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天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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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涟真:“……”
“腿伤了?”谈情俯身扶他,“用不用我背你?”
祝涟真还没从丢脸的尴尬里脱身,努力站起来后,拒绝了谈情:“这种话好歹也得看完我能不能走路后再问吧。”
谈情松开了手。
祝涟真挺想逞强一把,可右腿一迈开,疼痛就仿佛在提醒他伤口加剧,如果不好好保养,肯定影响接下来的进度。而一瘸一拐地往前挪,姿态又特别难看,他在谈情面前的偶像包袱比在粉丝面前还重。
于是,祝涟真放慢速度,鞋底尽量不离开地面,假装自己本身就是这么懒散的走法。他看见谈情的影子接近了,以为又要扶自己,便侧过身子拉开俩人距离。
很快又是一声响亮的“啪”,祝涟真脑袋撞上墙,作为他自作聪明的下场。
看完他表演完走路,谈情鼓起掌,“精彩。”
最终,祝涟真还是老老实实趴在了谈情背上,只当为了保养伤口。反正酒店离这边也就几百米的距离,累不到谈情。
“好像又变轻了。”谈情笑着说,“看来是没长高。”
“我现在随时能锁你喉。”祝涟真双臂作势缠住谈情脖子,手腕还真蹭到了谈情凸出的喉结。
祝涟真反应过来此时的举止有点暧昧,便赶紧松开了手。他悄悄绷直了身子,避免胸口完全贴上谈情后背。
没想到谈情很快问:“最近睡眠不足吧,心跳太明显了。”
祝涟真一怔,呼吸间闻到了谈情发丝间的香味。路程很短,祝涟真不跟他绕弯,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把耳机扔地上?”
“嗯?”谈情像是没听懂。
“你觉得练习生肯定会捡来还吗?”
“原来你说中午的事啊。”谈情语气恍然大悟,“幸亏那几个男孩好心,不然你给的礼物就弄丢了。”
料到他选择装傻,祝涟真更直言:“是不是故意让我看见?”
谈情反问:“我为什么这样做?”
“提醒我那是我送你的……不对,明明是你从我助理手中抢的。”祝涟真说,“反正是我的东西。”
谈情:“你的东西?很少见你会留着这么旧的贴身物品。”
果然是想让他承认对那副耳机的珍视吧。祝涟真暗自嗤笑,若无其事道:“我自己买的当然要好好留着。”
谈情不接话了,过了一会儿,祝涟真转移话题:“你知道粉丝私下都怎么说你的吗?”
他以为谈情肯定会正直地答“既然是私下,那我没必要知道”之类的,结果谈情回了句:“你有帮我关注这些呀。”
“我……”祝涟真思维卡壳,“是助理告诉我的。”
谈情侧过脸问:“那粉丝都说了我什么?”
他这突然转头,祝涟真鼻尖直接碰到他脸颊,于是条件反射地向后仰了下脖子,“说你太会营业给她们美梦,可又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万一哪天爆出来你偷偷谈恋爱,她们心态绝对大崩。”
谈情沉默地继续背着他向前走,过了条红绿灯路口,没回话。
祝涟真现在难得心平气和,不想让气氛冷下来,便感叹:“粉丝不安的理由真是千奇百怪,你怎么可能还敢偷着谈恋爱……”
话音未消,他后悔了,觉得自己的说法像嘲弄他们两个人的过去,可实际真没这种意思。他赶紧补充:“意思是夸你有职业道德,不是说你只会偷着搞。”
完,好像越描越黑。
到了酒店大厅,祝涟真主动从谈情背上下来,免得被旁人看见。两人站在封闭的电梯间,谈情终于开口:“怎么样才能让粉丝对偶像有安全感呢?”
祝涟真以为自己心里有明确答案,但嘴唇张开后,才发现什么都编不出来。安全感?他打心里就不认同偶像能带给粉丝这种东西,再亲近的人都可能貌合神离,更何况是这种建立在幻想上的关系。
顶多就是“信任感”吧。
想了想,祝涟真说:“应该是在镜头前,多满足她们不切实际的占有欲吧……凭你的敬业精神,做到这点还蛮容易。”
电梯门开了,祝涟真想让谈情先走,结果对方却原地不动,意味深长地问他:“小祝,你真的了解过占有欲这种感觉吗?”
谈情转过脸来,笑容浅淡:“占有欲是永远无法被满足的,只会让人越来越得寸进尺,今天得到他的关注,明天就会盼着他主动关心;这次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那下次就想要他身心全部。如果我对一个偶像有这种想法,你觉得他能一直满足我吗?”
祝涟真哑口无言,他低估谈情的狡猾了。
那问题描述听上去根本不符合粉丝的心理,结果谈情最后却非把重点落在“偶像”上,摆明了就是引他往歧义上联想。倘若这算是试探,那么祝涟真绝不能轻率给出答案。
于是他选择避而不答,反问道:“要是满足不了,粉丝的占有欲就能随之消失吗?”
“不会。”谈情笑着告诉他,“如果是我,就努力让那位偶像了解到底什么是‘占有欲’为止。”
第14章 塔团黑料Bot
耳朵开始热起来了。
祝涟真泡完澡躺在床上,浑身都未消去水的余温,开空调冷气又怕生病,只好找了本酒店宣传册不停地扇风解热。经常会有这种难受的情况,光升体温不出汗,好像鲜血在皮肤下沸腾。
他琢磨半天,明白了现状——自己跟谈情果然没办法当回普通队友。
但是,目前除了“队友”以外,也没可能再发展出别的关系。这就导致他们每次面对彼此,都不可避免地把对方特殊化,一举一动都带着属于过去且没能改变的习惯。理智可以克制一切出格的念头,但互相靠近的本能却永远蠢蠢欲动。
祝涟真蒙上被子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帘透出幽蓝的光,闹钟还没响。他如释重负地松口气,今晚接连做了好几个梦,都是重复过去的场景。
先是回想起前年演唱会取消的片段,精心搭建的舞台一天之内全部拆成原样;然后梦见过年回家聚餐,爸妈都嫌奶司长得凶,不让它进家门;还梦回练习生时期,体能训练,看起来最纤瘦的付榕却一个人遥遥领先。
他揉揉眼睛爬起来开灯,看见微信消息变成“99+”,纪云庭昨晚在群里说:“听说音源好像又泄露了。”
歌曲从制作到发售要经手不少人员,过程中难免出差错,从出道曲开始,他们没少遇到过这种倒霉情况。只要没被人拿去获利,公司也无暇正经维权。
祝涟真快速浏览半夜的聊天记录,关于音源的话题并没有展开,队友们更多的是在讨论之后MV的构思。
他倚在床头安静地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打开微博,看看有没有粉丝听完泄露的音源后发表感想。
输入“塔团”之后,显示内容大多是粉丝的修图或视频混剪,或者营销号挑事,暂时没找到关于新歌的讨论。
祝涟真拇指划动了一下,看见用户列表的首位名为“塔团黑料bot”,简介是:偶像行为不要上升粉丝。
他以为这是公关的漏网之鱼,点进去第一条,赫然看见一行“点击评论看谈情最大黑料”。
心脏下沉的同时,祝涟真彻底清醒,甚至为此调换了坐姿。他欲进又退,指尖在空中悬了好几秒,才点进去查看——
“多次和Koty相谈甚欢。”
这条评论还配了图,上面拼了七八张谈情和Koty的双人照,有饭拍也有节目截图,画面里两人都是在聊天的状态。
“钓鱼博主诚不欺我。”
“草,这也太黑了,我想替谈情发律师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妈的,我好想艾特他们几个来看你这个sb粉头。”
“可以,没有黑料也要强行造一个。”
……
祝涟真咂嘴,什么鬼东西。
再往下翻,还有其他成员的爆料,比如“Koty和祝涟真到底多有钱?两人为争夺一架飞机的所有权而大打出手,队友们冷眼旁观,不敢劝阻”。
点进评论有一条拼接长图——内容是某次户外综艺,几人走在路上,祝涟真抬头看见天上有架飞机,便说:“吃一百架飞机能许愿你们知道吗?”
他刚说完,后两张截图里,Koty抬手对准飞机的方向抓了把空气,趁祝涟真不注意放进自己嘴里。
再往下看,祝涟真脸色突变,转身去抓Koty,后期把他的嘴打上消音贴图,掩盖脏话。两人在后面扭打起来,其他队友继续往前走,全然不管他们的争斗。
长图的最后一张,是Koty泰然自若地说:“那我再吐给你吧,呕——”
祝涟真:“滚!”
……
完全记不清这是哪年的录制了,祝涟真忍俊不禁,冲着截图上两张青涩未褪的脸轻轻念了声“傻逼”,返回继续翻阅。
看多以后,他渐渐掌握这种标题党的思路了,像什么“付榕做鸭的黑历史照片”,点开真相只不过是他把烤鸭烤糊了;还有“情真在小树林深处野战,214把321射得浑身都是,队友围观大呼过瘾”,实际是他们某期团综去打真人CS;“付榕昏睡,Koty趁其不备拉开链子狂舔那根棒,没想到这一幕竟被摄像机拍下来了”,说的是Koty偷了付榕口袋里的一根棒棒糖吃。
祝涟真边看边乐,津津有味,洗漱时也抱着手机。
翻着翻着,他愣住了,冰凉的牙膏沫差点滑进嗓子。
“情真车内接吻被偷拍。”
过去的相关种种矛盾立即浮现眼前。
电动牙刷滑落洗手池,祝涟真赶紧捡起来冲洗干净。另一只手沾了水,死活点不中屏幕,他干脆往衣服上抹干净,终于顺利触屏。
评论里有张照片,是两个人的Q版玩偶,面对面叠在一起,放在副驾驶上。
“前排给新人科普一下:这张照片是涟涟以前的助理拍的,虽然不是故意摆放,但也算半个官方发糖了。”
“我晕,这个丑娃好可爱,现在还能买吗?高价也行。”
“谈情你不行,怎么能在下面躺着被亲。”
……
祝涟真如释重负松口气。
原来不是他想象中意外曝光的真相。
博主放出的那张照片祝涟真有印象,是当时的男助理拍的。想起这个,祝涟真相当不满,那位男助理似乎很享受在微博上掌握话语权的优越感,仗着明星助理这份职业,就也把自己当个角儿,时不时爆点“圈内料”吸粉,因为当年情真CP最红,于是他也暗戳戳地发点迎合CP粉心理的东西,比如上面那张照片。
看似无意,实则摆拍。
祝涟真看他不顺眼,让公司找了个借口把那人调到别的部门了,后来身边助理只留了阿绪一个。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祝涟真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不再翻看黑料bot。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打开微博的本意是想搜索音源泄露的事情来着。
可惜他只知道组合的外号是“塔团”,这个称呼源于练习生结队时期的金字塔Logo,除此以外,他就不知道组合还有哪些民间关键词了。
他给阿绪发消息:“队长说音源泄露了,我没看见,你找一下是不是真的。”
“哎呀,我正有事想告诉你呢。”阿绪说,“监控里的私生我查出来了,是个高中生,穿过一中的校服,但我看她工作日很少穿校服出小区,可能经常不上学。”
祝涟真问:“住哪里?”
“北门那边的一栋。”阿绪把查到的信息统统交待,“我把情况跟保安队说了,但是还有件事你得特别特别注意。”
“什么?”
“她跟你去过舞社。”阿绪说,“我马上到那里,找一下最近的学员名单应该能知道她更多信息,之后就交给公司管吧。”
祝涟真当练习生之前一直在街舞社上课,后来那边经常有粉丝蹲点,所以他渐渐不去了。最近常去Mika当老师的那家,因为找她排舞很方便。没想到还是有所疏忽,被人跟了一路。
电话挂断后,祝涟真下楼吃早餐,然后直奔练舞室。膝盖隐隐作痛,但比起昨晚已经缓解很多,再注意两三天就没事了。Mika得知后很担心,让给他今天干脆旁观,免得不小心加重伤口耽误到登台。
祝涟真只好在角落沙发上歇着。
阿绪很快发来一个网盘链接,“你说的新歌偷跑是不是这个啊?”
祝涟真摸出新耳机听,音量加到最大还是不够清晰,而且掺着杂音。很明显,这不是正规音源,而是现场外放的录音。
他皱起眉,更令他诧异的是,歌曲旋律并非现在的新歌,而是前阵子舍弃的旧版。
祝涟真起身出练舞室,站在楼道里给阿绪打电话:“你到那家舞社了吗?”
阿绪:“到了,但这边不太想给我透露学员信息,要不我去一中找老师问问?”
“不。”祝涟真顾及到对方还是个未成年女孩,追星尾随偶像,在师生们眼里大概跟跟踪狂没区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