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霸在古代-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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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勋和朱和豫对视了一眼。
朱和豫站起来道:“走吧,回去。”
两人也不走正门,而是直接从后门出去,直接上了停在后门的一辆青桐油骡车,乘车到了离城门口不远的一处地方。
赵元勋没有下车,握住舅兄的手:“大哥,这里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的。”朱和豫拍拍他的肩膀,“一路注意安全。”
他抬头又叮嘱赵元勋身后的护卫:“照顾好你家爷。他身子不好,宁愿走慢些,也别着急。一切有我们。”
赵元勋下了骡车,上了一辆马车,跟马车里坐着的一个富家翁打扮的男子见了礼后,就换了一身下人装束,又伪装了面容,蹲在了马车角落里。
朱和豫看着富家翁出具了路引,又给守门的官兵塞了一把钱,马车顺利地出了城,急驰而去。
他舒了一口气,吩咐道:“回去。”
骡车没有回衙门对面的酒楼,而是进了一个两进院落里。
早就有护卫在那里等着了。朱和豫还没下马车,他就上前禀道:“爷,成了。”
朱和豫看向京城的方向,微微点头:“好。”
第147章 要挟
姑苏府衙里,姑苏知府张顺退堂后,拿着供词回到后堂,直接把供词摔在了桌上,坐到椅子上,脸色十分不好看。
跟着他进来的师爷史茂典摸着胡子,思忖着开了口:“这个女人,不可能平白无故跑来自首,掀发的还是绥平侯府的夫人,除非活腻歪了。她家还有儿子、孙子呢。这件事的背后,必然有人指使。要不是利诱,要不就是拿着她儿子、孙子的性命逼着她来的。十有八九是后者。”
他在张顺旁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所以东翁莫要烦恼,且等着有人上门便是。”
张顺将茶水一饮而尽,摇摇头叹息道:“我烦恼的不是这个,而是平白无故被搅进这种事里。”
史茂典点点头,也叹气道:“谁说不是呢。”
大宅门里的阴私事,数不胜数。一般很少有人会跑来报官,毕竟人都是要脸面的。可这人却直接叫人上了衙门,把时隔十四年之久的一件阴私事抖落了出来。
事情,还跟京城的绥平侯府有关。
张顺是十六年前中的进士,家中虽富裕,有点小权势,但跟京城勋贵圈却没有什么交集。
他们这些当官的判案,最头疼遇到的就是勋贵。这些人有的权利挺大,有的空有爵位没有实权。但即便没实权的,人脉关系也盘根错杂,不知道跟京中哪位大人甚至他们的顶头上司就是亲戚。惹恼了他们,自己的乌纱帽是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不管这背后的人是谁,涉及到勋贵,东翁办案也要谨慎再谨慎,宁愿拖久些,也别妄下决断。”史茂典劝道。
张顺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等背后之人冒头,我先写封信给京中的恩师,打听一下情况,再行定夺。”
他长叹一口气:“怕就怕背后之人走了这么一步棋,不会让咱们拖延。”
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偏房去换了一身便服,挥手道:“走罢。咱们且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导这一出戏。”
史茂典知道,如果他们不走出衙门,背后之人是不方便找到他们的;只能是他们出去,才会知晓那人是谁。
与其在这里猜哑谜,倒不如出门去会会那人。
两人吩咐了几句,便领了两个护院一个小厮出了衙门,漫无目地地在街上走着。
果然,不足半盏茶的功夫,就有个随从打扮的人上前,对张顺道:“这位可是张大人?我家爷邀大人到前面茶楼一叙。”
“你家爷是谁?”张顺问道。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给张顺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张顺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临安伯朱和豫”六个字。
那人还担心张顺不知道自家主子,笑道:“我家爷在吏部任职,想来大人也听说过?”
张顺点点头。
朱和豫如果只是个伯爷,他还有可能不知道;但朱和豫在吏部任职,他就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地方官的任命、升谪、考评,可全在吏部官员的手中呢。
京官比地方官高一级,这是定律,更何况是手掌乌纱帽的吏部衙门?朱和豫虽只是个正五品,但像张顺这样的正四品外任知府,如果没有门路,恐怕还巴结不上朱和豫呢。
知道背后之人是吏部京官,张顺心里的苦涩味更浓了。但无论事情棘不棘手,这杯茶他势必得去喝的。
“请前面引路。”张顺对那人道。
史茂典自打张顺做官起,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做师爷了,两人行事向来十分默契。
他没理会那人,而是对张顺道:“东翁,那封加急文书我还未写完,您去喝茶,我就回衙门赶公文去了。”
“行,你去吧。”张顺点头,又转过头来朝那人道,“请。”
那人似也不在意,引领着张顺去了前面茶楼。
史茂典则一个人慢悠悠走回了衙门。
直到走进衙门,都没有出现异状,他不由猛舒了一口气。
按以往,像这样不明身份的人相请,史茂典虽会跟去,但在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就会找个借口离开,而不是随张顺一同前去赴会。而在他俩身后的,除了明面上这两个护院和小厮,还有装作路人的两个护院隐藏在附近。
刚才在街上,人来人往,张顺还是一地父母官,许多人都认得他。史茂典表示不去,对方也不可能把他绑架着一同前去。
那么他留在外面,一旦张顺不能按时回来,或发现不对,他就能采取措施营救;而不是跟着去,被人一网打尽,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一旦连他在张顺走后也被人悄没声息的绑了,隐藏的那两个护院也会把消息传给能营救张顺之人。
虽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绑架朝庭命官,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些总没大错。尤其在某知府被人诱杀事件发生之后。
回到衙门,史茂典派了兵丁伪装去酒楼前后门守着,又不停地派衙役、护院去打探,每隔一段时间就让他们传递消息过来,唯恐张顺出了事。
张顺倒没让史茂典担心太久,只过了一顿饭功夫,他就从茶楼里出来了,不过没有回前面衙门,叫人通知史茂典后,直接回了家。
史茂典接到口信后急忙赶去了府衙后衙。
“大人,如何?”一进门,史茂典就问道。却见张顺拿着酒盅,正往嘴里倒酒,桌上摆了两个下酒菜。
史茂典就知道张顺遇到难事了。
他家东翁,如果不是遇到难以决策之事,是不会喝闷酒的。
史茂典的心往下沉了沉。他提起酒壶,往张顺的空酒盅里倒了一杯酒,顺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朱大人是来替绥平侯向我相求的,想让我把卷宗递交到大理寺那里。”他抬起眼看向史茂典,“前不久,京城城尹处理过一个案件,绥平侯府二房嫡女,跟北宁县小榕村一秀才的女儿互相抱错。”
史茂典就皱起了眉头。
那稳婆说,当年她替绥平侯府侯夫人和二夫人接生,在二夫人的授意下将她双胞胎中的一个男婴,跟大夫人生的女婴互换。她自觉罪孽深重,良心不安,特前来自首。
第148章 扳倒大石
那么再按朱和豫的说辞推断,那位二夫人又把侯夫人的女婴跟一秀才之女互换了一遍?
“朱大人……跟绥平侯府,或者那位二夫人有仇?”他疑惑地问道。
之所以疑惑,是因为他觉得这事不难办。
稳婆说了,侯府二老爷是庶出;二夫人虽是官宦小姐,但其父官小,家中还穷,不是什么有身份地位的。
既是这样,直接把卷宗移交大理寺即可。被治罪的是二夫人;绥平侯府虽会因这事被人议论,但他们帮绥平侯讨回了公道不是?
“朱大人是绥平侯赵元勋的舅兄,绥平侯夫人是他亲妹妹。”张顺苦笑一下,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可那位二夫人的父亲,现如今已不是小官了。十四后的今日,他已升到了正三品,现任太常寺卿。”
史茂典筷子上夹的一颗花生“咚”地一声掉到桌上,顺着桌面“骨碌碌”滚了一会儿,掉到了地上。
史茂典放下筷子,望着张顺,半晌不语。
他可知道,朝庭的正三品大员,之所以被叫“大员”,是因为这官阶的官已极少,每一个的权柄都极重。这样的人,不是极得皇上亲睐,就是背后站着大势力。否则想从正四品爬上从三品、正三品,几乎不可能。
临安伯和绥平侯想通过他家大人的手动朝中三品大员,简直是把张顺推进火炕里。
“这件事,咱们不能办。”他严肃道。
张顺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他拿漕银的事来要挟我,还不知打哪儿弄来了证据。”
史茂典的嘴张得老大。好一会儿,他才闭上了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这么说,咱们别无选择了?”他声音微哑。
张顺点了点头。
姑苏是富庶之地。在此地为官,诱惑很大。有些贪墨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无人弹劾时自然一切好说。可一旦有人弹劾,又有人故意为难,挑起御史攻讦,人头落地都是有的。
“一会儿,我就把卷宗送上去。你让人看好了那个稳婆,别让她出任何差错。”张顺吩咐道。
史茂典答应了一声。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跟东家说安慰话了:“咱们这只是走的正常程序,毕竟案件涉及到京城勋贵,不是咱们这里能审的。魏家即便要动你,明面上也动不了,最多是在官职上做些手脚。可临安伯是吏部的人,魏家要动你,也得经过他们那里,这就有了一层保障。总之,事情坏不到那个地步。”
总比得罪了临安伯,被人弹劾贪墨,丢了性命要强。
……
临走前,朱和豫叮嘱赵元勋为了身体,路上走慢些。但姑苏到京城三、四天的路程,赵元勋两天就走完了。
进了城,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京城的某处两进宅子。
这里他临走前叫人租的。
朱和豫的弟弟朱和淮估摸着时间,这两天一直在宅子里等着。此时见赵元勋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姐夫,你回来了?情况如何?”
赵元勋被下人扶着下了马车,脸色苍白,满脸倦容。
“还算顺利。”他道,“你姐这边呢?”
朱和淮上前扶住赵元勋,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当初姐姐说要审李木一家,我还以为审不出什么来。没想到竟然收获挺大。”
赵元勋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来,人一下子精神就许多:“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进了屋子,互相交换了信息,又细细地商讨了一番。
魏氏如果只是把两房的孩子换了,让赵元勋和朱氏的孩子活在她名下,享受着侯府的锦衣玉食,赵元勋和朱氏即便生气,也不会对魏氏赶尽杀绝,最多是让老夫人惩戒她一番,再赶她到寺庙里度过下半辈子。
可魏氏觊觎爵位,换了孩子,还蓄意把他们的女儿扔给一个陌生村妇。好不容易发现孩子抱错,她还想用许雪来鱼木混珠。许熙回府后,她又想磋磨这孩子。
想起她对许熙赶尽杀绝的做法,再看看被他们精心教养的赵靖立,想想要把这孩子赶走的痛苦,赵元勋和朱氏对魏氏之恨就深入骨髓。所以这件事,可不能轻易就算了。他们要魏氏下大狱,为她犯下罪恶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想要惩罚魏氏,不扳倒魏氏的父亲魏丘是不行的。否则不光惩罚不了魏氏,魏丘为了维护魏家声誉,有可能还反过来加害老夫人和赵元勋一家,把爵位真正夺去。
可魏丘能爬到正三品,自然是有靠山的,他的靠山就是谨妃所出的四皇子,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所以赵元勋跟朱和豫、朱和淮商议了再商议,才定下了一系列行动。
“我梳洗一番,马上去卫国公府。”赵元勋道。
“天时还早,姐夫你歇息一会儿再去吧。”朱和淮劝道。
“不用。”赵元勋摆摆手,进了盥洗室,匆匆洗了头和澡,换了衣服,便拿着李木一家签字划押的供词,去了卫国公府。
勋贵之家,之所以叫魏丘和张顺这些进士出生的普通人家子弟忌惮,就是因为人脉。
绥平侯府虽然没落,无人上进没有实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手握实权的姻亲还是有几个的。
这个卫国公,就是老夫人唐氏的姑姑的儿子。赵元勋得称他为表舅。双方的亲戚关系虽不算近,却也不远,逢年过节仍是要走动的。
赵元勋之所以要去卫国公府,就是因为卫国公的连襟吴怀寺是吏部尚书。吴怀寺当年是太子太傅岑大人提拔起来的。而岑大人,就是贵妃的父亲,二皇子和五皇子的外祖。
当初,魏丘是想升任吏部左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