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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拜拜[穿书]-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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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什么。”戚以潦叹息,“锁偶尔会开。”
  他在年轻人耷拉的嘴角扬起来时,笑着开口:“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你还是回兰墨府住吧。”
  茭白:“……”
  “兰墨府离学校远,我这来回很耽误时间。”茭白一边说,一边把钥匙塞裤兜里。
  戚以潦没逼他走读,只是支着头,收了收英俊的下颚线条,苦恼道:“那叔叔要打开笼子的时候,怎么办?”
  “好吧,我回去住!”茭白咬牙,钥匙他妈的就不该收。不对,昨晚他不该去坟场,不该发现笼子,还抓住护栏,抓那么紧,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小九九。
  错了,他错了,他以后都不吃狗血了。
  不吃了不吃了。
  茭白自我吐槽的时候,戚以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后,平而宽的肩背微塌:“小白,叔叔看看你的咬伤。”
  茭白还没说话,后颈的一张创口贴就被撕开了。接着,另一张又是“呲拉”响。
  结痂的伤口处有温热气息拂过。若有似无的,像是情人间粘腻的吻。
  不会又要啃老子吧?茭白往前伸头,伤口一疼,有指腹碰了上来,他“嘶”了一声,背后是戚以潦的问声,“伤口为什么没处理?”
  “不用吧。”茭白说,“过几天就好了。”
  戚以潦将他带去休息室,给他上药:“小白,你会不会留疤?”
  没得到答复。
  年轻人趴在椅背上,歪着头,嘴微张,呼吸均匀。
  “留疤就不好看了。”戚以潦将棉球扔进垃圾篓里,自言自语,“但人哪能没有疤痕,多少都有。”
  戚以潦抚了抚年轻人的发尾,在他耳边说:“钥匙只有一把,要保管好。”
  睡着的人被吵到了,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
  手被握住。
  他无意识地挣了挣,就安稳了。
  睡着的茭白不知道,有只手在他的肩胛骨处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寻。
  仿佛在找他隐藏的那对翅膀。
  找没找到,他不清楚。
  。
  戚家一年一次的上坟那天,茭白也在兰墨府,他没出房间,也没人来找他麻烦。
  炮竹声响的时候,茭白走到小院,闻了闻从坟场飘来的纸钱焚烧味道,听见了几声颇有仪式感的哭叫。
  这次的上坟除了直系,还有旁支。老老少少,拖家带口,凑一块儿看起来还行,不至于太凄零。
  茭白以为要到晚上才会见到戚以潦,没料到他上完坟就过来了。带着戒尺,黑衣黑裤,眼眸深不见底,又像是一片空无。
  戚以潦身上的香火味很重,完全盖住了他平时的潮湿沉木香,他坐在小院的那张躺椅里,阖起眼:“小白,诵经。”
  茭白张口就来。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活着,准备高考,为父母抄经书祈福。今年这个时候,他也还“活着”,准备高考,给一个老变态诵读。
  “重来。”躺椅上的人不满意,戒尺在草地上划了划,“再走神,就去太阳底下诵。”
  茭白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虚虚地对着戚以潦的脑袋,来回抽两下。
  下巴上一凉。
  戒尺从前面伸过来,挑住了他。
  “认真点。”戚以潦动了动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清秀喉结上面,“叔叔头疼,不要惹叔叔生气。”
  茭白刚好说话,房门就被敲了,不是章枕柳姨,是戚家胆子较大的旁支,不知怎么知道戚以潦在这,来找他的。
  难得见一面家主,想讨好一番,谋点儿好处。
  戚以潦打了个电话:“拖走。”
  房门外很快就清净了。
  来人的挣扎声都没发出来。
  茭白把防晒衣的帽子往下拽拽,挡住太阳的散光:“三哥,我要是做错了事,你会让人把我拖走吗?”
  戚以潦道:“不会。”
  茭白一口气还没松,听他又道:“我会让你把钥匙吞进去。”
  茭白脱口而出:“哪个嘴啊?”
  小院子里静得过了头,花草树木与藤曼都降低了存在感。
  戚以潦侧过头,眉头皱着,耐心倒是亮出来了:“怎么,你有建议?”
  “没有。”茭白说,“我什么都不懂。”
  “啪”
  声音很脆。茭白的肚皮很凉。
  戚以潦将戒尺抽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诵。”
  茭白抽自己的嘴,别他妈的作妖了,我谢你!
  。
  高考前一晚,茭白住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里。陪同他的是周兰兰,他们一个考点。
  周兰兰在打游戏,无所畏惧。
  茭白的心静不下来,他不是怕自己考不好,纯粹是因为他两辈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情感上根本做不到平复。
  远在南城的女同桌给他发红包,祝他金榜题名,他回了翻倍的红包跟翻倍的祝福。
  没过多久,沈而铵的电话打过来了。
  茭白出去接:“你……”
  那边的沈而铵跟他同时出声:“你……”
  “你先说。”茭白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脚下软绵绵的。
  沈而铵静了会:“东西都,检查好了?”
  “昂,你呢?”茭白礼尚往来地问。
  沈而铵轻轻应声:“嗯。”
  “那就早点睡,”茭白笑着说,“一起加油。”
  沈而铵喊他名字:“茭白。”
  “你,很,紧张。”沈而铵低声道。
  茭白没否认。
  “没事的,不要,慌。”沈而铵结巴着安抚,“你很,优秀。”
  “我知道啊。”茭白笑了笑。
  沈而铵也跟着笑了一下:“嗯,晚安。”
  茭白挂了电话叹气,还是紧张,他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走动,不时来几个青蛙跳。
  接到戚以潦的电话时,他喘得不行,说话断断续续:“干,干嘛?”
  “运动减压是不行的。”戚以潦听着他的急促呼吸声,顿了一两个瞬息,“叔叔给你个提议,关手机,睡觉。”
  茭白撇嘴:“我睡不着。”
  “那就背单词,背经文。”戚以潦笑。
  茭白:“……”已经困了。
  地球另一端,沈寄满面寒霜地听着电话里的提示音:“这是他的手机号?”
  陈一铭说:“查到的就是这个。”
  “那为什么关机?”沈寄眉间一片烦躁。
  陈一铭想翻白眼,他忍住了,职业素养不允许他这么做:“压力太大,戒手机了吧。”
  沈寄将手机扔桌上:“过几天回国。”
  陈一铭斟酌着:“董事长,明天少爷也高考。”
  沈寄让他滚。
  陈一铭滚了。董事长在这边待的时间太长了,处理公务有诸多不便,集团又没继承人坐镇,的亏沈氏的时运不错,没人趁机钻空子。
  。
  高考日,阳光灿烂。
  茭白从头裹到脚,满身药味,他和特地腾出时间来送他的章枕并肩走。
  人群里隐隐投过来两道视线。
  不是一个方位。一道直接强烈,另一道躲闪飘虚。
  茭白不用找都知道是齐子挚跟齐蔺。
  而且,看样子,齐子挚是瞒着齐蔺过来的。
  茭白走到一处时,突然收到了好友上线的提醒。齐子挚就在他五米内的某个角落,不知道是什么鬼样。
  海豹瘦了一大圈,它是趴着的,两只短爪子搭在脑袋旁边,缩着个脑袋。
  黑黝黝的小眼睛往下看,都不敢抬一下头。
  海豹的行为,透露出齐子挚的内心。
  茭白连鄙夷的想法都没,齐子挚的活跃度还没到100。可能他高考完,对方就能进组了吧。
  不知不觉走到考点门口,茭白被抱住,他没挣出来。
  海豹的小眼睛瞪大。
  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这说明,齐子挚看见章枕抱我了,茭白这么想着,后退一步,对章枕挥手,扬声喊:“哥,祝我高考顺利!”
  海豹不哭了,呆呆地看着他。
  茭白恶劣地笑了几声,拉了拉脸上的口罩,大步走进考点,走向他的考场,朝着他人生的新起点走去。
  。
  高考完,茭白脚步声风地走出考点的那一刻,小助手提醒他,齐子挚的活跃度满百。
  列表里又少了一个好友。
  →一生难忘组 1/2 。
  齐子挚竟然进了一生难忘组。茭白呵呵,确实难忘,也的确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至亲。
  这会儿,他五米内几乎都是车辆,齐子挚就在其中一辆车里。
  躲着吧。
  这辈子你都不敢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傻逼。
  茭白看一眼组里亮着的头像,棕色的“百”字,边沿是海豹的爪子图案。
  “白白!”章枕从车里下来,健步如飞地走过去,拎走他的背包,“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茭白不敢在外面多待,匆匆地上了车。
  皮炎没之前严重了,却没根除,夏天的日光太强烈,还是吃不消。
  章枕一路都在跟茭白聊天,问他想去哪玩。
  茭白哪都不想去。
  “有室内的景点。”章枕边开车边说,“你先睡到自然醒,看看电影放松放松,旅行的事到时候一起商量。”
  “行,听你的。”茭白在跟女同桌发信息。
  女同桌:白白,解放了!
  茭白:恭喜。
  女同桌:同喜同喜。
  两人互发了一波红包。
  女同桌:白白,你说巧不巧,我,我闺蜜,校草,礼珏,我们四个在一个考点。校草跟礼珏更是一个考场。
  茭白见怪不怪。主角的牵绊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出个门就能遇上。
  高瓜:礼珏的精神好吗?
  女同桌:不怎么地,喊他好几遍,他才有声,魂都不知道飘哪去了。
  魂飘到沈而铵身上了呗。茭白给了从后视镜看过来的章枕一个眼神,让他好好开车,路上的车流量大,一个不慎就能磕到。
  茭白继续跟女同桌聊天,主要是问礼珏的动向。
  聊了会,女同桌发来震惊吐血的表情:!!!我闺蜜说沈而铵去西城了!
  茭白:?
  女同桌:刚刚他们有聊,我还以为……哎哎哎,没法说。
  女同桌:沈而铵直接从考点走的,那么赶,不知道去西城干什么,不过他考得肯定很好,年级第一啊。真羡慕坐他周围的同学,都是祖上烧高香的幸运宝宝。
  茭白快速退出微信,就在车里打给沈而铵:“你来西城了?”
  沈而铵不意外茭白会这么快知道,他“嗯”了声。
  茭白提着气:“坐的火车还是什么?一个人?”
  沈而铵看车窗外倒退的南城街景,迫切地希望它们退得再快一些,最好他一眨眼,视野里就已经是西城的古楼了。
  “我,和送我的,朋友。”沈而铵说。
  茭白绷着的后背肌肉一松,这交通工具还是安全的,礼珏没机会搅合进来。
  前一秒这么想完,下一秒茭白的心跳又往上蹦。他还是不放心。
  主角光环太大了。
  于是高考完的这天,茭白没和一中的同学聚餐,也没去戚氏等戚以潦下班,他就在兰墨府,抱着手机和沈而铵发信息。
  从傍晚发到夜里。
  到深夜的时候,茭白听着戚以潦应酬完回来的车子引擎声,心想,这时候沈而铵应该已经到西城了,他发了个信息,问对方在哪。
  没回应。
  茭白心里头的不安瞬间跳出来,突突突地往他嗓子眼撞,他打过去,关机。
  草。
  茭白慌里慌张地往外跑。
  戚以潦走进前院,迎面就刮过来一阵充斥着药味的夏风,他把人捞住:“跑什么?”
  茭白一愣,对啊,跑什么。
  就算《断翅》的重大节点发生了,他又不知道去哪找两位主角。
  即便他知道他们在哪,他也不能干涉。
  茭白紊乱地喘着气。
  戚以潦皱眉:“拖鞋也没穿。”
  不多时,柳姨将茭白的鞋送出来。戚以潦让他穿上。
  茭白被戚以潦拉着往兰墨府走,被他攥在手里的手机猛然震响,他立即接通:“沈而铵,你在……”
  话声戛然而止。
  不对。
  那边的呼吸声里有崩溃的呜咽,不是沈而铵,是礼珏。
  “茭白……哥哥……你没死……你在西城戚家对不对……那你为什么骗我说你死了……”
  礼珏哭叫着,声音很哑,带着纯粹的怨恨,“要不是沈而铵一直喊你的名字,我用他的手解锁他的手机找到你的电话打过来,我都不知道,你骗我,我这半年为了你有多难过,你为什么要……”
  礼珏的质问一停。那一瞬间,茭白听见了痛苦至极的低吼。
  刚成年的兽类正在承受人生的第一道伤口,皮开肉绽,深刻入骨,硬生生将他的生命一刀砍断,永生都不能愈合。
  “怎么办……茭白……怎么办啊,沈而铵一直在叫你,他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他不让我靠近,你快来啊,你救救……”礼珏崩溃无助的声音骤然僵住。
  很显然,他是被他面临的处境弄崩溃了,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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