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然-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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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了。”
眼里的泪水逐渐隐没,娇娇抹着泪,经泪水洗过的眼睛更明澈,“那夫君永远不会嫌弃娇娇?”
谢然一个头两个大,“当然不会。”
娇娇决定再作一把,“那夫君你背我过去,好不好?”
谢然:。。。
眼见着娇娇好不容易收了闸的眼泪又要涌出来,谢然头皮发麻,“背。”
娇娇得了逞,眼里的泪水说没就没了,“这样会不会太辛苦夫君?”
谢然:只要别哭,怎么样都行。
娇娇这次是真的走不动了,还是在喜儿乐儿的帮助下,才站到了石凳上。
谢然弯下腰,伸开双臂等着人。
一个很轻很轻的躯体落在他背上,他回扣住她的腿,细的有些不可思议。
“走了?”
娇娇的发丝拂过谢然的脸庞,有些痒,他轻微别了别头,站起身来。
娇娇的呼吸扑在他脸侧,“走吧,夫君。”
他背着她走过长长的宫道,两边是红漆剥落的老宫墙,前方是巍峨的宫殿,身后是空落落,肩上有些沉,沉的真实。
谢然走过无数次这条宫道,他大部分时候只是敛着眉眼,漫不经心,如今却瞧着前头的路,一步步走得格外认真。
“夫君,那株树上是什么花,开的好漂亮。”
背上的人叽叽喳喳,谢然很少搭话。
只是偶然会瞥到女孩子眼尾那颗浅色的小痣,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它便也跟着微微上扬。
迎面走来了人。
“谢然。”来人皮笑肉不笑喊住娇娇的便宜夫君。
“皇兄。”谢然只是点点头。
是太子。
娇娇拍拍谢然的肩,小声道,“夫君,快放我下去。”
谢然却抓得更紧了点。
娇娇能想到明日早朝弹劾她爹的公文了。
她没办法,碍于人设又不能直接掐谢然,索性把脸直接埋进了谢然肩后。
“谢然,这位就是陶太傅的爱女吧。”太子道。
“正是。”
谢然面上淡定的很,但是娇娇信了他的邪!
她简直想一口咬在谢然肩上,她的腿怎么被抓的那么紧!
“弟妹怎么不抬起脸来让本宫看看?”
娇娇一点也不想理他,他谁啊,他认识吗?多大的脸?
但她没有,谁让她是朵楚楚可怜毫无攻击力的小白花呢?
谢然接过这个问题,“她身子骨弱,刚刚在御花园晒晕了,皇兄可能要等下次了。”
被迫晕倒的娇娇:。。。。
这理由一点也不走心好不好?
她偷偷踢了谢然一脚,叫他胡说!
一股子阴冷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
娇娇不动了,她抱死谢然,她晕倒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然稍稍侧身,挡住太子的视线,“皇兄,我和她还有事情,先行一步了。”
娇娇埋好头,爹爹说的真对啊,皇家都是玻璃兄弟情。
谢然背着娇娇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娇娇探出个头,靠的离谢然极近,“这就是太子啊。”
谢然闷声应了嗯。
“夫君你不喜欢他?”
谢然没答话,大步子继续往前踏。
娇娇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夫君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也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送命题来了,谢狗到底该不该杀!
☆、娇娇然(八)
娇娇觉得自己这个回答简直绝了。
小白花就要完全和她男人立场保持一致。
再说,她确实不喜欢太子阴冷的视线。
她撇撇嘴,真没礼貌,往弟妹身上乱看,管不住眼吗?
谢然步子几不可查的滞了下,又继续往前走,禁锢着娇娇腿的手松了点。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他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
“娇娇知道啦,夫君最好了。”娇娇微微歪头,靠进谢然的颈窝。
谢然呼吸紊乱了一下。
*
太后居住的慈安殿设计沉稳大气,景泰蓝的琉璃瓦映衬着橙金色的砖石,完完全全突出了皇家气质。
谢然在进入慈安殿之前就放下了娇娇。
他理理袖子,垂着眉眼,“太后不喜欢子孙不守规矩。”
娇娇点点头,“夫君的提点我都记着呢。”
谢然伸出手,又收了回去,抿着唇转身就把娇娇撇下独自进了慈安殿。
娇娇觉得这个便宜夫君大约脾气有些反复。
怎么上一秒作势要去牵她的手下一秒就又收了回去呢?
真是太难伺候了,她心里直叹气地走进了慈安殿。
“皇祖母,这就是娇娇。”谢然在太后左下首坐着。
太后并不是年龄很大的女子,她穿着沉绿的宫装,鬓发如云,眼神清明,手里拿着串檀香佛珠。
“好标致的姑娘,这次你父皇做的确实是桩良缘。”
娇娇低头行着礼,心里一阵别扭。
良缘?
娶了一个身子骨弱基本不能生育的正妻?
良缘?
娶了一个养在深闺全赖着爹爹的娇娇小姐?
对任何一个皇子,这样的姻亲基本都能断了皇位的念想。
皇宫这淌水可真深呐。
娇娇想起来谢然似乎还是由着太后抚养长大的,但是在外头刚刚谢然怎么称呼来着,是太后,不是皇祖母。
她笑意盈盈站起身来,坐到了谢然的身边。
皇家的事情,闭嘴什么都不知道活得才是最久的。
“陶家的家教好,娶妻娶贤,哀家瞧着就这样就好。”
“皇祖母说的是。”谢然应道。
太后捻动佛珠子,瞧了他一眼,“你只管想开些就是了,这几日你大婚成家,往后就不一样了,总是那么忙的样子也不行,你父皇也问过哀家了,工部不是还有个闲省得差事,你便先去做着。”
哟,这是职场争斗。
娇娇看向谢然,谢然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应道了句是。
娇娇忍不住感叹,谢然这完全是小职工的艰难求职史啊。
太后见状动了动唇,末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手上的檀木珠子越转越快。
“陶家姑娘,今儿个哀家头次见你,也送你件礼物,只要你识得出来好东西。”太后看向娇娇。
这对娇娇一点也不难。
她的闺房可以说是集了天下的瑰宝,打小浸淫此道,陶太傅也是金玉大家,耳濡目染,这对她而言便是简简单单了。
“太后娘娘手上这檀木珠子用的可是沉香檀木?”娇娇笑着问道。
那珠子看起来就像被太后年年日日缠在手腕上把玩,是以乌黑发亮,都快要缠出了包浆。
太后看了眼佛珠,“你这姑娘果然见识不凡,一眼就认出了哀家最宝贝的珠子,陶家几代忠心耿耿,一直是前朝的重臣忠臣,你父亲两朝老臣,入仕时便连中三元做了翰林学士,也只有这样底蕴丰厚的人家才能养的出你这般的姑娘了。”
“这实在是班门弄斧了,担不起娘娘这样夸的。要说这眼力见识,娘娘您才是我朝第一人,爹爹都时常说起,娘娘昔日博览群书,什么稀罕的没见过。”
太后微微一笑,女子的眉眼端庄大气,“你爹爹近来身体怎么样?”
娇娇道,“尚好。”
太后点点头,仔细的打量了娇娇几眼,转向谢然,“然儿,便是娶了人家姑娘,自该珍重,但凡姑娘家,哪个在家里在闺中,不是被千娇百宠的长大。”
谢然一直在喝茶,他看了娇娇一眼,“孙儿知道。”
“你就那点心结,早些释然了便是,苦苦揪着不放干什么?”
谢然眉眼低垂,他瞧着澄碧的茶,“皇祖母保重自己身体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凡事不多强求。”
太后叹了口气。
谢然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因为这点子话更让人猜摸不透了,不过娇娇坐的极其稳当,火是别人头上的,愁是别人的心事,管这些干什么?
陛下终于姗姗来迟。
“母后。”
谢然和娇娇起身行礼,顺便换了地方坐。
当今陛下浓眉大眼,是十足十的武夫长相,就和本人的声音一样,粗旷的很。
“父皇。”
娇娇低着头,心想这倒是一点也不像太子。
太子说话那腔调阴柔的很,估计应该更像皇后吧。
见完礼,门口的太监通报说皇后也到了。
人人都往门外看。
真热闹啊,娇娇默不作声伸手去拿一小块糕点,却被谢然拦住。
娇娇看了谢然一眼,谢然也看过来,她便比了个口型,“怎么了?”
谢然摇摇头,指了指茶,意思是只许喝茶。
糕点是用清茶和着桂花粉揉捏成的,颜色轻淡漂亮,闻起来清香,不能吃真是太可惜了。
娇娇不情不愿看了眼糕点,手拐了个弯,捏住茶盏,小小的喝了一口。
她没瞧到,谢然黑沉的眸子看了自己一眼。
皇后眨眼间就已经走进了大殿。
“母后,陛下。”
谢然和娇娇不得不又一次起来见了礼。
陛下和皇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分明离得不远,为什么不一起过来?搞得他们还要行两次礼!
娇娇行完礼,坐回凳子上的时候呼吸有些加速。
这要是换她没吃药前,估计行完礼就要原地表演一个晕倒。
“陶家的闺女长得好,太傅来寻朕的时候,朕就觉得这分明是咱们占了便宜。要不是太子已经娶了妻,陶家闺女这身份便是做太子妃也是使得的。然儿娶了她,真是好事一桩。”
娇娇听着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话怎么就有点绿茶呢?
有点绿茶的小心机。
字字句句说她好,说这婚好,可是瞧着谢然头次约会的冷淡,虽然有性格因素在内,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满意这桩婚事的。
她身边这位便宜夫君喜欢的可是坚强飒爽的女孩子,而她陶娇娇,除了漂亮好看,哪一项符合谢然的标准了?
反而是每一项精准踩中雷点。
真是反差啊,这么粗旷风格的皇帝,怎么还是个绿茶呢。
娇娇实在不敢让他再夸,回去谢然说不定就直接跟她翻脸了。
虽然她是想让谢然不喜欢她,可没打算两家闹起来让有心人看笑话或者钻空子。
她正准备出声打断。
谢然却抢先一步出声,“父皇,她好不好儿臣自会知道,并不急于一时。”
娇娇眨眼,看着谢然。
这是职场小员工生硬顶撞大boss的剧情?
可是关键这小员工是她的便宜夫君啊,而且也并没有主角光环,说的这么生硬夫君真的不会被撸职么?
娇娇可还记得,谢然刚刚才被降了职,工部的闲差事那还真是只用定是点个卯到点个卯走就行了。
谁料皇帝并没有特别不悦,他只是睨了谢然一眼,似乎还有些忌讳,“你说这话出来不就是扫兴的吗?”
皇后穿着得体的凤袍,举止颇有大家风范,看起来文淑娴静,和高大个儿虎背熊腰的皇帝坐在一起违和极了。
她这时候不慌不忙出来救场,“然儿少年心性,陛下是知道的,多担待些就是了。”
娇娇扫了眼皇后,太子长得既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啊。
她同时认为这家人画风真的很迷,她参与了半天只觉得像是雾里看花,什么都看不明白听不明白。
不过娇娇有自知之明,深知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苟字,只要苟得好,其余无所谓。
皇家这摊浑水,真知道了什么掺和进去了什么才叫真麻烦。
接下来的话题就比较粗糙了。
随随便便这事那事提两句,娇娇一个皇子妃都比谢然这个皇子有存在感。
最后,娇娇把亲手绣的绣品呈上去,准备为这次皇宫之行画上句号。
谁想她准备提醒谢然赶紧撤的时候,谢然却想起了点什么,对着皇帝道。
“父皇,儿臣今日腿脚不便,想坐轿辇。”
皇后看了谢然一眼,“然儿是腿脚哪里不舒服?本宫记得宫里有好几个这方面的圣手,不如派一个去你府上替你照料着?”
娇娇懂了,谢然是不想背她了。
娇娇也懂了,皇后是想派人去谢然府上。
“儿臣没什么大事,不过昨日骑马的时候动作不当,不甚舒服,休息两天就是了。”
太后从榻上站起来,她最清楚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
然儿身子骨向来好得很,马术更是精湛,犯这种失误不大可能,倒是陶家小姐身子骨弱,尽管喝了药,隐隐约约也能看出之前十多年的病气。
她捻动檀木珠串,喊了娇娇,“那正好哀家的轿辇还空着,娇娇与然儿去做吧。”
她拉过娇娇的手,把檀木珠串取下来戴到娇娇手腕上,抚掌叹道,“果然什么物件,都是年轻人戴着好看。”
底下皇帝和皇后脸色一变,“母后。”
☆、娇娇然(九)
娇娇也意识到不对劲,这东西好是归好。
这串檀木珠,写作太后手腕上的檀木佛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