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是学渣-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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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氛围自带结界,哪怕是远远的一瞥,都足以让人感到鲜活锐利的光芒,无比耀眼。
顾放为给他打来电话,鹿行吟挂了,给他在社交账号上回复:“在车站,旁边有人。”
【15th】:“跟哥哥讲电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嘛!”
顾放为也没太计较,他习惯了鹿行吟这种状态,又给他发消息:【在干什么呢?】
鹿行吟认真打字:【1,4二氢砒啶的芳香性是怎样的?】
【这个体系是反芳香性的,前段时间我刚好刷到这方面的文献。】顾放为奇道,【你们不是还在看无机吗?】
鹿行吟打字:【我也想看看有机。哥哥,我想问这个如果在题目中出现,要怎么去判断它?】
【优化构型,这个几何构型会更像氨气而不是吡咯。】顾放为打字,【还有就是计算了,AICD和ICSS分析都是可以做芳香性分析的,这个题很反直觉,就比较考联想能力和脑洞了。】
【等一下,我们非得在聊这些玩意吗?】顾放为反应过来之后,给他发了一大串问号,【不亲亲哥哥,也不说想哥哥,有你这样谈恋爱的吗小计算器?】
鹿行吟打字:【好啦,我这边很晚了,哥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顾放为:【??????】
第89章
Z大校区很大; 如同一个小城市。
整个大学及大学内部的景点“雪光湖”“秋山塔”撑起了整个小镇的旅游经济,每年都有无数人过来打卡看湖看塔,以及瞻仰这一所在战火中建立起来的大学; 其底蕴之深厚,校风之清正,从进门即看见的繁华高大的银杏林中; 就可得见。
鹿行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银杏树林,哪怕在冬天也依然璀璨大气; 如同走入黄金的宫殿。教学楼和主干道隐在大片的林荫中; 穿过层叠碎金; 别有一番天地。
“是这里的学生培育出的冬银杏; 只在这一片有。”接待处的人应该是这里的学生,领他们去签到注册; 分配冬令营服装; 不无自豪地介绍道; “不过在你们的住宿区附近,还有我们自己的培育园和生产棚,我们学校是非常少见的工科、农科都非常强的学校,全国大学专业排行都是第一。”
路边时不时走过三三两两的学生; 或是抱着书踏着铃声去上课,或是并排闲谈说笑的朋友。
不仅鹿行吟; 其他所有人都在好奇地看着; 微微出神——S市本地虽然有多所名校; 但都没有Z大这么大的名气; 没有Z大这样大气庄严的规模。
“我们之前去了咱们学校的H大; 除了食堂菜好吃; 那是真的小; 就四栋筒子楼,操场一眼就能看见。”沈珂说,“还有C大,我师姐在那儿读预科的时候,要穿过一条操场去澡堂子,再穿过操场回女生宿舍,这可真是……”
易清扬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湖对岸布满绿荫的足球场,眼里闪出光芒:“我喜欢这里!这里真好!”
陈冲笑,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学生这样的反应:“Z大很好,还有更多更好的大学,我们在国家初赛之前都会看到。只要你们学好竞赛,北大金秋营,清华诚志营也未为不可,当然,那时候的夏令营,都是和签约挂钩了。”
“国家初赛之后?”黄飞键问,“那时候不是出成绩了吗,该签约早签了,为什么还有夏令营、冬令营签约的说法?”
“这些营地活动会由主办校举办考试,难度和竞赛差不多,通过了也可以拿到降分录取协议,主要是提供给省二等奖、三等奖,或者一等奖没保送到心仪学校的,不过这也很难就是了。”陈冲说,“毕竟咱们省省二虽然能保送,但无法保送清北,另一个就是,更多竞赛强省的一等奖,由于竞争激烈,可能都无法拿到保送清北的资格,事实上这些营地培训活动,也是TOP大学们为排除各省政策影响后的一个隐形门槛,从全国范围内挑选真正的好苗子,不肯漏掉一个。”
几个月之差。
青墨改制错过了全国初赛,也错过了所有学生的机会。所有人想到这一点,心底都不约而同地压上了一块大石。
冬令营开幕式,所有学校陆续入座。礼堂中,气氛渐渐凝重起来,不同学校、不同学生之间暗流汹涌,连个学校的竞赛指导教师之间,都有着不小的暗流涌动。
不断有各学校的竞赛老师过来打招呼,试探询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想要多少刺探一些敌情,关系好的则聚在一起讨论着新一年的政策和出题风格,以及刚刚结束的全国初赛。
“你好,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陈冲回答道:“青墨七中。”
“青墨七中……?”过来的两位老师彼此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客套地握了握手,随后就走了。
陈冲倒是不在意,他拿到了座次表,低声挨个给青墨的孩子们介绍:“看那个,A区第一排的,青杨七中,和咱们只差一个字,不过他们去年输送了整整七个国家集训队成员!”
“A区一排左边的,H师大附中,集训队人员也不少,去年是5个,还有一个国际奥林匹克金牌。”
“咱们旁边的,G市G大附中,寸土寸金的地方办起的寸土寸金的学校,一年只招两百人,清北率80%以上,重点率100%以上,一个年级就两百人,去年也有两个人进了国家集训队,前年有学生拿了国际金牌。业内有传闻,G大附中竞赛不是搞不起来,而是没人去搞。本来就只有两百个学生,学生非富即贵,八成都要出国,学竞赛也只是刷资历而已。”
……
每一个学校,都是提起来如雷贯耳的名校,有的学校,哪怕没有经过老师、家长口口相传,但听学校名称前附带的地域,或者“X大附中”的名号,就已经能让人感到眩晕。
这种压力不是他们升学率有多高,也不是每个学校背靠的资本多有钱,而是来自每一个学生,每一个老师的意气风发的姿态,讨论竞赛的认真程度,让人感受到:他们的确就是用最极限的努力,最专业的态度,去面对“竞赛”这件事。
“这一届还有几个特邀学长,我认识。还有几个比较出名的应届生,我也认识。”陈冲低笑着给他们指,“那边那个,繁星的学生,去年已经拿了IPHO(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金牌,理论实验双第一,今年转战化学,理由是‘来玩玩’。”
黄飞键、易清扬、沈珂几人已经听呆了。
“最左边那个戴耳机的女生,Z科大少年班的,已经拿到了好几所名校的全额奖学金,过来刷资历。”
“还有……”
绝对的强手如林,绝对的差距,此刻清晰明白地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这些孩子都不说话了。进入名校的期望,和看清自己与其他学校的反差的现实,让他们心上的那块大石头越压越紧。
连后排一向趾高气扬的鹰才中学阵列,此刻也一片安静沉默:他们今年有拿了省奖甚至省一等奖的学生,但是S省的省一等奖?
一等奖分数线45。
别人问到分数线多少时,只会意味不明的笑一笑:“原来是S省的呀。”
你来自S省,你就是比别人差,只能听天书一样地听着别人谈论更加高深的题目,而自己半个字都插不进去。连一向风光的带队教练,都只能坐冷板凳。
怎能不诛心?
所有学校上去领取上课时间表格、临时校园卡和宿舍卡时,鹿行吟抬起头,在台上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昨天和他在火车站小卖部门口擦肩而过的那群学生,他们戴着咖啡金色的校牌,昂首阔步,神采飞扬。
大堂里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视线,连因为讨论而一直没能断绝的喧闹都停了下来。
广播里响起:“下面是攻玉一中,请攻玉一中同学上来领材料包。”
“攻玉一中,以军事化管理和魔鬼一样的高考成绩闻名,他们学校去年输送六个国家集训队员,但这不是最牛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每一科都输送大量的国家集训队员,所有学科竞赛中,他们一共拿了166个奖牌,比青阳中学还要多出21个。”
“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强校第一,他们所在的Q省,高考参考人数是八十万,而全省高考前两百名,全部都是他们学校的,并且每个都是七百分往上走。”
这次不用陈冲说,周围学生压低声音的议论就已经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和被媒体盛传的“军事化管理”下出现的僵化、呆板不同,和“攻玉学生只会考试”的传言也不同,攻玉一中的学生蓬勃、锐利,而且沉稳。
沈珂小声说:“他们拿奖最多的是生物竞赛,在数学、物理上表现不是很好。不过生物能拿到那么多奖,也很了不起了。”
竞赛中似乎总有一个鄙视链,公认数学、物理竞赛最难,最需要“聪明才智”,化学处于中间位置,而生物则更要往后稍一稍。这似乎也有某种道理:天赋学科,哪怕一个人再努力,恐怕都比不上一个聪明学生的灵光一现,这就是非常让人感到挫败也非常现实的一个问题。
“这就是了,会考试的人,哪有什么做其他的事都不会的说法?”陈冲一样看着台上,似乎早已对这件事见惯不惊,“考试就是人生中第一个需要克服,需要长期的坚持和正确的方法论完成的一件事,世界上没那么多天才,一个孩子能静下心来学会考试,他/她的心境、性格、能力,已经远超同龄人之上。所谓天赋,智商高是天赋,勤奋是天赋,能在那种高压环境下坚持下来也是天赋。”
鹿行吟抬眼看陈冲:“您好像很喜欢攻玉一中。”
“我很喜欢那个中学,因为踏实。不过我也不喜欢那个中学,太压抑太让人窒息了,我还是希望你们拥有一个相对不那么辛苦的学生时代。”陈冲说,“他们很强,但他们也是被逼得,高考大省,又哪里有我们S省这样的弱省优势呢?”
“但那也是他们中学,所有学生和老师选择并认可的方式。”陈冲感叹道,“都是命,但是就是有人可以从不太好的命里,开出一朵血泪浇灌的花来。”
鹿行吟认真地看着台上的人,眼底亮起微光。
第90章
这一期Z大培训班课程安排为五天; 一共有三位教授上课。
这三位教授,每个都是业内如雷贯耳的研究者,国家奥林匹克中已封神的几本参考书及大学参考书,都是他们所编译、研究的; 他们是所有竞赛生最熟悉的老师和领航者。
两位男星教授; 一位姓孙; 一位姓段; 还有一位年长的女教授,姓裴。
开幕式最末尾,三名教授分别上台发言; 结束后; 所有学生纷纷站起来涌上前,挤来挤去地要求签名,神色中都闪动着兴奋和崇拜。
黄飞键也上去了,并且帮鹿行吟也抢到了一个签名:“快快快,大家都在收集教授们的签名; 这样就能沾上学神之气!”
鹿行吟安静地坐在后排,看着自己的有机书扉页上写着“裴小杰”三个字,笔迹行云流水; 完全看不出女教授上了年纪的模样。事实上,三位教授中; 裴教授反而是看起来最精神、最富有活力的一位教授。
他有些神往地看着。
陈冲在旁边笑而不语; 等孩子们回来了,他敲警钟说:“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看看课时安排; 这个班本来不适合作为你们的第一个竞赛培训班; 但是时间上不能错过了; 你们能记多少记多少。”
他加重了语气:“——不管看到别人怎么样,你们只记无机部分,能听多少听多少。”
此时此刻,他们所有人都还没有明白陈冲强调语气背后的含义。
直到第二天早上开课,鹿行吟他们一行人才再一次明白,他们面对的压力有多大:
一共五天课程,无机化学、结构化学、物理化学、有机化学,全部用一天时间讲完,最后一天半时间讲实验并且进行考试操作。一堂课讲完一整本大学专业书,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其他学校的学生们都游刃有余地记着笔记,能接上老师的话,而他们还要非常努力地跟上老师的步调,提到某一个化学反应名,先手忙脚乱地去翻书、查资料,查到后,这个知识点已经过去了。教授并不迁就学生的学习进度,只是将每一个大体系中最核心、最精华的部分,点出来告诉在场的所有学生。
这还是无机化学部分,他们正在学习的部分。
而其他部分,则更像是听天书。两位男老师声音斯文,或许因为劳累,精神气也不是很好,和“听不懂”的效果一叠加起来,哪怕非常努力了,也依然让人昏昏欲睡。
午休时间,一行人都颓在座位上不说话。
他们是青墨七中最靠前、最聪明的一批学生,他们第一次遇到几乎什么都听不懂的情况,这是全方位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