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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给妖怪当月老的日子 [强推]-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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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丹青,看起来像是仿品。
  项玉孪没多看,他隐隐约约猜到这或许是他前世会喜欢的东西。
  厨房飘来香味,不知什么时候,晞阳居然还买了菜回来,为他做了顿晚饭。
  “晚上的菜都不新鲜,挑了些做成下粥的小菜,我煮了小米粥,怕是还要再等一会儿。”
  晞阳还买了新的餐具,两个精挑细选的盘子上都有他喜欢的雕花,现在用来装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看了就叫人胃口大开。
  项玉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感觉到晞阳开心了很多,而这份情绪也能轻易感染他,让他也分外开心。
  他也许有点喜欢这种情绪。项玉孪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表现出来。
  “尝尝喜不喜欢?你胃总是不好,所以煮了粥。”晞阳趴在茶几上,笑盈盈看他,似乎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
  你的胃不好。项玉孪却知道这句话其实不是对自己说的。
  追求修为的道士都会辟谷,项玉孪也不例外。但这是早期的事了,有了一定修为后,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其实都不是为了饱腹,而是因为嘴馋。不像李玄静那种,项玉孪比较克己,除了一般应酬,很少会记起来去吃东西。
  胃不好的只能是子谦。
  晞阳糊涂了,还是会把他和前世混淆起来。这时项玉孪心又会出现陌生的情绪,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以后不用这么费心。”
  他想说的其实是晞阳今天累了,可以好好歇着,不需要再做这些,平白消耗了力气。
  但听在晞阳耳朵里又是另一回事,他目光闪烁两下,然后浅浅笑了,低头看自己的指。“不做这些,我也不知道闲着能做什么?”
  项玉孪不太想提这个,但还是不得不问:“你从前有空的时候都做什么?”
  从前?是五百年前,还是来这里之前?
  如果是五百年前,那时候子谦每天用心念书,晞阳就包揽了一切。得了空,他就去为子谦磨墨,偶尔去剪剪灯花。
  夜深了,子谦就收了书,让晞阳跟他一块儿作画。
  那时候的颜料都贵,一点点都来之不易,晞阳自己不敢动,往往就是他看着子谦画,然后子谦笑着问他的意见。
  他到底顾忌着
  “也没做什么特别的,”晞阳笑道,“在颜家的时候,常常陪着颜姐看看电视,帮她玩游戏……”
  这样一对比起来,那时候的日子,确实是比现在无多了。
  项玉孪点点头:“明天我会找人来装上电视。”
  “你会陪我看吗?”晞阳殷切地看着他,眼里全是希冀,让人不忍心拒绝。
  项玉孪心里那种奇怪的痒意出现了,他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陪你看。”
  晞阳眉眼一弯,似乎这样就满足了他,轻轻地笑。
  项玉孪把粥全喝完了,很多年没感觉到饿,这次直接感受到了撑。晞阳哼着小调儿,在厨房刷洗碗筷。项玉孪走进主卧,看见床单也换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在书桌前坐着,闻到了隐隐约约的薰香味。
  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每年都按照惯例下山,去拜访自己的亲生父母。
  印象里那个家也是这样的,但似乎还不太一样。仔细回想,大概是那个家总让他显得格格不入,而这里没有。
  因为这个屋子里所有的布置,都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元骅直接在颜蓁家留宿了。晞阳空出来的房间被李玄静占领,他就只能和颜蓁挤一床。
  颜蓁……颜蓁非常紧张。
  在一起这段时间,他们虽然算不上发乎情止乎礼,但没有在一张床上同塌而眠。
  作为一个从未有过实践,但是看了很多片的小受受,他现在在脑子里疯狂repeat各种动作片的开头。
  他不想在元骅的前面洗澡,这样他就肯定会先去床上,这样好像就成了他洗干净了在等元骅开吃,像一种无声的邀请。
  但是在元骅的后面洗澡也很怪,就好像他把自己变成了小点心,烹好了端上桌,送给久等的客人。
  总之怎么样,都很奇怪。
  归根结底只能怪元骅。
  还是颜韵蓝催着他们:“快快快,你们几个大男生还磨磨唧唧干什么?老娘要在最后泡浴缸的!”
  这样就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颜蓁抓住老妈的:“感恩,妈妈。”
  颜韵蓝被他的真情实感肉麻到了,马上撒开。
  颜蓁笑嘻嘻地,抓上浴巾进了卫生间。
  而被留下来的颜韵蓝看着在沙发上的元骅,以丈母娘的身份对他审视一番,然后勾勾指:“小骅呀,咱们聊聊。”
  元骅早知道有这么一天,随时准备着,脸上绽开了阳光开朗型帅哥标配的笑容:“好的,阿姨。”
  “我找你聊这些呢,不是为了给你压力。”颜韵蓝靠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灯光,“其实能有人陪陪蓁蓁,我心里也高兴。我给你说说蓁蓁的情况。”
  元骅对颜蓁的成长经历一无所知。他只知道颜蓁没有爸爸,是在单亲家庭长大,所以没有安全感。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颜韵蓝这话刚出口,她眼睛里就差点洪出眼泪,狠狠吸了吸鼻子才忍住了,“这些年里,哪怕是我的朋友,甚至我自己,不停找理由替自己开脱,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好妈妈。”
  元骅不能无动于衷,及时递上去纸巾,颜韵蓝摆摆示意不用,两指轻轻揩了揩眼角的泪。
  “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很复杂。”颜韵蓝说,“颜蓁的爸爸,因为我和妖怪有接触,所以抛弃了我们母子,我离了婚,带他回老家,那儿的人思想不开化,离婚在那个时候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现在想想,蓁蓁肯定受了不少闲话。”
  她讲了很多事,包括当时不得已要走,包括每次回来看见颜蓁懂事的样子,她心里有多酸涩。
  “每回每回我回家,看见他长高了,都会痛骂自己,可不管我多想陪他,都还是要走。”颜韵蓝说,“之前他生病,我终于能在家陪他半年,发现了他初的日记。”
  那时候的颜蓁把所有的情绪放在日记本里,字里行间都透出来他的寂寞。
  “所以蓁蓁现在有这样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自于我。他本来应该更自信一点,身体更好一点,有更多的朋友。你能出现,我其实很高兴,也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了你,因为你和他是完全相反的。”
  元骅动了动喉结,再次递上纸巾。
  颜韵蓝这回没拒绝。
  “他性格里有很多小缺点,从小养成的,所以很难改变,我想尽量弥补,可他已经长大了,我能给她的影响很少……”颜韵蓝说,“我知道谈恋爱不比结婚,你们肯定不会想那么长远,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以后有摩擦的时候,你觉得他性格多疑的时候,别那么生气,甚至能帮帮我……让他快乐一点。”
  元骅说:“我早就知道他性格麻烦了,颜蓁也知道我是个麻烦的人,我们半斤八两,互相消化。”
  颜韵蓝被这句话逗得笑了:“我是个自私的妈妈,就连提要求,也这么自私,难为你听我说这么多。”
  颜蓁洗完澡回房间,躺了一会儿,听见了元骅去冲澡的动静。大概十分钟,空调制冷的温度效果趋向稳定,颜蓁已经裹上被子里,猛地兜头抱住。他脑子里警铃大作:这是什么情况,这就要做点什么吗!
  元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尖上一阵阵地疼。“蓁蓁。”
  “嗯?”颜蓁脑子里闪过了五六个姿势。
  元骅的头发还没完全擦干,蹭在颜蓁的脖子上,痒痒的。
  “怎么了?”他觉得元骅不太对劲儿。
  “以后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是你男朋友。”
  颜蓁回身去看着他,托着他的下巴,元骅脸上清清爽爽,更像是一块点心。
  元骅亲亲他的鼻子,然后掀开被子:“睡觉吧。”
  “哦。”颜蓁还眨巴着眼睛看他,感受到元骅的臂穿过来,抱住自己的腰。
  他等了一会儿,元骅就保持着这个状态,抱着他睡着了。
  颜蓁:“……”
  他绝对没有失望,绝对没有。
  “子谦,该睡了。”
  项玉孪还开着记本,在上面查阅资料。转职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还要参加学术讨论会稳固学术地位。
  这是他认为最没有意义的活动。
  现在的学术讨论早就不同以往,基本上是立场不同的人在鸡同鸭讲,台上台下的人在心里互相瞧不起对方,但脸上不能显露半分,适当的时候还得鼓掌。
  项玉孪就从不鼓掌,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他“不入流”。
  这也确实是事实。
  项玉孪压根儿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应了一声,关掉电脑,边按太阳穴边回头。
  一回头他就愣住了。
  晞阳只穿了件宽松的薄纱衣,是真的薄,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清楚楚看见他纤瘦的形体。衣服的开口也大,晞阳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赤白白的一片,似冬日里下下来的第一场雪。
  见他目光直直盯过来,不加任何收敛晞阳十分不好意思。
  “这样穿凉快,”他读不懂项玉孪这目光里的意思,踟蹰着抬,“还是说,我全部脱掉会更好……”
  这衣服不要太好脱,他一碰,就水一样地从肩上滑下来,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两片衣角堪堪遮住腿间,两条大腿微微叉开,直的,像是画出来的。
  项玉孪后知后觉地别开了眼。
  晞阳说:“你不喜欢吗?”
  这问他话的语气,和吃晚饭时那句“尝尝看喜不喜欢”是一样的,目的似乎一样的单纯,但视觉效果完全不同。
  项玉孪:“我说要带你回来,并不是要让你这样做。”
  他这样说,晞阳反而受伤了,他不固执,却也没继续穿衣服,躺下来坦坦荡荡地说:“从前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而已。”
  他背对着项玉孪,腰线堪堪能用一握住。项玉孪这辈子都没这样和人亲近过,从前想靠近他的人,连他一根头发丝儿都碰不到。
  谁也睡不着,项玉孪想起来去喝点酒。今天吃了晞阳做的晚饭,他居然没有犯酒瘾,现在也是想要助眠才想到要喝酒。
  晞阳听见他斟酒的动静,想要劝诫,半撑起身子,只看了一眼又打消念头。
  项玉孪喝了酒,终于找回了平常那种不太着调的状态,几步上了床,还是没有多看晞阳,沉声说:“睡吧,我关灯了。”
  晞阳面对着雪白的墙,似乎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他想,一开始还不如坚持去隔壁房间睡觉,那张床再破,他也能马上变出一张完好的新床来。
  明明知道不该,他还是想和子谦一起睡,想离得更近一点。
  越是靠近,他越是看得真。现在的项玉孪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和从前比起来,还不会说话,是个闷葫芦。
  从前的恩爱缱绻,夜深人静的情意绵绵,他全都记不得。
  太勉强了,他进一步想,也许一开始不应该过来。
  但他很快又收起了这个想法。
  没有了那一魄,项玉孪已经不是完整的人,是自己让他变成这样的,现在有什么资格抱怨?五百年的等候,或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惩罚够了,这才让他再遇见,但是对方早已忘了他。
  到底该怎么做?或许他该信子谦,哪怕没有那什么红线,他们也能重归旧好。
  成事在人。这是项玉孪今天自己说的。
  “妖怪也会想睡觉?还像你这样爱睡,”子谦曾经笑话他,“你是柳树成精,还是邻家的好吃君成的精?”
  好吃君是他给屠夫家的猪取的外号,把他比喻成猪,晞阳脾气再好,也不乐意了:“我是好吃君,你又是什么?是张屠夫里的那把刀?”
  子谦忙给他赔罪:“娘子恕罪,是小生嘴拙,该罚,该罚。”
  “谁是你的娘子……”晞阳脸红了,他那时还年少,脸皮子薄,“一无媒契,二无担保,算你哪门子的娘子?”
  “一个铺盖,两颗真心。”子谦说,“天地就是见证。”
  画面再一转,就是子谦背着行囊,对他说:“我去赶考。”那时他们好像已经很少亲热了,子谦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握起他的,发誓一般:“我很快就回来,我会举,然后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地娶你。”
  “八抬大轿地娶你……”晞阳喃喃着。
  他身边响起了呼噜声,是项玉孪睡熟了。晞阳想回头去看看,摸摸他的脸,却有只先一步抱过来,搂住他,把他往怀里带。
  这怀抱更坚硬,更滚烫,胡子还扎人,但传来的触感和气息,却是熟悉的。
  项玉孪大概做起了梦,嘴里叫着他的名字:“晞阳。”
  晞阳浑身一震,然后紧紧回抱住了项玉孪,指在他胳膊上捏出了印子,泪水决堤:“子谦!”
  ……
  颜蓁是被热醒的。
  屋子里的空调设置了定时,几个小时前就已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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