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师哥叫我劈叉别有用心-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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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能!”李清芬还是看不下去,帮忙端了两趟。顺手拉住汪凝,把他围裙解了下来,“都差不多了,快坐吧。”
“没事儿,舅妈您先坐。”汪凝回身又钻进厨房,盛好最后一道汤,和张野一前以后走了出来。
张玉堂夫妇俩坐在餐桌一边,张野和汪凝坐在另一边。
张玉堂取了一瓶酒,看瓶子就知道有些年头,张野惊道:“哎呦喂老张同志,今儿怎么舍得开这瓶酒了?不是说等我结婚时再开吗?”
“结婚是添丁进口,凝凝一来也是添丁进口,一样的,高兴嘛就喝呗!”张玉堂爽朗地笑。
李清芬指着儿子,笑说:“多大点一口一个结婚,羞不羞!”
张野没皮没脸地跟着笑。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逗乐,汪凝嘴角不觉勾了起来。
他羡慕过无数个这样的家庭,每每遇见这种场面,心里总不是滋味。但这个家庭不一样,从张野到舅舅,再到舅妈,都把他当作了家里人。他潜意识里想融入进去,这是从来没有动过的心思。
张玉堂看到他露出微笑,问:“凝凝能喝点吗?”说话时已举起了酒瓶。
“能喝一点。”汪凝站起来把杯子递了过去。
看着一杯将半,李清芬忙拦着:“孩子只说能喝一点!”
张玉堂满不在意:“能喝一点就能喝一杯嘛。”
“能喝一杯就能喝一瓶呗?什么理论。”李清芬不满地说:“凝凝,他倒他的,咱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别逞强啊。”
“爸,给我也来点呗。”张野小眼神瞄着汪凝的满杯酒,跃跃欲试。
张玉堂给自己倒了两杯,把剩下的半杯给了张野:“我两杯,凝凝一杯,纯纯沾酒就醉,半杯不少了。”
汪凝说:“我知道他不能喝酒。”
张野想起了那晚喝醉办的丢人事,这会儿缩了缩脑袋有点想打退堂鼓,但兴致到了,还是强说了句:“酒量嘛,练着练着就有了。”
“你们爷仨就喝吧,喝多了老的领着小的撒酒疯我可不管。”李清芬话是这么说,已举起了橙汁,“我以水代酒,咱们先碰一个。”
“那就为迎接凝凝回家,走一个。”张玉堂说完,然后李清芬和张野也跟着说了一遍,“迎接凝凝回家。”
四只杯子轻轻一碰,张玉堂一口半杯,汪凝喝了一大口,张野只抿了下,连叫:“真辣!”
“那就都动筷子吧!”李清芬笑着说。
张玉堂夹着肉丝,又看看肉丁,感叹道:“这一看就不是张纯纯的刀功,瞧,这才叫肉丝、肉丁,张纯纯切的那个叫肉条肉块!”
李清芬看了汪凝一眼,从刀功上便能瞧出来,这是个办事认真的孩子。
“我就问你香不香,挑毛病不少!”张野转头给汪凝夹了一筷子,等人刚刚吃进嘴里就迫不及待地问:“香吗?”
汪凝点头,嘴里干净了才说:“好吃。”
“纯纯手艺是不错,但讲究个色香味嘛,兄弟俩互帮互助,这不,一大桌子不输正经大厨。”张玉堂夸赞道。
李清芬感叹一声,说:“这么大点的男孩,能把生米做成熟饭就不错了。都是不容易的孩子,纯纯从小没人管,不会做就得饿死。唉,凝凝……”张玉堂踢了踢李清芬的脚,李清芬反应很快,夹了块排骨给汪凝,“凝凝多吃点。”
“谢谢舅妈。”汪凝刚说完,张野瞪他一眼,“又来!”
汪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三人再次碰了酒杯,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气氛渐渐烘托出来。
张玉堂说:“凝凝,刚刚你舅妈提起来小时候,小时候都受过苦。我和你妈妈不必说,都是孤儿。就说张纯纯,还拱怀吃奶呢就跟着剧团大江南北跑,不管是剧院或是当街搭台演出,寒来暑往风里雨里的,在后台打地铺睡觉,几乎是天天的事。”
“我小时候那么伟大吗?”张野不知羞耻地笑着问。
张玉堂不搭理他,李清芬接着说:“那时候真是个奶娃呢,夏天晒得又黑、冬天冻得又皴,跟个非洲小难民似的,当时一个劲儿觉得这孩子长大怕找不到媳妇。哈哈……”
也不是父母不心疼,这行实在是太苦,条件就在那里摆着,养不出个如金似玉的娃娃。
“到了学龄上学后就好多了,纯纯被留在剧团大院里,他小姨和你们太爷爷照顾着,那年我回来一瞧……”李清芬笑着说:“那小皮肤白嫩呦,吹一下都舍不得,纯奶一个色,偏偏那时候他还爱喝牛奶,纯纯纯纯的就这么叫开了。”
“那我现在怎么这么黑?”张野问。
“不黑。”汪凝说。
“是吗?”张野又问。
“是。”汪凝很肯定。
“那好吧,我信你的。”张野呵呵乐了,一口口抿着,酒杯里的酒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大半。
张野的肌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但和汪凝坐一起,就比出了差距。李清芬看看这个比比那个,最后下了定论:“黑!”
一桌人又哈哈乐个不停。
其实张玉堂夫妇并不是很清楚汪凝小时候受过什么磨难,但他们俩年轻时就认识范星芒,知道范星芒是怎样的人。汪雅梅和范星芒闹到这个地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汪雅梅是高傲倔强的人,一走二十年不回头,不是活不下去怎会走回头路。现在汪凝又是这么个性格,他谨慎、内敛、敏感、不苟言笑,能看出来吃过不少苦头。
张玉堂怕孩子心里吃重,说笑话似的提起张野小时候的事,把话题岔开。
这段小插曲汪凝能看出来,他举起酒杯,“我敬舅舅舅妈一杯。”
“不敬我?”张野挑理说。
“矫情,来来,一起走一个。”张玉堂说。
碰杯之后,汪凝和张玉堂都喝光了杯中酒。张野不甘落后,可惜捏着鼻子还是灌不下去。太辣,又端着老妈的橙汁顺了顺,心里直后悔,哪知道碰着碰着这就干杯了,人家敬人家的,我欠什么欠。
汪凝接过了他的杯子:“我来吧。”唇轻轻抿着杯口,稍一仰头喝了进去。
张野:……
他想说我用过的你不嫌弃呀!还想问你这么能喝酒?还想说……最后什么也没说,呆呆看着汪凝。
酒足饭饱后,李清芬收拾着桌子,爷仨坐沙发上聊。
张野眼已眯了起来,酒意上头,昏昏欲睡。张玉堂笑骂儿子没出息,汪凝却说:“这次强多了。”
张野冲着他傻笑。
看着兄弟俩这么和睦,张玉堂很欣慰,他借着气氛问道:“凝凝,听你妈妈说你想学医?”
“嗯,已经跟着师父学了六七年。”汪凝说。
“他好厉害的……”张野坐起来想插嘴,张玉堂挥了下手,张野配合着老爸,挨了隔空一掌似的倒了下去,嘴里还叫着:“啊,老张头儿好强的内力!”
把张玉堂也给惹笑了。
汪凝静静看着他们父子俩,心里好羡慕。
“别捣乱!”张玉堂说了张野一句,转头又对汪凝说:“学医好,治病救人功德无量。对了,还听雅梅提过,你想去北大?”
汪凝点点头。
“那我也去。”张野总忍不住插嘴。
李清芬擦着桌子说:“张纯纯,北大你家开的?”
“剧团我家开的。”张野对着老妈挑衅:“但是您得知道,北大的大门永远对我敞开着。”
“切!”李清芬给儿子抛了个白眼。
张野并没有明确的、想学的专业,也没考虑过要去哪所大学。他喜欢舞台,张玉堂夫妇辛苦半辈子,不同意儿子入行。所以汪凝说想去北大,他就跟着起哄。
张玉堂引出这个话题是有原因的。他冲李清芬使了眼色,李清芬回屋片刻之后折返回来,把一张卡放在茶几上。
汪凝立刻站了起来,话还没说,脸上已经拒绝了。
张玉堂压压手示意他坐下,缓缓说:“听雅梅说过,这些年家里的开销大都靠你,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承担的。”
张野听了一愣,坐起了身子。
“舅舅舅妈和你妈妈师出同门,小时候一起学戏、一起挨打、一起饿过肚子、一起捡过破烂,最后也是一起成的名,处出来的都是亲兄妹感情。”
“如今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不知道你们受了那么多苦,是舅舅的责任。你那时在诊所学徒有份收入,也相对清闲些。现在来了黄城市,又急着去打工,餐厅的工作那么累,且不说耽不耽误学业,觉总睡不好吧?年轻是资本,但要珍惜身体,你学医的不懂这个吗?既然来了,这里就是你的家。”张玉堂一字字说道:“范星芒给不了你的,舅舅都可以!”
汪凝眼角一点点红了起来,头也垂地很低,但他感觉到了亲情,还有家的味道。张野抚着他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见他不说话,张玉堂又说:“你妈妈过来后,舅舅会在团里给她安排工作,不用你分心。至于你,除了学习不要再想其他。高三多么关键呐,哪怕等你上了大学,有富裕的时间去勤工俭学,舅舅都不会再管。但是现在这张卡你必须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舅舅不说借你,也不说白给你,人都有老的一天,等舅舅舅妈老了,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请收藏,鞠躬
第30章 破壳
汪凝不是木头人,张玉堂把密码设置成他的生日,他能体会到用心良苦。所做所说的一切,都是怕他拒绝。
但张玉堂眼中的辛苦,他并不觉得。他不怕辛苦,从记事起,每一天都活在无穷无尽的辛苦里。他能努力把这里当做家,却不能接受馈赠,自卑过的人会有很强的自尊。无论话说得多圆全,始终还是馈赠。
汪凝拒绝了:“舅舅,我现在真觉得比原来过得好多了,知足了,我没觉过辛苦……”无论当下是怎么个境况,他逃离了省城,远离了范星芒,一切都可以重头开始,即使累、即使苦,没有恐惧他都可以从容面对。
李清芬站餐桌那里看了半天,老公的话感动地她一度要落泪,这时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拾起卡塞在汪凝手里,教训道:“你这孩子心怎么能这么狠呢,舅舅话都说这份上了,怎么了?老的时候用不上你了呗!”
汪凝抬头看着舅妈,这瞬间明白了,张野的脾气是随了他老妈。
“舅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汪凝站起来为难地说:“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你觉得!不是这个意思就拿着,是这个意思你就撂下吧。”李清芬将着他的军。
汪凝看着手里的卡,把求救的目光瞥向张野。
张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理都不理。斜着身翘着腿,舒服地快要睡着了。
“行了行了你俩屋里头聊吧,我和你爸休息会儿。”李清芬一手揪着一个,把人扔张野卧室去了。而后回头看着老公,张玉堂对她挑挑拇指,“关键时候还得你出马。”
“这孩子性子就是随他妈!”李清芬扬着眉毛、压着声音:“想当年汪雅梅多傲啊,她肯委曲求全一点,这个家能有我份吗!”
张玉堂避开重点说:“那你儿子又随谁?”
“谁生的随谁。”李清芬还挺得意,“对了,你一早上忙什么去了?”
张玉堂叹了口气,说:“杜晓春调回来当局长了,分管剧团。”
“什么?!”李清芬先是吃惊后是发呆,最后走过去偎着老公坐了下来,按住他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
*
汪凝第一次进张野的卧室,房间里收拾的整洁干净,有淡淡的薄荷香味,这种味道很熟悉,就是张野身上的味道。
看着屋里两张书桌,两张单人床,汪凝显得手足无措。他有些怕,怕张野说你住过来吧。
昨夜张野发的朋友圈他当然懂,当然明白。但这些日子他感受到的温暖太多,接受的馈赠也太多,他多年封闭起来的壳正在一点点被人敲碎,虽然这些人都满怀好意,他还是觉得无所适从,甚至不安。
就如张野想的那样,他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改变自己、从壳子里从容走出来的过程。
“张野。”他叫了声。
“嗯?”张野趴床上一直在看着他,知道他想说什么。
“给我点时间好吗?”汪凝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样,站在那里轻声问。
张野拉了凳子,拉到自己床边,说:“坐过来。”
他坐了过去,张野在床上盘腿坐起来,两人离得很近。
“我逼你什么了吗?”张野问。
汪凝垂着眸,“没有。”
“所以你也不用逼自己。”张野说:“我说过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汪凝抬眼看他,露出一副“你什么时候说过”的神情。
“哦,”张野笑,“我是这么想的,只是没说出来。”
汪凝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事,半天不开口。
“自己偷偷想什么呢?”
“我想听听你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