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暴君后悔录 完结+番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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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这事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可能。
韩时卿和他一样,也重生了。
带着对他刻骨的恨重生在了一切的开端,并对自己动了杀心。
韩锦峰和韩乙铭的声音传到韩时卿的耳朵里,韩锦峰的手按在肩头的感觉,是温热和宽厚,直冲到心里。
韩时卿如梦方醒,他抽噎着把手从脸上移开,目光转向身边的两个高大的男人,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哗啦啦地往下掉。
“啊呀!小弟,你到底是在哭什么呀!”韩锦峰更慌了,英气的眉毛皱成一团。
“果然是这小子惹到你了对吧!”韩乙铭心头一紧,直接拔刀,一边喊一边要对着江煜砍过去,“让二哥给你出气!”
韩乙铭性子莽,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这刀没留手,看样子是真要给江煜些颜色看看。
韩锦峰没拦着。
江煜抬眸瞅向韩时卿,正与看过来的韩时卿目光交汇。
一颗心猛地凉了下来。
那双眼睛里表露出的意思很明显。
韩时卿想让他死。
方才的痛哭与留恋仿佛镜花水月,拥有前世所有记忆的韩时卿永远不会原谅他。
可是,他会这么轻易放弃吗?
他会就这么甘心死在韩乙铭的刀下吗?
他江煜会把即将到手的,还活着的韩时卿再从手里放走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于是只见苍茫雨帘下,就在刀锋近在咫尺的瞬间,这货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做了个决定,而后猛地往前一扑,不偏不倚地抱住韩时卿的大腿,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一声,“爹——!!!!”
第4章 尊严什么的不重要
略带稚嫩的凄惨喊叫响彻整个小巷。
那一瞬间。
刀,停了。
人,惊了。
韩锦峰手一抖伞都给吓掉了。
瓢泼大雨把他连同韩时卿浇了个透心凉。
饶是敌军在前都面不改色的韩乙铭张大嘴巴,握着刀的手僵住,错愕地看向用两根细瘦的胳膊死死抱着韩时卿大腿的小孩儿,心里狠狠地打了个突突。
半晌才找回声音,结结巴巴地问韩时卿,“小弟,他、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你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大的孩子?”
“对、对啊。”大哥韩锦峰也不顾衣服被淋湿了,捏着韩时卿的肩膀都在无意识地收紧,语气里除了难以置信,竟然还带了些谴责,“你老实和大哥说,你是不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祸害了谁家的姑娘,孩子这么大了还让他苦哈哈地在外面讨饭,这可真是、真是造孽啊!”
说着,他拨开韩乙铭的刀,就要把江煜扶起来。
伸出半截的手被韩时卿拦住。
“等等,大哥、二哥。”韩时卿沙哑着嗓子开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得以做到抑制住见到这二人喜极而泣的眼泪。
他虽然知道大哥二哥一遇到有关自己的事就容易智力退化,青红皂白不分,但这时候也不禁有点儿无奈想笑。
不管怎么说,能够再见到这么疼爱自己的家人,能够拥有这样健康的身体,能够为将来即将发生的不幸做准备,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重生。
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至于江煜……
韩时卿冷冷地瞥了眼扒着自己衣袍不放的瘦弱孩子,揪着江煜的衣领把人提起来,对韩锦峰问道:“大哥,依你的眼力,你觉得这小乞丐多大了?”
韩锦峰的理智稍稍回来了些,他定睛打量江煜。
一身灰扑扑的破烂麻衣,赤着脚,身长四尺多点儿,虽然手脚细长,身体瘦弱,但单看骨架,这孩子至少得有十岁的年纪了。
韩锦峰如实回答,“大概十岁左右。”
韩时卿笑了,他又问,“那大哥说一说我多大了?”
“啊。”韩锦峰突然明白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答道,“小弟你前些时日刚过完六月初十的生辰,而今当是十八岁。”
十八岁能生出十几岁的孩子,纵然韩时卿再早熟也是断然不可能的。
“大哥,你也真是昏了头!”韩乙铭拍了下韩锦峰的肩膀,大笑道:“小弟对咱俩无话不谈,怎么可能欺负了人家姑娘都不说?我看这小乞丐就是个小骗子,不是个好种,欠教训!”
说着,他解气似得对着江煜的脑瓜顶拍了一巴掌,把江煜都打懵了半秒。
“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韩时卿拎着江煜的衣领,将人提到身前,与那双漆黑的眼睛对视。
半晌才开口问道:“小乞丐,你为什么要对我喊爹?”
韩时卿和江煜不同。
江煜会在瞬间理清思路,判断出韩时卿的重生,但韩时卿向来就是无鬼神论者,他自己重生已经够离谱的了,他压根不会联想到江煜和他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不过他直觉现在的江煜和多年前他在街边捡到的那个小乞丐有些不同。
前世的江煜接近他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是自己被这孩子伪装出来的外在所骗,才着了道,被江煜耍的团团转,还让整个镇北将军府陷入了危机。
这次他相信自己不会再轻易受骗。
所以他要提前戳破江煜的所有伪装,即使不杀了他,也不能让江煜有把镇北将军府当登帝跳板的机会。
他要看江煜怎么回答。
他就不信他一个心理年龄三十五岁的人,还斗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儿!
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
有这么一种人,脸从来都是不重要的。
当他们认准一件事之后,尊严亦可以不要。
只见那瘦弱的少年,伸出细长的手指,两只手轻轻握住韩时卿揪着他领子的手,黑亮亮的眼睛在雨幕里眨啊眨,水汪汪的,极其纯真地看着他,声音委屈,“爹爹,您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还尽力把脸贴上韩时卿的手,扁着嘴巴,“爹爹,娘亲去世之后,我找了您好久,今日终于找到您了,求求您,别不要我啊……”
他的模样像个痴儿,谈吐却清晰正常,还真让人一时分不清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对方凉凉的皮肤贴着手,那细长的手指瘦的只剩骨头,让韩时卿觉得硌得慌。
他记得那时候刚把江煜带回将军府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瘦,一声不吭的,看到吃的就像饿狼,眼冒绿光,吃相难看的一点都不像一个曾经当过皇子的人,也就是那个吃相才让他坚信自己捡来的就是个普通小乞儿。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骗了十几年。
“爹爹,求求您了……”江煜毫无羞耻心地蹭韩时卿的手背,声音哭腔很重,“别不要我……”
其实说白了,他的眼泪也确实没掺多少假,整场戏下来,只有纯真的眼神是装的。
毕竟前世的时候他已经有好久没有近距离触碰到韩时卿的皮肤了。
他曾对这人用过强,导致韩时卿病情加重。
之后就一直小心翼翼,韩时卿让他滚,他就滚,不让他碰,他就不碰。
像现在这样,站在自己面前的,健康的韩时卿,鲜活的韩时卿,即便只摸到一只手,他就已经幸福到哭了,那眼泪都是喜极而泣的。
说白了有点变态,但江煜从不觉得自己变态就是了。
“小弟,这……”不得不说江煜的演技向来逼真,糙汉如韩锦峰都觉得心里发堵,忍不住问道:“你看这,这孩子好像认准你是他爹了,要不,我们把他带回去再做打算?”
他看了眼周围越围越多的看热闹的人,又加了句,“毕竟你和二弟都打了他,再让他这么胡言乱语下去,我们将军府是要被人诟病的呀。”
“大哥,我看这小子明显就是装的。”韩乙铭虽然心里也开始打鼓,可他还是站在韩时卿一边,认准江煜是个居心不轨的小混蛋,毕竟在他心里,敢让他小弟哭的,砍死都不为过。
韩锦峰皱眉,“他年纪还小,应该没那么多心机。”
韩时卿的手被蹭的发麻,恶心的感觉从手背一直渗透到脑瓜皮,他一甩手丢开江煜,瞅向跟来的随从韩山,“大哥说得对,不管他是不是装的,总在这里停留也不好,韩山,你将这小子的手脚绑了扛回府里,等晚上,我再好好问问他。”
听到这话,像个垃圾被扔在地上的江煜垂着头,借着乱发和雨水的遮挡,非常开心地笑了。
第5章 镇北将军府
韩时卿和江煜在巷子里闹腾的时候,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到了,一妙龄女子撩开车帘,观相貌竟是与韩时卿极其相似,只是比之更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
她便是韩时卿的龙凤胎姐姐韩芸畅,只比韩时卿早出生半刻钟。
她对巷子里站着的人指着她这辆马车后面的那辆,催促道:“大哥二哥小弟,赶紧上车吧!阿爹阿娘让咱们赶紧回去呢!”
她是即将入宫的女子,本不该再出来抛头露面,可双胞胎之间的感应让她觉得韩时卿这次反常实在怪异,实在担心,便紧跟着出来了,现下见到狼狈的哥哥弟弟们,韩芸畅更确定了韩时卿确实遇上麻烦了。
“三姐……”韩时卿牢牢地盯着韩芸畅的脸,本来就红的眼睛又红了一圈。
在前世,被江煜关在静心殿的那几年,若不是韩芸畅常来看他,韩时卿觉得自己肯定会崩溃。
本身过得已经够苦的韩芸畅一点儿也没有怨过他,反倒在来看他的时候经常满眼带笑,还端着他最爱吃的槐花糕,拉着他的手开导他,只字不提导致将军府沦落那般下场的罪魁祸首就是韩时卿。
“小弟,你在那儿傻站着做什么?”韩芸畅示意韩时卿,“快点上车呀!”
“哦,好、好。”韩时卿回神,拉着大哥的手上了马车,坐好后才想起江煜还在外面,他对韩山招手,“你也上来。”
马车宽敞,坐下四个大男人外加一个小孩也不显得拥挤。
时至盛夏,天气虽热,但贸然淋了这么久的雨,本就身子骨弱的江煜肯定是受不住的。
毕竟他现在虽然重生了,但十二岁的他可不顶二十四岁称帝的他,长年挨饿受冻,整个人瘦的像麻杆,只一张脸还好看点儿,能够骗骗人,内里早就弱的不行了。
江煜只觉得浑身上下忽冷忽热的,脑袋也昏昏沉沉,心里登时明白自己这肯定是染上风寒,要开始发热了。
身旁是抱着剑的韩山,江煜看了那边坐着的韩时卿一眼,却正与那人对上眼,清楚地见着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装满了对他深刻的厌恶与恨意。
江煜垂了头,打消了靠近韩时卿的念头。
韩时卿此时应是正在气头上,他即便借着生病去对那人身边扮可怜,也只会让韩时卿更讨厌他,对他们的关系没有任何帮助。
现在对于他唯一的优势就是韩时卿并不知道他重生了。
他得利用这一优势让韩时卿明白自己是无害的,让他重新信任自己。
这样的话,将军府的一切也能再次为他所用,只是为了得到韩时卿,他必须在称帝的策略上稍稍改动,至少要给两人之间留出一条路。
在江煜眼里,如果有个天平,那么权力的重量绝对是和韩时卿相等的。
他从小就对权力有种奇怪的热衷。
即便身为出身最卑微的皇子,他的野心也不曾输给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他深刻明白自己吃过的苦受过得罪,都是归结于手中没有实权。
如果他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那么他便能将所有人踩在脚下,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所有东西。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韩时卿死。
韩时卿死之后,他明白了韩时卿是他唯一用权力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天平出现了。
韩时卿与皇权各占一边,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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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中,马车徐徐轧过青石路,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将军府,府里的下人去通报,不多时便见一行人鱼贯而出,为首的正是年近五十的镇北大将军韩靖宇,脸型方正,五官英挺,目含精光,不怒自威,不难看出年轻时杀伐果断的风采。
他旁边站的妇人身段纤长,簪珮用的很少,一张脸稍施粉黛,明明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令人看不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仍旧秀美平和,让人不由得产生亲近感。
她便是当今左相之女何怡然,韩靖宇明媒正娶的夫人,也是镇北将军府唯一的女主人。
韩锦峰、韩乙铭、韩芸畅和韩时卿都是她所生,皆是嫡出。
何怡然瞅见自家淋得浑身湿淋淋的三个儿子,惊得捂住嘴巴,赶紧招呼他们进去,吩咐了下人去烧水,准备干净爽利的衣服,又拿布巾亲自给韩时卿擦头发,拉着韩时卿到身边问东问西好一阵,等水烧好了才放他离开。
期间韩锦峰和韩乙铭向韩靖宇说明了小巷里发生的一切。
韩靖宇听完,眉毛都皱成了一团,表情吓人。
“卿儿平日虽是顽皮了点儿,却从不做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