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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拜拜[穿书]-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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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堂里静下来。
  没人说话的时候,佛像的光都像是更亮了一点,佛祖随时都要现身给凡人解惑一般。
  茭白看上方的雕画,都是人的肢体,很抽像,分不清男女,也辨不出老少,看不出美丑胖肉,有的挤成一团,有的单独雕刻,缺这少那。
  看久了,会产生心理上的不适,有点反胃。
  供桌对面传来戚以潦的声音:“天快亮了,去睡吧。”
  茭白的脸一下就绿了,他还抱着老变态良心发现,不一个套路走到底,对他来点监控狂有关信息呢。
  这就赶他走了。
  茭白在椅子上怵了会:“三哥,你的隐疾……”
  “你对外说,不会有人信。”戚以潦闭目养神,淡声道,“当然,你最后一个秘密,说出去同样不会有人信。”
  他的嗓音低下去,像睡在枕边人的喃语:“所以,乖一点。”
  茭白知道游戏是真的收尾了,他只好收收掌握的几个信息起来。椅子上那位很适合白衬衣,再年轻点,就是惊艳四季万物的少年郎。
  可惜漫画里没有戚以潦年轻时的情节。茭白都没办法回味。
  茭白离开小佛堂,擦过那一大片空地的一角前往电梯方向,他的脚步倏地一顿。
  猫脖子上的铁丝好像松了一点点?
  肉眼看不出来,感觉到的。
  茭白仔细瞅了瞅猫。
  猫的尾巴举高高。
  茭白抽抽脸,这猫最初是没有光泽的白毛,后来就是血毛了,他想象不出它鲜活的样子,毛有多白多软,是不是一大团,棉花糖一样。
  哎。
  做任务啊,不是养宠物。进组就再见了。
  茭白强忍着不去幻想撸猫的那天,他进电梯,眼睛往踩在蒲团上的戚以潦那看。
  《断翅》里没交代戚以潦的属性,现在茭白算是摸到轮廓了。
  ——绅士而疯狂,变态又克制。
  。
  茭白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去学校了,周兰兰还没起,说要请假。茭白是一个人走的,车穿过两旁树木往大门口开时,他透过车窗往后看。
  戚院长在二楼的阳台上,穿深红浴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短发一缕缕地贴在她的脖颈处,她站在那,墙边的长藤曼往她身上飘,衬得她像整个戚家的缩影。
  似是有感应,戚院长将看向坟场方位的视线挪到树林那里。
  茭白已经将车窗升了上去。
  “白白,你手上的擦伤记得上药。”开车的章枕提醒道。
  茭白应声,他在后颈贴了两个创口贴,遮住了戚以潦制造的狰狞咬伤,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跟章枕解释。
  “你睡会吧,到了叫你。”章枕看路况,他每天打拳,运动量大,睡眠时间短,质量却高,昨晚没听见什么异动。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才觉察出怪异。
  三哥的小姑出席了,眼睛肿肿的,精神恍惚,而他二姐没现身。
  至于三哥,他也没出来吃早饭。
  “哥,我手机没电了,你的借我玩会。”茭白刚喊完,章枕就把手机丢给了他,并随意地说了解锁密码。
  “玩一会就睡觉啊,起太早了,我怕你上午没精神。”章枕操心得很。
  茭白已经刷起了网页,他一通刷完,扒拉出了沈氏的爆料,说是沈氏跟岑家一战,输了。还说南沈西戚的关系出现了裂缝。
  有裂缝吗?茭白咬着维C啧啧,这又不知道是豪门圈玩的什么把戏。
  漫画里没细写局势的风云变幻。
  反正等沈而铵登场,其他人通通靠边站。
  沈而铵的主角光环就体现在商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哥,我能看你朋友圈不?”茭白问了声,得到章枕的批准才戳开,他本想看看戚家打手们的日常,没料到有意外收获。
  楮东汕几天前发了个朋友圈,那是一张红豆粥照。
  就普通的红豆粥。
  配文:人生如此,圆满。
  圈子里的人在底下起哄,贤妻良母是哪来的,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别人认不出红豆粥是谁做的,茭白却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因为那是礼珏的碗,从老家带过来的寿碗。他跟沈而铵同居的时候还在用,直到在沈而铵的一次暴虐中被砸碎。
  楮东汕为了楚小梨颓废大半年,出来了。
  “白白,”前面驾驶座上的章枕喊了声。
  茭白回神:“嗯?”
  “我在戚家待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戚家的隐秘,你别太好奇。”章枕委婉地教导,“三哥很挑给他读书的人。”
  言下之意是,你要时刻保持警醒,不要往大家族的深水里钻,也别当三哥是长期饭票。
  茭白摸后颈的创口贴:“行,我会注意的。”
  腿上的手机震起来,茭白递给章枕:“三哥的电话。”
  “你接吧。”章枕说,“外放。”
  茭白接了,也外放了,
  然后,
  车里就想起了戚以潦困倦沙哑的声音:“阿枕,联系廖师傅,让他给我加订几条裤子。”
  接着茭白就听见章枕的嘀咕:“三哥挺废裤子的。”
  茭白:“……”
  那是。拎了笼子呢。
  继青云大师之后,廖师傅成了最强工具人。竟然能制作住装得下笼子,外观上又看不出来的……
  茭白正抖着腿脑补,手机那头的戚以潦来了一句。
  “小白,中午来公司陪叔叔吃饭。”
  末了又说了几个字。
  “带上钥匙扣。”


第64章 
  茭白人都傻了。
  钥匙扣?挂钥匙的; 钥匙,开笼子的,笼子……
  草; 叼啊。
  戚以潦知道手机是外放的,先交代章枕; 完了就轮到他了。还提出这种事,疯了吧。
  这个老变态,不但在昨晚拖他下水,今天还给他绑石头; 不让他上岸。
  茭白腿不抖了; 脑子里却在疯狂想象。
  其实他也没想象什么,就是戚以潦穿着白衬衣跪在他脚边,捞起金属笼子,求他把笼子的锁打开。
  前面传来惊声。
  “白白,你流鼻血了!”章枕频频看后视镜。
  “没事,我是火气大; 干燥。”茭白一只手捂住鼻子; 一只手淡定地找纸巾,“开你的车; 看好路。”
  旁边忽地传来一声低而磁性的关切:“怎么流鼻血了?”
  手机还在通话中。
  茭白木着脸挂掉。老变态; 你让我带钥匙扣去公司见你; 最好不是给我笼子的钥匙,而是我想多了。
  不然……
  茭白鼻子里淌出更多液体,不然你他妈必须让老子给你开锁!还得穿白衬衣!
  。
  “哎。”
  止住血的茭白靠在椅背上; 叹了一口气。
  章枕本来就在忧心弟弟流鼻血的事,这会儿听他叹气,更忧虑了; 忍不住一眼两眼地看后视镜:“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
  “不是叫你好好开车了吗?”茭白斜眼。
  章枕委屈:“哥哥也是担心你啊。”
  茭白内疚了一两秒:“压力是有,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要不你换志愿?医科大的录取线对你不友好。”章枕没怎么上过学,他的人生经历无法教给弟弟,最近他打听西城所有高校的资料,费脑细胞研究了一把,还找一个从事教育工作多年的女性朋友询问过。
  “医科大难进,学业上还严格,进去了要往上读,读好多年。现在大多医院要的基本都是博士毕业的,硕士的都少,我怕你艰苦地读完出来,头发已经没了。”
  茭白:“……”
  “哥,学医是我的梦想。”他打了个哈欠。
  章枕顿了顿,严肃道:“那好吧,你往前读,头发掉了,我带你植发,工作找不到,我给你找人脉。”
  茭白的嘴角抽搐。千万别,医生啊,哪敢靠人脉进医院,那不是害人吗。
  “不要操心那么远的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者说,我对我的未来可是抱着充满了斗志。”茭白看后视镜,对章枕一笑,“相信我点儿吧,哥。”
  章枕老脸一红,三哥也让他相信白白。
  他知道自己应该那么做,可就还是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老天爷为他指路,让他拾回丢漏的儿时记忆。
  那份记忆旁边还站着他的弟弟。
  这对章枕来说,太珍贵,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把这些年攒的所有都捧给弟弟,尽全力去缝合无情岁月砍下的伤口。
  如果弟弟需要的东西,他没有,那他就想办法去弄。
  车跑完了山路,停在路牌旁。章枕往后看:“那你跟我说说,你叹什么气?”
  茭白默了。
  这让他怎么说?难不成要他说,他想像对待曾经的月男友一样对待月笼,现在恨不得拍照片洗出来,架在书桌上面,一日看三回?
  “我叹气是觉得,”茭白胡编乱造,“三哥看起来总是很累,一副透支生命的样子,权力那玩意,吸人血。”
  章枕一下子词穷。三哥的疲乏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心理上的,可这他要怎么跟白白解释?
  “有时候,不是你想抓权力,是权力在推着你走。”章枕含糊地说。
  茭白一副似懂非懂样:“三哥是被迫上位的啊?”
  章枕的眼皮一抽,这话题敏感,还是不继续下去了,他咳一声:“很复杂,先不说了,我送你去学校。”
  茭白没打破沙锅问到底。
  戚以潦走上高位的路,一定是他那个圈子里最艰难的。
  为什么,
  后院坟场那一堆牌位在那证明着呢。
  没人能和他争了。
  但他短寿。
  茭白垂头抠指甲,擦碧血的时候沾到了血丝,凝住了,他抠得指尖上都是腥味,嫌恶地找湿纸巾擦掉。
  也许猫的细铁丝掉了,戚以潦就能活?
  活跃度涨了,都好说。
  但他妈的,他这快半年的时间都在西城,每周去兰墨府住,英文手抄本念完了几本,经书也诵读了十几二十页,罚抄罚得在戒尺上咬了好几个牙印,戚以潦的活跃度却依旧涨得巨慢。
  “对了,白白,三哥干嘛让你带什么钥匙扣?”章枕启动车子,他又冒声儿,一脸纳闷。
  茭白回神,他睁眼说瞎话:“可能是训诫课上的新内容吧。”
  章枕没懂:“什么?”
  茭白咂嘴,章美人是在刀尖上唱儿歌,既勇猛又单纯。
  “钥匙扣是读错了,惩罚用的。”茭白非常好意思地抹黑戚以潦,“咬住,或者罚抄的时候塌腰,放凹下去的小窝里,不准掉下去。”
  没说吞下去吃掉,说了就过了,太假。现在这样刚刚好,能震到章美人,还能让他相信。
  章枕一张脸黑红交加。三哥不是只动戒尺吗?怎么还换了。
  换也……正常。
  去年年底三哥的状态就很不好,熙园那会儿,他给三哥找了几个人,那是最后一次。在那之后三哥找到白白,一直用他。
  今年已经过了好几个月,白白打破了姜焉的记录,弟兄们都在打赌他能不能撑过夏天。三哥应该还是腻了,只不过找不到更满意的取代,就留着他,在课间动花样。
  不行。
  不行不行。章枕握着方向盘的手收力,他得找个机会给三哥物色人选,让他家白白辞掉那份工作。
  章枕扫后视镜,白白提到钥匙扣的时候,好像一点都不慌,甚至还有点,期待?
  一个想法从章枕心底跳出,毫无预兆,天崩地裂,他打方向盘的动作都卡了一下:“白白,你是不是……”
  茭白透过后视镜跟他对视,眼神询问。
  章枕弯唇:“没什么,我是想问你这周是不是有模拟考。”
  “有啊。”茭白困了。
  章枕把他那边的窗户升上去,只留了一个小缝隙:“那你好好复习。”
  车里安静下来。
  章枕目视前方,英挺的眉头打结。是他想多了吧,白白虽然喜欢同性,也在懵懂冲动,血气方刚,一点就能热血沸腾的年纪,可他对着三哥的时候,并没有出现面红耳赤不敢直视的现象。
  三哥用他用了这么久,也不过是在读书这件事上而已。肯定不可能混杂别的东西。
  不知怎么的,章枕这么想了,还是觉得有哪里很微妙。就像是……有什么事是他们没跟他分享的,仅是他们的秘密。
  章枕憋了一路,快到一中的时候,他边等红绿灯,边叫醒后座的弟弟:“白白,你想不想谈恋爱?”
  睡眼惺忪的茭白立马清醒:“谈什么恋爱,高考呢。”
  “我是说以后。”章枕语气随意地问道,“你的理想伴侣是什么样?”他欲盖弥彰地安抚,“别紧张,我就是想到了这上面,问问你。”
  茭白懒得揣摩章枕是看了什么社会新闻,还是被身边人的亲戚家小孩早恋感触到了,操心他的情感问题,他悠悠道:“没细想过,比我大点吧。”
  章枕的喉头都紧了:“大点是指?”
  茭白把旁边的书包放腿上:“五岁以内。”大概。
  章枕暗自长舒一口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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