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师哥叫我劈叉别有用心-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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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你还……我日!”张野仰面躺倒,“你他妈就爱听人说悄悄话!”
“放心。以后做什么事我都会先想想我妈,还有……”汪凝顿了两秒,说:“还有你。”
周遭一片宁静,张野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捻了捻被角,正想说些什么,那人又说——
“纯纯,你是希望的田野。”
第56章 瞄准
张野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迷迷糊糊被汪凝叫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刚刚睡着。费力地睁了下眼,窗外隐隐一抹鱼白。
“还早呀……”他翻了个身蜷着一条腿趴着,眼看又要睡着。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凝凝,你往他屁股上抽一巴掌就爬起来啦!”李清芬在客厅里咆哮。
张野从鼻子里哼出两个字:“你敢!”
汪凝下意识看了眼他的屁股,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比一字马那天的情景,耳畔响起同学们的尖叫——纯哥屁股好翘。
棉质的五分裤,被他这个睡姿绷裹得又实又紧,真是好翘。
汪凝很快偏开眼神,轻声说:“今天要去省城,你忘了?”
张野置若罔闻。
“先起来吃点东西,待会车上再睡一会。”
“你不起来我们可走了。”
“再不起来真不管你啦——”
……
汪凝坐床边唐僧一样碎碎念。他大概至死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变得这么碎嘴。
高冷男神的形象,被张野既野蛮又无情地肆意糟蹋着。
李清芬撞开门一阵风似的卷到床边,啪——
老妈的手和张野的屁股,合奏出脆亮的乐章。
两瓣屁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了几颤,很有弹性的样子,叫人想掐一把。
“疼!”张野发着起床气坐起来瞪着老妈。
李清芬对汪凝说:“就是刚刚这种掌法,一招制敌,学会没?没事勤练练就熟了。”
张野、汪凝:……
“快点啊,饭都给你们盛好了——”一阵风卷着李清芬又飞了出去。
汪凝不知在回味什么,坐床边没动弹。
“女神经病!”张野勾着汪凝的肩膀,气呼呼在床上站起。
“我帮你洗洗……”汪凝回头抬眸时立马闭上了嘴,那人端着枪在很近的距离里瞄准着他。
张野察觉后,一屁股跌坐下来,用很快的速度拉过毛巾被裹在腰间。惺忪的睡眼瞪地大大的,脸颊红扑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异常尴尬。
“那个……”汪凝食指蹭了蹭鼻尖,“我去卫生间等你。”
张野快要臊死了。
平静了好几分钟,才下床踢踏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汪凝调好水温,张野见他把牙膏都挤好了,大约是等急了找事做。
“我刚刚想说,”汪凝看了眼他鸟窝般的头发,“帮你洗洗头。”
“嗯?”张野瞅瞅镜子,我操,巨丑!
头发该剪了,昨天出院也没机会去理发。晚上洗完澡,头发湿着就躺了下来,一夜过去,现在发型跟个超级赛亚人似的。
张野打开水龙头弯腰就洗,很急,感觉在汪凝面前形象毁尽:超级赛亚人端着枪……
很酸爽的画面。
“其实我平常睡醒时不这样。”张野说完觉得不对,还没补充,汪凝已接了口:“正常的。”从医学角度上,年纪轻轻的,清晨不端枪就需要去看看医生。
张野强调道:“我是说头发、头发、头发!!!”
汪凝:……
“平常睡姿挺好的,不能弄成这样。”
汪凝没再接话,怕越聊越尬。帮他挤了洗发露,帮他揉,帮他擦,最后帮他吹干。
张野突发奇想:“你帮我弄个你的发型吧?”
“我的?”
“就是你上班时的发型,都拢起来,很帅!”
“那你自己吹,我帮你弄。”
张野接过吹风机,顺着汪凝的手势吹着。头发慢慢拢了起来,蓬蓬松松的,露出了前额,人也显得成熟。
“挺好的。”汪凝说:“上点发胶,不然撑不了多久。”
张野左右摆着脑袋照镜子,觉得没汪凝好看。
“可能两边头发太长了,算了,还是弄下来吧。”
汪凝:……
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像个难伺候的小公主。
“小公主——还没打扮好呢?”李清芬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生的真是个儿子吗?”
“好啦好啦!”张野把手弄湿,随便抓了两下,把头发抓成了往常的样子,很自然,只是刘海挡了一半眼。
“真该理发了,我要是说现在去剪头发,我妈会不会疯?”张野笑说。
“反正这个点儿,理发师肯定疯。”
收拾好吃完饭,拖着行李箱下楼。高大柱家在四楼,李逸臣住三楼,一路汇合着出了门。
天刚刚见亮,微微秋风有些凉。
张野和汪凝走在最前,上小巴时瞧见高格坐在第一排正玩手机。
“我操?”
高格抬头白了两人一眼,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低头继续玩游戏。
“是兄弟吗,出去撒欢都不敢吱声,被我逮个正着吧?”
“你不用上课?”张野说着话,和汪凝一人举了一只手,把行李箱放货架上。
高格头都不抬:“我二表姥爷不是去世了嘛。”
“你二表姥爷又去世啦?”
“你记错了,上次是三表姥爷。”
“……”
“我日,为玩儿两天你表姥爷们都快死绝了。”
“后补队伍多着呢!”高格满不在乎,往里挪了挪,给张野留了个位置。
车大人少,张野和汪凝坐在高格身后。
高格双眼终于从手机上移开,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哼了声,“纯哥,我发现你现在不要我了。”
高格觉得自己地纯哥被人霸占至今,那人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
大家陆续上了车,车厢后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天天盼,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离婚,事到临头怎么这么不积极呢,我都等半天了,咳咳……”
“我操!”高格回过头,才看到最后一排躺着个人。
“谁啊你是!上错车了吧?”
张野示意他坐下,低声说:“范星芒。”他也没察觉最后一排有人。
倪翠萍边上车边说:“被人揍个半死,让你歇两天,偏不。天不亮就来了吧?也不知到底谁着急。”
范星芒摸了摸脖子,又咳了几下,慢悠悠说:“儿子杀亲爹,媳妇儿要改嫁,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不都没辙的事儿嘛。谁叫我等着钱活命呢,哎我说师哥,钱准备好了吧?”
张玉堂摇了摇头叹口气,人不要脸则无敌。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也是无奈。
汪凝胳膊撑着车窗,几根手指微蜷在唇边,一脸鄙睨。
张野说:“你别理他。”别说汪凝,他和这人同车,心里也直犯隔应。
李逸臣和高格坐在了一起,第一排另外一边坐着汪雅梅和倪翠萍,张玉堂夫妇俩坐在儿子同排。
中间隔着好几排空位置,都远远躲着范星芒。
如避瘟神。
高大柱发动车子开出大院,刚拐上鼓楼老街,范星芒嘴不闲着:“我说雅梅这么着急离婚,下家找到了?”
汪雅梅只当听不见。
“坐好喽,我开车可不行。”高大柱喊了句。
张野忙拉住汪凝一只手,让他撑着前排座椅。紧跟着高大柱一个急刹,范星芒躺在最后一排挺惬意,冷不防被耸了下来,整个人卡在了座椅间。
惹来几声嗤笑。
“高大柱你有本儿吗!会开车吗!”范星芒骂骂咧咧爬了起来。
“本儿是有,还A1呢,就是技术不行,说了你也不听呐!”
“睡会儿吧。”汪凝看着张野。
“你也睡会儿。”
两人相视一笑,都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车里放着京剧《四郎探母》,李清芬姐妹仨聊得正欢。张玉堂和高大柱有一句没一句闲搭着,李逸臣和高格联机玩游戏。
大家都有得忙。
最后面的范星芒实在无聊,竖着耳朵听她们聊天。
李清芬说得都是演出遇见的趣事,张玉堂说的是办戏校的事,范星芒不知不觉听入了神。
他想,我如果还留在团里,怎么也不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人一步步挪了过来,坐在第三排,问道:“师姐,团里还缺演员不?”
“怎么说呢?台口多得演都演不过来,就这还分了三支演出队呢。师哥这不想着办戏校嘛,多培养点演员!”倪翠萍故意气他:“范老板,你身上功夫还在吗?”
范星芒哑口无言。
瞧他不说话,倪翠萍接着挤兑:“你当年可是大名鼎鼎的大武生呐,不是整天喊着嗓子比大师哥都好,挤兑师哥没你嗓子亮堂?那时眼里也没夹着我们啊。”
范星芒还不上嘴,把鞋脱了恶心人。
倪翠萍捂着鼻子把他往后排撵,范星芒蔫笑着装瞌睡不理人。
李逸臣回头冷冷说:“别给脸不要脸,逼人动手。”
“动手就动手呗,反正是儿子就能揍我。”范星芒倒有个口才。
臭鱼烂虾味把张野熏醒了,他扭头瞥见了光脚的范星芒:“能把鞋穿上不?”
范星芒不理他。
张野说:“范师叔,咱俩聊会儿?”
范星芒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咱俩有什么好聊的?”
汪凝压根没睡着,张野说话时他便睁开了眼。这时瞧张野笑不露齿的小样儿,就知道这人憋着坏。
“聊聊金丝宝靠呀。”张野说。
车厢里一瞬间安静了,只剩下音响还在唱着。范星芒愣了下,低头穿上鞋去了后排。
第57章 重生
张野绝非饶人的主,他翻身起来趴靠背上,冲范星芒背影喊:“聊聊啊,怎么走啦?”
范星芒装聋。
张野说:“叫我猜猜看,范师叔听听我说得对不对。”
“听说宝靠丢的时候,本来是穿在你身上的。正演出呢,好么央怎么会停电呢?里通外合吧?还听说来电的时候,范师叔被人打晕躺在地上,谁打的你?”
范星芒没敢和张野对视。
“事后不久,您就去了省城,做生意的本钱哪儿来的?对了,和杜晓春合伙的,她那么有钱吗?范师叔咱俩商量商量,再给您加五万,说说金丝宝靠卖哪儿了行不行?”
范星芒恼羞成怒:“张玉堂你管不管你儿子在这儿血口喷人!”
音响里《四郎探母》正唱到高潮,张野开嗓就接上了快板,唱得行云流水一般:“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延辉喜心间。站立宫门…………”
高格忙不迭打了节拍:“吧、嗒、仓!”
张野作比成样一甩水袖拉了个架势,双眉一挑,凌厉的眼神横向范星芒,高八度的调门唱道:“叫小番——”
“好!”
高格吼道:“我操这嘎调真嘎!”
张野下巴微扬看着范星芒,轻蔑地笑了下。当初你不是挤兑我爸嗓子没你亮么?
这一嗓子震得范星芒直犯迷糊,他暗忖就是自己鼎盛时期也够不上这个调门,张玉堂生了个好儿子。他不由转眼去看汪凝,也是个好儿子,可惜不是他亲生的。
张野在一群戏曲名家们的掌声中坐了下来,汪凝垂眸想了想,偏头看向张野,有话想说。
“怎么了?”张野问他。
汪凝说:“你不该去北大。”
“那你去不去北大?”
“去。”
张野对他一笑:“那我肯定也得去。”
范星芒再没犯贱多嘴,一路安安生生到了省城。
车子直接开到省医院,汪雅梅拉着儿子下了车。
她曾认为做亲子鉴定是对自己的侮辱,十几年后,也唯有鉴定能还她清白。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范星芒根本不相信汪凝是他的亲生儿子。
医生介绍,毛发、血液都可做鉴定。
汪雅梅说:“上次是用了头发,这次还用头发。需要多长时间能出结果?”
范星芒轻车熟路地抢答:“三个月嘛!”
医生笑了下:“三个月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只需要三到七个工作日,加急的话不用等多久,基本上立等可取。”
张玉堂说:“那就加急。”
为了不耽搁时间,大家分头行事。张野和汪凝等在医院,其他人去了民政局。
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了有半个多小时,期间见到两对儿家庭来做鉴定。男人们都是苦瓜着脸,女人们红着眼抱着孩子。
有个小孩儿三四岁的模样,朝爸爸伸着小手,哭道:“爸爸抱抱、爸爸抱抱……”那男人又想伸手,又忍着不看小孩。
看着这样的场景,张野叹息了一声。
汪凝看得心里难受,偏过头去。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象,鉴定结果出来后,如果这个小孩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那么他会有怎样的人生。
张野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