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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拜拜[穿书]-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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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的身上还是有药味,唇色不健康。
  茭白看了半天,床尾的被子被掀开,一双手握住他的小腿,微凉的指骨贴上他的皮肉毛孔,他才一个激灵:“姜焉给我按过了。”
  “我检查检查。”戚以潦一寸寸地捏揉他的小腿肌肉。
  茭白眼观鼻鼻观心,呼吸有点快,心跳也有点,他扛了又扛:“好了没?”
  每次都搞这么一遭。
  早就说了让护工给他按了。
  立在床尾的人低着头,面色不变,按着他腿的动作也没停,可他却给人一种在极度克制的感觉,那层儒雅的面具都绷到了极限。
  茭白察觉拢着他小腿的手掌温度下降,很冰,他打了个冷颤:“怎么了?”
  戚以潦不语。
  “三哥,你瞒我没用。”茭白冷声说,“你不告诉我,我问其他人。”
  戚以潦没回答他,只是把手往下移,沿着他的腿部线条一路滑到脚踝:“这里。”
  拇指摁着一处,“刻着两个字母,SJ。”
  “什么玩意儿?”茭白坐不起来,上半身往上扬了扬,“拍给我看。”
  戚以潦一只手握着他脚踝,一只手从西裤口袋里拿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脚踝很白,皮下的青色血管透着模糊的脆弱感。脚踝内侧“SJ”二字,显得尤为醒目。
  “……他妈的。”茭白反胃。他在小黑屋被注射两种药,感官知觉不定时地变得迟钝,后期时常昏沉迷糊,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刻上去的。
  茭白忽然想到什么,眼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他都住院这么久了,老变态这是故意选一个他病情不错的时候露出异常让他发现,趁机告诉他事情,让他做决定。
  这是第几次引导他解题了啊。
  茭白胡思乱想的时候,床边有轻微声响,戚以潦在翻上面的瓶瓶罐罐,拿起了祛斑药。
  “换个,用姜焉给我的那瓶,他说好用。”茭白阻止道。
  “那就试试。”戚以潦换掉手上的。
  姜焉的祛斑膏很香,一点都不像戚家的那么臭。茭白没忍住夸了几句,也没顾得上管一管戚以潦什么反应,他撑不住地睡着了。
  戚以潦把年轻人额头的疤痕涂了遍药,就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点,抹他脖颈上的几处疤。
  “侧个身,小白。”戚以潦在年轻人耳边说,“叔叔要看一看你的尾椎。”
  茭白迷迷糊糊地照做。
  靠着床沿那边的被子撩上去一些,戚以潦坐过去,将年轻人后面的病服下摆捞了捞。
  一块白腰露出来,尾椎上面的一寸有一点疤印。
  几个月前,那里是狰狞破烂的咬伤,最深的地方隐约都能看见骨头。
  戚以潦的手放上去,摩挲年轻人的尾椎:“今天这里疼吗?”
  年轻人微张嘴,打着鼾。
  戚以潦的面部轻滞,他垂眸看指下的一片白:“好了伤疤忘了痛,说你好,还是不好。”
  “好不好的,你都这样。”戚以潦凝视片刻,慢慢俯身,鼻尖快要碰上年轻人的尾椎时,他蓦地停住,直起身。
  “扣扣”
  护士在病房外敲门,她要进来换输液瓶。
  戚以潦让人进来,他慢条斯理地理好领带,将折上去的衬衣袖口放下来,扣上袖扣迈步出去。
  电梯里,戚以潦低眉看手机。旁边是一对老年夫妇,他们咬着耳朵说小事,一举一动都很鲜活。身体老了,对生活对人生的态度却是肆意而自由。
  戚以潦抬头,透过电梯门看了他们一眼,气息一顿,下一刻,他的胸腔里涌进来一股格格不入的热流,瞬息间烫到他的心脏,冲进他的血管,让他四肢发麻。
  。
  护士换了输液瓶离开,病房的门被打开,是原路返回的戚以潦。
  他的气息没有以往那么平稳,额前也散下来一点发丝,领带又松掉了,眉眼压得很低,喉咙里滚出意味不明的吞咽声,像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猛兽。
  病房里没有猎物,只有一个病弱的患者。
  气氛也并不凶险。
  这一片空间的浮尘都很安宁。
  猛兽带着极少外露的侵略气场,一步步走过去,然后,
  ——掀起了病患的病服。
  年轻人的身体很虚,睡得沉,他不知道掀他病服的人是二次行动。
  上次又是停顿又是撤离,这次却是掐着他的腰凑上去,高挺的鼻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脊骨。
  那鼻尖下移,抵着他有旧伤,多次遭难的尾椎,蹭了蹭,离开半寸。
  有温热的呼吸拂上来,一下接一下。
  鼻尖还在虚抵着他。
  像是在嗅他的皮肤味道,嗅他血管里的血液,嗅他的生命力。
  “克制,”有声音在颤动着说。
  接着,
  吻落了下来。


第83章 
  茭白一觉睡醒; 戚以潦不知何时走了,医生又来查房。
  病房的门半开,茭白瞥见了外面的陈一铭; 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茭白没有立即让陈一铭进来,他跟医生说话; 很配合地回答问题。等医生走了,茭白还是没管已经往病房里看的陈一铭,他叫戚二进来,给他弄饭。
  饭不是医院食堂的; 也并非柳姨准备; 而是章枕在公司后厨给他做的,常温保存,到点让人送过来。
  章枕连看着他长大的柳姨都信不过。
  戚二给茭白把床头摇高:“白少,今天的海鲜汤不能再让我们喝了,枕哥批我们倒没事,关键是他情绪上……”
  戚二欲言又止; 那几个叛徒不止让老大失望至极; 对他们也是不小的打击。
  这么多年同生共死,一起打屁打拳的兄弟间竟然有外人; 对他们玩阴的; 这是老天爷给他们扇耳刮子呢。
  老大在戚家长大; 跟着戚爷混,他在那样的环境里保留着很矛盾的赤子之心,拳头狠心不狠; 这次犯了病,大家都能理解。他们也能在老大用充满戒备审视的眼神看过来时,回以坦然和难受。
  难受的点; 不是因为被怀疑,是因为老大的创伤后遗症。
  据说那会跟一辈子,只能缓解,不能根除。
  戚二塌着两条粗黑的眉毛,祈求地看着茭白。
  “行了,我喝。”茭白说。
  “诶!”戚二忙支小桌。老大被出卖后,戚爷就对内部来了场大清洗,留下来的全是绝对的亲信。
  他通过层层考核脱颖而出,才被分到了喂饭一活,不知道其他兄弟有多羡慕。
  因为这活儿能证明,老大对他的信任和认可。
  戚二挖一勺米饭就菜,送到茭白嘴边:“啊。”
  茭白张嘴,他已经习惯了戚二的婴儿式喂法。是的,习惯了,他扯了扯身前的小黄鸭饭兜!
  “陈一铭。”茭白喊了声,“进来。”
  病房外的陈一铭舒口气,推开门进去。他的合作对象是茭白,协议里许诺的事也只能茭白来兑现,戚家那位跟章枕都不会管他。
  这一年的秋天,很多人度日如年,包括陈一铭,他一直被关在医院附近的低劣小宾馆里,由戚家人二对一的看管,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有戚家在,沈寄的仇家都动不了他。
  前提是茭白还有得救。
  茭白死了,陈一铭就会死。什么协议都起不了半分作用。
  陈一铭怕茭白活不成,所以他时不时地向看守他的人打听。他大概知道茭白做过多少次手术,被抢救回来过多少回。
  出不去,也断了跟外界的联系,陈一铭很被动,能做的就是等。他以为要到冬天才有消息。
  意外的是,秋天的尾巴上面,他就等到茭白的伤情好转,要见他。
  。
  陈一铭一进去,就听茭白问,“手电筒呢。”
  这问题作为开场白,他不是没想到,所以他还算淡定:“在戚董那。”
  茭白快速咽下嘴里的虾仁:“你怎么给他了?”
  陈一铭挠眉心,他跟了沈寄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已经固定,处事方法全是应付沈寄的那一套。
  依沈寄的作风,身边受宠的小情被人逼得用了手电筒,他一定会把手电筒塞那人嘴里,亲自动手。
  之后会把血淋淋的手电筒丢地上,让对方舔干净。
  陈一铭见过沈寄做类似的事,具体几次他不记得了,最近一次是惩罚知意。沈寄用高尔夫球杆打烂了他那张某个角度跟茭白相似,害自己母亲断气的脸,将他平时用来化成茭白的化妆品往他嘴里塞。
  当时知意被打得不成样子了,沈寄按着他的头,要他舔化妆品。
  知意没舔完就被拖去墓园,放血。
  陈一铭全程都在现场。
  所以,转移躲藏地的那时候,陈一铭就找袋子把手电筒装了起来,原汁原味。
  那天破破烂烂的茭白被送去医院急救,陈一铭也被押到了车上,中途他将他和茭白的合作都说了出来,包括手电筒一事。
  戚以潦在吐血,章枕在哭,他们听进去了多少,他心里没数。
  到了医院,茭白进手术室,戚以潦跟章枕跟过去,陈一铭在那一层的拐角,几个人盯着他。
  陈一铭闻着医院独有的死亡与新生味道,突然清醒过来,戚以潦不是沈寄,他的报复,用不到手电筒。
  应该。
  陈一铭又不是百分百确定,毕竟上流圈的绅士里多的是病态患者。心理上或者精神上。
  戚以潦是绅士群体的代表,向来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极少发怒,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藏得极深的怪癖。
  万一戚以潦提起手电筒,那他要是丢了,上哪儿找去。
  就因为那一点点不确定,陈一铭最终还是没把手电筒扔掉,而是用医院的洗手液洗干净。戚以潦有洁癖,这点他知情。
  等陈一铭现身手术室门外,拿出手电筒,把准备好的一番话讲出来以后,他庆幸自己没将其丢垃圾篓。
  因为戚以潦带着手电筒走的时候,手背青筋鼓得骇人。
  或许沈氏的前董事长,过上了每天都要吃一吃手电筒的日子。
  “什么时候给的?”
  陈一铭听到茭白的问声,他收了收思绪:“你摔楼那晚。”
  茭白满脸卧槽:“章枕呢,知道?”
  陈一铭道:“在场。”
  茭白蹙眉看汤碗里的菌菇,那两人竟然只字不提。
  负面情绪就像长在心里的霉点,说出来,摊出来,让它见光,它才会消失。
  闷着,那霉点只会越来越厚。
  好吧,理是这个理,但人不能次次都做得到,他也不行。能做到心里没有一寸霉点的都是神。
  茭白看一眼抓着勺子,瞪一块南瓜的眼神如同瞪杀父仇人的戚二:“你先出去。”
  戚二的苦大仇深一收,他把饭菜盖上,用眼神警告陈一铭。戚二更是还趁茭白不注意,对陈一铭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一铭理理路边摊上五十元两件的外套,自从他老板沈寄逃生失败,他就没再穿过正装。全是监视他的戚家人给他弄的衣服,他硬生生从一个职场精英变成了无业游民,各种意义上。
  。
  病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茭白臭着脸调整了一下身前的饭兜,他倚在床头,让陈一铭给他喂两口水。
  陈一铭喂了,他对他这个盟友发出迟来的唏嘘:“你对自己真狠。”
  茭白从陈一铭眼里看到了不解,不明白他怎么能那么不在乎自己。这就错了,他对自己下得去手,不是不在乎自己,刚好相反,他那么做,正是因为珍惜自己。
  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再生机会。
  茭白是在即将走上人生新起点,就要触碰梦想的时候死的,天知道他有多少怨念跟遗憾。
  他能激活个人账号成为玩家,靠的是生存意念跟筑梦信念双爆,可见他有多想活。
  “我要对你说声谢谢。”陈一铭又道。
  茭白摆了摆手。
  他们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那时候,要是没有茭白的说服跟引路,陈一铭应该会忍着恶心完成他老板下达的指令,等茭白被找到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茭白如果死在铁笼里,尸体被发现,不论他逃到哪,都是死。
  或者他们谈成了协议,用手电筒辅助,茭白让陈一铭来,许诺他“没事,身体是我自己的,你尽管下手,我不会怪你,我也会跟我哥说清楚”之类,那他照样会死。
  因为他精神不好,紧张,没经验,下手没轻没重,可能会让茭白在中途死掉。
  即便茭白在他手上留了一口气,那也没用。戚以潦怪不怪罪他不确定,但小沈董,以及身手好的那位精神病患者都不会放过他。
  茭白活着,是暴风雨平息的前提。
  陈一铭这段时间在小宾馆里反复想过,他没步上他老板的后尘,手脚都在,三餐能吃上饭,可以说是全靠茭白撑下来,才有他的活命。
  “互相成就吧。”茭白猜到陈一铭所想,装逼道。
  陈一铭:“……”
  “你让人把我叫过来,是要兑现陈诺?”陈一铭见茭白不提,他主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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