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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娇娇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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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皇帝和皇后脸色一变,“母后。”

  ☆、娇娇然(九)

  娇娇也意识到不对劲,这东西好是归好。
  这串檀木珠,写作太后手腕上的檀木佛珠,好东西。但怎么读作催命符呢?
  她正准备取下来,拒绝太后。
  太后已经按住她的手腕,施施然道,“哀家做什么心底都有数,这见然儿媳妇第一面,不过一串檀木珠子,都担待得起。”
  她松了手,转了身,“哀家乏了,都回去吧。”
  谢然蹙眉拉过娇娇,“父皇,儿臣告退。”
  娇娇忽然发现,从头到尾,似乎谢然从来没和皇后说过一句话。
  但这件事情很快被人抛到九霄云外。
  太后的凤辇坐着超级舒服有木有!
  谢然坐在娇娇一边,散漫的倚着靠背,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娇娇有,有很多。
  但是娇娇深谙保命道理,她也不想和皇家牵扯过深。
  “夫君若是愿意说了,娇娇就听着,夫君要是不愿意说了,娇娇都可以。”
  谢然半天没动。
  娇娇这时候又有了机会细细打量他。
  老实说,谢然长得属于女娲娘娘精心琢磨出来的那一挂。
  他的睫毛鸦羽似的,又细又长,落在冷白的皮肤上,煞是好看。一双眼睛犹如黑曜石一样,但是深处又有个小漩涡,吸引着人奋不顾身掉进去。
  五官恰到好处,眉色有些浓,像娇娇小时候费尽心思调出来的一道山影,唇色今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又淡了点,是一种浅色的薄红。
  不过美人总归什么时候都是美的。
  娇娇心想。
  “陶娇娇,找个时间与本殿解了婚约罢。”他扔下一句话。
  平地惊雷!
  新婚第二天惨遭夫君嫌弃?
  新婚第二天夫君建议和离?
  她陶娇娇不要面子的么?
  眼眶一红,下一秒娇娇就又要掉下泪。
  “娇娇哪里做错了?娇娇改,夫君,别说这样的话,别说。”
  这样的话若是娇娇在成婚一月之后听,一年之后听恐怕会兴奋大呼,这样的话请给她再来一打!
  但是决不是现在,现在才新婚第二天!
  新婚第二天,谢然他就想休妻!
  谢然啊谢然,他是谢狗吧!
  谢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递给娇娇,“那你嫁给本殿,图什么?”
  “本殿不会跟你圆房。”
  “本殿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你也不缺荣华富贵,本殿这些年攒的积蓄恐怕还不能入你的眼。”
  “你到底图什么?”
  娇娇拿着帕子拭着眼泪,内心翻了个白眼,她也想知道,她爹到底图这位谢狗什么!
  图他直?
  呵呵。
  “殿下才情出众,品行过人。。。”娇娇绞尽脑汁想着陶太傅怎么跟她夸谢然的来着?
  “谦虚敏学,笃行坚定。。。”娇娇又吞吞吐吐找出几个词。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来着?
  她猛地想起那日睢园见到的安娘,她努力学着安娘的样子,含羞带怯的看向谢然,顿了顿才道。
  “殿下仪表非凡,娇娇见了殿下的画像,后来又见了殿下,从此便知道娇娇以后只会喜欢殿下了。”
  她费尽心思给自己加了个一见钟情的人设。
  还是见画钟情!
  天知道她爹当初塞给她一筒子画,她是见也没见过的。
  谢然似乎是被这个理由震惊到了,全程没再说要和娇娇赶快和离的事情。
  娇娇心满意足获得了想要的结果。
  阳光微微煦然,娇娇忍不住睡意上头,她往常早上都是睡足睡饱才起的床,哪里跟昨天和今天一样,早早被人喊起来。
  病弱的身体是抵抗不住睡意的,有些轻微摇晃的凤辇更是睡眠的绝佳助力。
  娇娇靠在椅背上,帕子挡着眼,似乎是哭累了。
  谢然没去管她,直到娇娇的头越来越斜,到最后一头压在他的肩上。
  他这时才发觉人竟然是睡着了。
  哭着哭着哭睡着了?
  他用另一只手把帕子拿下来,露出娇娇的脸,他瞧见娇娇脸上泪痕尚残,又默默地把帕子给放回去。
  眼皮子轻轻下搭,他瞧见娇娇手腕间的檀木佛珠,娇娇的呼吸轻轻浅浅打在他耳畔,他一连盯了半晌,最后收回眼,静静的呼出了口气。
  娇娇约莫小憩了小半个时辰,其实大约是一半时辰的一半,便到了宫门口,被谢然给唤醒了。
  “陶娇娇!”
  “陶娇娇!”
  陶娇娇压根就没理他,睡得还是熟得很,她自小到大,家里外头没一个喊她陶娇娇的,对这个名字她几乎是一点也不敏感。
  谢然心里陡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会不会陶娇娇不是陶娇娇?
  不过片刻后,他就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太傅从始至终在没有这桩婚事前都是一个完全的中立派,他宠女儿是全玉京出了名的,而这个陶娇娇确实是金玉娇养才能宠出来的人物了。
  太傅对她,可以说是倾尽全部心力,做不得一点假的。
  谢然没办法,“娇娇,娇娇。”
  这次娇娇终于从浅眠中醒过来了。
  她揉着眼,眼尾那颗小痣都被揉的有些发红。
  “到了呀,夫君。”刚醒的声音软得不可思议。
  谢然抿着唇点点头,他从凤辇上下去,又在一边伸出手。
  娇娇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娇养可不单单是物质上的,达官贵人种种路色,娇娇也见惯了的。
  她冲着谢然一笑,清甜清甜的,“夫君真好。”
  她把手放进谢然掌心。
  楚楚可怜,又娇又弱。
  为了从方方面面表示自己是个小白花,娇娇决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她刚站起来,走了一步。
  “哎呀,夫君我腿麻了。”
  腿麻腿酸,俗称睡眠后遗症,基本上人人都有这样的体会,那可真是酸爽的不得了。
  娇娇一个腿软,直接跌进了谢然怀中。
  谢然肢体有些僵硬,是抗拒的动作,但他把娇娇往外推到一半又停了手。
  娇娇抿唇,眼里带着些几不可查的笑意,谢狗也不是那么狗的嘛。
  但是下一秒,她就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她无比的真心实意,直接地把谢然搂了个满怀,呜呜道,“夫君,我腿疼!”
  她小声哭哭啼啼道。
  谢然不自在的回搂住人,省的人掉出怀里。
  “夫君,腿疼。”因为又麻又疼钻心痒,娇娇靠在谢然怀里小声哭喊时吐字快得很。
  没法背,谢然只能拦腰一个抱起。
  公主抱。
  要是娇娇还清醒,一定会小小的欢呼一把,但是现在。。。。
  娇娇她真的好难受,腿不要了好不好?
  谢然把娇娇抱到马车上的时候,娇娇已经哭的鼻子尖通红了。
  她含含糊糊低声道,“腿疼。”
  谢然习过武,知道穴位。
  他便使了些力气在娇娇腿上的穴位上一个一个点过。
  娇娇进了马车,顾忌就小了不少,谢然这辆马车材质不错,也用了隔音的材料,娇娇就放心哭喊得更大声了些。
  谢狗他不是人!
  他怎么能按得这么疼!
  她爹当初是不是替她比武招亲了!
  谢狗怎么力气这么大!
  谢然一路穴位按下去,终于找到了堵塞的那个。
  娇娇的哭声霎时锐减了不少。
  谢然看向娇娇,她的小脸上还挤满了泪水,红唇委屈巴巴的嘟着,眼尾的小痣上也挂着颗泪。
  谢然伸手抹掉了那颗泪。
  娇娇鼓着腮帮子看他,他没洗手就摸了她的脸!
  他占她的便宜!
  谢然毫不羞愧的收回手,表情淡然。
  自己的妻子,摸两下脸怎么了?
  她刚刚还抱了他的腰呢。
  娇娇发现谢狗居然完全无动于衷。
  他还自顾自从车厢里头触动了某个暗机关,桌子旁边的空位木板向两边撤开,露出一盒子书来。
  然后伸手,拿出本书,翻看了起来。
  娇娇彻底服气,她爹确实选人的眼光格外独到。
  喜儿和乐儿很快听了吩咐拿了湿帕子上来,娇娇仔细卸掉了妆,又拿着凉帕子敷了敷眼睛,这才让两人下去,看向谢然。
  她想清楚了,她要更加努力扮演小白花。
  去他的,她恶狠狠的想,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她先倒下还是谢狗先倒下!
  毫无危机意识的谢狗:。。。
  娇娇开始想就开始做,“夫君,你看得什么书?可有什么有趣的故事?不然讲给娇娇听听吧。”
  娇娇小幅度扯着谢然的袖子,以一个完美的角度抬头,露出一双无辜可怜的眼睛。
  谢然睨她一眼,把书摊开,露出书封。
  《工部疏水大全》
  打扰了,告退。
  不,这不是娇娇的风格。
  “夫君。娇娇只听过大禹治水的故事,说他三过家门而不入,是真的吗?”
  “本殿不知道。”
  娇娇充分发挥死缠烂打的精神,“夫君,那各地都是怎么治水的?”
  谢然挑了挑眉,“你确定你喜欢听这个?”
  娇娇深吸一口气,鼓励自己,没关系的,一本书而已。
  她松开拉着谢然衣袖的手,眼光四处乱瞟,“可是夫君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谢然叹了口气,抚平衣袖上的褶皱,他伸出一只手抵着木桌,一只手翻看书页,余光都未分过去。
  “《玉京贵闺小姐记事》?”
  闻言,娇娇险些跳起来,这不是上次被谢然收了她只看到一半的书吗?

  ☆、娇娇然(十)

  但是还没有娇娇hold不住的场。
  她小声嘟囔道,“夫君怎么净记得那些事情?夫君喜欢的,娇娇也会喜欢。”
  谢然的眸子黑沉了,风雨翻涌,搅合出一片惊涛骇浪。
  他别过眼,没再理娇娇。
  娇娇意识到自己似乎踩到谢然痛点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把自己说过的话翻来覆去的找,唯一的问题应该就是那句夫君喜欢的,娇娇也会喜欢。
  可是问题出在哪里?
  娇娇想不通就懒得想了,这样的话也确实太过腻人,她往后记住不再说了。
  谢然到了府里又换了身行头就骑上马走了,问就是去工部。
  娇娇只能配合着挂起小白花的招牌笑脸,“那夫君可要早些回来。”
  谢然低声道了句知道了,然后一抽马鞭子,很快就连个人影儿也没了。
  娇娇进了屋里头,她在宫里睡了会儿倒也没觉得多困了。
  眼下过不了多久就要用午膳,她让喜儿去支使个小厮给谢然送饭,然后自己先匆匆用了午膳,就去了她的库房。
  她的嫁妆抬进来后就一直放在这里,今日正好清点清点。
  嫁妆的事情她没怎么插手,只是太傅给了她张嫁妆单子,提醒过她要记得派个贴心的看门。
  她从梳妆奁底层的小暗抽屉里拿出钥匙,一路去了嫁妆院子。
  十里红街不是吹的。
  她看了眼嫁妆单子,觉得她爹可能把大半身家都放在她这儿了。
  夜明珠、珊瑚树、玉如意。。。。
  还有对装丝绸的红木箱子。
  那红木不仅要寻上好的,还要寻和她一般年纪的才行,今年匆匆约了人砍了伐了,涂上红漆,大老远送过来。
  里头装上丝绸,就是长相(箱)厮(丝)守。
  她那张暖玉做的小榻也送过来了,前些年这也是顶稀罕的东西,这些年更是找也找不到了。
  而且她爹估计是怕她睡不惯床夜里睡不好,特意附赠了好几支香。
  娇娇闻了闻,是股草木的芬芳,让人有些沉醉。
  她一手无力的撑住桌子,眼见就要滑倒了。
  喜儿乐儿赶紧一左一右扶起她,试图唤她。
  可眼皮子越来越沉,娇娇的意识如同陷入泥沼中,溢满了黑暗。
  喜儿乐儿相顾一眼,昨个儿小姐大嫁,一直替小姐看病的谭医郎也来了,今儿个应该还在太傅府。
  小姐情况复杂,一般医师是用也不敢用的。
  想到这儿,两人当机立断。
  喜儿回了太傅府报信,而乐儿在这边招呼着人把娇娇扶回床上去,自己看着人都走了,然后落了锁,收好了钥匙紧跟着回去。
  *
  娇娇头个听见的声音是她爹的。
  “爹爹,喝水。”她迷迷糊糊道。
  水便被送到唇边,娇娇不自觉地喝了小两口才有力气睁开眼,醒过来。
  果然看见了在床边守着的陶太傅。
  “爹爹,我这是怎么了?”
  陶太傅摇摇头,“没什么大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娇娇睡了约摸一个时辰的光景,她感觉还好,“娇娇没事,爹爹,你怎么来了?”
  陶太傅解释了自己过来的原因,娇娇环视周围,没看到谭医郎,“谭叔呢?”
  “去看人煮药去了。”
  娇娇又抿了口水,“真是吓到爹爹了吧,爹爹放心,没什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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