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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只听他的话 完结+番外-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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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非缠着我带她去看那个三军演习,我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她非不听。”白谦慎看一眼她,和她愕然的目光撞上。
  他神色如常,嘴里继续平常地杨教授说着,“就是之前咱们说过的,那个海陆空三军演习。”
  杨教授笑着说:“她要去你就带她去吧,反正首长的家属也有名额,顶多,你让人看着,不让她到处乱跑就是。”
  白谦慎看向她:“荞荞,你不会乱跑吗?”
  嘴里是在征询,眼睛里却都是笑意。
  芷荞感觉又被他涮了,这狐狸——
  她恨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白谦慎笑起来:“那行,带你去。”
  分明是他自己找的话头,现在这样说,倒好像是她求着他似的。她心里有点不爽,告辞后,一个人蹬蹬蹬下楼,都没等他。
  终于到了楼下,她抬手就要去开车门。
  身后一股大力传来,直接作用在车门上,“砰”的一声,把刚刚打开的车门又关上了。
  芷荞低头一看,是他的手。
  她回过头,看到他月光下淡漠的脸,心里犯怵:“你干嘛?”
  “翅膀硬了,连声大哥都不叫了?开口就是你啊你的?”
  她垂下头,抿着唇不说话。
  她倔强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跟你吵,但也不想理你。
  半晌,白谦慎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说过她一句重话。
  他语气放缓:“我是真的不明白。”
  “什么?”
  “看着挺大方明媚的姑娘,怎么现在又瑟瑟缩缩的。”他侧头,目光笃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那一刻,她哑然失声。
  只感觉所有的思维都混乱了,像是被他施了定身术似的。
  视线所及,只能看见他乌黑深邃的眼眸。
  像一汪温柔而无底的深潭。
  在这样的对视里,他缓缓靠近,低下头来,把她逼退,直到她的背脊贴在了冰凉的车玻璃上。
  芷荞不能说话。
  而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中有那么几分讥诮。
  他似乎是想亲吻她,低头,撩起她的发丝。芷荞怔住,身体想反抗,脚步却不能移动,好在这时,后面开来一辆车。
  锃亮的大灯,刺得她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白谦慎下意识抬手,遮住了她的脸。
  隔绝了那刺眼的光。
  ……
  第二天有联合实验课,芷荞一早就起了,抱着书本去了教室。
  很难得的,脸上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不止杨曦看到,顾北也看到了。
  “你这是怎么了?”两人一块儿出口。
  这种事情当然不好开口,芷荞支支吾吾:“……晚上看片看的。”
  杨曦嘿嘿笑:“小黄片啊?”
  原本还愁云惨淡的,一听这话,芷荞立刻气笑:“我可去你的。”
  杨曦嘿嘿笑,逃到一边:“不是看你心情不好,逗逗你嘛。”
  上了一节实验课,芷荞走出教室。
  顾北从后面追上来:“荞荞,一块儿去吃饭吧。”
  芷荞回头,笑笑:“好。”
  走到楼底,却见门口的树荫下站着一人,柠檬裙、太阳帽,撑着白色蕾丝的碎花阳伞。
  徐文静约莫是等了会儿,额头沁出了汗,手里的帕子还擦着。这会儿,看见两人一块儿下来,脸色不大好。
  “……容芷荞?”半晌,她叫出她的名字。
  芷荞说:“真难得你还记得我。”
  她笑容得体,话里却带着刺,浑身气度,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孤僻古怪的少女了。
  徐文静看着她的笑容,觉得有点刺眼。
  后来,三人在离研究生院不远的中餐厅吃饭。徐文静坚持要请客,点了一堆的东西,芷荞有点心不在焉,就点了碗盖浇饭。
  “话说,你现在可是科学家了呀。”徐文静语气歆羡,“以后,是继续做研究呢,还是打算去医院里?”
  芷荞心里有事,懒懒地搅着碗里的饭,压根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老半天没人回应,徐文静脸色难看:“芷荞——”
  芷荞惊醒,笑意浮上面孔:“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徐文静笑容勉强:“我是问,你北上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芷荞笑笑:“挺好的。”
  徐文静的目光落在她的腕上的名表上,有那么会儿,没说话。
  虽然有顾北从中斡旋,打小的龃龉早在了,话不投机,她也没那么兴致继续呆了,告辞离开。
  顾北有点懊恼的样子,看向徐文静:“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老针对她?”
  徐文静咬着吸管,喝了口奶茶:“我怎么针对她了?不就问她过得怎么样?”
  “那我看你不必问了,她过得挺好的。”
  “有一点,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挺好奇的。”徐文静露出一丝狡黠,低头抽了抽管子,悠悠说,“当年,她落魄成那样,听说家里的祖宅都要被收走了,饭都吃不上。怎么后来,又没事了呢?”
  顾北愣住:“什么?”
  徐文静说:“你看她现在穿的戴的,就刚刚那个表,百达翡丽的限量款,市场价24万。”
  顾北愕然:“这么贵?”
  徐文静哼一声,瞟他一眼:“我早就跟你说过,她这人不简单,有手腕,你还不信我。她这么个年轻女孩,能买得起这么贵的手表?你动动脑筋好不好。”
  顾北皱起眉:“你不要乱说,没证据的事。”
  徐文静恶意道:“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她被人收养,收养她的是个大款又对养女格外好,好吃好喝供着?”
  顾北沉默。
  徐文静站了上风,眼露得意,悠哉哉继续喝那奶茶:“说你迂腐,脑子不灵光,你还不信。我敢断定,她肯定榜了个大款,还是有钱有势那种。”
  她哼一声,“那会儿在苏州的时候,她就不安分,周边的,谁不知道她啊。”
  顾北嘴上不说,这几天,脑子里都是徐文静这些话。几天后,他们一起参加一个研讨会,路上,他踯躅着开了口:“芷荞。”
  “啊?”芷荞正和前头同学说话呢,听到他叫她,忙回过头,“怎么了?”
  顾北舔了舔嘴唇,喉咙干涩:“我是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芷荞礼貌地跟前头女朋友告了别,折返回来。
  顾北真的是迟疑了好久,才涨红着脸,把徐文静那套说辞说了。末了,他看她一眼,语气诚恳:“如果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也是比较富裕的。我……我……”
  芷荞先是愕然,然后才是失笑。
  “顾北,你想太多了。”
  没跟他多解释,也觉得没必要,她转身就要走。
  顾北却不放心,见她这样,心里更加坐实了徐文静的猜测,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芷荞,你不能误入歧途啊,这些年,其实我……”
  这样拉拉扯扯的,落在旁人眼里,像极了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不远处,黑色的奥迪车靠路边停了。
  白谦慎靠在车门上点烟,往这边看,看了半晌,“啪”一声,打开了打火机。
  一簇火苗,在细白的长指跳跃。
  暗沉的暮色里,火光把他的脸映照得暖洋洋的,立体分明。
  容芷荞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但买对这种有碍名誉的指责,她还是比较在意的。
  于是,也就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
  “真的?”顾北听得咂舌,“你被白家收养了?京城白家?那个白家?”
  他父亲顾霖在军中颇有建树,但也只是一个校官,虽然当年从地方调来了北京,也只是驻扎在公主坟往西那边的某个普通部队。
  就是这样踏入了这个圈子,却只是半只脚踏入的人,对这方面反而更加了解。
  身在北地,谁人不识白家?
  谁人不识白霈岑?还有他那一门双杰的两个厉害公子。
  都是顶顶厉害的人物。
  当然,与能力相匹配的,是常年被圈内名媛津津乐道的长相。
  可偏偏这俩兄弟都是志向远大、不好女色的人物。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吧,这反而助长了他们在圈子里的名声。
  顾北一个女性朋友就在一次宴会上见过他们一次,直言惊为天人,说这种男人注定打光棍。
  爱美的女人要天天对着那张脸,非得自惭形秽不可。
  这夫妻生活哪能和睦呢?
  顾北觉得有道理,男人还是不能长得太好看,像他这样就挺好。
  可是万万想不到,芷荞居然会被白家收养,成了那个白家娇养大的千金小姐。
  他感觉有点难以接受,甚至仍然觉得不可置信:“你没骗我?”
  芷荞叹气。
  后来,让他一直把她送到大院门口,让他看着她进了门,通行证都没拿,他才相信了,落寞地站在路边。
  望着她,直到她远去。
  他也住在他爸驻地的家属院里,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守门的警卫都是训练有素的,如果不是常年住在这儿的熟面孔没有通行证,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行?
  芷荞回到家里,很巧,白霈岑和顾惜晚几人都在。
  “白伯伯、顾阿姨。”她上前问好。
  “回来就好。”顾惜晚走过来,慈爱地顺了一下她的头发。
  白霈岑也难得笑了笑,放下报纸,看看她:“瘦了。”
  芷荞说:“每次你们都这么说。”
  是啊,为人父母的,就算子女胖了,也总是感觉她在外面没吃好没穿暖,这是一种本能的、发自内心的关心。
  虽然是养父养母,可这些年,他们对她确实是没得挑的。
  说是视如己出也不为过。
  虽然这个家,还是存在着某些表面上不易察觉的问题的。
  “阿靳当差呢,去中南海了,今天不回来。”见她四处张望,顾惜晚解释说。
  “哦哦。”芷荞点头。
  白谦慎从二楼下来,见他们都在,很是纳罕,笑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大哥。”芷荞抬起头,有点忐忑地跟他问好。
  这段时间,她面对他时,总有些不自在。
  白谦慎倒是神色如常,笑着走到楼下,又对顾惜晚和白霈岑说:“她这是瘦了?脸蛋儿圆圆的,我看不止胖了两三斤吧。”
  芷荞脸涨红,小声抗议:“就胖了一斤!”
  白霈岑和顾惜晚没忍住,都笑出来。
  ……
  礼拜天,顾北没工作,接到电话就去了海淀西边的一家西餐厅。
  这家店在这一带很有名气,他却是第一天来。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居然是他的大学同学。
  说来也怪,他跟罗奇峰有好些年没联系了,今早不知道怎么,他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店翻新了,来捧个场呗?老同学。”
  罗奇峰在电话那头显得格外热情,都把他弄蒙了。
  要不是他记忆清晰,还以为他们这些年日日来往呢。不过,转念一想,也许对方是为了揽客,也许性格本来就如此。
  他没多想,直接开车去了餐厅。
  “可来了,让我好等。”罗奇峰在门口等着,翘首以盼,一看到他的车就迎了上来。
  顾北暗暗咂舌,有些拘谨地跟他握了握手:“第一次知道你在这儿开店,应该来捧个场。”
  罗奇峰说:“今天你随便吃,我买单。”
  他一路相随,把顾北带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又拿了菜单,亲自帮他点餐。
  顾北算是个慢热的人,未免有点尴尬,但伸手不打笑脸人,随便点了几样。
  “请稍等。”罗奇峰下去了。
  顾北才松一口气,四处看看。
  邻桌有个打扮时髦的女郎,披着件法式双排扣白大衣,也不扣扣子,衣襟大开,戴着个红色的礼帽。
  她正跟人打电话,语气似乎大好的样子:“我跟你说,这个方案完全就是狗屁不通……”
  侍者把菜端上来,跟他说:“先生,我手里满了,能麻烦您接一下吗?”
  顾北起身,连忙伸手去接。
  盘子很滑,像是涂了一层油似的,他一个不慎就给碰翻了。好巧不巧,那盘装满了番茄浓汁的菜肴径直泼在女士的身上。
  女人登时就炸了,起身跟他理论:“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把菜往我身上倒?”
  顾北本就不善言辞,一张脸涨得通红,被她骂得狗血喷头。
  这样狼狈,难免有人同情。后座有个年轻男人放下报纸,笑着说:“我看这位先生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各退一步吧。”
  这人声线低沉、温润,实在好听,有种特别从容的气度。
  顾北不由回头,然后人就愣住。
  以至于后来对方笑着跟那女士交涉,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继而起身,走到他面前说:“先生,你怎么了?”
  顾北才回过神:“啊?哦,没什么,刚刚谢谢你了。”
  目光仍忍不住往他脸上打量。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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