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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拜拜[穿书]-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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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他说。
  茭白的嘴一抿,他没问沈而铵当初是怎么被齐蔺抓住的,这都过去了,对方平安归来,他也脱离了危险,情绪上比刚死里逃生好不少。
  于是他接受了沈而铵的道歉:“知道了。”
  然而沈而铵还是在说那三个字,一遍又一遍。
  一次比一次沙哑,沉痛,内疚,无地自容。
  这段时间,沈而铵无数次的道歉,他很怕自己没机会票着茭白的面说。
  幸好老天爷眷顾了他一回。
  茭白没拦着沈而铵,对方说,他就听着。
  等沈而铵说了不知多少次,茭白才道:“心里好受点了吗?”
  沈而铵没说话。
  那就是依旧不好受。茭白不奇怪,沈而铵的偏执也是百分百的,他走他自己的路,不会受到旁人的影响。
  茭白想到什么事,他快速问:“我被你父亲囚在尚名苑那会儿暗示过你,不要再动用你的人,不要被他发现你的小动作,你听没听?这次不会又用了吧?”
  沈而铵的呼吸微顿。
  茭白捕捉到了,他生出一种无力的心思。
  昏暗镜头里的人没了声音,沈而铵便无措起来,他像做了错事,却无法更改的孩子,低下头道:“茭白,我要自保,要成长,我要做的事,太多,我不能,只纸蜻蜓了。”
  茭白有种这部漫的主线对他挑衅的感觉,他半晌道:“你哪天成年?”
  沈而铵怔然:“元宵节。”
  茭白算了算:“那就还有八九天。你一成年,你在沈家的处境就更尴尬了。”
  沈而铵低声道:“我有,准备。”
  “行吧。”茭白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再友情提醒你一次,独裁者的更年期是很可怕的,你小心点。”
  沈而铵似乎没听,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说着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
  “茭白,你别那么,轻易,原谅我,你多,怪怪我,怪久点。”让我长记性,永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茭白:“……我尽量。”
  沈而铵靠在墙边,静默许久:“我知道,你恨沈家,我的骨子里,流着,沈家的血……“
  茭白行赏沈少爷的盛世美颜:“这无所谓。”只要你后期不渣就行。
  沈而铵眼中的柔意突然消失。
  茭白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瞧,拿着个毯子的章枕入境了。
  这是距离远,沈而铵没上线,不然蛏山又要飘大雪。
  茭白仍由章枕给他披毯子,他眯了眯眼睛。沈而铵对他是有占有欲的。
  不掺杂情爱欲望,就是小朋友的那种。
  ——我的朋友只能和我好。
  这是有苗头有依据的,早期他跟沈寄一交流,沈寄稍微故意地宣示一下自以为的主权,蛏山就扬大雪。
  还有兰墨府那回,沈而铵来接他,听到他提章枕,蛏山又飘雪。
  这不行。
  他不可能只有一个朋友。
  要想办法让沈而铵改变。但不能下药过猛,毕竟他是这部漫最鬼畜的渣攻。一个不慎就重回原着的剧情线上。
  “章枕是我在孤儿院认识的。”茭白简单说了那起陈年旧事。
  沈而铵一眼不眨地看着茭白,像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一只纸蜻蜓,三根肋骨,不到两个月的室友生活,没有孤儿院的那段羁绊深。
  他是不是要被拨出去,给章枕腾位置了?
  “章枕是我哥,你是我好朋友,大家有时间一起坐下来吃个饭。”茭白生前只有一个小伙伴,没有复杂的社交圈。现在的心情就很陌生。他对抱着胳膊站一旁的章枕使眼色。
  章枕哼了声:“可以啊。”
  沈而铵眼中的神采恢复了一点:“那就有时间,一起,吃饭。”
  茭白在心里摇头。
  沈而铵忽然道:“那个人,带老太太,去国外医治了。“
  茭白挑眉,原着里也有这剧情。
  只不过,把老太太半只脚丢进棺材里的人的是齐霜。一路陪去国外的有姜焉。
  “他暂时都不会,找你,麻烦。”沈而铵说。
  茭白给要撸袖子张鸡翅膀的章枕抓了把南瓜子,您一边去,别找事。
  章枕绷着脸去旁边剥瓜子。
  沈而铵问:“船什么时间,到南城码头,我去接你。”
  茭白说:“不了。我去西城。”
  另一头一点声响都没。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沈而铵才有动弹:“住在哪?”
  茭白嘀咕:“等章枕给我找学校,到时候就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
  沈而铵落在那些纸蜻蜓上的涣散视线瞬间凝聚:“不住兰墨府?”
  “那地方在深山老林,来回能跑死。”茭白啧啧。
  沈而铵低笑。
  茭白发现沈而铵的活跃度快到40了,破50 的节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又会是什么。
  “你别来找我。”茭白被章枕塞了一把瓜子仁,他边吃边说。
  沈而铵的气息停住。
  “高中还剩半年,我想好好备考,你也是。”茭白笑了笑,“大学再约吧,沈同学。”
  沈而铵听着他的笑声,垂了垂眸,弯唇:“好。”
  我们,大学见。
  。
  茭白在船上看电影,睡觉,养伤,没人烦他。除了晕船,夜间给戚以潦读两页书,其他都很轻松。
  正月初七,早九点,船即将靠岸。茭白望着远处的陆地热泪盈眶。
  “你是不是第一次坐船?”章枕给他袋子。
  “废话。”茭白接过袋子,背过身就是“哇”地一口,他吐完了,漱漱口,这辈子都不要坐船了。
  茭白缓了缓:“对了,帮我的那个赵叔……”
  “他表弟。”章枕指了指一个弟兄,“我都交代过了,等回了兰墨府,让他带他表哥过来。”
  茭白示意章枕看正在打电话,满口外文的戚以潦:“他答应跟对方合照?”
  章枕沉重道:“那是你的事。”
  茭白:“……”
  “弟啊,这个哥哥真的尽力了,没说成。”章枕摸他脑袋,“你看看,你能不能在给三哥读书的时候,赵个机会提一下。”
  茭白心说,你真是高看我了。捧著书的时候,我的心,我的嘴,我的脑,我的肺,我的肝都在为单词服务,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茭白在把视线从戚以潦背影上收回的时候,瞥到了黑沉沉的海水,头晕反胃,他找了个角落,继续吐去了。
  就不该在章枕的老父亲注视下,吃了那么多炒面。
  章枕只会面条为主的食物,茭白惨死了。
  “05号码头停泊——”
  “就位!”
  。
  十点不到,茭白戴着口罩帽子下船,他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拽下口罩打喷嚏。
  不及时拽下来,得糊口罩。
  肩头一沉,一件皮衣落了上来。
  章枕连带皮衣一起揽着他:“你体质太差,等你伤好了,跟我一起晨跑夜跑,健身,打拳。”
  茭白呵呵笑两声,那我还是看书读书吧。
  走在前面的戚以潦点根烟,徐徐地吸了一口,他抬手,夹着烟的指节微招:“走了。”
  茭白的手肘拐章枕:“叫你呢。”
  章枕带着他,颇有种兄弟并肩作战的澎湃:“是叫咱俩。”
  茭白跟章枕拌嘴皮子。
  “还在说什么,相声?”戚以潦压着浅淡唇角侧了下头,一缕青白烟雾缠上他带笑的英俊眉梢。
  “……”茭白跟章枕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同时还不忘继续拌嘴。
  日头在三人背后缓缓上升。
  这天是个好天气,有冬日里的一捧暖阳。


第59章 
  戚以潦直接去了戚氏。
  章枕没跟过去; 他亲自护送茭白去了兰墨府。
  茭白上回来的时候,身上贴着“沈寄”的标签,附属品一样。这次那标签没了; 身边还多了个章老父亲,他走得松散惬意。
  “杨医生待会就会过来。”章枕给茭白挡开垂晃的细长枝叶; “他给你看看肚子上的伤,我还叫他带一些淡化疤痕的药膏,你的脸跟脖子要坚持抹。开学前我再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茭白懒懒应声。刀伤愈合得蛮好,其他伤都是他自己弄的; 皮外伤; 看着吓人,实际没有伤筋动骨。
  到目前为止,他最难挨的还是尾椎的旧伤,以及三根肋骨没长好造成的后遗症。跟老寒腿似的,天气一转凉就疼。
  “小章,回来了啊。”柳姨轻柔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她今天穿暗紫色老式旗袍; 外面套一毛披肩,头发在脑后梳了个髻; 气质温婉; 丝毫不显庸俗。
  茭白很明显地观察到; 柳姨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的时候,有那么一两秒的僵硬。
  柳姨不喜欢他。
  上次在这住了一段时间,他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同时得知的还有柳姨的伎俩; 就很一般,她那两副面孔和沈老太太不是一个级别。
  茭白无所谓,他又不是人民币; 还能人人爱。
  再说,老太太是沈寄他妈,亲妈,在沈家有绝对的话语权和地位。而柳姨只是戚家的下人。
  。
  “柳姨,白白现在是我弟。”章枕进了前院,郑重其事道。
  柳姨诧异道:“你哪来的弟弟?”
  章枕弯腰凑近茭白,脑袋碰了碰,亲昵又高兴:“孤儿院认识的。”
  柳姨看过来,笑意柔柔:“那是得好好照看。”
  茭白:啧。
  这个柳姨,跟阴森森的古堡很配啊,演民国时期的女性都不用接受训练,直接上就行。
  柳姨迎上来,带他们穿过荆棘小道: “沈董那边是……”
  章枕的面色微暗:“没关系了。”
  他提到了茭白被绑架到获救的事。
  目的很强烈,他希望他的弟弟能多点人关爱。即便关爱多不了,那也尽量少给一些伤害。
  “那是不是要让小茭跨个火盆,或者艾水洗澡,去去晦气?”柳姨温柔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正在看远处腊梅园的茭白轻轻咂嘴,这句话还行。他笑着说:“谢柳姨关心,火盆不跨了吧,泡个艾水澡可以。”
  柳姨饱含江南风韵的眉眼望向他,拢了拢披肩:“那我去准备。”
  章枕目送柳姨离去,他转头去看弟弟,虽然他是个不如陈一铭心细会揣摩人心思的大老粗,但他不是瞎子,能觉出点什么。
  “白白,你上次跟柳姨闹矛盾了?”
  茭白走进梅园:“没有。”的确没正面交锋。
  章枕跟在他后面,两条肌肉不发达却极具爆发力的手臂举起来,绕到后面,双手答在脑后:“柳姨在戚家做了半辈子的活,是戚家的老人了,她也是看着三哥和我长大的,人挺好。”
  茭白还没在心里吐槽,背后就靠上来一具颀长的身体,头顶传来严肃的声音:“但如果她为难你,你一定要跟我说,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除了我的信仰跟使命之外,就是你。”
  “……知道了知道了。”茭白大步往前。
  章枕搓搓自己白皙的下巴,弟弟一定是别扭了,害羞了。
  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磨难,也还只是个高中没毕业的小孩子。
  “白白,你前面两点钟方向的那棵梅树是我种的,花开得最好,你挑几株带房间养啊!”章枕扬声喊。
  他的话音落在了喉咙里,嫣红的两片唇抿起来,兀自摇摇头,对着虚空打两手拳,还是绷不住地笑出声。
  脱单是什么,媳妇是什么,章枕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残缺的记忆补回来了,还带回了他儿时的小玩伴。
  这日子过得充实,有干劲。从今以后,他人生的意义除了保护三哥,就是看那孩子成长,平安健康。
  。
  茭白转学的手续一概没管,他只在章枕问他要上哪所中学的时候做了选择。
  元宵节前两天,茭白就去西城一中,做他的转学生。
  茭白没租房,他住在教师楼里。
  房子是主任的,两室一厅,全收拾了给茭白住,他挺不好意思的,但架不住主任热情。
  那主任是戚家一旁支的女婿,受宠若惊地接下了茭白这么个贵重大件。他还自告奋勇地充当监护人的职责,去隔壁同事那借住,方便茭白有困难的时候能及时出现。
  茭白在北边住,南边空出来当客房。章枕没来学校看茭白,他跟着戚以潦去外地出差了。
  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
  元宵节当天,茭白用新手机加沈而铵,祝他生日快乐。
  沈而铵在奢华又清冷的老宅,面对着一群虚情假意的亲戚们和沈家友商。
  老太太人在国外,族长陪同,但这生日宴还是办了。
  沈家的大少爷,十八岁生日,这时间点较为特殊,令外界注目。如果他有继承权,那今天就是他正式被他父亲带进商界的日子。
  可他没有继承权。
  外界都在怀疑,沈氏掌权人有私生子未曾透露。沈家内部也这么想。
  生日宴的主人公虽然是空壳长子,却在一出场就成为了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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