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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臣不得不仰卧起坐-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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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降兵俘虏,重新夺回这座北关贸易重镇。
  但让人感到可惜的是,这次大军虽然捕获了不少狄夷士兵,但诡云谲却并没有在城中出现。倒是在攻占通茂城的第三天,军营里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路七?”当听到有人通报来人的身份时候,陈殊微微一愣,起身前往探视。
  他跟着护卫前往,很快就看到一个暗影正站在一处作战营帐内,旁边军师葛期在,解臻也在。三人正站在沙盘边,看着北关地形,正讨论什么。
  “林大人。”路七见到陈殊从营帐内走入,很快笑着朝陈殊抱拳行礼。
  他的装扮是件朴素的灰色劲装,人比以前也变得更加瘦了。
  路七曾帮陈殊解决南丰城之围,陈殊见状回之一笑,看到解臻后,他的笑容微微敛了敛,朝对方做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这是林主帅面见皇上的日常,葛期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古怪。只是路七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见解臻的神色淡淡的,还是沉默空下来,没有说什么。
  陈殊行完礼,随后几步走到沙盘前道:“可是有新的军情?”
  “林主帅,我们正好也要来通知你。”葛期点头道,“是有新的情报,狄夷王于四日前派出十万兵力通过北昱关,这战场的局势可能又要变了。”
  狄夷竟然加派了兵力?陈殊微眯了眼睛。
  “狄夷王得知他们的三殿下乌延琢被林大人所杀,现在正在悬赏林大人。”路七道,“我近来也在狄夷城内活动,得知消息后便赶来告诉皇上和大人。”
  乌延琢是陈殊抵达芜陵城后第一战所杀的狄夷主帅。当时陈殊所率的援军人数不足,能够威慑击溃敌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先斩杀主帅,以挫敌军士气,陈殊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只是当时他还不曾知道他斩杀的主帅是狄夷皇室的血脉。
  “乌延琢本是狄夷王最宠爱的皇子。本来攻破我国北关之后,便有足够的继业成为第一皇位继位人选。”葛期道,“如今看来这狄夷王出兵的意思,也有为爱子报仇之意。”
  陈殊点头。诡云谲身为国师,能跟随狄夷军队南下,便足以说明之前主帅的重要性。
  但狄夷如果再增派兵力,两国兵力相当,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这次狄夷拨出的十万兵马都统一配备了火器。”路七已经继续说道,“那火器已经确认是出自诡云谲之手。当年天行藏有一本详细记录火器的秘籍,后来被诡云谲抄录。莫无炜所得的半本就是诡云谲的译本。”
  狄夷的火器成分古怪,葛期曾派人分析,却至今也没有结果。若是它出自天行藏,以天行藏的诡异程度,那那本秘籍恐怕也绝非凡物,应当很难破解。
  葛期作为江湖人,自然也听说过天行藏,他闻言脸色一变道:“若狄夷重新拥有火器,北关局面将会十分艰辛。但我们已经炸过一次营,狄夷应该有所防范……”
  他没有说完,旁边一直没有做声的解臻突然道,“炸营此法太凶险,不可再取,葛军师可还有其他对付火器的方法?”
  “……”解臻说得突然,陈殊微微一愣。
  自解臻御驾亲征以来,两个人就鲜少有过交流。但自从上次他给禾闻策送了药瓶后,禾闻策也回送了不少东西,有据说是风轻花的药膏,也有一些宁神的熏香。陈殊只看禾闻策眼神就知道是解臻送的,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存放了起来。
  两个人相见的时候,也大多都是以军中事务为主。模式也基本上是以陈殊汇报为主,解臻只略作参考,回复大部分也只是“嗯”“好”这些单音,很少会像刚刚一样突然说得那么多。
  葛期只道是皇上否定了炸营的做法。他闻言仔细想了想道:“火器之所以叫火器,主要还是借助五行之火助燃。五行之中水克火 ,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路七在旁问道:“该如何用水克火?”
  葛期望了眼帐外的天空道:“若是大雨磅礴,熄灭火引,火器自然就没有效果。”
  “你是说下雨?”陈殊反应过来。
  “没错,若是雨日,火器威力肯定大打折扣。”葛期点头,随后又是眉重新皱起,“但这也只是草民的想法。我近日估算气象,想在近段下雨,恐怕十分困难。”
  “狄夷应该很快就会接管我们接下去要打的城池,也随时有可能来攻通茂城,若将希望放在气象上,怕也不切实际吧。”路七道。
  葛期叹了口气:“确实如此。”
  狄夷也不傻,不会选择不利于自己的下雨天来和敌军作战。
  葛期和路七重新陷入思考,解臻则看着沙盘不语。
  营帐里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陈殊起身道:“我或许可以。”
  “?”林主帅在说什么?
  路七和葛期奇怪地看向陈殊,解臻亦惊讶地看着陈殊,却见陈殊已经走到营帐外面,往外伸出一只手。
  他在做什么?路七和葛期面面相觑。
  营帐外面冷风萧瑟,十分干燥。
  “啪嗒。”但也就在陈殊伸出手片刻之后,一颗豆大的雨点忽然从天空中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长明:……


第122章 下雨
  第一滴雨水落入地面的沙石中; 立刻泛开一圈晕迹。
  路七、葛期看着水迹一愣; 却见继一滴水滴之后,又有更多的雨滴从空中落下。干燥的沙石顿时被雨点打得深深浅浅、斑斑驳驳。
  耳边有啪啪嗒嗒的下雨声。
  路七抬头看着坠落的雨滴; 原本震惊的神色慢慢消失; 忽然下意识地往解臻看去。
  解臻也在看雨,但他神情虽有一丝错愕; 却并没有像他最开始那样震惊。
  “这是怎么做到的?”在场中唯有葛期还处在极度震撼中,他看看雨,又看看陈殊,“林主帅; 你难道学过祈雨之术?但、但这也太快了。”
  祈雨能请天命; 葛期也曾见过。在厉国,如果遭遇干旱; 钦天监便会开坛祈雨; 献祭家畜,感召上天; 请神明赐雨; 以恩泽国家。
  只是钦天监的人每次祈雨都需要做一大套的礼法,可林辰疏……林辰疏只一会儿就让原本应该一直干燥的天气下雨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葛期目不转睛地看着林辰疏; 却见下雨之后,林辰疏目光轻轻一动; 眼中似有一道奇怪的光芒闪过。
  有雨滴正好落在陈殊的手指之间,陈殊用指腹抹过湿润的水,收回了手。
  葛期问他是什么人。
  他其实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并不会什么雨祭之术; 但他做不到,不代表长明不会。
  长明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以前他不知道,现在陈殊已经完全确信。
  每一次呼唤对方的时候长明总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并对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所有的举动,纵然它给了他很多普通人没有的能力,但也洗脱不了长明一直在“监视”自己的事实。
  从天行藏回来,如果他没有揭穿长明的谎言,长明或许还会像以前那样赏赐给他那些与众不同的能力,然而他找长明当面对峙,导致关系彻底决裂,后面所谓的任务奖励也就没有再兑现过。
  它让他离开原来的世界,让他失去亲人,却又给了他绝世武功。但这一切让他感动的和让他怨恨的,对于长明来说目的都和保护解臻有关。
  解臻对于长明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现在解臻在塞北,他陈殊也还在为解臻出征,长明听见对话肯定会出手帮忙。他和长明还在冷战中,这次甚至无需他开口,在遇到人力无法解决的困难时,长明便直接给了他“祈雨”的能力。
  一切执行以任务为准,绝对的力量,无法撼动的存在——这就是欺骗他的长明。
  说了永不相见,那便就是真的不在他面前出现。
  “我以前曾遇到一个奇人,是他教我这些。”陈殊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星光彻底没有了踪影,他眼睛慢慢变得微红,在雨中慢慢地阖了下眼睛,这才扯出一丝笑容,撒谎道,“只是之前没想到会有用处的地方,葛军师适才提出以水克火,这才想起来。”
  “我也没想到林主帅会有这等能力!”葛期听陈殊说起来,依旧很激动道,“若这雨一直下,确实可以让狄夷的火器大打折扣。我这便抓紧准备攻城的事。”
  “也好。”葛期在作战方面确实有心得,陈殊点头应过。
  葛期连忙又朝解臻告退,着手部署事宜。
  他走后,现场很快只剩下解臻、陈殊、路七三人,路七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看陈殊,又看看解臻,欲言又止。
  这两人都曾救过他的性命,但刚刚他发现双方似乎生疏很多,好像有隔阂,路七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真的把从荼毒生那里得知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先行告辞。
  雨开始渐渐下大,营帐外的沙石已经铺了一层深色,剩下的两人一人红襟银甲站在雨中,一人玄衫布衣站在营帐下。
  有冷风拂雨而过。
  “皇上,臣也先告退了。”陈殊也起身低眉行礼。
  “好。”解臻看着雨中身影,低低应了一声道。
  见解臻同意,陈殊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身欲要离开,却又听解臻的声音传来:“上次你让禾庄主传话,说让我保重龙体……但你现在也是北军主帅,不要再让自己受伤生病了。”
  有雨落在陈殊的军甲上。陈殊听着雨声默然站立,随后应道:“皇上放心,臣不会辜负这次皇上的任职。”
  解臻让他不要受伤,但是皇帝不知道的是,现在受不受伤的问题对他而言已经再也没有意义。他这种人,即便以后死亡无数次,监视他的长明也一样会将他一次一次救起来。
  “……任职的事情,我不希望你‘赴汤蹈火’,也不想看到你‘马革裹尸’,我只希望你能安然无恙。”解臻的声音又传来。
  “皇上,是臣以前言重了,我的能力皇上也看见了,这里一切对于臣来说都像是一场梦。”陈殊抬起头,他的脸已经被雨打得微湿,有雨水沿着他的下颔滴落,他缓缓笑道:“在醒来之前,谁会在梦里受伤呢?所以皇上不必担心。”
  解臻低低道:“那你醒来以后,还会记得梦里的人吗?”
  陈殊微微一愣,蹙眉。
  解臻抬眼看着陈殊。
  陈殊一直垂着的眼眼睑轻轻颤抖着,他余光只可看到那玄衣身影衣角,心里却再度不可自控地酸胀起来。
  嗓子眼难受得发堵,陈殊静默地站立着,许久才缓缓出声。
  “皇上,那也得我醒来才能知道。”从下颔滴落的水落在胸前的银甲上。
  “但是我现在……醒不过来了。”
  *
  次日,通茂城。
  雨势不止,昏暗的阴云压着通茂城上空,豆大的雨点不停地从天空掉落,密密麻麻地滋洒城墙、房屋之上,整个重镇笼罩在雨声之中,四处可见粼粼反射的水光。
  在通茂城的一处府邸,有人点着香烛,一遍又一遍地燃耗着符箓。
  “怎么可能?我的符箓怎么会没用?”一张桌案,穿着道袍的道士不停地在上面画着奇异符号,边画边燃。
  道士道袍上绣着眼睛纹路,正是从芜陵城外狄夷军营中逃走的诡云谲。此时他身边还带着两个小厮,正紧张害怕地看着他们的主人。
  诡云谲眼睛里全是血丝,目光中已经露出一丝癫狂。
  “这几日的天象明明没有阴雨之兆,怎么会突然下雨?!”
  “……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故意作梗,可恶、可恶!”
  “是谁在做法,啊啊啊啊,这人到底是谁!!!”
  诡云谲捏起桌案上的符箓,按念口诀,却见那符箓在他手中忽然自燃起来,蕴着红光的余烬正缓缓地穿过雨帘往空中升去。
  符箓所到之处,雨帘慢慢地被拉开,空中原本堆积的浓云也渐渐拉开一道口子,有一丝阳光从口子中照进。
  但那道阳光照进地面不到十息的时间,云层忽然层层涌上,再度遮住了天上的太阳,将通茂城重新拢于阴暗之中。
  云层裂缝被合上的同时,诡云谲嘴中“噗”地一声喷出一道血雾,洒在他前方的桌案和地面上。
  “怎么会,明明试了那么多次,我的术法为什么完全没有办法破解?”诡云谲脸上露出一丝不解和惊慌。
  他自言自语,旁边的两个小厮完全不敢说话,只是胆战心惊地站在诡云谲的背后。
  远方传来一阵喊杀声。
  诡云谲又窸窸窣窣地取来黄纸,打算再画,但提笔写到一半,却忽然想到一个人的目光起来。
  “林辰疏,难道是他?”厉国的主帅姓林名辰疏,已经确定就是那天和他交手过的人。林辰疏武功高强,若是单打独斗怕是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若非他后面逃得快,恐怕要被此人生擒。
  那武功已经不属于这里的范畴,那人肯定不是正常人,莫非这怪异的天象也是他所为?
  诡云谲忽然眯起眼睛。
  他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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