沙柱,迎面和第三道沙柱撞在一起。
小白毫不掩饰的露出笑容,却在下一刻笑容凝固。本应该被沙柱撞得粉身碎骨的叶青,非但毫发无伤,反而是沙柱一寸寸断裂。
小白不可思议的看着琥珀珠里发生的一切,不断朝琥珀珠注进新的灵力。狂风更加肆虐,黄龙的咆哮几乎令天地色变,沙地上的玫瑰统一收到指令,露出獠牙飞空而去。
叶青抬眸,双手画弧,张开一个防护罩,将玫瑰尽数抵挡在外,玫瑰不停的从沙地上生出,撞在防护罩上,逐渐将防护罩压成了半圆形。黄龙张开血盆大口,要将那一席紫衣撕碎。
小白双眼忽然被强光闪了一下,他扑上去贴着琥珀珠仔细看,只见一道殷红色的血光闪过,有一柄极细的血剑从叶青的身体里抽离出来,那感觉就像是脊椎骨从一个人的身体里分离出来,血剑成型后,势如破竹,竟将巨大的黄龙拦腰斩断!黄沙如雨落下,漫天光影交错。
“天……天骨?”小白脸上的神情渐渐从震惊变为了惊惧,他脸色惨白,“不可能,姬箫已经死了,魔族已经灭了,为什么会有天骨?不能放他们出来,绝对不能。”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玉剑,一剑砍向琥珀珠。
猛然受到了外力的攻击,琥珀珠内部的景物四分五裂,沙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天幕一片片碎裂,星星坠落下来,巨大的引力把江瑜和蔡更甩了出去,那个小小的蘑菇也从江瑜的袋子里飞了出去,叶青脸色一变,立刻收剑跃入风眼去追江瑜,身体里精血沸腾,给予了她最大的速度,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江瑜的手,和他一起坠进了漩涡中心。
☆、章二四
一丝冰凉的感觉,像是有一滴水落在了脸上,江瑜睁开眼,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他依稀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一块碎片冲散了他和蔡更,在他就要撞到加速下落的碎片上时,又一次的,体内的灵力出现了反应,运作起来把他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这是哪儿……?他想。
“醒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江瑜彻底清醒了,翻身坐起来,叶青正在他不远处结印修炼,淡淡的血光笼罩着她的身体,让她的肌肤被衬托的有一种病态的苍白。黑紫色的蝎子攀在她的眼尾。
江瑜环视了一圈,发现正身处在一个并不大的溶洞里,石洞顶上有着倒悬的石柱,连成一片石笋,其中一根石柱尖上有水珠滴下。“我师弟呢?”
“不知道。”叶青看着江瑜,“当时情况危急,我只来得及救下一个。”
江瑜低下头,拳头握紧,愧疚的情绪顿时涌了出来,是他把蔡更卷进来置于危险之地的,但他只允许自己难受一分钟,无用的负面情绪只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一分钟后,他打起精神,扶着石壁站起来,“我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通路,被漩涡拉进来后,掉到了这里,菜根儿说不定也在这里的某处。”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叶青眸底血光散去,手指向洞内唯一的通道处,一团小火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在江瑜昏迷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去看过,是一条死路,但封住路口的铁家伙,说不定江瑜还真能卸掉。
二人跟着火团,顺着石道走,石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下一个人走,连转身都很困难。石壁上覆着一层潮湿黏腻的青苔,时不时从后面吹来几缕凉风让人脊背生寒,叶青跟在后面,听着她的脚步声,让江瑜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火苗轻飘飘的钻进了一个小洞里,但江瑜就爬得狼狈了,他先将背着的乾坤袋送进洞里,然后弓着身子往上爬,叶青嫌他爬得太慢,抬起一脚直接把他踹了进去,江瑜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师父!”他回头怒视叶青,却见叶青目光驻足在一个地方,江瑜顺着叶青的目光看去,震惊得失语。在地下,摆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架真正的沧州机甲!
一人多高的青黑色机甲屹立在那里,泛着森冷的光辉,即使经年的荒废使关节处蒙上了灰尘和几张蛛网,依旧不能减少它丝毫的威压。龙脉的庇护,机甲的守卫,一手将宇文泽送上了沧州帝君人族之皇的位置,江瑜注意到这具机甲挡住了一个风口。
“我去。”江瑜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铁扳手,按照书中所言,在机甲的几个关键连接处敲打了一番,很快就从声音中发现了机甲内部燃烧流萤石的地方已经完全损坏了,流萤石也失去了活力,弹道被异物堵上,机甲表面有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随着他的敲打,黄沙颗粒扑哧落下。他听叶青说,“这里都是岩石,却有一具带着沙土的机甲,和方才在大漠里看到断断续续的脚印一样,这个琥珀珠里所有的场景像是拼接叠加在一起一样。”叶青挥开乌烟瘴气的沙雾,抱臂靠在一边。
江瑜一只手贴在冰凉的机甲上,“空间重叠如幻象,现在我们的面前有一条路,可这条路是真实存在的吗?是大漠,洞窟,还是草木青翠的山野……唯一真实的是景中之物,如这具机甲,我有理由猜测大漠中遇到的人也是真实的,只是他们置身于另一个景中。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座城真正保护着的东西。”
叶青扯着嘴角,“站着说话不腰疼,分析很美好,眼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眼前这铁家伙吧,战鹰院的机甲都有自己独特的防御系统,每一具都不一样,机身厚重,打长战线的战士不可能穿着机甲翻山越岭,就会先解除机甲的防御,把每一个零部件卸下,由专门的小队统一运输,到了贮营处,重新组装。这架机甲也一样,要是没能准确找到破开防御系统的方法,机甲误认为有敌情入侵,自动展开攻击,两位化神境界修士的灵力,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小命还在不在。”
“你想把它卸掉?”江瑜吞咽了口唾沫,“师父,您老人家、哎哎我错了,您小仙女术法这么高强,这么有能耐,用蛮力卸不行吗,非要绕个弯破防御系统。”他身上工具没带够,对这个机甲又十分陌生,保守估计也要三日才能把它研究个七七八八,可蔡更怎么等得了三日?多一刻危险都多一分。
“这里的岩石层看上去都不坚固,要是巨力引发了塌方怎么办?再说了,要是这机甲真这么好卸,妖族就不会逃去落云川不出来,大荒的土皇帝早就铁蹄踏中州了。你赶紧想办法,要是机甲卸不掉,我就卸了你。”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江瑜手上不停,“机甲再厉害,其本质也是利用偃术,连接处都得靠磁力,弄清楚这架机甲专门的磁力原理,卸掉就不难,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不过,这琥珀珠里怎么会有机甲呢?沧州律法森严,对流萤石的流通和兵器的管制都有极其严苛的规定,除了军用兵器,每年输送到中州其他地界的铁制用具数量都要严格的上报给当地官府,为了防止民间的军火走私,帝君早些年甚至派过一支军队将所有的铸剑铸甲师全都集中到沧州统一管辖。机甲统一编号,军用报废了的机甲更是严格回收,除了战鹰院,压根就没人见过真正的机甲。”
叶青陷入沉思,隐隐觉得如今看似一滩碧波的局势下多方势力暗潮涌动。
活生生的机甲,像是拥有巨大的诱惑力,江瑜一动就上瘾了,像个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近乎贪婪的想要把这具机甲的一切都和他在书上所学到的所看到的去做印证,战鹰机甲每一个螺丝的组装都能让他从里面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和理论不一样的匠心,解决了很多他曾经遇到的问题,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叶青一直待在他的旁边,大多数时候,都在闭目修炼。狭小的空间,被机甲占了一半,两人甚至能互相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偶有一阵风刮过,叶青发丝扬起,扫过江瑜的脖间。
拆卸机甲是一件需要极大精神力的事情,为了赶时间,江瑜更是一刻不停地研究。他双手用力透过铁棒掰动机甲头颅里的一块软片,为了解乏,找着话说,“师父,还记得你当初给我提三个问题的机会吗?”
“嗯,你想好第三个问题了?”
“被仙盟重伤封印的时候,你……会痛苦吗?”
叶青沉默了,江瑜本来也没打算听到什么有意义的回答,他以为叶青会像之前两个问题一样,耍他玩的糊弄过去。
“会。”叶青睁开眼,目光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一颗小石头上,“但更多的,是麻木,怎样都好,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江瑜转动铁棒的手不自觉停了下来,叶青轻轻的说,“当年桑之焕失守,魔族溃不成军,我亲眼看到父亲被仙盟诛杀,但那时候我还小,按照人族的年龄换算,也不过十六岁,没有办法自己号令一军,父亲的几个亲卫战士一路护着我想把我送出城,却都惨死在路上。我那时候也杀过很多人,双手沾满鲜血,魔族生来就是被诅咒的,需要不断杀伐,不断嗜血,才能在漫长一生中找到快感,找到意义。”
“当时我被堵在玄河边,河水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浮着的断臂残肢散发着恶臭,我无力的看着刺向心脏的一剑,闭目待死,但那一剑被念月挑开了。”
“老头儿?”
叶青点头道,“当年弑神之战,五大仙门死伤惨重,各门各派的精英,最后活下来的不到三十个
人,念月是其中一个,云水宗里另外一个是无相。”
“无相真人不是一直在闭关修炼?”
“因为那一战把他打残了,这百年里他几乎是从练气开始从头再来。”叶青声音冷了下去,“我后来才知道,念月当初救我,是因为我的母亲是云水宗弟子叶承西。当时我虽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