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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拜拜[穿书]-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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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太软,茭白的肩背不自觉地陷进去,越陷越陷深。
  戚以潦淡声道:“你那朋友,要接过来住?”
  茭白动了动眼皮:“不知道,我等诊所那边的电话,他醒了,我再问他的想法。”
  “他可以住这儿吗?”茭白打了个哈欠。
  “可以。”戚以潦的唇边噙着笑,“有个同龄人陪你玩也好,免得你无聊,在兰墨府乱跑。”
  茭白看了看给他处理伤处,周身都散发着菩萨光芒的戚以潦,又看他的活跃度。
  然后就没下文了。
  老变态的活跃度让茭白心凉透。
  茭白快睡着的时候,猛地想起来个事,他一下就清醒了不少:“三哥,褚二少那边……”
  “他对你老家的邻居认了真。”戚以潦将药酒的盖子盖上。
  茭白扯嘴角:“褚二少向我开枪了。”
  “我知道。”戚以潦揉了揉他的发顶,“睡吧,醒了再吃早饭。”
  茭白睁着眼,一副死不瞑目样:“他以为我要推礼珏下楼,实际是礼珏跳楼,我及时把人拉了回来。”
  至于礼珏对沈而铵下药囚绑的事,茭白没说。毕竟那涉及到沈而铵的自尊与隐私。
  尽管他肯定,戚以潦早已从手下人那里了解到了大致情况。
  “嗯。”戚以潦带着药酒味的手掌下移,擦过年轻人柔软的眼尾,苍白脸颊,落在他长圆了些的下巴上面,轻捏了捏。
  “叔叔相信你。”
  茭白瞑目了,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戚以潦去小院打了个电话,他点一支香烟含在唇间,在徐徐腾起的青烟中微仰头。
  天边的血红云彩映在他暗沉的眼瞳里,像是一点点地浸了进去。
  烟烧完,戚以潦掸了掸身前的烟灰,转身走到玻璃门那里,拉开又关上。
  床上的年轻人睡熟了,脖子上扒着一只蚊子,他都没知觉。
  那蚊子不知从古堡哪飞过来的,吸了多少人的血,肚子鼓鼓的,早喝饱了,反应迟钝得很。又脏又蠢。
  有两根手指将它捻起来。它喝下去的血全爆开了。
  戚以潦垂眸,目光落在指腹的鲜红上面,他脚一抬就去洗手间,洗了半天手才出来。
  床上的人发出呓语,他翻了个身,手碰到枕边的手机,摸索着抓住。
  戚以潦眼底的厌戾敛去,他走到床边,将年轻人的手机往外抽。
  手机是抽出来了,挂件却还被抓着。
  年轻人的白皙手指勾在黑色钥匙扣上面,小钥匙被他夹在指间,蹭了蹭。
  戚以潦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片刻,他的喉头动了一下,几乎很难察觉。
  下一秒,戚以潦捞开年轻人的后领,摩挲早就淡去的咬伤,几个瞬息后,他缓慢低头,唇张开,喉咙深处隐约有潮热喘息。
  那像是牢笼深处的困兽撞击笼子的巨响。
  戚以潦在咬上去的那一刻,牙齿蓦然收住,只是让唇擦过,他似是很艰难地侧开身,弓起腰,手肘压住肌肉绷抖的腿部,双手交叉着抵在额头,脖颈处跳起一根根青筋。半阖的眼底不知道有什么在浮沉。
  “克、制……”
  “笼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者是恶魔在往自己身上添加枷锁,后者是熟睡者的梦呓。
  戚以潦歪了下头,他盯着攥住小钥匙的年轻人,怪笑:“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第68章 
  茭白的早饭跟午饭一块儿吃了; 他对着香软的米饭跟一桌菜肴,没什么食欲。
  “白少,昨晚的事; 我们是瞒着枕哥的。”一旁的戚二说,“他在外地办事; 弟兄们怕他分神。”
  枕哥问的时候,大家口风一致,都说西城一切平安,他弟弟一切平安。
  “道理我懂; 他回来前; 我都不会跟他说。”茭白理解道。
  戚二放心地退下。
  茭白喝了两口汤,精致小勺被他丢进碗里,他快速站起来,大步迎上被人扶进来的少年。
  沈而铵早就醒了,现在才来兰墨府,是他终于将自己从腐烂的世界抽离出来一点点。
  即便如此; 他的内心还是烂了个口子。
  烂穿了; 感觉不到疼,就是太丑陋; 恶心。
  恶心自己。
  永远都好不了了。
  蛏山全是雪; 还在下。雪下得又大又猛。
  茭白抖了抖:“肚子饿了吧; 先吃点东西,吃完了我们再聊。”
  沈而铵没动。
  茭白让扶着沈而铵的人下去,他自己走过去顶上。
  但他体格跟戚家打手没法比; 扶得不稳。
  沈而铵慢慢站直。
  茭白见沈而铵的视线在他自己的肚子上,他会意道:“没什么事了已经。”
  “我,看看。”沈而铵低垂着眼眸; 眼下发黑,气色很差。
  茭白瞥饭厅四周,都是监控,都是戚以潦的眼睛。
  戚以潦在公司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看监控。
  茭白捞起短袖下摆。他中午醒来冷敷了一段时间,哪那么快好。
  面前的少年在哽咽,压抑又悲痛。
  茭白理了理衣服,把他拉到桌前坐下来,给他一碗小米粥,一双筷子:“吃吧。”
  沈而铵在诊所吐了很久,胃里是空的,火烧般疼,他怔怔地看着桌上仅有的一碗粥,发红的眼中不是清冷神秘的古堡一角,只有关心地跟他对视的人。
  茭白特地让柳姨给熬的粥。沈而铵的自我厌弃肯定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再超一点就要自杀。
  沈而铵和礼珏一样,主角光环都不会让他们死成,就折磨。
  从开头,过程,到结局,全是那两个字。
  。
  茭白受伤的左手在裤兜里,都没拿出来。沈而铵却执拗地看着。
  “……”茭白把青青紫紫的手放桌上,让他看个够。
  沈而铵僵了半天,他把憔悴的面部埋进掌中,脑袋重重磕在卓沿上面,背脊怎么挺不起来。
  少年整个人像是生了一场重病,还在病中。自尊,本就不多的朝气,生命力……所有都被病魔带走。
  茭白本想离开,让沈而铵单独呆一会。他还没起身,沈而铵就开了口,声音是从掌缝里流出来的,模糊而沉重。
  “对不起。”
  没等茭白回应,沈而铵就自嘲地笑了一声:“这话,我今年年初,就对你讲过。”
  茭白转着手机上的钥匙扣。
  “我以为,那是,你最后一次,因为我,受伤。”沈而铵的肺腑犹如被什么东西扎了几个洞,呼吸困难,“自从你转到三中,认识我,就总是,受伤。”
  他的头还抵在桌前,脚边的地上有一滴两滴液体:“以前是我,间接给你,伤害,”
  “现在是,直接伤你。”沈而铵的嗓音又涩又哑。
  茭白坐过去,拍他颤动的肩膀:“朋友,你的负罪感别这么重,你也是受害者。”
  沈而铵哽得更厉害了。
  茭白很清楚,他的安慰没什么用。
  沈而铵的偏执属性一定是爆满的,不论那种感情,都偏执。错与对,基本都是他个人的定义,他自己说了算。
  。
  一碗粥从温热到凉透。沈而铵才放下盖住面部的双手,他看着桌面,眼周全红,萎靡不振。
  茭白单手坨腮:“能聊了不?”
  沈而铵轻点头。
  “我从礼珏那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茭白说,“送你来西城的朋友,你联系过了吗?对方找不到你,肯定很着急。”
  “联系,过了。”沈而铵哑哑地回答,“他是,我的人。”
  末了,沈而铵说出一个人名,谭军。
  茭白的脑中炸开一朵剧情小花,谭军啊,草,他是沈而铵那支黑科技团队的领军人物。
  也是沈而铵母亲,就是那采茶女的暗恋者,来助他踢掉沈寄上位,搞垮岑家。
  那么靠谱的一个人,都败在礼珏的主角光环之下。
  确切来说,是两位主人公的主线引开了他。
  漫画里,谭军是沈而铵的军师,也是将军,文武双全的一个牛批人物,他是被沈而铵派去找礼珏,中了岑景末早早为他设下的陷阱,死得很惨。死前还遭受了一群人的……
  茭白挥掉浮现在脑中的那几格漫画:“赵潋给你的小毛线挂件,你处理了吗?”
  沈而铵没出声。
  过了会,他才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挂件。
  茭白提议道:“你要是还想留着,就把上面的药粉洗掉,用消毒液什么的泡一泡。”虽然礼珏说是套餐,药粉单个起不了作用,但是药三分毒,留上面不太好。
  沈而铵摩挲挂件。
  茭白的视野里是他缠着纱布的两只手,大夏天的,容易感染,罪还没受完。
  沈而铵比以前更安静了。
  不对,不止是安静,还有……湖面下的漩涡。
  茭白眯眼看了会,徒然站起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渣攻。
  最大的节点已经不在了,沈而铵以后的轨迹就算还会跟礼珏交接,却也不会比昨晚更紧。
  而且他有了防备,礼珏想近身就难了。
  茭白坐回去,看着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沈而铵:“你……”
  话声停住。
  那小毛线挂件被沈而铵扔进了垃圾篓,他开始喝粥。
  茭白的眉心蹙了一下。渣攻跟贱受一样,都只是产狗血的工具,他喝狗血喝得爽,却不代表喜欢在生活中遇上他们。
  茭白看沈而铵的头像。蛏山还在下雪,山头一片冷白。
  这让茭白稍微松口气,下的还是雪就好。哪天如果是血雨,或者黑冰雹,大刀子,那他妈就吓人了。
  。
  茭白扫扫列表上的六个好友。礼珏跟章枕,沈而铵都卡在50的关卡,只等机缘。
  剩下的就是,郁岭,岑景末,戚以潦。
  前面两位是捆绑的,对付郁岭就行。后一个就……
  有鬼。
  绝对有,戚以潦对他的兴趣度,和活跃度严重不匹配。
  茭白想起来就生气,想挖个坑把小钥匙埋起来,让戚以潦在笼子里撞得头破血流。
  “你住在这,胖了。”沈而铵放下空碗,低声说。
  茭白:“……”
  这就不用说了吧,你哥我不是不知道。
  “这里,你喜欢。”沈而铵对他笑,很浅很模糊。
  “住习惯了。”茭白耸肩。
  沈而铵桌子底下的腿很疼,双手也疼,他坐不住,背上都是冷汗,眼前也有些发黑:“别再,回,南城了,那里,对你,不好。”
  茭白看出沈而铵在忍,他赶紧把人从椅子上捞起来:“我带你去躺着吧。”
  沈而铵的唇发白:“茭白,我昨晚差一点,”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有过类似的经历。”茭白扶着他。
  沈而铵的瞳孔缩了缩。
  “放松,我还没说完呢。” 茭白带上沈而铵,一步步往距离饭厅最近的一间客房走,“我也挺过来了,不过我是泡了很长时间的冷水,药量也没你那么大。”
  茭白表扬道:“你很了不起。”这是真话,沈而铵内心的光如果被欲望一爪拍碎,那他赶过去的时候,就是进行时。
  “可我还是……”沈而铵的手握成拳头,血从纱布里渗出来,他病白的面部一闪而过扭曲的
  “这说明你是一个正常人,拥有健康的功能。“茭白刚说完,眼前就出现老变态的笼中雀,他的眼角一抽。
  “忘了吧。”茭白说,“你越票回事,就越是个事。”
  “好比你走路踩到了屎,你把鞋洗了或者扔了,还觉得脚上有屎,生活里都是屎味,这就没必要了。”茭白话糙理不糙。
  沈而铵静默了会,问:“那个人,你的邻居,我能报复吗?”
  茭白被问住了。
  “再等等吧。”茭白说。等我让他进组。
  其实最好别报复。
  我怕你又被屎糊上。
  对付屎,最好的半法,就是离它远远的。
  但茭白不能在这时候说。沈而铵需要的不是这个。
  “我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就想,让褚家,保护不了,他。”沈而铵没问茭白,为什么要他等等,只说,“他对我,下药,我最终没有,碰他,这件事可以,算了。但他不该在我母亲的……”
  沈而铵顿了顿,睫毛轻动:“这是我不能原谅的事。”
  后半句沈而铵没有结巴。
  他用尽全力拽住不说话的茭白,渗着血丝的眼眸望过来。
  那是一个就要做坏事的孩子的不安,他很怕他的朋友觉得他坏,不要他了。
  所以他想看看朋友的眼睛,看看那里面还有没有他。
  茭白“嗯”了声:“我明白。”
  沈而铵笑了。
  朋友是理解他的,真好。
  。
  沈而铵在兰墨府住了两天,期间戚以潦和他见过面,询问过他的情况,还说有什么需求就告诉茭白,不需要拘谨。
  戚以潦的长辈姿态是无可挑剔的,没得说。
  沈而铵第三天就跟茭白告别,他说有事要做。
  茭白担心他要搞褚家。
  这很冒险。楮东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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