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穿越电子书 > 寻琴记 >

第12章

寻琴记-第12章

小说: 寻琴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惜音回头一看,见薄肃快步走来,他道:“惜琴,我送你。”
    裴云惜不知他何时这般热心,默然地看了他一阵,才道:“那便有劳薄公子了。”
    薄肃有马车,带的还是两匹好马,一路奔向临安城内。裴云惜将头探出窗外,想看看行至何处了。他见马车檐角上的双喜结迎风乱颤,心中便更是焦躁。
    待他赶到,怕是亲也成完了,都能入洞房了!爹娘怎能忍心真将大哥嫁给那个下流之人?!他大哥生性纯良温和,怕是迫于淫威之下,都不敢动弹,若霍龄将他压在床上肆意蹂躏,对他这般那般……裴云惜不愿再往下多想!
    “这、这车还能再快些吗……”裴云惜慌乱地拧回脑袋,哀求似的看着薄肃。
    薄肃见他双目含泪,楚楚哀怜的模样,心下一怔,“自然,阿萍,车再赶快些。”
    “是,公子。驾——”
    裴云惜这才微微低首,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多、多谢薄公子……今日能有薄公子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惜琴……”
    裴云惜一抖,他实在不想听见薄肃这么喊他,太亲近了,仿佛两人有多如胶似漆似的,“薄公子,在下斗胆恳求公子莫要再唤惜琴二字……”
    薄肃一僵,何意,他不配这么喊他?
    “在下的字是家师取的,平日只家师随意唤唤,无人再叫。”裴云惜深知自己谎言拙劣,硬是编造出一套歪理来。他的字自然是方摒叫的最多,但何人不知,称呼一个人的字,那便代表两人的关系亲密。
    薄肃自以为唤裴云惜的字,算是靠近了他一步,哪知人家一个巴掌打回来,自作聪明了。
    “那……我该如何唤你?”薄肃也有不耻下问的一日。
    裴云惜心道,你还叫我裴二公子不行吗,客客气气,人情两清,不行吗?
    “薄公子不嫌弃,可唤在下云惜,恕在下逾矩了。”他还得低三下四,充作承情。
    “云惜……?”薄肃若有所思。
    然而裴云惜仍是一抖,他低估了薄肃的嗓音,他唤他名时,如晚风轻拂过桑林,莫名沉醉……
    但再醉人的幻梦也有清醒时分,缰绳勒住马匹的那刻,裴云惜迅速撩开竹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薄公子,多谢!”
    薄肃掀起帘子往外看,只见裴云惜风驰电掣般奔进裴府,他身后是满地的红纸炮竹碎屑,府门上高悬喜字大红灯笼,仿佛赶去成亲的人是他。
    “公子,我们走吗?”阿萍问道。
    薄肃缓缓地搁下帘子,神情淡淡,“往一边停着吧,我要在车内歇会儿。”
    “是,公子。”阿萍赶着马车靠到了一旁一棵老树的绿荫下。他百无聊赖地靠坐在车门上,想起前日他跟着公子来裴府时,那府里上下殷勤得跟什么似的,哪像现在,竟汗津津地蹲守在门口,唉。
    裴府上下此时毫无闲暇殷勤,所有的下人帮手都在忙活端菜倒酒,霍龄一身红衣喜服,被众人团团围住,猛灌喜酒。裴老爷和裴何氏亦在一旁受人祝贺,面上一团喜气。
    裴云惜刚踏进门来,便见此情景,顿时心凉不已。没想到爹娘不仅忍心嫁出大哥,还如此欢天喜地,心安理得,实在是……令人心寒。
    裴云惜替大哥委屈难过,心中愤恨难当,气得双手紧紧握拳。如今木已成舟,他能做的,只能是趁霍龄酩酊不备之际,赶快去新房偷带出裴明惜,然后送他远走高飞,远离这非人之地。
    裴云惜暗下决心,沉住气,偷偷地绕过大厅里一堆酒客,往后房走去,不料一头与裴宸惜撞上,这厮无人看管,喝得面红耳赤,瞧见裴云惜便想大声喧嚷,被裴云惜干净利落地一把捂住嘴巴。
    “宸惜,嘘,安静。”裴云惜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宸惜,你就当没看见我,懂吗?”
    裴宸惜一脸莫名其妙,瞪着眼,傻乎乎地点点头。
    裴云惜松开他,“不要大呼小叫,继续喝你的酒。”说着把酒坛子塞进了裴宸惜怀里。
    今天的二哥怎如此反常……裴宸惜愣愣地看他消失在视线中,赶紧喝口酒压压惊。
    裴云惜本以为新房会是裴明惜的房间,待他赶到却发现空无一人,莫非是霍龄的厢房?裴云惜赶去,只见那厢房廊下挂满红绸,门扉上贴着大红喜字,还真是这儿!他推开门溜进去,反手把门拴上,才松了口气。
    房内一片艳红,喜烛的光亮把屋内照得通透。裴云惜瞧见端坐在婚床上,头上顶着喜盖的人,嗓子一下子便喑哑了——
    “大哥——”
    那人狠狠一颤,裴云惜一想到他被抓回来强行成亲,就忍不住泪湿眼眶。
    “大哥,你受苦了……大哥……”裴云惜冲上前,一把拉住那人的手,“大哥,你随我走,我带你出去!今日便是拼上我的性命,也绝不让霍龄得逞!”
    “哎呀,云惜你作甚?拉疼我了!”喜盖下的人见他如此鲁莽,不禁唉叫出声,随即将喜盖一扯,露出真容——
    “梦桥?!”裴云惜失声叫道。
    怎料与霍龄成亲的人竟是夏梦桥!
    “怎会是你,梦桥?我大哥呢?他人呢?”
    夏梦桥见裴云惜张皇失措,顿觉好笑,“噗,傻子,你大哥压根就没回来过!与霍龄成亲的人确实是我,夏梦桥!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这下裴云惜彻底懵了,为何夏梦桥会变成新娘,他想作甚?
    “这……这是何意,梦桥?”裴云惜努力稳住心神,蹙眉望着夏梦桥。
    夏梦桥双颊上还抹着胭脂,嘴上带着唇脂,打扮得妖里妖气,可他浑不在意,笑道:“我嘛,自然是有我的打算……”
    裴云惜急道:“别对我卖关子了,梦桥!”
    “好好好,你吼我作甚……真是的。”
    夏梦桥说,那夜裴云惜寻他诉苦,他一时气愤便去找霍龄理论,哪知霍龄色胆包天,将他强压上床,一番云。雨,事后,霍龄便说要娶他,他想了想便应下了。
    唬谁呢,裴云惜瞪着夏梦桥,“你是当真的,梦桥?那霍龄并不是什么良人,你莫要拿自己开玩笑行么?!”
    夏梦桥瞧他快要急得眼角通红,更是没心没肺地笑将起来,“我自然是当真的,云惜,你真当我是傻的?我于霍龄,不过是一时情起,他于我,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裴云惜不解地看着他。
    “我爹要将米行开去京城,不过我家在京城无权无势,难以立足,我思忖着借霍龄的势力也未尝不可,由他霍家撑腰,我夏记的米行还愁没地开?”夏梦桥打着如意算盘,“原本呢,我便与霍龄是一路人,半斤八两,嫁给他不算吃亏。若是光耀了我夏记的家业,这便不算是亏本卖买,你说如何,云惜?”
    “……”裴云惜听他一番辩言,黯然地撇过脸去,“不如何……”
    “云惜,你生气了。”夏梦桥用手掰过他的脸来,“你气我占了你的位,嫁给了霍龄呀?”
    “胡闹。”裴云惜拉开他的手,愠怒道,“这本是我裴家的祸事,却由你一外人来担,我于心何忍?”
    “可我心甘情愿啊。”
    “但我心有愧疚!梦桥,若你跟他去了京城,日子过得不如意,可如何是好?莫非你还能逃回来?”裴云惜一想到霍龄将他强压身下,便不寒而栗,“那人色胆包天,对你做出那等卑劣之事,你还愿、愿意嫁他……”
    夏梦桥闻言可是真心笑出了声,道:“云惜,那等卑劣之事其实呢……舒爽得很,你这童子身怎会明白?”
    裴云惜被他戏谑,登时面红耳赤,骂将道:“你、你怎口出秽言!”
    “是是是,谁像你这般洁身自好呢……”夏梦桥笑眯眯地挪揄他。
    裴云惜一阵羞臊,忽又回神,“梦桥,你爹怎肯同意你嫁给霍龄呢?”
    “这个嘛,嗯……”夏梦桥眼珠子骨碌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高深莫测道,“自然是有大罗神仙相助咯。”
    裴云惜眨巴眼,不甚明白。
    喜烛已燃去近半,裴云惜瘫坐在婚床前,不言不语。夏梦桥早已掀了喜盖,脱下霞帔,大咧咧地坐在圆桌旁啜饮。
    “云惜,明日我便随霍龄启程,你呢,赶快把你大哥带回来吧。你娘昨日还朝我哭了呢,说你大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简直要她老命呢。”夏梦桥贪嗜壶中美酒,忍不住又倒上了一杯。
    裴云惜凄然一笑,哑然道:“先是我大哥遭灾,后是梦桥你落难,而我却束手无策,真真令我心窝里难受……”
    “诶诶,我这怎叫落难?云惜呀,我呢这叫拓荒啊,去京城大显身手来着,你懂吗?”
    裴云惜凄迷地望向他。
    “如何说呢,云惜。你我虽是过命之交,但毕竟脾性各异。我懂你,为人不喜争抢,不喜高调,我呢,恰恰相反,便是要世人瞧见我的厉害,我的才干。我爹虽疼我,但他亦因我的性癖而不满我。夏家家大业大,不会独分予我一人,若我再这般混吃等死,迟早被我爹那几个妾室联手陷害赶出家门……”夏梦桥摇晃着小酒杯,掷下无奈一笑,“京城的分行要人打理,我主动请缨,既远离了夏府的纷争,又夺得自己的产业,何乐而不为呢?嗯……至于霍龄,论手段他还不配与我周旋哈哈……”
    裴云惜从不知夏梦桥竟有此等想法,惊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梦桥你……你怎从不曾与我说过?”
    “何必说给你听呢,这些糟心事,我交你这个朋友便是要一起快活的,又不是想一块儿悲春伤秋的。云惜,你为人淡泊,本不适合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简直徒增你烦恼嘛。”
    裴云惜一把捂住额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梦桥,你将我说成了个傻子……”
    “好了好了,过来喝一杯吧。就当替我践行。”夏梦桥冲他招手。
    裴云惜慢悠悠地爬起来,他明白事情已成定局,无力再回天,夏梦桥代替了他,还有大哥,这份恩情怕是难以偿还。
    有时,结局真是难以预料。
    两人举杯共饮,将一坛子酒统统喝完,夏梦桥醉趴在桌上,裴云惜摇晃着将他扶到床上。这时,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霍龄满口胡言的声音。
    裴云惜狠狠地揉了把脸,清醒一下,随后打开了门。霍龄没想到开门的是裴云惜,一怔,眯起眼道:“我……没眼花吧?这不是我、我的二表弟么?”
    裴云惜冷冷地看着他,道:“好好待梦桥,否则我绝不饶你。”
    “哦?哈哈哈……”霍龄满身酒气,捧腹大笑,“二表弟呀二表弟,你真是朵带刺儿的娇花!可惜呀,我找到了一朵比你更烈的花儿,只能将你抛弃了,你可别怪表哥呀……”
    裴云惜一把推开他,凛然地走了。
    霍龄倒在门口,愣了半天,忽的又笑起来,他想幸好没娶这个二表弟呀,太蛮了,哪有夏梦桥娇呀。
    回到前厅,酒桌上一片狼藉,几个下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收拾着。
    来的宾客都是裴家的好友知交,裴老爷为了让这个仓促的亲事稍微好看些,胡乱凑了些人。这场宴席是裴家花的钱,没让裴家出人已是谢天谢地,裴何氏觉得这权当是破财消灾。而善后上,她还是亲自盯着,哪些壶里酒水没喝完,还得拼回去,不得倾倒浪费。
    裴云惜默默地站着看他们忙活了一阵,又转身出得府去。他还惦记着城郊客栈里的大哥,这近十天,苦了他了。
    夜色四合,街道上的人渐渐少了,裴云惜喝了酒,头脑昏沉,走在街上还会不小心撞到人。
    “公子,公子,裴二公子出门了!”阿萍眼尖,忍不住掀开帘子憋着嗓子喊了一句。
    薄肃靠在枕垫上,睡意未除,“你……跟上。”
    阿萍得令,驾起马车,慢慢地跟在裴云惜身后。
    裴云惜越走越难受,胃中好似翻江倒海,夜风闷热,蒸得他四肢发虚,怕是酒喝坏了。他走到一处无人的街边,实在是憋不住,猛地一呕,将汤汤水水全部吐了出来。吐得泪水都四溢出来,裴云惜虚脱般蹲下。身,扶着墙面坐下来。他粗喘着,抹了把眼角的泪渍,忽觉心酸。
    “公子……”
    “嗯?”
    阿萍小心翼翼道:“公子,裴二公子好似在哭啊。”
    薄肃直起身来,蹙眉掀帘,“他人呢?”
    阿萍朝前头旮旯里一指,道:“在那儿坐着呢。”
    薄肃想下马车上前,忽见一名官兵靠了上去,对着裴云惜似乎在问些什么。
    “公子,这当兵的,看着眼熟啊?”阿萍摸了摸下巴,探究道。
    薄肃见那人扶起了裴云惜,搀着他往前走去,夜色渐渐盖住了两人的背影。
    “公子?”阿萍谨慎地瞧着薄肃的脸色,发现他又恢复成了那张冰寒冷淡的脸孔。
    薄肃略有所思地缩回了身子,将竹帘搁下,静默了半晌,才道:“回府吧。”
    阿萍只得驾车调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