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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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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歌朝着侍婢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刘修文。
  刘修文此时正眼巴巴地看着云舒歌,突然看见自己的这个远房表妹也在看向自己,顿时喜上眉梢,眼神也更加炽烈如焰。
  云舒歌只觉得一阵脊背发寒,赶紧移开了目光。然而只要是云舒歌目光所到之处,都会引起一片欢呼雀跃,真真是好不热闹。
  云舒歌虽然不是真的来招亲的,可是戏还是要做足的,既然是抛绣球招亲,该抛的时候还是得抛出去,不过这绣球也断然不能真的被人抢了去,毕竟他可没办法做到以身相许。
  七八名金沙卫早早地就穿插在人群当中,摩拳擦掌,蓄势待发,誓必不给其他人任何抢去云舒歌的机会。
  云舒歌瞅见了一名金沙暗卫,一个快准狠,直直地砸了过去。
  然而汹涌的人潮实在是太过热烈,那个金沙卫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脚下踉跄,竟已被人群推到了十米之外。
  只见那绣球被一张张伸得老高的大手左拍右打,飞来飞去,看得台上的众人好不惊心动魄。
  突然,也不知是谁从哪里爆发出了一股排山倒海的蛮力,那绣球竟一飞冲天,直直向着对面客栈二楼的一扇半开着的窗槅飞了过去。
  而那窗槅里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也来看热闹的慕曳白!
  慕曳白倒也不惊,一个侧身后退,便轻松躲过了这个飞身而来投怀送抱的不速之客。
  可怜的绣球,刚才还被众星捧月,此时却成了落地的蹴鞠,孤零零地在地上滚了两下,不动了。
  所有人的目光也随着那绣球一齐飞进了楼上的窗槅。
  刘文均哪里知道对面住着的是他们那位尊贵的大殿下,急忙就要派人去把那绣球取回来。然而云舒歌和慕影却是看得清楚。
  慕影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刘大人,绣球既然已经抛了出去,哪有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你只管布告下去,薰儿小姐的佳婿已经找到了,让众人都散了吧。”
  刘文均哪里敢多问,于是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安静,安静!如大家所见,绣球已经被对面客栈里的那位公子抢了去,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台下的众人早已被台上的云舒歌勾去了三魂七魄,哪里肯轻易散去,不平之声此起彼伏。
  “那客栈里的人连下来都不愿意,一看就不是来枪绣球的,决然是不能作数的!”
  “就是啊!那人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就算是男的,说不定长得极丑,大人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草率啊!”
  “嫣儿姑娘,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重新抛绣球!”
  ……
  有几个男子竟然还要往客栈里去抢,却被十几个维持秩序的衙役拦住了去路。
  刘文均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厉声道:“本官说了,定下了便是定下了,还有谁不服气的,随本官回郡守府说理去。”
  这一下,谁也不敢吭声了,然而却还是迟迟不愿离去。
  过了片刻,一个身材修长,长得还颇为俊朗的金沙暗卫抱着绣球从客栈里走了出来,趾高气昂,睥睨众人,一副舍我其谁的欠揍表情。
  刘文均趁热打铁:“好了,这人不是已经出来了嘛!本官看着就挺不错的,大家快快都散了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那个一脸欠揍表情的金沙卫,个子好像没有那家伙高,模样好像也没有那家伙俊,再看看那家伙一身的锦衣华服,唉!果真是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一片唉声叹气,摇头晃脑,人群这才恋恋不舍地渐渐散去。
  而此时的云舒歌也已经坐回了马车,在一众侍婢衙役的围拥下回了郡守府。
  夜半子时,黑云密布,星月无光。
  今夜,云舒歌是带着妆容睡下的。半睡半醒间,一阵浓浓的异香突然扑鼻而来,云舒歌嘴角微扬,身上却没有半点动作。
  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地推开,两只黑影鬼祟一般飘了进来。
  一个轻如蚊蚋的声音说道:“你的软香散那么厉害,刚才又下得那么重,若是伤了小美人的性命该如何是好?”
  另一个道:“放心吧,我有的是分寸。这里可是郡守府,若是不下重点,万一这个小美人突然醒过来大喊大叫的,你就等着喝孟婆汤吧。”
  说话间,两只黑影已经来到了云舒歌的床前。
  “是你背还是我背?”
  “这么俊俏的小美人,香软香软的,当然是我背了。”
  一个黑衣人便去将云舒歌从床上扶起,另一个则伏下身子,作势要背。
  “哎呦,不行,我起不来了!这个小美人个子是高了点,可这身子也太重了吧!”
  “废物,连个女人都背不动。平日里让你少服些合欢散,你偏不听。滚开,让我来。”
  那个凶巴巴的黑衣人抬脚踢了一下同伴的屁股,然后屈膝弓背,把云舒歌的两只手臂搭到自己的肩上,一个起身,没站起来,卯足了劲,再一起身,还是没站起来。
  “哈哈哈……你还笑我,我看你吃的合欢散比我吃的还多,哈哈哈……”
  “小声点,你是想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看热闹吗?还不快点帮忙。”
  云舒歌七尺男儿身,虽然看上去清瘦,身子可着实不算轻,而且他怀中的乾坤袋里五花八门地装了许多东西,再加上刚才两人背他的时候,云舒歌还故意使了暗劲,两人自然是背他不动。
  没办法,两个黑衣人只得一边搭着云舒歌的一只肩膀,慢慢踱了出去。
  这两个黑衣人来的时候是翻…墙而入,此时自然是翻不了墙了,不过也不用着翻…墙。
  原来郡守府的后院还留了一个放哨接应的,那接应的见同伴已经把美人带了过来,十分熟练地撬开门锁,打开后门。
  三个人一齐把云舒歌扶进了停在门外的马车,扬鞭策马,逃之夭夭。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马车在一间小茅庵的前院停了下来。从车子里传出“咕咕咕”的几声鸟叫,方才还是黑灯瞎火的小茅庵一时间亮堂了起来。
  门倏地一下打开了,却看不见人。
  三个人把云舒歌从马车上扶了下来,架进了屋子里。
  “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莫不是偷偷喝酒去了?”屋子里坐着一个人,也是一身玄衣,面色灰白,两颊干瘪,眼眶深陷,好似敷了一张人皮的骷髅。若非那一双还在透射寒光的漆黑眸子,简直就是一具陈放了多日的干尸。
  一个黑衣人来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另外两个把云舒歌扶到了一旁的床榻上,也过来坐了下来。几个人各自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起来。
  “蛊三哥多虑了,我们若是去喝酒怎么可能不带上你,而且我们若是偷喝了酒,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酒气。”说完,朝着对面哈了一口气。
  “这几日才不能喝酒呢,若是不小心喝昏了头,这个小美人估计就要吃不消了,哈哈哈……”
  “哈哈哈……”
  人皮骷髅起身走到云舒歌的身边,两束寒光霎时间变成了两条炽烈的火蛇,“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美人?”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岂止是漂亮,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我都快要忍不住了。”人皮骷髅伸出一根手指在云舒歌的脸上轻轻滑着。
  那根手指如冰锥一般没有丝毫温度,云舒歌只觉得头皮发麻,一阵恶寒,恨不得立刻从乾坤袋里唤出子吟,将面前这个淫…魔的十根手指一一削了去喂狗。
  “蛊三阴,别怪我纪老二没提醒你,别的女人随你怎么玩弄,这个女人绝对不行。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一个绝色佳人,我还指望着她为我换个大护法的宝座呢!”
  “是啊,蛊三哥,咱们的这位新教主本来就对咱们几个颇有成见,若不乘着这次机会讨新教主欢心,玄衣教今后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好了别摸了,再摸下去,你肚子里的淫…虫就要从你的眼睛里爬出来了!哈哈哈……”
  人皮骷髅这才悻悻然地回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她不是个哑巴吗,您们确定能得到新教主的欢心?”
  “哑巴好呀,哑巴才不会多嘴多舌,哑巴才更适合做教主夫人。”
  “纪二哥说得对,上一任的教主夫人若不是因为话说的太多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就在这时,一只黑鸽从窗外飞了进来,直落到一个黑衣人的肩上。
  黑衣人从黑鸽身上取下一张纸条,看了一眼,眉头微蹙道:“咱们新教主的登基大典提前了,咱们得赶紧赶回去。”
  “提到了何日?”
  “就在明日。”
  “怎么突然提前了,还提前了整整七日。”
  “南瞻国的慕曳白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他手底下的那些鹰犬这两年来一直死死地盯着我们玄衣教不放,再加上我们的这位新教主本就生性多疑,怕是新教主担心夜长梦多,等不及了吧。”
  “这倒也是,前两日不是才处决了几个金沙卫的细作吗,可是不能掉以轻心。”
  “此处距总教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等一下,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那位小美人怕是快要醒了吧。”
  “不过是一个小娇娘,醒了又如何,把她的手反剪起来不就行了。”
  一个黑衣人从墙角拿来一根麻绳就要去绑。
  另一人却制止道:“这么粗的绳子,万一把美人绑坏了可如何是好,这个美人可是要献给咱们的新教主的,说不定今后就成了咱们的教主夫人,可得好好伺候着。”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根鲜红的绸带,将云舒歌的双手缚到背后绑了起来,“这是我专门从招亲台上解下来的,就是留给咱们的这位未来教主夫人用的!”
  “还是纪二哥有远见,佩服佩服。”
  云舒歌心道:“这群人面兽心的淫棍,竟然还知道怜香惜玉,呸!”
  还在马车上的时候,云舒歌就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醒来比较合适,只是光是和这几个淫棍待在一起就已经让他浑身恶寒,若是再让他看见那几张溢满淫邪的嘴脸,云舒歌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支撑不下去,直接拔出子吟将面前的这几个淫棍全都送到饿鬼道去。此时听闻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回到玄衣教的老巢了,于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直装昏到底。
  

  ☆、玄衣教1

  人多眼杂,更何况这些玄衣教人还是些见不得光的鬼魅之徒。
  四人决定分头前往玄衣教的老巢,人皮骷髅和一个黑衣人骑马先行,纪老二和另一个黑衣人则驾着马车带着云舒歌跟在后面。
  玄衣教的老巢也不知是藏在了哪个深山老林,越往前走,道路越是崎岖,马车也越是颠簸。
  云舒歌被反绑着双手倚坐在马车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快要被颠散了,忧心道:“这马车虽然走的不快,可这一路下来,也走了三四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慕影他们有没有跟上来。万一跟丢了怎么办?我要不要使个绊子让马车停上一停?”
  正这么想着,车身突然一颤,竟真的停了下来。
  须臾,一声粗粝的咒骂便从车外传进了云舒歌的耳朵里,“他奶奶的,右轮的车毂竟然折了,真他娘的晦气!”
  “我之前不是有让蛊老三检查过吗?怎么突然就坏了?”
  “那个皮包骨头,平日里就知道喝酒玩女人,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等回去了看我怎么踢死他。”
  “这样吧,我在这里看着,你骑马去附近的庄子上找个东西替上,速去速回。”
  “也只能这样了。”
  接着,便是一阵渐闻渐远的马蹄踢踏声。
  云舒歌心下暗喜:“莫不是有鬼神相助?还是我竟练成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仙法神功?”
  片刻过后,车帘又被掀了起来,云舒歌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这一路上,两个黑衣人不时地掀开车帘朝里面张望,似乎很是担心车里的这位绝色佳人会突然化作彩蝶悄然飞走。
  “你这么一直闭着眼睛,不累吗?”
  云舒歌猛地坐直身子,睁开眼睛,一张清秀俊朗的玉容毫无遮掩地映入了那双清澈的碧眸,“曳白兄,怎么会是你?”
  “我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还好吗?”
  云舒歌粲然道:“如你所见,我好着呢!”
  “如我所见,你并不好。”慕曳白走进车内,就要为云舒歌解绑。
  云舒歌惊道:“曳白兄,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还要去玄衣教的老巢呢,你这样岂不是暴露了我的身份吗?”
  慕曳白柔声道:“我的人已经跟着前面的那两个玄衣教徒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说话间,绸带已经解开了。
  云舒歌揉了揉手腕,掀开窗帘看了一眼,道:“那我也得去一趟,你们虽然找到了玄衣教的老巢,可是对里面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此处多是山林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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