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侍女上位记-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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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飞身,轻轻落在了河面上。这河面光滑如镜,站在上面远眺,竟有种天地之间如此广阔之感。他微微发力,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的冰面未曾有丝毫裂缝,看来果真如王衍所说,坚不可摧。
他庆幸,早早的发现了蛮夷人的诡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衍那边的指挥着人带着刀铲不遗余力的往下深凿,百生手无缚鸡之力,可那些跟来的士兵是有功夫的,几个人轮着凿了一刻钟,只听得“咔擦”一声,岸边的冰面上起了一块裂纹。
紧接着就容易了许多,冰面下果真藏着许多鱼,个个肥壮有力,且都是聚成团的,一抓一个准儿。几个士兵都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捡鱼”,兴致高昂的捞个不停,只想着今日终于可以加个餐了。
另有人还是有些担忧,“这见这河面已经破了一个口,怕是承不住这许多人,要不还是先上岸吧。”
旁边的百姓胆子也大,知道这些士兵是保护幽州的,因此并不惧怕,只以为他们个个都是将军,“将军有所不知,这河坚固的很咧,不妨事的,只管放心。”
捞到近天黑,收获颇丰,及至要返程时,却突然听人急道,“阿毛怎么不见了!”
阿毛正是刚刚那个在河面滑冰的小孩儿。
放眼望去,除了面前几人,宽宽的河面上竟是连个孩子的影子也没见着。
孩子的父亲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沿着河岸往下跑去,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叫着孩子的名子,只是没跑几步,便身子一软,往地上栽了下去。
王衍急忙让人跟了上去把人抬了回来,又指了两个跟着周围找。
这陡然的变故让人的心情跟这天气一样冷寂,太子面冷如冰,吩咐王衍道,“把这些鱼运回去,我去这周围看看。”
太子看着往下走的一群人,顿了顿,转身顺着冰面往上走去。
直觉告诉他,这河的上面,有异。
第104章
天即将被黑夜笼罩; 王衍左右看看; 终究还是不放心太子; 一转身跟着太子往上游去了。他功夫没有太子好; 但是他对这里的环境熟悉; 有他在身边,或许比太子一个人更为便利。
太子听着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因声识人; 知是王衍跟了上来,也没回头; 等脚步声近了,眯着眼睛看着周围渐起的雾气,低声道; “你可知这奇峰河源头在哪儿?”
天地间一片苍茫,太子的声音在这过分冷寂的河面显得有些深不可测。
王衍生生打了个激灵,待清醒过来听到太子所问何事之后,忙道,“回殿下; 这河虽广,却只是奇峰河的一个支流; 真正的奇峰河主河道还要往前走上约小半炷香的时间。”
“带路。”
王衍不知阿毛失踪之事与这河有什么关系; 但太子的吩咐没有他置喙的余地,便抬脚往奇峰河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连身后百姓寻人的呼喊声也听不到了。
“殿下; 前面便是奇峰河了。”
两人停了下来,眼前已不再是平稳如地的冰面,而是静静流淌的河水,不远的前方依稀能听到水流声。
王衍稍稍侧了一下身,好让太子看得更为真切。
眼前的地势与一线天有异曲同工之妙,两岸夹山高耸入去,一眼看不到尽头,像是两个随时会压倒众生的巨人,藐视着脚下的一切。这里的一线天没有穿缝而过的空气,有的只是奔腾倾泄的河水,细细一柱,却如利剑,把阻挡它奔流的两岸夹山生生劈出了一个凹槽。
奇峰河水便从这里穿山而出,形成了他们沿岸而上的那个支流。
太子打量了一下周遭,目光落在前方的凹槽处。
王衍顺着太子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一凛,忙道,“殿下,这里极其危险,地势险要且常有野兽毒虫出没,那凹槽处更是极其狭隘,被水冲出了嶙峋怪石,是过不了人的。”
太子目光不变,只问道,“这山的那面是哪里?”
山的那面自然是奇峰河的源头了。可从未有人来过,因此王衍也不敢说山那面离源头还有多远,只道,“奇峰河从丛山中流出,这里又是北境地势最高的地方,虽说蛮夷与南岐以此山脉为界,但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一道天堑,从来没有人能跨越这座奇峰山,殿下大可放心。”
王衍想劝太子往回走,毕竟太子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儿,他一万个脑袋也不够掉的。但太子显然没把他喂过来的定心丸吃下去,淡淡道,“王大人,不亲眼看看山那边的样子,我心里不安心,眼下蛮夷和我南岐的处境都如烈火烹油,你说谁能掉以轻心?”
王衍听完太子的这一席话,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顿了顿,诚恳道,“殿下必是明君,心载百姓而无畏,臣汗颜。”
这处地势被群山环绕,尤其显得封闭,但又因水源充足,这里的野草长得分外的茂盛。脚下的路已经到头,剩下的全是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杂草,看不清这草到底是长在土里的,还是从土里延伸出来弯在河边上的,王衍每走一步,都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落入这深不见底的奇峰河中。
太子走在了前面,目不斜视,甚至连脚下的声音也未曾发出一点儿。
王衍跟着太子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前,待踏过其中一块地的时候,突然间踩空,就要往下坠的时候,太子疾速转身,一把拉住他往里推了几步。
这大冷天里,王衍的头上生生被吓出了冷汗,河边的水静静的流,深得像是食人兽的嘴,他腿有些打颤。
太子原地站了会儿,提醒道,“靠里走,别踩着我的步子。”
说完,松了手,继续平稳的向前。
王衍看着他从容的背影和稳健的步子,蓦然惊觉那草在他脚下连腰都不曾弯过,这轻功好生厉害,怪不得明明是空空的地方,他竟能如履平地。
没多久,那凹槽处的一线天已近在眼前。
近了王衍才发现,这里也并不像外面所传的那般不可通人。流水冲出的嶙峋怪石巧妙和搭起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阶,只不过因着临近这宽阔而深谧的河,无人敢踏足罢了。
太子一脚踩了上去,弯了弯身子,从中穿行而过,很快消失在王衍眼前。
“殿下?”
王衍叫了一声,忙紧随其后。
他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太子站了有多久了,只见他刚冒了头,便被太子一把推了回去。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太子几乎是从嗓子里发出了声音,“趴下!”
王衍立时照做。
这一紧张之下,便听得前头似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极小,但是也能分辨出来。
太子已经松了手,五衍扶了扶衣服,没有半点形象的伸出头去,眼前所见却让他一下子又跌坐回去,那奇峰河对面的岸上,竟是有密密麻麻的蛮夷铁骑!
他立时侧头看向太子,却见太子崩紧了下颌,周身的气势如同离弦之箭,但那手,却是微微颤动的。
这一刻,王衍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这般别出心裁的计谋,蛮夷人的野心昭然若揭。但他什么都没说,他相信有太子的能力,现在这个场面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了准备。
他静静的透过太子与山石之间的缝隙望向外面的形势,蛮夷人显然是想让铁骑过河的,但是马不比人,一上河面便如同断了翅膀的鹰,直直的往下坠,连带着马上的人也摔得七零八落。旁边的那一队步兵正推着车挨个的把□□、刀剑等武器往对面运,甚至还有粮食。
太子顺着他们的动向往这边看,那里已经堆起了一个坡,可见在这奇峰河上的动作不是第一天了。且这里路难走,粮食运上来也要费些时日,算算时间,应当是在他还未入北境的时候,便开始了。
又呆了片刻,太子动了动。王衍明白过来,缩着身子转头往回走。
待回到了这边,王衍急不可耐正要说话,便被太子挥手制止,“此地不宜久留,回去说。”
那个叫阿毛的孩子在下游被找到,抱回来的时候还剩最后一口气儿,索性孩子体质不错,阎王爷没能拿走他的命。捉鱼的将士把鱼运了回去交到了耿自忠手上,军营里吃上了近日来最为鱼美的一次饭,虽是就着粗粮,也比平时好多了。
耿自忠听完来的将士说完情况之后,找了人安排下去从今日起,轮流去河中捉鱼回来,能缓解一天是一天,安排完之后,便趁着今夜无事回了趟将军府。
太子见他回来也没多说,只是问道,“可还吃得惯?”
耿将军知道太子是在问军营里的几万将士,感怀太子惦记的同时,忙道,“殿下放心,有了这鱼,再加上百姓捐出来的杂粮,总是可以撑上些日子的。”
这也算是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可太子听完他的话,脸色并未好转,连王衍也还是愁眉紧锁着,耿自忠不由道,“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王衍叹了一声,“我们不能再等了,蛮夷人明面上让三皇子收粮告诉我们他们也到了难以维继的地步,实则是为了扰乱我们的心绪,让我们放松警惕,好趁着这个时间,横渡奇峰河。”
“奇峰河?”
耿自忠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正是。”
王衍把奇峰河边的所见一一说给了耿自忠听。
“这定是李献淮那厮的主意!”
奇峰山在北境的地位耿自忠也有所了解,他在北境呆了这么些年,从来也没听说过有人妄图穿过奇峰山、横渡奇峰河,只有李献淮那种喜爱阴谋诡计的人,才会想着如何不择手段的联合外族来断了自已族人的后路。
王衍的意思他明白,现在唯一的出路便是,趁着蛮夷人还在暗中部署兵力的时候,猛然间发力,速战速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可依着现下的情况,军粮军资不够,别说是一鼓作气,打个两天都成问题。而两族之间的战争,又岂是两天可以落下帷幕的。
难!
“去易州、和州、锦州借粮的话,分别要多久?”
太子突然间问道。
易州在幽州以南,和州在幽州以西,锦州在幽州以东,是离幽州最近的一个城池。
耿自忠道,“最近的锦州,一来一回约三日,若是大量运粮的话,得五日。”
“五日,不算远。”
耿自忠飞快接着道,“我这就安排人去锦州,有殿下的令牌在,锦州不敢不出手援助。”
王衍欲言又止,“殿下、耿将军,这锦州虽是在东边,可那里常年发洪水,粮食更是珍贵,不瞒您说,这锦州太守每年都还要从幽州借粮。”
此言一出,屋内又静了下来,仿佛幽州现在就是一座孤岛,所有连通外界的路都走不通。
太子坐在上首揉了揉眉心,“你们先下去吧,我静一静。”
两人都走了,应缓端了一杯热茶上来,把胳膊上的披风轻轻的披在了太子的身上。这披风是太子惯常穿的,他最喜欢抱着新棠藏在这身宽大的披风下,看她狡黠的对着他笑。
这衣服上还有她的味道。
太子掖了掖领口,起身走进了院子里,远方的天空沉沉的黑,他却望的眼都不眨。
“扶临现在应该也下雪了吧。”
太子忽然出声。
应缓恭敬的立在后头,闻言忙应道,“殿下,往年这个时候,宫里都下了好大的雪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想来新棠姑娘也应该到了扶临,说不定过几日就来了信了呢。”
新棠走了有些日子了,却一次消息都没传来,连杨千也像是匿了踪迹似的,太子想到此,心里不免有些发沉。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一直在攀越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可却未曾见到过真正的山顶,每每觉得要见到曙光的时候,总会山顶突然间砸下一块石头,告诉他,路还很长、很陡、很危险。不是没想过返身,可身后的路却被乱石堵得严丝合缝,他别无退路。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只有新棠了。她是突然间掉落在他心上的意外,俏皮的坐在那堆乱石上跟他说,“殿下,向前走吧,我在呢。”
幽州城外的一处不起眼的客栈里,新棠终于等来了陈阿生。
随同陈阿生一起的,还有初时同王府的人一起送她来北境的那队镖局护卫。与上次送人不同的是,他们这次才是干回了自己的真正的本行——押运。
陈阿生和镖局的人穿得低调又破烂,一路人护送着五大车粮食,终于到了新棠信上说的地方。
新棠连长叶都没告诉,只日日站在楼下往外看,这日一早,她刚洗完脸,坐在那里拿出纸,在自己早已写好的日子上又划去了一笔。
那日子是她所能想到的往返扶临和幽州最快的天数,与她的信送出去的天数相比,还差一天。若最后一天里,陈阿生再不到,她怕太子那里会发生更多不可控的事情。
新棠叹了口气,把纸收了起来,照常透过窗户往外看,只是这一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