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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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歌掐算着时间,估摸着慕曳白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会见完宾客了,于是便要动身前往官舍。
然而,就在云舒歌刚刚踏出寝殿的时候,一个小郎官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作揖道:“大殿下,刚才官舍来人传信,南瞻国的曳白殿下邀请您前往洗华亭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另外,曳白殿下还特别叮嘱,请您务必带上焱淼玦一同前往。”
洗华亭是位于昊京西郊的一座观景亭,那里的景色堪称极美。
早在博学鸿词馆的时候,云舒歌就曾想过带着慕曳白去那里游玩,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直到现在也未能如愿。
如今慕曳白竟主动邀请自己去洗华亭见面,云舒歌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洗华亭距离王宫虽算不上极远,但也绝对算不上近。
云舒歌想不通他的曳白兄为什么会突然要把自己约到那么远的郊外见面,而且还要他带上焱淼玦。
云舒歌道:“来人确定是官舍的人吗?”
郎官道:“启禀殿下,据通报的人说,来人手持官舍令牌,乃是一名官舍常侍。”
“那来人可有说过曳白殿下约我见面是为了何事吗?”
“通报的人倒是未曾提及,应该是没有说过。”
云舒歌心道:“莫非是曳白兄的人在洗华亭附近发现了什么与噬魂症有关的线索,所以便想让我带上焱淼玦前去一探究竟?”
这么想着,云舒歌便也不再多虑,他可不想让慕曳白等候太久,于是赶紧回到寝殿拿上焱淼玦,然后向着洗华亭策马而去。
然而,等到云舒歌终于来到了洗华亭,却惊讶地发现此处竟是空无一人。
以慕曳白的行事作风,若真是他约的自己来的此处,不可能反倒让被邀请的人先来等候。而且即便他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有所耽搁,也应该会让其他人在此等候才是。
就在云舒歌犹疑不定,想着要不要返回官舍去找慕曳白一探究竟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这群黑衣人从上到下都被捂得严严实实,若不是还要看路识人,怕是恨不得将他们那双唯一还露在外面的眼睛也一同蒙了起来。
云舒歌见来者不善,心下警觉,手按剑柄道:“你们是何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道:“当然是来与大殿下见面的人。”
云舒歌心头一惊,这些人既知道自己的身份,又知道自己来此处的目的,无疑定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他的曳白兄现在何处?莫不是已经和这些黑衣人接触过了?还是一切都只是一个圈套,慕曳白压根就没有来?
想到这里,云舒歌心下已是波浪滔天,然而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可本殿下要见的可不是你们。”
那人道:“我们当然知道殿下不是来见我们的,也不想碍了殿下的眼,只需殿下将焱淼玦交给我们,我们保证立刻从殿下的眼前消失。”
云舒歌思绪飞转,焱淼玦之事他只告诉了他的父王,这些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且不说焱淼玦是稀世神器,珍贵非常,即便它只是一块破石头,烂铁块,那也是云舒歌的亲生母亲留下来的遗物,云舒歌怎么可能轻易交于他人。
云舒歌冷笑一声,“本殿下若是不交出呢?你们能耐我何!”
说着,云舒歌便要转身离开。
“殿下武艺精绝,自是来去自如,不过……”那人从怀中取出一条锦带,“这条锦带的主人恐怕就要……”
云舒歌一眼便认出黑衣人手上的锦带正是慕曳白身上的束带,心头一紧,一声龙吟,子吟出鞘,寒霜料峭的剑锋直指向那人的咽喉,厉声道:“这条锦带为何会在你的手里!它的主人呢?”
那人倒也不惊,声音依旧未起波澜:“殿下聪慧过人,它的主人现在何处,想必就不需要言明了吧?”
束带乃是系在腰间的贴身之物,万不可能轻易被别人拿去,更何况还是慕曳白的束带。
云舒歌一字一顿道:“锦带的主人何在?你们把他怎么了?”
“殿下放心,锦带的主人现在一切安好。不过接下来会如何,那就要看殿下的意思了。”
那人突然将锦带高高举起,丢下。
只见那锦带轻轻划过子吟的剑锋,刹那间竟一分为二,飘然而下。
云舒歌的眉头陡然一拧,他自出生以来,还从未受到过这般威胁,也从未感到过这般不安,就像是被人用利器钳住了心脉,一呼一吸都无不隐隐作痛,不得舒畅。
肃杀的寒光从云舒歌的双眸透射而出:“你在威胁我?”
此情此景,若是换成旁人,恐怕早已吓得两腿发抖,站都站不稳了。
可是那人却像是笃定了云舒歌不敢轻举妄动,用两根手指轻轻推开子吟的剑锋,道:“殿下言重了,我只是在提醒殿下务必记念同窗之谊。只要殿下愿意交出焱淼玦,我们就立刻将人送回官舍,保证毫发无伤。”
就在这时,从另一处又跑过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见云舒歌剑锋直指,顿住了脚步不敢上前,又见被剑锋直指的那人微微颔首,方才重新迈开了脚步,直附到那人的耳边说了什么。
接着,那人又道:“大殿下,我们家主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您若是再不交出焱淼玦,我们可就要硬抢了。我们自知不是殿下的对手,可是您就忍心让您的那位尊贵的朋友给我们陪葬吗?”
那人微一抬手,周围的黑衣人纷纷拔剑,就要一拥而上。
云舒歌自然没有将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可也正是如此,若是慕曳白真的就在他们手里,难保这些人不会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云舒歌不由得心神大乱,忙道:“等一下!”
云舒歌从怀中取出焱淼玦,“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人也一定要安然无恙地给我送回来!否则,我云舒歌一定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那人见到云舒歌手上的东西,眼神忽的亮了起来,一把将它抓过,笑道:“哈哈哈,殿下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在下佩服。请殿下放心,待到此物经我家主人确认过后,我们便立刻将人会送回去,殿下只需去官舍静候就好。”
说完,那人又一挥手,一群人一溜烟地跑了个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这些人甚是狡猾,逃走的方向并非一处,而是四面八方地作鸟兽散,想是担心云舒歌会跟踪过去,所以并不敢直奔巢穴。
然而云舒歌的心头早被一人紧紧牵系,此时恨不得立刻回到官舍去看慕曳白是否安然已归,哪里还有心力去做其他的打算。
云舒歌跃身上马,直奔官舍而去……
☆、心魔难伏2
然而官舍里却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官舍门前的侍卫远远地看见云舒歌策马而来,只当他是和前几日一样来见慕曳白的,赶紧迎上去为他牵马。
云舒歌从马上一跃而下,疾道:“曳白殿下可有回来了吗?”
侍卫道:“曳白殿下今日并未出门,一直都待在官舍里。”
云舒歌只当是他们并不知情,没有多想,也不再多问,几乎是一路跑了进去,直来到慕曳白的寝室,便要推门而入。
就在这时,寝室的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而开门的正是慕曳白。
云舒歌的脸上惊魂未定,见到慕曳白,忽的又涌上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一把抱住慕曳白道:“曳白兄你没事就好!”
慕曳白突然被云舒歌紧紧抱住,不明所以,不由的愣怔了一下,又见云舒歌这般激动,继而轻轻拍着云舒歌的后背,安慰道:“我能有什么事呢,你怎么了,为何这般焦急?”
“你不是被挟持了吗?可有受了什么伤吗?”云舒歌一边说着一边在慕曳白的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慕曳白道:“我一直好好地待在官舍,怎么可能会被人挟持,又有谁能够挟持的了我?”
这句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或许还会让人觉得狂妄,可若是出自慕曳白之口,那便是再理所当然不过。
云舒歌这才晃过神来,他的曳白兄那么厉害,而且还有慕影等一众金沙卫的保护,更何况还是在官舍之内,怎么可能会被人轻易挟持。
然而关心则乱,云舒歌就是因为太过在乎,才会在看到慕曳白的锦带时方寸大乱,而那些黑衣人也正是利用了云舒歌的这个弱点,方才能够仅凭借一根锦带就骗走了他的焱淼玦。
云舒歌惊道:“你没有被挟持?”
慕曳白肯定道:“当然没有。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竟会让你以为我被人挟持了?”
云舒歌看向慕曳白腰间的锦带,道:“曳白兄,你之前的那根束带呢?”
“不是你差人送了一根新的过来,还担心我会不用,特地让人把我的那根旧的带走了吗?”
云舒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曳白兄,你知道吗?今日宫里来了一个官舍常侍,声称你有要事想与我商议,约我在洗华亭见面,还让我带上焱淼玦。”
慕曳白眉头微蹙:“焱淼玦?”
云舒歌颔首道:“嗯。”
“然后呢?”
“然后我刚到洗华亭便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起来。他们声称你已被他们挟持,还拿出了你的锦带。如果我不把焱淼玦交出来,他们就……”
“杀了我?”
“嗯。”
“你信了?”
“你的锦带在他们手里,我便是怀疑又如何敢拿你的性命做赌!?”
慕曳白眼睫微颤,“这样看来,我们俩这是都中了别人的圈套,而且设计圈套之人对我们十分了解,应该就是我们身边之人。”
“不过此人的目的似乎只在焱淼玦,这也正是让我困惑的地方。焱淼玦之事我只告诉了父王,别人根本无从知晓,这个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云舒歌突然想到了什么,“莫非是……”
“太白山!”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自从出了阿修罗界,云舒歌只将焱淼玦拿出过两次,一次是在他的父王面前,还有一次,便是在太白山脚下。
云舒歌继续道:“这么说来,早在太白山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慕曳白道:“应该如此。此人不仅对我们了若指掌,还能够认出焱淼玦,绝非寻常人等。你心中可已有人选?”
云舒歌思索片刻,道:“我倒是想到一人,但又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所想之人可是逸清尘?”
“曳白兄也觉得是他?”
慕曳白微微颔首:“无论是博学鸿词馆的那个仆役,还是太白山下的那个农夫,许多事情实在太过巧合。不过,如果背后的主谋真的是逸清尘,那就太危险了,想必他定是想要利用焱淼玦修炼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术。我想你还是将此事向你的父王禀明,你自己就莫要再插手了。”
云舒歌却断然否定:“不行,逸清尘颇得父王信任。我若是将此事告知父王,父王一定会出于怀疑,召逸清尘进宫当面质询,那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即便如此,那有怎样?大不了让他逃走便是。你为何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万一危险超出了你能掌控的范围,你要将你自己置于何地?又要将那些关心你的人置于何地?”慕曳白的声音一改方才的温文柔和,突然变得有些厉然。
云舒歌不明白慕曳白为何会突然这般激动,轻声道:“曳白兄,你怎么了?”
慕曳白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太过激烈,语气又柔和了下来,“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以你的身份,应该多爱惜自己一些,不应该总是亲身犯险。”
云舒歌笑道:“好,我知道了,我今后一定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这件事情我会向父王禀明的,不过不是现在。我还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你放心,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慕曳白知道,凡是云舒歌认定的事情,即便是他也不能动摇,无奈只能摇了摇头,道:“再过两日,我就要回去了。”
云舒歌惊讶道:“不是说会多留几日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
慕曳白道:“昨日父王来信,北疆的希戎部发生内乱,希戎部国王耶律合被他手下的大将忽律光杀害。如今朝廷上分成两派,一派想要顺势扶持忽律光上位,一派则想要正本清源,诛杀忽律光,立原来的世子继位。两方争持不下,所以父王才急着召我回去商议对策。”
“原来是这样,那曳白兄可有什么主意了吗?”
“无论忽律光是出于什么原因杀了耶律合,他都是以下犯上的弑君逆臣,我又怎么可能会扶持一个杀了自己主君的人上位。”
“曳白兄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只需将意见写在信上差人送回去便可,又何必急忙赶回去呢?莫不是还要让你亲自率领大军去征伐忽律光吗?”
“忽律光的实力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