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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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么就问问你们两种语言都懂,干嘛不统一一下?考听力现场吗?
南雅蹙眉:“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帮忙吗?”
“不。”纪斯温和道,“我希望你们的再遇是——你拼尽全力找到了他们,或是他们拼尽全力找到了你。如非必要,轻易别欠人情。”
南雅一怔:“为什么?这不是条件交换吗?你们为我带来想要的人,我为你们付出我的力量。”
“天真。”在少女发愣的档口,纪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语:“这不是条件交换,这是促使别人对你进行最大程度的剥削。我只需要用一句‘我救过你的亲人’,就能逼你做尽不愿意做的事情,也能利用你到死。”
“比如——”纪斯恶意道,“只要你现在肯辱骂你逝去的朋友,我就帮你带回你的父母。”
南雅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眼神凶恶至极。
“比如……”纪斯继续道,“我救了你的父母,你帮我去杀一个人吧。你怎么能不同意呢?我可是救过你的父母呐!”
南雅闭上眼深呼吸,脑子拎清楚了。
“明白了吗?尤其是你,不能轻易欠人情。”纪斯耐心道,“而且,你的国家唯有保全你的亲人,才有让你回心转意的可能,你没必要担心。让他们活着,活好,再对你攻心,是让你回归那个国家的唯一方法。”
纪斯一条条罗列清楚,直接拉拢了南雅的人,还断了她另寻帮助的心。
到底是玩手段的祖宗,他完全割裂了小姑娘和各方势力形成牵扯的可能,没让她有机会被迫害成一名堕落者。
而小姑娘也不会想到,听了纪斯的话,就已经欠了一个大人情。越明事理越还不清,等她回过神时,早成了纪扒皮门下免费的“长工”之一。
南雅恢复了理智:“我明白了。”
“很好。”纪斯笑道,“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心愿未达成吗?”
“既然要合作,我们自然会拿出诚意。”纪斯分分钟挖坑无数,对付天真小姑娘也是一贯心黑手狠,看得一众队友眼角直抽,“请相信我们。”
司诺城别过眼,他算是明白为什么纪斯条件极佳,却始终单身的原因了。
甭管是男是女,这货对他们的定义都是“你看这个坑,它又大又圆,你要不跳一下吧,底下的土壤很柔软哦”。
一言难尽……
或许是纪斯的眼神非常“善良”,南雅卸下了防备。她的手揪紧被褥,说道:“我想去一个地方。”
“嗯?”
“福利院捡到我的地方。”这话一出口,几个大男人都懵了起来。瞬间,他们看待南雅的眼神复杂万分。
南雅平静道:“我获得超能力的那天,梦见了一个破落的地方。被迫挨打的母亲,坚定要扔掉我的渣滓……我要回到那里,至少,我想带走我的生母,她一定过得不好。”
纪斯敛目,柔声道:“或许是一场空。”
“我想见她!”南雅抿唇,“即使她变了,我也想……看一眼。”
“你是个好孩子。”纪斯心下一叹。
在他看来,南雅最大的弱点并不是亲友,而是她外冷内热,太重感情了。只消有人对她好一分,她就能回报一大斗。若是遇到恶人,怕是要被伤得至深。
也罢,到底成了园子里的白菜,他给这孩子定时杀杀菜青虫就是了。相信只要多打农药,白菜总能进化到自动毒死青虫的境界。
嗯,坑挖完了,他们也该走了。
纪斯一笑,众人眼皮直跳。
鉴于南雅亲口申请“要在中洲寻根”,又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上头审批通过的速度堪称光速。
再鉴于纪斯想亲手拉拢南雅,早领略过大祭司手段的人对他信服万分。故而,以“帮南雅寻亲”为借口,整支觉醒者小队安然无恙地出了京都的漩涡。
至此,京都想怎么处理家事都成,火永远烧不到觉醒者身上。
不同以往,今日开车的人是祁辛黎。倒不是司诺城怠工,而是他要应付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从他回京都两趟却没回一趟家开始,家里的电话便一直没断过。
他好不容易应付完亲妈,还得应付亲爹……等一圈电话搞完,他像是跟几百头巨龙浴血奋战过似的,命都快没了。
前头的祁辛黎笑出声:“哟,小名叫‘城城’啊!”
“闭嘴。”
“还有一个叫‘洋洋’。”祁辛黎肩膀抖动,“怪可爱的,要不咱们队伍做个统一,我也来个‘黎黎’,纪斯来个‘斯斯’。”
“哦?”司诺城开了爆发,“那么拉基呢?”
祁辛黎突然梗住:……
万万没想到,拉基此人,就连起个叠字小名都可以奇葩至极!无论怎么起名,他永远都是点名册上最闪耀的星星。
怼翻损友,司诺城又开始了“教练,我想学”的日常。
“纪斯,你和南雅是怎么做到双语沟通的?”他问道,“有些拗口的词汇很难翻译,但你们两边都能听懂,还不会产生歧义,这让我存疑。”
“如果是灵魂觉醒后自带的能力,她为何不说中文?”
就像他,踏入“深海”区域后,就通了远古的精灵语和星际语。他不仅能说会写,甚至还会熟练使用。要是现在冒出一个精灵跟他沟通,他会用精灵语回复,而不是选择说中文。
“语言是一种‘公器’,既然是‘器’,自然人人都能使用。”纪斯回道,“只是每个人用的方法不同而已。”
“语言最直接的作用就是传达意思,深入内心。如果意志、精神和情感能突破心的壁障传递,无论使用什么语言都没有问题。”
纪斯侧首:“就像使用咒语。”
“其实世界上没有固定形式的咒语,它们只是对语言这种‘公器’的不同运用形式罢了。你只需要向灵魂、宇宙传达你想要的意识,自然而然就是一种咒语。”
“人人都是‘道’,明白了么?”
车内的两人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后方车辆中的姜启宁准备纠正南雅满口的“虎狼之词”!
“南雅,你能不叫我们‘叔叔’吗?叫我们‘大哥哥’好不好?”
南雅摇头:“不,我有哥哥。”
姜启宁严肃道:“你哥哥几岁啊,你能叫他哥哥,自然也可以叫我们哥哥。”
南雅眨眨眼:“我哥哥十八岁,叔叔你几岁?”
姜启宁:……
是他输了。
第78章 第七十八缕光
南雅并非故意埋汰人的年纪, 只是她从来记得自家哥哥的话:“听着南雅,你只有一个哥哥。如果你遇到跟我一个年龄的男人,就喊他们的名字。比我大的喊‘叔叔’, 比我小的喊‘弟弟’。”
南雅似懂非懂:“为什么?”
“因为, 对亚裔女孩心怀不轨的坏男人很多。”她的哥哥无奈道, “所以,我希望当我不在你身边时,你可以用简单的称呼拒绝他们。南雅, 这是一种最简单的自我保护。”
思绪纷乱之际,姜启宁忽然递给南雅一个挂耳式通讯器。南雅收束起回忆,接过通讯器有样学样地戴在耳朵上, 神情有些不明所以。
“是队友就有,常规配置。”姜启宁露齿一笑,“来, 大侄女!旅途漫长,跟叔叔一起听课哈!”
你叫我叔叔,我就叫你侄女。下次见着你哥, 他也得叫我叔叔!礼尚往来, 谁也别占谁便宜。
讲真, 姜启宁狗起来真不是个人,一声大侄女下去, 整个光棍小队都乐呵了。接着, 在南雅发懵的眼神中, 通讯器里传来一片“大侄女”的称呼。
“侄女, 叔叔记得你才十六岁吧?”祁辛黎可欺负人了, “换在中洲是该上高一的年纪, 等你找到了妈妈, 回京都后叔叔送你上学怎么样?”
俞铭洋大力支持:“侄女,中洲的高中课业可紧张了,为防止你跟不上,我们就用通讯器给你轮流补课吧!”
司诺城淡淡道:“嗯,回去给你买全套作业,请各科家教。”
姜启宁兴致勃勃:“话说,南雅屠过龙,也算是人民英雄了,这一点高考能加分吗?”
“你们是魔鬼吗?”拉基说了句人话,“等她看见中洲的卷子,或许谁也拦不住她想回坚果国的心了。”
南雅:……
不知为何,她有点手痒想打人呢!
“我是大州青少年组的心算第一名。”南雅年纪小没沉住气,极力挽尊,“即使我不会中文的卷子,但我一定会英文的卷子。我是中学的全A生,校级第一!”
“很厉害。”拉基真心实意地夸奖,同时诚恳地回复,“我认识一名北欧籍的朋友,他为了领略五千年古国的风土人情特地来中洲留学,并在到来的第一个月就自信满满地参加了高考英语。”
“结果150分的卷子,他考了68分。”拉基颇为感慨,“我还记得他对我说,嘿,伙计!高考英语好简单,我发现四个选项都是对的!”
南雅:……
不愧是光棍小队,聊着聊着,队里唯一的粉红色就想退队了。要不是纪斯拉回了话题,开始切入玄学要点,或许他们还能扯到自己在教科书上画了什么东西。
随着越野驶入偏僻的公路,拐上坎坷的小道,纪斯的声音伴着车辆的颠簸传进众人耳朵里:“如果强大的怪物拖入了它的领域,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情况下,一定要保持神智的清醒,并集中信念。”
“一念即一咒。心念一起,就是生死。”纪斯道,“还记得葫芦口的鬼物吗?它瞬间发动的攻击便是意念。要想避开也容易,它以意念攻击,你以意念对抗,狭路相逢,信念更坚定的一方得胜。”
纪斯不急不缓,说得很详细。一路夹杂着吉祥物们“太唯心了”、“无法理解”的吐槽声,车辆慢慢靠近目的地。
经过三天左右的行程,越野驶入中洲西南部的犄角旮旯处。这儿是一片广袤的原始土地,有许多光秃秃的山和干涸的荒地。时已三月,些许绿意已冲破了土壤,只是周遭枯枝败叶无数,掩盖了这层生机。
要不是亲身抵达,没人能相信如今的中洲竟还有如此贫瘠的地方。除了最初的小县城还有点样子,这越是往山坳里深入,越是荒凉冷落,甚至……还没有信号。
车辆的导航不能用,手机也传不出消息,只剩一条歪歪斜斜的小径在前,且宽度狭窄容不得车辆进入。得亏越野翻山的本事强,司诺城和拉基一接方向盘,那真是把车开出了野兽气息。
等他们行了十几分钟的道,可算是凭直觉找到了一处有人气的地方。
是一个小镇,名为“召南”。它由三个小村落拼成,设有一所年久失修的学校,一个只剩几块跷跷板的公园,还算热闹的菜市场和一条物质不算丰富的街。
唯一安人心的是,这儿倒是有信号了。
许是很久没外人到来,守着镇口的工作者在打瞌睡。他鼾声阵阵,在俞铭洋的轻推中不耐烦地醒来。这人脾气很大,睁开眼刚要开骂,在瞧见来者的衣冠时立刻改了神情。
他的眼神溜过两辆越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是老板啊!”
俞铭洋眉头微蹙:“进镇需要登记吗?”
“以前倒是不用登记,现在嘛……”这人笑道,拇指和食指轻轻搓着,“就是咱们召南最近不太平,想进去的话有点不方便。”
许是好奇,南雅透过车窗往外张望了一眼。
谁知,她好巧不巧地对上了那人的脸。下一刻,就见这人眼睛一亮,陡放精光:“女……”他飞快收声,只笑道,“老板们带了女朋友啊?”
拉基冷声道:“是侄女。”
若有似无的杀气冻得那人缩了缩脖子。
说着,拉基直接摇起车窗隔绝外界的视线,又摁着通讯器低声道:“这里死过人,我闻到了血味和尸臭。这人应该埋过尸体,没洗澡,熏死我了。”
闻言,司诺城打开钱包,抽了一张绿皮。
他将票子扔进对方手里,意味深长道:“这一张就能抵六七张红皮,可惜要到县城才能换。你再不走,可要请看见的兄弟吃酒了。”
一张抵六七张红皮?
得,总是钱要紧!反正这些个肥羊入了镇子总跑不了。
“嘿!谢谢老板!”这人点头哈腰,麻溜地往后头拖过一辆老摩托,就此扔掉桌椅扬长而去。
见状,俞铭洋一愣:“诶,他不是看村口的吗?咋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丢下东西跑了,不需要有人换班?”
“别傻了,看门是假,收钱是真。”祁辛黎立刻摇起车窗,在司诺城打出一个手势后,他即刻拨通了县城警局的电话,言明“召南”有发生血案的情况,并要求警方扣押该换美金的人。
事毕,已有七八个男人凑上村口看热闹。
司诺城一脚跨进车里,大力关上了门,说道:“我们一路行来,只有一个县城。这地方太过偏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