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炮灰寡嫂-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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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大人”林云芝回神后,矮身行礼。心中颇有些疑惑,她让老四去求朱正年讨个情面,看样子对方非但同意了。
“林娘子安好”朱正年拱手做礼,面上始终缠着笑意。
按理莫说家兴得中举人,就算殿试后得了三甲; 也没有朱正年亲自前来拜访的道理。为官起点要紧,讲究的还有自身关系和本事。
朱正年浸在仕途半辈子,官阶虽不高,私底下的关系却盘根错节。为官最怕树敌,尤是同行,陶家兴理应不会在这小事上犯错。
林云芝猜不透; 又不好当着面问其中曲折。她暂收敛心思,安安分分迎人进了酒楼雅间。沏好茶和糕点送至桌案,正待要出门时; 端坐的人突兀开口。
“林娘子留步; 某今日前来,正好有一事相求,还望林娘子能允肯”
林云芝不好推拒,收回步子; 先一步摆低姿态道:“此番承蒙您帮忙; 陶家感激不尽。大人有什么用得上某的,只管开口,能帮上忙; 某定不会推迟。”
“如此,某先谢过林娘子慷慨。说事之前,倒还要同林娘子赔个不是。内子莽撞,险些害了林娘子,某不指望能得林娘子能宽恕,在此代其赔罪。某在此保证,绝不会有下次。”朱正年神色肃然,此番他亲自前来,实则也是知晓自家夫人对林氏做的龌蹉事。
他心底下颇有些恼,温氏往常聪明的很。偏偏此次竟看不出自己对陶家的礼让,要不是在小儿子处察觉出异样,顺藤摸瓜他还被蒙在鼓里。
朱正年深明陶家兴的才学,往后必定有所作为,自己在其落寞之际伸以援手,往后对其而言,是雪中送炭的情意。上回替其姐姐和离算留下情面,可惜没等他再作为,温氏就将他的心思,付之一炬。彻底将人得罪透顶,要不是眼下陶家兴有所求,他还真没脸登陶记的门。
原是为的这个,林云芝幡然醒悟。
要说一点都不怪罪,那是假的,毕竟那场谣言,险些让自己身败名裂。林云芝不是普度众生的圣母,可以谅解所有,心里那块疙瘩,总归是留下了。
可真要让温氏如何?她又觉着犯不上。没有谁被疯狗咬过,又会去咬疯狗的。这不,若非朱正年提及,她都想不到他是为此事而来。
所以,她很坦然:“即是往事,又何故重提。能得堂尊一句赔礼,某今日却已释然,只当是一场不成玩笑的闹剧,散了也就散了,过好以后已然不易,拘泥于从前,岂非给自己平添负担?”
许是她神情太真切,看不出半点作伪,朱正年跟着松了一口气。笑合了眼,赞叹道:“某自以为林娘子是寻常妇人家,如今想来是某孤陋寡闻了,能有此见地,又有那介寻常妇人能做到。”
“说来不怕林娘子笑话,某所求之事也与此有关”朱正年宽厚的脸上闪过肉眼不可察的愧疚,神色低沉道:“韫儿知其母亲所为,只觉无颜再见你,再家中又无法面对他母亲。从上月起,直至今日,已然有月余没回家中。
如今,却是只有一封书信,说是要去什么劳什子游历,明日动身离开隰县,我想着解铃还需系铃人,某想请林娘子替某劝劝,再不济也让我们父子,能说上两句话。”
温氏看过儿子的书信,像是看了绝笔书,当场便撅过去,弄得整个县府一阵兵荒马乱。这些日子里,温氏因此茶不思饭不想,朱正年眼看着妻子身体衰败,哪里能无动于衷。眼见劝不动儿子留在家中,好歹、好歹让温氏与人说上几句,将心结解开。
“为何我不知晓这事?”林云芝疑惑地看向陶家兴,而后又转向朱正年。
水云轩这月里还送了分红来,一切如往常,她只以为自己推拒了朱韫的情意,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才不来陶记,想着与自己划清界线。眼下看来,这界线划开的可不仅仅是陶记。
林云芝反而纠结了,她道:“他连你们都不愿见,又怎么会愿意见我?”
朱正年眼底一暗,却肯定地道:“不会的,眼下除了你,他不会再同别人相见,只当某的所求,若他执意连你也不见,我也就此死心,都由着他。”
“堂尊话到这份上,某试试就是”林云芝点了点头。
暗下感叹,儿女债,看看堂堂县令,为的见自己儿子一面,连腰杆都折了。
朱正年连连感激,约好明日的时辰后,便又同林氏保证道:“我与聂兄交情甚笃,林娘子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同他交代明白了,他会派捕快去拿人。
除此之外,他还会亲去李家祠堂,有他坐镇那些老腐朽不敢阳奉阴违,分家之事定让娘子满意”
覃县县令姓聂,名缠中,年轻时曾与朱正年同过窗,加之两人离得又不远,故而时常有书信。陶家兴同其交代李全的事,朱正年去以书信便将其中的事交代明白。
林云芝感念他伸以援手,谢了又谢,将人送回马车。只见车辄咕噜咕噜作响,缓缓离开,心中思绪有些乱,转过身见陶家兴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他张了张嘴问:“嫂嫂真不恨吗?”
林云芝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他所言,释然笑道:“恨什么?温氏也该得了报应,朱正年没约束好内子,也没有逃脱责难。身为父母官却要求到我面前,这些还不解恨吗?”
朱韫虽说给她带了难处,但想想其实他其实也并不好过。
“若所谓的解恨,填进去的是朱家母子决裂,父子离心,或许很难让人高兴。”
父母的债,要子女还,原就是没有道理的枷锁。
陶家兴眼中闪烁着奇异,林氏从他身边走过后,他不由得喃喃方才她所说的话,说着说着竟笑弯了唇角
……他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喜欢上林氏了。因为她的处事方法、因为她为人的通透,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得透彻,与她在一处,无论做什么都让人舒坦。
本来喜欢这个东西无迹可寻,硬要给它套个“起承转合”,太过不切实际。因为察觉时,已然深陷其中。
朱正年来的匆匆,去的自也匆匆,并没有惊动李全和陶絮。次日他们的分家分的没再遇到阻碍。李淮被抓现行太过突然,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机会买通贿赂村里的耆老。
再加上,县官老爷坐镇,那些人老成精的可比年轻人会做事。一面拿着李全的伤对其口诛笔伐,一面又讨好了县太爷,还给自己立了个“大公无私”的好牌子,一石三鸟,李淮便如此成了他们垫脚石。
李家分了家,陈氏跟着李全夫妇。李淮德行有失,并没资格以生父自居。往后李全可以不用赡养,李淮的作为会被当做告示贴在村头布告上,以儆效尤。李家不负众望,成了随时要塌陷的危墙。
左邻右舍,以往吃过哑巴亏的心思都跟着活起来,落井下石的、冷言冷语讽刺的不再少数。李淮在村里成了过节老鼠,人人喊打不说,连着平素与他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也对其敬而远之,实在是容易引火烧身。
秦氏受不了这窝囊,夫妻二人日日吵架,李淮只管以酒消愁,最后闹得不欢而散。秦氏找了相好的,给李淮扣上一顶油光水滑的绿帽子,叫那相好的寻人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
一时间李淮成了全村人的笑话,成为闲暇时的谈资,更是成为许多妇人教导孩子的错误典范,这些都是后话。
李全的日子是安稳了,林云芝则同陶家兴一道去了朱家,她并没有进朱家大门,而是在马车上等。朱正年劝了两回都没劝动,被其“我怕他过门不入,门牙子来不及通报”吓得闭了嘴。
马车内静的吓人,林云芝眼观鼻、鼻观心,头回觉着自己不会说话,她皱着眉看向陶家兴,心里没地,空落落的:“你说我一会见到他,我该说什么?”
似乎说什么都太过刻意,越斟酌越像是将刀子装饰的富丽堂皇。如此,依旧没法办掩盖它会戳中对方的痛脚的事实。
陶家兴没办法帮她,因为林氏也不会允许他介入。他喜欢林氏,而喜欢更多的应该是尊重。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将那人的手纳入手中,轻轻地捏了捏。
“你。。。。。。”林云芝料不到他会突然亲昵,但许是因为那封信,又或是自己那晚生出来的勇气,她没有甩开,也没有觉得困扰,更多的确实难得的安心。
这是从她接受原身至今,第一次有这种感触。原本还打算自欺欺人,眼下看来,她已经失去伪装的本领。她是喜欢陶家兴的,从之前抵触,到如今的心安,都不可否认。
“你如今战战兢兢,没准朱韫都清楚。他既懂,你说什么又有什么必要,只管随心,别在纠结了。”
陶家兴脸上笑意灿烂,因为林氏没有推开他,她的默许,无不是再告诉自己。她对自己并非无心。
自己虽说不抱希望,也不会放弃,但骤然得到回应,好似风过林梢,牵动最心尖的那份悸动。
第82章 、释怀
咚咚~车辕边传来几声扣响; 是守在外头的门牙子。:“林娘子,人到了”
门牙子是打山里出来的; 虽说在朱家干了大半辈子,依旧没该去一嘴浓厚的乡音。因林氏不愿进朱府,外头又寒,朱正年怕劳得人受寒,便让门牙子在庭阶边上守着。待看见车马再去扣车辕,告知林氏。
门牙子方才冷的直跺脚,里三层外三层裹着衣裳; 脑袋上还扣着顶六合帽,活似偷吃完灯油撑着走不动道的灰耗子。细眼滴溜溜转,眼梢瞥见前头主干道有辆马车缓缓朝府邸驶来,仔细看能辨出是朱家的马车。
县老爷和夫人都在府上,管家也没朝外送东西,这辆马车载的何人不用说; 都能知道是小少爷。于是,门牙子麻溜的照吩咐办。
只听“咿呀”一声,车门从里头被推开; 门牙子赶忙取下放在边上的车凳。里头下来一名妇人; 软声软语的对着他说了声“多谢”,门牙子叫对方打照面的容色震住。
朱家是权势人家,门庭若市,他自然跟着沾光。贵家小姐妇人的; 他也没少见。门牙子活了大半辈子; 都比不上眼前这位。许是马车里有些热,妇人耳根子通红,映着雪肤和眉眼; 倒有几分雪中红梅的俏丽和娇艳。
老爷吩咐办事的时候,他挨着远,没能看清妇人的长相。眼下瞧了,才又想起小少爷院里那些有鼻子有眼的传言,当下如醍醐灌顶,如此容色也无外乎小少爷这少年郎滋生情愫。
“劳你废心了”林云芝叫寒气扑了个满怀,脸上的热度也渐渐褪下去,恢复如常。
亏得是这老汉在外头守着,她和颜悦色的道谢。
“哪里的话”门牙子赶忙摇头,跟着又想起老爷交代的话,垂着脑袋道:“还望小娘子尽力而为,小少爷他性子扭,真要就此出去,没准是要吃亏的。就算真的劝不动,再怎么也得让府上替着他打点一二。”
这也是难为温氏和朱正年了,连着门牙子都专程训过,这些话寻常人家的门牙子可不会在自己跟前说此番话。
她只能说了句“尽力而为”后,朝前走去。前头马车停在路边,几息后却没见有人下来,反倒是支起一角侧窗,估摸里头的主子没打算下来,从窗子里看看而已。
林云芝不由得好笑,她这小徒弟什么时候脾性这般大了。
“这位娘子您是?”驾车的车夫见有名妇人上前,神色下意识紧绷,他记着车主子的吩咐,不许旁人靠近马车。
车夫出声后,以后那妇人会识趣停下来回答,结果对方似没有听见般,不理睬自己不说,越过自己在哪支起的窗柩,素手敲了敲,说话里头带着熟撵:“你这脾气倒是大,连着我也不见了?”
正打算放下侧窗的朱韫看清来者的容貌后,抬起的手一顿,又讪讪收了回去,声音里带着低落和轻嗤:“父亲连师父你都请来了,看来他真的是怕我去外头游历。只是,我主意已定,他们同不同意也不作数。”
“下来聊聊吧”林云芝没正面回答,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茶楼道:“难得来隰县一趟,就算之后要离开去游历,眼下是不是先该进进地主之谊?”
朱韫原以为对方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一口讽刺的话卡在嗓子眼,登时上不上、下不下,他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容色明媚的人,抿了抿唇,好半天才点头说:“好”。
他下了马车,那家茶楼却是颇为热闹,大厅人云亦云的,不是能说话的地。朱韫同掌柜的相熟,轻车熟路的要了雅间,由着小厮带着上楼。
“非走不可?”小厮离开时合了门,案几上摆着烹茶用的茶具,林云芝信手将水烧上,信手拨开茶匣子,抬至鼻尖嗅了嗅,道:“六安银针轳,茶倒是好茶,只可惜水却是欠缺点。这儿不便,攒不起冷泉和惠泉的水,烹茶要属这两处的水好用,活、且甘,寻常雪水山泉水,烹煮后难免要少些醇厚和甘甜。用来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