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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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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作态!”
  明元帝皱起眉头:“放肆,你乱闯旻儿府邸,将他伤成这样,还敢当着朕的面诋毁他?人皆称你行之有纲、品性方正,你的纲你的德呢?都去哪里了?”
  被不分清红皂白地重口训斥,梁致一时愕然,脑子里像空了一样,好半晌哑口无言。
  明元帝见他满目颓然,便也叹了一口气,吩咐宫侍:“带旻儿下去,先让府医给瞧瞧,再去宫里宣太医来。”
  虽是让人给梁旻处理伤势,但明元帝此举,也明显是有话要单独与梁致说。
  须臾,庭院中,只剩下父子二人。
  梁致这才注意到,明元帝穿的,是一身便服,而这春意深深的庭院中,石几上方才摆着的棋子,以及旁边备着的、鲜亮的瓜果糕点,明显,是有人早便约好在此对弈、赏景。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那府邸落成后,除了与周如清成婚当日,尔后至今,他这位父皇,再未有去过。
  梁致神色微晃,他堪堪意识到,方才的事,好似自己不管怎么说,父皇都不会信。
  又或者,这当中的真与假,父皇他,并不在意。
  梁致垂在身侧的两手收紧了些,他再度直视明元帝:“若是儿臣能拿出足够的证据,指明掳人之事,确是七皇弟所为,父皇,又当如何?”
  明元帝沉声:“致儿,旻儿与你不同,他自小流落民间,受尽苦楚,你…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罢。”
  梁致重重地怔住,他眼含重惑:“父皇…已知此事?”
  明元帝不语。
  梁致的心思立时翻转万千,他咬牙:“所以,父皇已知此事,却仍旧要维护他?”
  明元帝撇过头去:“致儿,不过一女子罢了,如何值得你为此,与旻儿大动干戈?”
  心中那鼓着勇气提起的卑微希望终于塞绝,梁致如坠寒窖,整个人像离了魂一般。
  神昏意乱间,梁致喃声:“父皇将人挥退,可是有话要与儿臣说?”
  明元帝沉默地捏了捏眉心,还是借机说出了藏在心里的打算:“致儿,你自小长于宫阙,得到的,比旻儿多了不知多少,那储君之位,便不要与他争了。”
  失望压顶,人的承受力却也骤然提高了许多。
  梁致听了这话,回过神后,反而扯开唇笑了起来:“敢问父皇,七皇弟腹内草莽、行事无纲,如何做得了治世之人?他可知如何布政施教?可懂得怎样整饬纲纪、抚定内外?父皇当这天下,是儿戏不成?”
  这话,明元帝是认的。
  曾经身为皇子的他,自六岁起,便未有晏起之日,在太学进读中寒暑无间,读书不缀。
  经史策论、骑射书画,均需学悟,而这些,他那个生长于民间的七子,自然是没有经历过的,若以才干、性情、学识来论,自己这个二子,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而他那个七子,虽性情之上,有些…偏执无常,但,他亦能理解,且在他看来,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明元帝斟酌了下,答起梁致道:“而今海内晏然,做个明白晓畅的守土之君,不过循常习故罢了,旻儿,应当无甚问题。而你有高才逸度,正好,给他当个辅臣,助他统掌朝政、锐意图治,你若不愿,那便当个闲散王爷,也是使得的,你二人尽可兄弟相和,彼此无犯。”
  梁致的口吻却冷了下去:“他觊觎儿臣的人,不、不止是觊觎,他已是公然在谋夺了,试问儿臣,如何与他兄友弟恭?还有,他对母后怀恨在心,恨不得置母后于死地,此事,父皇定然也是知晓的。敢问父皇,我二人这样的关系,如何能兄弟相和?”
  明元帝大动肝火,厉声道:“混账东西,你气量这样狭小,还想做储君、想继任朕这皇位?”
  梁致:“儿臣气量狭小,父皇气量又何其大?”
  他目光沉静,语意却带着讥讽:“沐皇叔、漳皇叔是如何离世的,父皇以为儿臣不知?还有,父皇的亲胞弟奉皇叔,又是为何会远离都京?他堂堂王爷,如今却谨小慎微,‘甘愿’龟缩在锦宁,过得半圈禁的日子。那锦宁穷山恶水之地,他到底是贪恋那处山水,厌恶这都京城的繁华,抑或者,单纯是为了保命呢?”
  “——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那兄弟相和的戏码,父皇自己都做不到,却要求我们做到,何其可笑?”
  明元帝登时目眦欲裂:“好个不择尊卑的混账东西,敢这样与朕说话,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梁致岿然不动,任他数落。
  明元帝脸上沸色迭起:“倒是朕看错了,原来你与你那母后一样,俱是不可理喻之人,如何堪当大任?这些年来,你母后害了朕多少子嗣?朕若追究,这皇后之位,她早就坐不稳了,若非为了你与长莹,朕又怎会忍耐她这么些年?朕对你姐弟二人还不够好?你非但不知感激,反敢这般问责于朕?”
  父子二人间的气氛正是紧张之际,随侍的索都知躬身进来了:“陛下,太医已至,陛下…可要去瞧瞧七殿下?”
  明元帝当即转了脚尖,去看梁旻。
  “旻儿伤得可重?”
  “回陛下,七殿下所受皮肉伤居多,休养几日便能好的。”
  ……
  伴随着这些关切之语,明元帝渐渐走远了,庭院之中,只剩梁致一人。
  他孤孤地立了许久,一双灰灰暗暗的眼,渐渐浮上几许霾色。
  原本那深入肺腑的、深重的无力感,逐渐,被意懒心灰所替代。
  少顷,青年郎君清隽舒朗的一张脸上,已无甚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夫掐指一算,甜甜的舔狗下线了


第61章 求娶
  ……………………………
  康宛妙在外头疯了一天; 回府时,碰到了特意蹲在她居院前的栖桐和祝金。
  两个大老爷们一见她,就哭丧着脸迎了上来。
  “二小姐; 快救救小的们罢。”
  “小的们最近可太惨了。”
  “对啊二小姐,我二人实在要顶不住了。”
  听他们几句七嘴八舌的诉苦; 康宛妙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而栖桐和祝金之所以来找康宛妙,实在是因为最近,他们的主子太不正常了。
  比方说换药罢,康子晋以往也不是没有受过伤; 往前都是一声不吭的,而且祝金栖桐都是粗手粗脚的男人; 手脚放得再轻,也不可能不碰着各处伤口。
  可这回,但凡不留神碰着一下,弄疼了他,就是动辄斥火瞪眼; 弄得这二人提心吊胆,每天给他换药跟上刑似的。
  再有,最近但凡是个丫鬟; 他就要盯上两眼; 害得最近府里的丫鬟都蠢蠢欲动地,想往蹈和轩跑; 二人还得费神去挡。
  尤其是前两天,岳大人和岳夫人登门道谢后,更是不得了,那脸,就没有提起来过。
  总之主子心情不好; 他们就跟着受罪,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只得趁现在康太夫人去了,他们偷了个空,才双双跑来蹲康宛妙救命。
  祝金尤其泛急,苦求道:“二小姐您帮帮忙,看怎么解决这事儿,岳小姐那里,她要是记着我在崖底时说过她两句,我跟她道歉就是。”
  而康宛妙经他们俩这一提醒,才记起,自己有个躺在榻上养伤的兄长。
  听了祝金说的事,她蹙起眼来:“兄长那是自作自受,没事儿干嘛骗人玩呢?我要是岳清嘉,发现给人这样骗,脑袋都给他拧下来。”
  “——还有,他以前装模作样地戏弄人,又总对人爱搭不理的,指不定岳清嘉就是经了这回事,突然就开了窍,觉得这是个有大大大瑕疵的人,决定不喜欢他了,才这样冷下来呢?”
  康宛妙用马鞭敲着手:“这事儿我不想管,你们自求多福,反正啊,我是怎么都不会出卖我好姐妹的。”
  栖桐和祝金面面相觑,还是隐晦地提醒道:“二小姐,您就去瞧一眼主子罢,兴许、兴许会有好处的。”
  康宛妙打了个喷嚏,擤了擤鼻子,不在意地问道:“什么好处?他会把那金铺子送给我?我不想要,懒得打理,再说了,金子那种东西,只有岳清嘉才感兴趣,我不喜欢,闪得我眼睛痛。”
  “这个…我二人也不甚清楚,二小姐去问问就知道了,兴许,能得到您意料之外的好处呢?”
  听他们这样强调,康宛妙眼珠子转了半圈,她把马鞭递给丫鬟,洒脱地顿了顿衣领:“行罢,好歹兄妹一场,我去安慰他两句罢。”
  *
  到了内室门口,康宛妙便听到自己老娘正在数落自己兄长,而她那位兄长,居然一往常态地没有不耐烦,反而抿着嘴在乖乖听训,那神情,还很有些颓败的意思。
  内室中,康太夫人恨铁不成钢,简直是好气又好笑:“你瞧瞧,都让我给说中了罢?让你别扭,现下好了,当真,人家就不理会你了,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她叹气:“这眼看着,岳大人与岳夫人对你的态度软化了,偏生姑娘家又不愿意理睬你了,你呀你呀,为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康子晋唇线绷直,心头充斥着散不去的烦郁。
  距离他们从崖底回来,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前两日,岳大人和岳夫人倒是双双登门来道谢,可那人,却始终没有露过面,这要换了以前,就算是岳大人与岳夫人不允,她也定然早就偷溜过来了。
  看着自己眉目悒郁的兄长,康宛妙心里乐开了花,这还是头回见他这样落寞,明显是吃了瘪的样子。
  等自己老娘数落完,长吁短叹地走了,康宛妙背着手走了进去,笑得颇为狡黠:“兄长,可需要你亲妹的帮助?”
  康子晋也不避讳,认命似地,直接问她:“你有法子?”
  哎哟!
  那可多了去了,她饱读话本子,追姑娘的桥段看了无数回,要让她出主意,要不了多久,就能抱得美人归!
  康宛妙信誓旦旦,她反问康子晋:“帮兄长的话,我有什么好处?”
  康子晋眸光微斜,睨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与骆大郎君如何了?”
  康宛妙‘啧’了一声:“别提了,他那人太害羞了,每回见着我就跑,说不到几句话就要朝我甩脸子,明明心里喜欢,还偏要装出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来,啊对对对,就跟你那会儿对岳清嘉那样儿的,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不爽快啊?爱慕就爱慕,当面大胆说不成么?非要搞些小动作,让人腻烦,哪天惹我不爽了,我也学岳清嘉,翻脸就不认人,让你们大老爷们抱一块儿哭鼻子去。”
  康子晋想了想,继而双眸微凝:“你先帮我约她出来,我,且与她见上一面。”
  康宛妙嘿嘿怪笑:“没问题,但兄长,我帮你的话,到底能有什么好处啊?咱俩虽然是亲兄妹,但这事儿费脑子,我总不能白白出力罢?”
  她带着看笑话的心使劲调侃:“兄长啊,你说你早干嘛去了嘿?把人给气跑了才追悔莫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不是?你们这样的男人啊,就是欠教训,这要写进戏文里头,哪个看众不说一句活该?”
  康子晋陷入短暂的沉思。
  气跑了?
  当真,只是在生他的气么?
  康子晋淡声:“若能成事,西丁马场,送给你了。”
  康宛妙愣了下:“兄长,你要把西丁马场买下来送给我么?这么大手笔?”
  那马场大得很,要买的话,可很不便宜的。
  康子晋眼也不动:“何须买?那处,本就是我的。”
  康宛妙惊得张大了嘴:“兄长,你藏得可真深,你太厉害了罢?那么大个马场居然是你的?”
  康子晋告诫道:“可以送予你,但,不得声张。”
  康宛妙立马忘了自己刚才的立场,她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好好,我不声张、绝对绝对不声张!兄长放心,我明天就去把岳清嘉给约出来。”
  康子晋则头疼地摁了摁额侧,既不解又无奈地叹道:“你们女子的心思,怎就能变得那样快?”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变了脸。
  若他如初时那般,全然不为所动,也就罢了,偏生是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思,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她那心,却突然像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了。
  这种事,他上哪儿说理去?
  *
  伤口换过药后,有人来报,说梁致来了。
  梁致带着满脸疲意入了内室,坐下后,勉强露了个笑:“表兄伤势如何?”
  康子晋轻描淡写地:“轻伤罢了,致弟不在府里陪彭侧妃,怎地来我府里了?”
  见状,梁致便也不多说,他开门见山:“昨日,我去寻了梁旻。”
  康子晋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意外,他静静地,听着梁致说了昨日发生的事,末了,问道:“既如此,致弟如何作想?”
  “而今形势,再不容我徐徐图之。”
  梁致看着康子晋,眸光逐渐变得幽沉:“表兄,与奉皇叔有往来罢?”
  康子晋不躲不避,眸光动也不动地笑道:“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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