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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拜拜[穿书]-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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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而铵的呼吸一点点变重,喉咙里有类似未成年狮子溢出的无措哽声。
  “连夜回就连夜回,无所谓的,我在车上睡。”茭白拍拍他的肩膀,“开车要几个小时?”
  沈而铵哑声道:“七个,多小时。”
  “那还是飞机方便。”茭白不太满意这个时长,他坐不住。到时候只能躺在后座,走走歇歇了。
  茭白扫扫沈而铵,瘦了,更像他老子了:“拿行李吧,我们出发。”
  沈而铵没有配合,他用一双疲惫又难过的深邃眼眸望着茭白。
  茭白鼓励道:“想说什么就说。”
  沈而铵在他的引导中慢慢出声:“我不要,你,做我的……”
  最后的两个字,沈而铵没有说出口,他的眼睛红了。
  那是对命运的无奈和恨意。
  茭白看到蛏山雪纷飞,放眼望去一片刺骨的苍凉,他叹了一口气。
  “那就不做。”茭白给沈而铵纸巾,“我们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我们就只是我们,我还是你同学,室友,以及,”他握拳伸过去,轻笑,“好朋友。”
  沈而铵捏着纸巾怔了怔,轻轻跟他抵拳。
  角落里,章枕跟弟兄们在看现场直播。
  “小妈跟继子是好友,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身在豪门,一次两次的身不由己就能把一个正常人,一段正常的感情变质,好友做不长。”
  “……”
  “不管怎么说,现在很感人就是了。”
  “是的呢,我都拍照留恋了,以后说不定能抛出来发朋友圈。”
  “还别说,沈家那位小少爷真帅。”
  “那还是咱枕哥的颜更高。”
  “不一样,枕哥是美,沈少爷是俊,沈董的寄因太好了,一个模子刻的。”
  “薄情寡义的长相有什么好的,我投咱枕哥一票。”
  “我也投枕哥,诶,那沈少爷怎么对着茭白的时候那么听话?小雏鸟和爸爸,画面感绝了。”
  “……”
  “咳!”
  旁边突然响了声重咳,几个老爷们吓一跳,他们齐刷刷地往枕哥那看。
  枕哥貌似,不怎么高兴?
  就跟……媳妇儿要跟人跑了似的。
  茭白将跟沈而铵抵着的拳头收回来,张开五指,半举着对章枕挥了挥,苍白的脸上满是鲜亮的笑意。
  再见,五彩缤纷的小方块,希望下次你上线的时候,能组成向日葵给我个笑脸,别再又是刀啊枪啊的了。
  章枕没回应,他掉头去健身房打拳去了。
  车子开离兰墨府的时候,他在前院门口看了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追出去了很长一段路。
  长得让章枕满身大汗,头皮湿热,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一下接一下,犹如春日的雷鸣。
  。
  茭白跟沈而铵回南城的路上,礼珏在齐家门口等了几个小时。
  齐霜的事没有传出去,礼珏不知道,他是照常来拜访资助他上学的大善人。
  佣人把他拦在了门外。他就一直在等。
  礼珏蹲不住地扶墙起来,轻轻踢了踢酸麻的小腿:“齐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佣人不给回答。
  这时有车开过来,车里坐着的正是齐子挚。
  “齐先生!”礼珏大幅度扬手,青春又软韧,像一棵勇于面对风雪霜雨的小松苗。
  以往待人很有修养的齐子挚这回却连车都没下,只是从车里投出意味不明的目光:“你跟茭白是邻居?”
  礼珏吃惊地睁大眼睛,齐先生怎么会提起小秋哥哥,他不明所以,还是如实点点头:“是的。”
  车窗升上去前,车里传出一道沉暗的声音:“你的资助金照旧,不会撤回。以后没事不要再来齐家了。”
  礼珏呆住了。
  齐先生为什么要那么说?
  礼珏搓了搓一路骑车被风吹凉的脸,等联系上小秋哥哥再问问吧。
  小秋哥哥在哪呢……
  他骑上单车冲进深夜,想着明早去医院看奶奶,给她讲今年的冬天有多冷,不知道南城的商界因为一场意外,即将重新洗牌。
  而梁家那边,警方要带梁小姐去案发现场,梁父说他女儿不在家,一堆保镖拦着。
  双方僵持了一晚上。
  这都后半夜了,大家都累了,警员在上头的施压下强行闯上楼,逮住了一直躲在房里的犯罪嫌疑人。
  “梁小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老警员公事公办道。
  梁悦抱住床柱不撒手,披头散发犹如疯子:“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死他!”
  老警员亮出手铐:“梁小姐,还请您配合。”
  “配合什么啊,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啊……”梁悦大叫,她被铐住,拽离床柱往楼下带。
  “你们要带我去哪!你们放开我!”
  梁悦歇斯底里,她赤红的眼睛倏地暴突:“栋子——”
  “上楼去。”梁父突然对儿子低喝。
  梁栋动作迟缓地站起来,塌着已经足够宽的肩背往楼上走,始终都没有抬一下头。


第43章 
  凌晨三点多; 车在夜幕下的高速上平稳行驶。
  茭白就着水吃面包,大口大口吞着。豪车的后座也比不上普通的木床,睡得他浑身酸痛。
  “对了; ”
  茭白咬着面包扭头:“梁家怎么样?”
  沈而铵在给他拿水果:“不太好。”
  “那梁栋呢?”茭白声音模糊,“你跟他通过电话了?”
  沈而铵道:“不接。”
  茭白的心里生出几分古怪; 这不像梁栋的作风。
  对现阶段的梁栋来说,沈而铵就是除了经商,其他方面都无所不能的大神。
  他家里出了事,不找他铵哥拿主意?
  剥好的山竹被送到茭白嘴边; 他不好意思让人喂; 谁都不太行。茭白伸手接了才吃掉。
  “我会,去梁家,找他。”沈而铵说。
  “行。”茭白喝口水,“齐霜死了,齐家怎么也要从梁家讨一条命。”
  那还是轻的。就怕一锅端。
  齐子挚应该不会那样吧。茭白对他那个月男友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对方不论怎样; 都有做人的底线。那东西没有丢过。
  沈而铵又剥了山竹往茭白跟前送。茭白摆手:“你自己吃吧。”
  嗡嗡震动声从沈而铵脱下来的外套口袋里飘出来; 他没有去接。
  那声音停了又响,一连响了三次; 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接吧。”茭白瞥挡板; 司机跟随行的保镖都在呢; 沈而铵要是一直不接,他老子很有可能会把电话打到那两人的手机上面。
  家丑不可外扬啊。
  沈而铵擦干净手拿出手机,一接通就被教训。
  “你连你老子的电话都敢当作没听见; 谁给你的胆子?”哪怕是在通电话,沈寄的威严依旧不减半分。
  沈而铵不答。
  沈寄没有再跟不孝子废话,命令道:“把手机给他。”
  沈而铵还是没反应。
  茭白听到沈老狗的吼骂声; 他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凑到沈而铵的手机旁:“谁啊?”
  电话那头回应他的是一声声粗喘。
  老东西要气死了。
  茭白啧啧,这会儿上线的好友就沈而铵,他也见不到那狗批的皮卡丘,不知道是不是又气得朝天喷火,把自己烧成黑炭。
  “打错了,挂了吧。”茭白说。
  沈寄牙关都咬住了,腮帮跟脖子抽紧:“你找死。”
  茭白:“……”
  活跃度都那么高了,这老东西对着他的时候,怎么还一副高高在上俯视脚边一滩泥的德性,不可能没点变化吧。肯定有变化。
  果不其然,沈寄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已经尽他最大可能的收敛了怒气:“到哪了?”
  茭白看沈而铵的头像,雪花又在飘:“早得很。”
  沈寄一晚上抽了几包烟,嗓子撕裂般涩哑,他都感觉自己老了:“午饭在老宅吃,直接过来。”
  茭白按掉了沈而铵手机上的挂断键。
  蛏山的雪秒停。
  茭白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沈少爷:“我们回南城以后就不去出租屋了,去你家。”
  沈而铵把手机放回口袋:“你,怎么想的?”
  茭白抓背后的靠枕,沈而铵帮他调整位置,等他躺好了,才等他的答案。
  茭白哪有什么妙计,他只有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以及一个信念。
  活着。
  “走一步看一步吧。”茭白安抚沈而铵,“局面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我有数。”
  沈而铵抬眼:“我们?”
  茭白打哈欠:“就你跟章美人。”
  蛏山的雪啊,它又飞起来了。
  茭白:“……”
  沈而铵怎么跟不想爸爸看别人家小孩似的?
  “你和他相处的,很好?”沈而铵抿住唇,“你走的时候,他在车后面,追。”
  茭白一愣:“有吗?”
  沈而铵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眉间拢起,他偏头看车窗外,不说话了。
  茭白挠挠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酝酿了会就睡了过去。
  等见到沈老狗,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得养精蓄锐。
  。
  茭白再次醒来,是在休息站。
  沈而铵叫醒他,问要不要上个厕所。
  “我应该不太需要。”茭白这么说的时候,一条腿跨到了车外,他想活动一下手脚,谁知一下车,膀胱就不太行了。
  坐着容易产生错觉,站起来才知道自己要不要放水。
  这个点,休息站里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元旦了,算是个假期。
  茭白两只手揣在袖筒里,哈着气缩着脖子往里面走,沈而铵跟他并肩,穿单毛衣牛仔裤,简单清爽,背脊挺直。
  两人是两个画风。
  休息站里的女性全在看沈而铵,美少年在哪都是这待遇。
  还有男的也瞅两眼,羡慕。
  茭白看得直乐,没注意到沈而铵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他像一个入戏的旁观者,进来了一点点。沈而铵在心里默想。
  。
  沈而铵给茭白买了泡面,泡好了等他。
  茭白去厕所了,不是他一个人去的,还有保镖。他俩一道进去的,一人占一个小便池。
  保镖不像茭白憋了那么久,他速度快,完事了就去外头等。
  不多时,一个很高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出来。
  女人穿男士风衣,手脚都被裹住了,她的头发很长很密,亚麻色的,挡在脸颊边,看不见长相。
  身上有浓重的栗子花味。
  显然是在里面有过一场激情片段。
  保镖甩了甩手上的水,砸咂嘴,这年头把厕所当酒店房间的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不嫌脏。
  有脚步声过来,保镖忙恭声:“少爷。”
  沈而铵:“还没好?”
  “没呢。”保镖说,“茭先生路上憋坏了,得要一会儿。”
  沈而铵立在墙边,不知怎的,他的心头猛跳了一下。紧接着,他就快步跑进厕所。
  跟在后面的保镖傻了眼。
  人……没了。
  沈而铵耳边嗡响,浑身冰凉,他抖着手抓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
  不行。
  他的人脉不够,不能浪费时间。
  沈而铵挂掉,换了前不久才通过话的那个号码拨过去。
  沈寄在自己的住处,他这儿小情是来不了的,装修十分低调,现在他正在隔壁次卧,指使人往衣柜里办衣物,将房间布置起来。
  接到儿子的电话,沈寄听完就掐掉烟头扔出去,打了几个电话。
  很快的,整个休息站的出口就被封锁了起来。
  同一时间,那条线上过去的每一辆车都会要被接受排查。
  。
  茭白是在车里醒来的,他全身无力,四肢瘫软,脖子上还有个针孔。旁边是女人的假发和男士长风衣。
  车没在开,而是停在一个由仓库改造的房子前面。
  房子周围都是树,不像兰墨府那样四季葱绿,这儿的树干巴巴光秃秃的,像一个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车门突然被打开,茭白抬起手臂挡外面的天光,这会恐怕得是七点多了。
  一个软毛脑袋探进来:“嗨~”
  茭白眯眼看去,扒在车门边跟他打招呼的是个男生,一双眼亮晶晶的,半害羞半激动地望着他。
  不认识。
  茭白又瞧了瞧,不对,有一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西城机场,你问我借过手机。”男生主动回答,“我问你叫什么,你说你叫……”
  后面传来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耳朵,让开,我要洗车。”
  “洗什么车嘛,我男神还在车里呢!”叫耳朵的男生冲后头嚷,“哥,你等会,等我把我男神扶出来!”
  他对着车里伸手:“男神,你没什么劲吧,来来来,抓我的手,我有劲。”
  茭白:“……”
  等等,耳朵?
  茭白抓着他的手问:“你叫耳朵?”
  小耳朵小鸡啄米地不停点头:“对啊对啊,是不是怀疑我是你认识的一个朋友?就是我就是我,我就是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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