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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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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幌子上有个朝廷的标志,你就找带这种标识的客栈投宿。刚怎么和这个掌柜的说,到别的地方就怎么谈。
  一般几十里、最远五十里,就会有这种幌子上有标识的、商和农等三家客栈。”
  宋福生点头,商农就不提了,幌子有标识就属于政府招待所呗。
  “商人投宿的客栈,还有一个作用,他们能存货、帮你运货。当然了,你们大概也用不上。”
  宋福生赞同,他们确实用不上,他们就人值钱,值得运一运。
  滕头看了眼外面的天,也没啥嘱咐的了,站起身:
  “我到了那,会和奉天城负责安置你们的沈主事说,你们会晚到几天,你见到他就提我滕头,这点,不用担心,你们也不用太着急赶路。
  至于你们这伙人最后去那,我这上面写的是,建议:葭县。
  不过讲句实在的,你们能不能分到这个县下面的村,还真不好说。而且你们人数又多,能不能分到一起,也是不好说的。
  虽徐主事嘱咐过我,但是他和我也明白,这事就不归我们管了,我们到达奉天城不能入城,直接就把你们交给当地的官差算完事。是由当地沈主事安排。
  还好,沈主事和徐主事曾是同窗,甭管你们晚几天,他都能等,这点面子是能给的,就是你们这伙人能不能在一起……”
  滕头皱着眉嘀咕,略显磨叽,翻来覆去的意思是,反正他是一定会和沈主事提徐主事拜托照顾你们的事,能不能卖面子吧,就得看别人了。
  宋福生站起身,“滕头,大恩不言谢。下一次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但下一次见面,绝不是这清酒和寒酸的两碟小菜招待。”
  滕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就这,还大恩呢?
  宋福生豁达一笑,他说,大恩。
  得亏是您来告诉我们分开走,又事无巨细嘱咐,换作别人,呵呵。
  想必,您是抢了报信的这个活吧?要不然,就凭我们这些人,过来个小兵通知一声就够用。
  还有这几十里地,一路上,您也多有照顾。您和徐主事,是我们这伙人的恩人。
  宋福生不这样讲,滕头还不是很愧疚,如此理解,他突然抱拳道:“子帧兄弟,我……”
  宋福生摆手,不让多言。
  其实他是真的理解,换咱咱也不干啊,都不用古代交通不发达,就现代,火车晚点、飞机飞不上天,那都是天气等不可抗力的原因呢,还有很多乘客不理解,不愿意等。
  更何况是这里了,一路上天寒,家家又花了那么多银两买拉脚的牲口就为了速度快些,大多数的人家还有受伤的人,谁不想早点到早点安定下来,不愿意带他们这伙拖后腿的。
  至于六两银子,嗨,不提也罢。难怪他们这队伍头领小兵都态度好的不得了,比那枣红队的强百套,钱花到位了,就当多花的银子买服务嘛。也怪他们这普通人,误闯了VIP贵宾队。
  而且这事,也不是怪滕头一个人的事,每个人立场不同,屁股决定脑袋。同事都要灰色收入,他要是格格不入,别看是领头,早晚也是被人穿小鞋。再说人家当小官的也得生活啊,来回一跑就半个月,现代都制止不了这种事呢。
  “子帧兄弟,老哥哥托大一回,就叫你弟了,下次会面,哥哥等着你的好菜好酒!”
  “好,滕哥,一言为定。”
  送走了滕头,宋福生秉着别浪费,正要去叫在官道上傻干活的高屠户他们,让他们过来喝一盅暖暖身,客栈又硬来一位客。
  员外爷露面了,他喝着剩下的酒,拍着宋福生的肩膀说,人离乡贱啊,人离乡贱。
  说白了,老爷子就是在感慨,到了人家地盘,胳膊拧不过大腿,且得重建家园。
  酒喝得差不多了,员外爷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金疮药,十两,”说完和宋福生呵呵的对视笑,像是在笑他们这帮冤大头,也是够招笑:“来,后生,拿着。”
  死活非要送给宋福生,说明天就要分开走了,没啥能给老乡们的,就这个吧。另外又告诉道,老朽大概齐是能被分到奉天城下的云中县,具体哪个村不知,不过老朽希望,将来啊,咱们能再见面,一定要再见面。
  宋福生说:“老爷子,云中县,我记下了,等我们落定,有机会我定去寻您。”
  得了这句话,这位曾经的员外爷也走了。
  这天晚上,当宋福生回到房间时,屋里全是呼噜声,他躺在地上铺的褥子上,两手枕在脑后,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都能想象得到,明天一早,高屠户他们那些忙到半夜做车厢的人,当听到人家嫌弃他们,已经先走了,车厢没地方显摆了,脸上的表情。
  也似能听到宋里正失望地叹息。阿爷还嘱咐过大伙,那些人都是好心人,咱们有把子力气,要是人家有需要,咱们得伸手帮忙。
  以及女人们又感觉前途茫茫,慌了的表情。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当大伙听说被扔下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蹲地上那小表情,让人瞧着心酸。
  气氛太失落了。
  宋福生笑了:“来,出发前,咱们开个会。今个儿,我给大伙讲两个书上告诉的真事,跟咱们很像啊。”
  等大伙都抬头看他了,他才大声讲述道:“话说,有个叫韩大壮的小子,他从小家境极其贫寒,向人讨食,曾为口吃的,不饿死,钻过屠夫的胯下。”
  高屠户嫌弃道:“哪个屠夫这么不是东西啊。”
  “就他为口吃的钻过胯下这事,后来即使很厉害了也总被人拿出来说,被人嘲笑,骂他穷……当别人睡懒觉、过大年歇息的时候,他起早贪黑努力练习剑法……后被力荐,受王中用,拜大将军衔,领军数千,短短一年内,靠着他自身学过的那些,屡立奇功、造就千秋美谈。后人纷纷赞他国士无双!”
  宋茯苓和钱佩英对视:她爹给韩信的故事、卧薪尝胆的故事,讲个稀碎。能讲稀碎又和面似的沾在一起聊,这本事也真是,不是谁都有的。你听听,还忽悠呢,给她忽悠的都想挺胸昂头向前走。
  “所以说,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说明,打铁还须自身硬,就咱自己,就你们这些小子,”宋福生哐哐砸了两下自己的胸膛,又一一指向高铁头大郎二郎他们:
  “谁说不能逆天改命!谁说我们就永远是穷命,就永远会被别人嫌弃!即便眼下,咱们大伙什么也没有,但我要你们记着,人在,就什么都能挣到!自己走咋啦?自己走咋啦!”
  高铁头把包袱一甩,两眼喊得通红:“三叔说得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大郎:“我们还不愿意带他们呐,我们自己也一样。”
  “本来咱就自己走的。”
  “走!谁离开谁还能不活了是咋。”马老太很突兀地喊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更(求月票!)
  “先生,您是被吵醒的吧?”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推门走了进来,将茶壶茶碗恭敬地摆放好。
  天字号房的一位老人站在窗前,嘴边含笑挥了挥手:“去问问小二,这些是什么人。”
  客栈门口,马老太他们接过伙计们递过来的干粮。
  宋里正付银钱的时候,马老太对掌柜的道:“你们这里好人不多,你是那不多里的一个。”
  掌柜的又好气又好笑回怼道:“你见过几个我们这里的人?”
  望着宋福生这伙人的背影,有几个小二在道边挥手喊“早日安顿”,掌柜的也在转身回客栈时,笑着摇头嘀咕了句:“还行,不算浪费我的姜。”
  他就觉得吧,听到宋福生那番话,提气。
  人啊,就怕那口气泄了。
  新打的车厢里,钱米寿小手打开点心匣子,竖起一只小手指对其他孩子们说:“一人只能吃半块噢,不能抢。”
  “好,半块,不抢。”男娃子女娃子们一起奶声奶气答应道。
  掰开半块糕点,点心渣子掉在了被子上,小娃子们的腿上、衣服上,小娃子们就用手指尖沾回点心渣子往嘴里放。
  小手攥着半块已经干吧了的糕点,互相你瞅我我瞅你,十几个小孩子吃的眉开眼笑。
  没一会儿,车厢里就传出他们咯咯咯的笑声。
  郭老大拉着装有棉被和孩童的车厢,他边拉车也边跟着笑。
  其他人听到笑声,也面上慢慢带出了笑容。
  宋里正冲大家道:“也不是各个都嫌弃咱们拖后腿嘛,看看,员外爷给的金疮药,你们几个受伤的,都服上。那老爷子啊,认老乡情。在外靠老乡,这都是有道理的。”
  大家伙很好满足,马上就开始一一细数这些好人。
  这个提醒说“城门徐官爷人是真好,没他,哪有咱们今日。”
  那个说:“其实那滕头也不错,临走还给咱画路线图,我听说路线图不让随便画。还有一路上和咱说话的小兵,也总提点咱们。”
  “城门里头开水铺子的汉子,也挺热心肠,不嫌咱人多喝水多,一桶一桶给拎水。我要帮忙,他说你们逃荒了一路,快歇着。”
  “客栈的跑堂伙计热情,问他木头板子有没有,马上给张罗,还和后堂的人打商量,让给蒸干粮蒸大些。”
  “对,那客栈里的人都不错,咱还白喝了人姜汤呢。”
  “你们是不是忘了,其实最好的人应该是小将军。小将军长得高大威猛,看起来不好说话,吓得咱大伙更是大气不敢出,但是他人是顶顶好,这里头最好的了。”
  “对,小将军才是大大好人,也不知还能不能见着。我啊,这辈子要是能再有幸见到将军,甭管他认不认得我,先给他跪下磕几个响头。”
  宋福生听闻,也回眸望着大伙跟着笑。
  心想:小将军,我也是,你不知我有多感谢你。是你让我们这些普通农户,没沦落成军户,却连声谢都对你说不了。算上孩子们,你改变我们这伙人的命运。
  中午,大家伙只就着水囊里的凉水,吃着清早从客栈里带出的凉馒头,在道边简单歇歇脚,也就歇了半个时辰。
  因为宋福生说了,今天要多赶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下官道拾柴火、埋锅灶。
  前面是个大县,过了这个县城,得再往前走几十里地才能到下一个客栈。基本上走完那几十里地,也差不多天很黑了,所以必须要抓紧赶路。
  到了分叉口,大伙就看宋福生,宋福生就看手中地图。
  地图画的太简易了,他辨认一下方向,和女儿再耳语几句,然后就能给大伙指明方向:“往这走。”
  过县城,卡戳印,守门官兵冲他们大喝:“不要停留。”
  宋福生点头说着好。
  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大家伙才终于歇口气,看见幌子了,能入宿休息了。
  然后大伙又看向宋福生。
  宋福生立刻迈大步疾走,先于众人推门进入“政府招待所”。
  只看宋福生和掌柜的站在店家门口,指着这伙人在说着什么。
  掌柜的摇头拒绝,宋福生退而求其次,提出柴房马圈不让免费住,那大通铺能不能给便宜些?
  掌柜的想了想,又望了眼这些苦难人,点了点头。
  宋福生乘胜追击,又跟掌柜的谈明天上路带的干粮银钱价格,另外,最好今晚也能再给免费提供姜汤水。
  俩人,一个比着二文一个馒头,一个比着四个手指头。
  宋福生又加个一个手指头,三文。
  掌柜的:“那你们得自己蒸,我们提供锅和柴。”
  “好,谢谢,谢谢。”宋福生立即对大家招手:“进店了,来!”
  大伙极其珍惜花了银钱才能住上的大通铺。
  女人们通通拿出针线篓子,有的针线篓子路上就丢了,她们就磨叽小二,想借店里的针线。
  只看她们用针线、麻绳、拆卸旧棉被,给一辆辆手推车上缝上了手套。这样男人们在推车时,手插进手套里就中,不冷。
  有的手巧的妇女,还能用边边角角给没讨到棉鞋的小娃子们缝出脚套,甚至能给面套里面续上棉。
  而男人们却接过了平日里女人干的活,烧水,煮姜汤,烧多多的热水泡泡干裂红肿的脚,嫌他们柴火用的多还费水?那他们就帮着店家从水井里往外打水,帮店家劈柴,劈多多的柴。
  半夜十二点,大家伙赶了一天路,却仍在干活。
  天蒙蒙亮,马老太这些岁数大的老太太们齐上阵,自个儿蒸干粮,要不然店家就该收四文一个馒头了,自个儿蒸,三文。
  当又一日的朝阳升起时,宋福生他们这伙人,已经又一次拜别客栈,已经出发一个多时辰了。
  走到快中午,又过一县城时,宋福生不再一个人去城门口和官爷打交道。
  他挑了几个他认为以后能独挡一面的汉子以及小子,跟在他身后,也不用吱声,就听他怎么和官爷说话就行。
  “学会了没?”
  “学会了,就是没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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