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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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幅画送给了富商。而这幅画的点睛之笔既不是腊梅也不是蛱蝶,而是题在画上的字。”
仙童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什么字?”
店小二许是记得久了,也说得多了,张口就来:“蛱蝶听语恋梅香,化作雪花纷纷舞。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声音甚是凄悲,表情甚是夸张,竟吟出了几分骚人墨客的精髓。
云舒歌赞叹道:“果真是点睛之笔。”
仙童虽然似懂非懂,但见云舒歌这般赞叹,便也跟着点头称道。
突然,店小二俯下身子,颇为神秘地低声道:“听说那幅画好像还是出自咱们的大殿下之手。”
云舒歌心头一惊,店小二口中的大殿下自然指的是慕曳白。
若是往常,像这种市井间的流言蜚语,云舒歌只会取其三分真,往往一笑置之。
可是这一次,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洗云裳时,慕曳白确实在道观中借宿了几日,不由得在那三分真上又添了三分,再加上方才听那些客商说慕曳白想要纳妾,因而不情不愿地又添了两分。
云舒歌道:“小二哥是如何得知的呢?”
店小二继续低声道:“那个富商在黎都颇有些权势,而且还是个收藏字画的大家,听说他收藏的字画中就有一幅大殿下的墨宝,所以才被他认了出来。”
云舒歌五味杂陈,点头称道:“原来如此,果真是大有来头,奇哉!妙哉!”
…………
就这样,一道菜一道菜地介绍下来,直听得仙童一会儿目瞪口呆,一会儿啧啧称叹,虽然他跟在云舒歌的身边也见识过不少珍贵的食材,可是像今天这样的,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待到店小二费了好一番口舌,终于将一桌子的菜介绍完了,云舒歌唤了一声仙童,又使了一个眼色。
仙童立马会意,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店小二,道:“故事很精彩,小二哥辛苦了,这锭碎银子给你买茶喝。”
店小二满心欢喜地接过银子,连连称谢。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仙童早就迫不及待了,道:“公子,咱们可以动筷子了吗?”
云舒歌一脸的莫名其妙,故意嗔道:“不是你不让我动筷子的吗?现在反倒问我。还不赶紧吃……”
两人来时就已饥肠辘辘,又听了店小二一通天花乱坠,腹中早就馋虫拱动,不失端庄地胡吃海喝起来。
正吃着,云舒歌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旁边的那桌,扬声道:“那位大哥,请问你是几日前看见迎亲队伍的?”
那几人还在那里滔滔不绝,被云舒歌突然这么一问,不由得都闭上了嘴巴,纷纷看向这边,那个贩卖织锦的客商说道:“公子是在和我说话吗?”
云舒歌道:“正是。请问大哥是几日前看见的迎亲队伍?”
客商想了想,道:“五日前。”
“那从黎都去往洗云裳要多少时日?”
客商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道:“这位公子,你可是问对人了。我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从黎都去往洗云裳的这条路不知都走了多少回了,黎都在咱们中扈国的位置靠北,洗云裳在东胜国的位置则偏靠西南,所以两个国都之间其实并没有距离太远,若是快马加鞭两三日便可到达,不过迎亲队伍嘛,车马辎重,装的都是金玉宝器,肯定不会走得太快,应该需要五六日的样子。”
“那从这里到黎都又需要多少时日?”
“若是千里宝马,不需一日便可到达;若是普通的快马,也只需一日加半也就到了;若是马车驮运加脚力嘛,那可就需要三四日了。”
云舒歌心里盘算着:“若是如此,等南瞻国的迎亲队伍回来,至少也是七八日后了。自己现在赶去黎都也没多大意思。”
于是又问道:“从这里到黎都,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
旁边一个人哈哈笑道:“这位公子应该是从国外来的吧!若是第一次来咱们南瞻国,那可真得去一趟火神山!”
火神山,被南瞻国奉为神山,主峰山顶上终年喷吐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传说那焰火乃是来自无间地狱,只是从来就没有人能够从那里进去过,所以传说也终归只是一个传说。
如此鼎鼎大名的火神山,云舒歌怎么可能不知道,很久以前他就想来南瞻国一睹火神山的奇观了,那个人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
“对啊!还有这么个好地方,我怎么就给忘了呢!”云舒歌心里想着,拱手向那几人致谢道:“好的,我一定去一趟!多谢几位大哥提点!”
那几人回礼。
云舒歌又转向仙童,示意他凑近,然后在仙童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仙童便起身到掌柜那里结了酒菜钱。
两人又吃了一会,这才起身离开。
临走前,云舒歌还不忘向那桌客商打了声招呼。
云舒歌离开后不久,那桌客商酒足饭饱,也要离开,一人招呼着店小二过来结账。
那店小二急溜溜地跑了过去,却听那边的掌柜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刚才那两位公子已经帮三位客官结过账了!”
几个客商面面相觑。
店小二道:“哟!这回可真是遇到大贵人了!”
☆、婚帖2
火神山坐落在黎都附近,自古以来就被中扈国奉作神山,山上有座火神庙,庙里香火很是旺盛,有的是来求名的,有的是来求利的,有的是来求姻缘的,还有的是来求健康长寿的。
慕名而来观瞻的游客长年络绎不绝。
火神山下原本有个小村落,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小镇。
镇子上酒楼客栈林立,颇有些都邑的味道。
此时已是夜幕低垂,火神山顶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却将半边夜空照的通亮,就像一条喷薄欲出的火龙,让仰望者不由得生起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云舒歌和仙童骑着马儿一路奔驰,直来到火神山脚下的小镇上。
此时,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一半是酒楼客栈为了招揽顾客,一半是为了庆贺他们的殿下大婚,一路走来倒也热闹。
正当两人寻思着在哪家客栈下榻的时候,云舒歌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肩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去看,什么也没有,右肩又被人拍了一下,再回头去看,还是什么也没有,心想:“自己初来乍到,没有遇见神,难不成撞见鬼了!”
正想着,突然从身下窜出一个人来,大喊道:“舒歌兄!”
云舒歌和仙童都被这凭空窜出的一个人吓了一跳。
云舒歌正要伸腿去踢,猛地发现这人竟是泉苒,赶紧把腿收了回来,惊道:“泉苒!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随即一想,泉苒本就是南瞻国人,此时又正逢慕曳白大婚,在这里遇见倒也合情合理。
泉苒笑呵呵地道:“舒歌兄,我在这里已经泡了三天的温泉了!大殿下现在去东胜国迎亲,没有个五六日是回不来的,正好你可以与我一起在黎都附近好好玩玩!”
云舒歌正愁缺个向导,听泉苒这么一说,满口答应道:“如此甚好!甚好!”
泉苒指着身后的一家客栈,道:“我就住在那,镇子上最好的一家客栈。舒歌兄也一起呗!”
云舒歌顺着泉苒指着的方向看去,这家客栈虽比不上昊京城长安街上的豪华气派,却也颇有几分模样,于是欣然同意。
客栈掌柜见又来了两位衣饰华丽、气度不凡的贵客,还没等云舒歌他们开口,就赶紧让小倌给准备了两间上上房……
初到异国的兴奋此时在云舒歌的身上正是浓烈,第二日夜色还未散尽,泉苒就被云舒歌催促着起了床,草草收拾过后,三人便开始向火神山进发。
此时的火神山上还笼罩着一层薄纱般的雾霭,百鸟啼鸣声却已经此起彼伏,犹如天籁。
虽然知道云舒歌见多识广,但是毕竟初来乍到,泉苒觉得自己怎么也算得上是半个东道主,还是有必要给这位中扈国的大殿下好好介绍一下火神山。
泉苒道:“舒歌兄可知这火神山上有‘三有’和‘三不’。”
云舒歌简单明了:“不知。”
泉苒故作矜持:“这不巧了吗,我略微知道一些。”
云舒歌:“那请为这‘三有’是什么?”
泉苒掰着手指道:“有奇花异草,有珍禽异兽,有温泉汤池。”
“那三不呢?”
“不能攀折花草,不能猎捕禽兽,不能私入禁地。”
云舒歌打趣道:“我还以为是不能泡温泉呢!”
泉苒道:“舒歌兄说笑了,我这不是刚泡过几日的温泉吗,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云舒歌道:“不过,这禁地又是什么?”
泉苒道:“许多年前,陛下在这附近围了一片园子,取名落秋园,后来又赐给了曳白大殿下做别院。园子里种了许多从五洲百部收集来的各种奇花异草,除非得到大殿下的允许,所有人都不得擅自入内!而且我还听说,园子里最近还饲养了一只猛兽,凶神恶煞,相貌奇丑。”
云舒歌一脸惊愕:“落秋园的大名我倒是早有耳闻,只是我还从未听曳白兄说过他喜欢饲养凶兽,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泉苒安慰道:“舒歌兄切莫生气,这人嘛,总是会变的。曳白大殿下先前可能真的不喜欢饲养猛兽,只是最近突然喜欢上也是很有可能的嘛。”
云舒歌敷衍道:“嗯,也许吧。”
当初云舒歌好心要将可爱的墨团送给慕曳白的时候,慕曳白尚且犹犹豫豫了半天才勉强接受,如今他竟一声不吭地饲养起了猛兽,而且还是凶神恶煞,相貌奇丑,这让云舒歌的心头不由得又平添了几分郁闷。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半山腰,火神庙的金顶隐约可见。
他们这一路上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去那火神庙里添香灰的。
泉苒提议道:“舒歌兄,你难得能够来一趟,要不要也去火神庙里烧个香、许个愿什么的?”
云舒歌虽然对修仙之术颇为向往,但是对那些希冀通过许愿得到神明保佑,从而实现自己春秋大梦的行为甚是不以为然。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去那火神庙里参观参观,于是欣然答应。
然而就在这时,两只金冠赤羽、鲜艳欲滴的大鸟突然从密林深处飞了过来,而且还落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悠然散起了步子。
泉苒虽是满脸的惊讶,却又深怕惊扰了两只大鸟,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壮阔,压低了嗓门,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舒歌兄,是赤鷩鸟!”
赤鷩鸟是火神山上独有,喜欢栖居在梧桐树上,长相酷似凤凰,大小却只及凤凰的一半。
传说凡是有赤鷩鸟的地方就不会发生火灾,所以被中扈国人奉为可以御火的神鸟。
云舒歌自然是听说过赤鷩鸟的大名,那可是被收进奇异录的神鸟。
早在博学鸿词馆的时候,他就曾经央求过慕曳白从南瞻国给他送来两只赤鷩鸟,还许诺一定会种植一片梧桐林,专门作为赤鷩鸟的栖息之所。
只是当时慕曳白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淡淡的一句“我知道了”就把他给打发了。
如今正巧被云舒歌遇见了个正着,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云舒歌一脸的阳光灿烂,亦低声道:“我听闻如果赤鷩鸟能够在同一棵梧桐树上筑巢十年,那么这棵梧桐树的树叶就会变成赤金之色。泉苒,你可有见过那样的奇观!”
泉苒一脸遗憾道:“能见到赤鷩鸟已是十分不易,更何况赤鷩鸟的筑巢之地极为幽僻,哪能轻易被人发现!”
云舒歌道:“那你觉得这两只鸟的巢穴会不会就筑在金叶梧桐树上呢?”
泉苒道:“这谁能知道!除非跟过去看一看!舒歌兄,你该不会是想跟着这两只鸟去找它们的巢穴吧?”
泉苒话音未落,两只赤鷩鸟突然间又飞了起来,朝着山南方向振翅而去。
云舒歌赶紧跟了上去,道:“被你猜对了,我正有此意!”
泉苒和仙童相视一眼,满脸无奈,只得也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下来,两人已是精疲力竭,气喘吁吁。
正跑着,一直领在前头的云舒歌突然察觉身后没了动静,回头去看,只见那两人正扶着树干擦汗喘吁,着实狼狈。
云舒歌很是同情地喊道:“你们俩先回去吧!等我看到了金叶梧桐,自会去客栈与你们会合!”
片刻过后,一人两鸟便已隐没在密林丛中,只留下泉苒和仙童还在那里大喘着粗气,面面相觑。
赤壁鸟一路上飞了许久,估计也是累了,停下来歇翅的次数越来越多,歇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云舒歌紧紧跟着,鸟停他停,鸟飞他跑。
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棵有三人环抱之粗的梧桐大树赫然呈现在云舒歌的眼前。
金色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