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穿书]-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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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上有几?个镜头把茭白和沈而铵圈了进去,他们都没在意。
“你在国外治疗的结果怎么样?”
“现在季节一转变,你肋骨还疼吗?”
茭白和沈而铵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前者笑着回了句:“看转变得大不大,今天就没什么问题。”
“到你了。”茭白提醒往他背部看的沈而铵。
“老样子。”沈而铵说,“要控制情绪,忌大喜大悲,医生建议我放宽心。”
后半句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嘲弄。放宽心?不说他面临的泥潭跟局势,就说普通人,也很难做到。
茭白扯扯嘴角,沈而铵的少年气被磨得?一点不剩,他的头像要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只动物,茭白会以为动物的脖子上也被什么东西勒着。
。
有游客过来放生,鱼被丢进池子里,水花溅起来,落下,又溅起来,落下。
茭白看得?兴起,决定走之前也弄点鱼放一放,好像是放一条鱼,重复一次心愿?怪神经的,但难得神经一次也不是不行。
“你直接飞来西城,是不是知道梁栋在这边的戒毒所,想见他?”茭白往正题上走,试探地问。
“不是。”沈而铵的面颊线条绷了绷,默然几瞬,“他不会见我的。”
这番话透露出,他的确知道梁栋在戒毒所。
茭白眯眼:“那你来西城做什么?”
沈而铵一言不发地站了一会,他走到拱桥底下,踩着层层被游客的脚印磨光滑的台阶上去,茭白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他们去了湖心亭。
那亭子正对着明元庙的正门,这会儿刚好没人,茭白坐在石凳上面,屁股一凉,他打?了个抖,眼睛往四周瞥,谭军把沈而铵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肯定守在哪个角落。
不知道这个时期,沈而铵有没有压过谭军。
湖心亭的护栏边响起沈而铵的声音,“我来西城明元庙,是为了燃烨大师。”
“庙里的僧人说大师今天回来,我想请他为我解解惑。”沈而铵的衬衣被风吹得鼓起来,瘦而窄的腰身线条若隐若现,他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拥有顶级的皮囊,只是静静站立,都带着耀眼的光芒。
茭白虽然是颜狗,也算是沈少爷的颜粉,但他不会色欲熏心,帅哥嘛,多的是,看看就行,走心走肾大可不必。所以他看着沈而铵那腰,琢磨的是对方的心思。
沈而铵是个大忙人,他要见见大师,直接叫下属把人带去南城不就行了,何必亲自来寺庙等。
这亲历亲为的做法,可以说是诚心十足,同时也暴露出他内心的困惑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促使他如?此重视。
蛏山还是那样,雾霾不浓,也不散。
茭白单手支着头:“你有什么惑,说出来听听。”
沈而铵接了个电话,气息一变。
大师回来了。
茭白和沈而铵一道去见那大师,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师不是白胡子老头,也不是青云大师那样的中年人,而是个拥有清华气韵的美男,顶多跟章枕一个岁数。
又是一个天才,佛门的异类。
燃烨一身白色僧服,头亮还圆,他在禅院和小僧说话,身后的两道灯影拢着他,眉眼秀冷出尘。
茭白确定,断翅里没有这样的人物,新加的。
确切来说,是二周目才有的,就像郁家兄弟。出场了,自然会带起一波剧情。
茭白正想着,就见燃烨清洌洌的目光避过沈而铵,直直地朝他看来。
“……”
怎么,看到老子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了还是怎么着?
第112章
茭白不动声色。
燃烨没多看就收回目光; 僧袍一甩:“二位施主,请坐。”
茭白和沈而铵一人占了一个?蒲团,他们和燃烨隔着一张低矮的桌案; 和一副……没走完,适合装逼的棋局。
小僧给他们上了茶,水清茶绿,雾气萦绕。
茭白盘腿坐,他发着低烧; 脑袋发昏; 生理上很想睡觉; 心理上又很焦虑; 两股感受在撕扯。
“沈施主; 我听小师弟说了你?的请求; 现在请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燃烨道。
沈而铵平静地回应。
茭白把薄外套后面的帽子弄弄; 捏几下被戚以潦咬了印子的后颈,心想,让沈而铵亲自跑一趟的惑究竟是什么; 他不会是要……觉醒了吧????
这猜测一出来就瞬间占据了茭白的大脑; 放生池那会儿,他觉得沈而铵的现状让他熟悉; 怀疑在谁身上看到过,此时他福至心灵,不就是戚以潦身上吗!
——整个?世界都被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啃食得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戚以潦藏得深,面上看不出异况,只有他的猫是死样,而沈而铵的定力?没他强; 浮露了出来。
茭白心神不宁,正混乱之际,他听见坐在他旁边的沈而铵说,“我梦见了自己,又不是自己,很陌生。”
啧啧,原来沈而铵不是觉醒自我意识,是梦见前世(一周目)了!
茭白尽量控制表情?管理,露出适合的惊讶,并发出配套的台词:“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桌案对面的人看了他一眼,他一副不明所以样子地迎上去?。
沈而铵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汇,他垂着眼,沉浸在自己阴潮灰暗的境地里。
“施主不妨细讲一番你?的梦境。”燃烨道。
“梦里的那个?我看起?来年长一些,我和,”沈而铵停顿了一下,他扭头看茭白。
茭白用口型说:礼珏?
沈而铵轻点头,难掩无?机质的厌恶:“我和一个?伤害过我,我也报复过的人坐在一起?吃晚餐,桌上摆着鲜花,客厅的电视里播着晚间新闻,他给我盛汤,说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之后,”
“我们在客厅里做,夫妻会做的事。”
禅室寂静。
“请施主伸出左手。”燃烨道。
沈而铵将左手放到桌案上面。燃烨凑近端详片刻,拿着写了沈而铵生辰八字的纸起?身,径自去?不远处的桌前卜卦。
“那个?我叫他,”沈而铵还在说,他像是重回梦境,从旁观者变成当事人,好看的五官开始一寸寸布满寒霜戾气,一字一顿,“婊、子。”
茭白的眼前冒出了一场分镜。
刚才沈而铵说的两字,是原台词,现在漫画出来了。
沈而铵坐在沙发上面,西装革履,只松了裤扣,他揪住礼珏的头发,神情?冷漠,力?度残暴,如同在行刑。
比现在还要华美的面庞滚着汗,尽是发泄的快感。
《断翅》不打?码,挺清晰的,茭白毫无?准备地被一股子驴气喷了一脸。
1都是驴。沈而铵是正牌1,那必须是1中的杠把子,驴界的王子,简称驴王。
茭白重温这场分镜,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庆幸戚以潦最初的大纲设定是男二,不是男一。作为一个?近现代都市背景下的1,差不多的儿臂就够榨汁了,没必要和日?月肩并肩。
后面传来铜钱拨动的清脆声响,茭白吹吹茶水,小嘬一口,压低声音对沈而铵说,“这就是你?的惑?梦而已,别当真。”
沈而铵摩挲手指关?节,一语不发。
茭白趴到桌案上,沈而铵还没自动进组,估计就是跟这个?梦有关?,大师要解,他这边怕是也要丢出点东西才行。不然沈而铵是翻不过去?原剧情?这座山的。
就在茭白打?盹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字里行间仿佛被林间扑簌簌抖落的积雪覆盖。
“前世今生。”
燃烨大师微微俯身,双手合十,唇一张一合间念了声,“阿弥陀佛。”
茭白瞪着燃烨走向禅室门口的背景,只想大喊一声“我草”。狗血文里有名字的医生和大师不愧是最强工具人。
前世今生都能卜出来?就这么泄露天机?啊???
茭白瞥沈而铵:“什么大师啊,忽悠人的吧,太扯了。”
沈而铵很显然是信的,但他没有失控,情?绪反而比之前要好,他小幅度地牵了牵唇角:“只是前世,不是未来就好。”
茭白哑然。
确实,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了,可如果是预知梦,那才可怕。
。
见沈而铵要走,茭白也爬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做的那个?梦?”
沈而铵说:“上半年。”
“具体呢?”茭白拍他肩膀,“我随便问问。”
沈而铵看着他:“六月初。”
茭白越过沈而铵,没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六月初,岑景末在长闽岛举办婚礼,礼珏的主角光环减弱——那是一个?让漫画世界原有主框架的螺丝钉,松掉一颗的日?期。
沈而铵能做那梦,是世界意识还想把两位主角拉到一条线上。
好在沈而铵只是恶心,不解,自我疏解了几个?月还是不行,唯一的行动是来明元庙见大师,而不是找到礼珏,继续关?起?来,再次陷进那滩名叫“渣贱”的烂泥里,和礼珏一起?玩泥巴。
那个?梦里的内容实在是巧妙,沈而铵既能体会到所谓的“家?”的概念,更能尝到报复的扭曲乐趣。
他妈的好大一个?诱饵。
茭白跨过门槛走进院里,嗅着空气里的香火味,这部漫画是主角受的视角,而非主角攻,只有换攻一说,不能换受。现在受的光环暗淡,对应的正牌攻也是一样。
那根爱与恨交织的偏执链断了。
似乎对沈而铵这个?人物而言,他能作为一匹黑马杀进商界,改朝换代,建立庞大的势力?,是因为世界之主礼珏选择了他,让他有了主角光环。
茭白不信以沈而铵的各项条件,人生没有了礼珏,没有了主角光环,就会沦为败将,黯然退出主场,一事无?成。
再说了,他的感情?线已经脱离了原着,未来由?他自己决定。
至于沈而铵说要把命还给梁栋,这都是搞垮岑家?以后的事了,岑家?还在呢。
茭白看不到沈而铵脚下的轨迹了。
这样也挺好的。
随着他的蝴蝶效应的扩展,他所谓的金手指越来越短小。
茭白收了收七歪八扭的思绪,回头看跟着他的沈而铵,“前段时间网上说,你?和岑景末不和,两家?在交锋?”
沈而铵心不在焉地抬起?戳到茭白的枝条,岑景末今年一改之前的心性,做人做事的风格都变了,野心也几乎看不到,动向太古怪,琢磨不透,他只能按兵不动。
“没有。”沈而铵说,“沈氏跟岑家?没对上。”
茭白随口问问,也没想要盘根问底,再和沈而铵讨论金融管理房产证券,他想起?来个?事:“几年前吧,我无?意间得知岑景末爷爷在沈家?周围安排了人,具体不知道都有谁。”
沈而铵没有露出意外:“嗯,都会安排。”
茭白耸肩,也对,大家?族之间,谁不知道各家?都有各家?的眼线,难找罢了。
“茭白,”沈而铵喊他,“你?说,我的前世,怎么会跟那种人纠缠在一起??”
茭白哭笑不得,“沈董,你?纠结什么呢,听完了事,别多想了。”
沈而铵自顾自地说:“你?劝我别再和那个?人有牵扯,我想不通,明明是个?不足为惧的东西,为什么你?要那么重视,不惜伤害自己,一再要我立誓。”
茭白无?语。小少?爷,你?奇怪这个?,怎么不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恨礼珏,为什么非要在报复他的事上亲自动手,偏执得不像正常人?
眼前落下阴影,沈而铵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漆黑的眼里像有一口深渊,“你?是不是……知道一些……”
茭白似笑非笑:“知道一些什么?”
沈而铵的眼睑轻微地颤了颤,当年他跑到沈氏,站在沈寄面前说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听见自己说:“没什么。”
不是任何?事都要弄个?一清二楚,他越去?想,就越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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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趁沈而铵去?洗手间的功夫,快速返回禅院,他一进院子,就撞见了俊俏的白衣僧人,好似在等?他。
不多时,燃烨手握签筒,茭白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他:“大师,帮我看看呗。”
燃烨看了看签:“施主近日?有一劫。”
茭白问:“关?于哪方?面?”
“不论是哪一类的劫,”燃烨不快不慢道,“都能牵扯到整个?人生。”
意思是,各方?面都会出现变故。
茭白把自己之前没喝完的那杯茶喝空,将杯子重重放回去?,他起?来点,两只手按着桌案,上半身向燃烨前倾:“那怎么化解?”
燃烨任由?他偏高?的呼吸喷洒过来:“既来之,则安之。”
“我什么都不用做,劫自己化掉?”茭白拿走签筒,赌王似的剧烈摇晃,再塞回燃烨手里,“你?看我像是傻子爹和傻子妈傻睡了一次,生出来的傻子吗?”
燃烨:“……阿弥陀佛。”
“渡劫需要有坚定的信念,施主已经具备,所以自会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