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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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说,是啊是啊,宋福生的大伯母还补了句:“一看就有福。”
宋茯苓:“……”
你说我信不信你们呢。
我已经半个月没洗脸了,你们确定能看清我长什么样?
我又不是没进空间照过镜子,被我自己都吓着过。
马老太没参与夸孙女的话题,她已经打入另外五家内部了。
先和其中一家的老太太共同抹眼泪,说太惨了。
然后人家老太太就和她推心置腹,讲述自家是怎么惨的。
给马老太吃惊坏了:“你家老爷是员外爷?你家在郊区有庄子?”
那老太太说,有庄子也没用,当时躲庄子里,让那个村的村民好顿祸害,一顿胡抢,后来内里都有鬼了,家丁也抢粮,丫鬟又给他们爹娘开门,里外夹击,得亏家里有地道。就这么的,家里几个人跑了。
这位老太太很伤心,伤心地告诉马老太:“大孙子为护着我们这些爷奶爹娘,被人踩的吐出一口血当场就没了。最小的孙子受不住路上的苦,也没了。我那二儿子,和路上抢的拼命,是我和老爷亲手给他埋的。你家呢?扔了几个?”
马老太:他家一个也没扔啊,这么回答是不是不好?
“来,老姐姐,把你竹筒给我,我给你倒口开水去。”
转回身,马老太又了解到,将要和他们一路的另一家,是借了大姑姐光。
人家小媳妇说了,大姑子嫁到奉天城好些年了,大姑姐夫也很有本事。
所以咱们那面一出事,大姑子听闻后,就连忙让大姑姐夫找同僚,来城门前打听,以人保形式作保。没想到,这招真挺好使,他家男人一报上名字,说投亲,有亲姐姐在奉天城,姐夫在哪个地方任职,名号,官爷就给发大红牌了。
打听了一圈,马老太还看见有人骑马风尘仆仆特意赶来,到了他们这伙人面前,对其中一名老太太跪地问候,问岳母你怎么样啊?女婿来晚了,快马加鞭还是耽搁了。
他岳母赶紧扶起女婿,一看就是感恩戴德不得了的样子,到关键时刻,有个嫁的好的女儿也很是解决问题。说托了女婿福,你虽来晚,但你当地这位捕快好友,他很好,早先就和城门打招呼了,头午晓得我们不能出发,他还给特意送过热包子。
马老太小小声和宋茯苓唏嘘:“咱们竟然混进了能耐人的队伍里。他们以前都是有庄子有丫鬟的那种。家里听起来也很是有本事,咱们是么啊。”
“是不是么的,咱们也成了关系户。贵人一句话,能让咱们上天入地。命运转了一个大弯。”
宋茯苓很是感慨,尤其是看到重兵押解、脸上带烙印的黑牌队伍离开,看到白牌军户队伍们也被不少大兵管着离开,看到凑够一千人的枣红队伍离开。
你瞧,等级是多么分明。
据他们这队伍里的人议论,黑牌队伍必须要经过一片集市区,因为那里每天按三顿饭一样,在安排广大百姓参观。
展开深刻的教育展览会,让当地百姓们瞧瞧,这就是破城后,城池要是一旦被别的王爷占领后,你们或许还不如他们这些徭役的命运。
所以你们该怎么样啊?嗳,答对了,边城人民面对外敌,要奋起抗勇。
白牌军户的队伍,是要一路上感受思想学习。走慢了,谁病了,官兵会打骂他们说,你们还不乐意当我们这里的军户?你们想成为这里的人,吃我们当地人纳税的粮、住我们纳税人交银盖的房,给我们种地干活怎么了?
不奉献一生,你们对得起我们开城门接纳你们吗?我们凭什么接纳你们这些白吃白喝的。
枣红队伍还好,毕竟算作当地百姓了。但枣红队伍管理人员少,而被管人数又众多。他们目的地更是散的不得了。幽州城下的农村会扔下一批人,下一个城池勋阳城农村会扔下一批,均州城,等等,反正走哪给扔哪一批。
宋福生他们的领队姓滕,滕头也终于发号时令道:“来来来,大伙都起身了,咱们也出发了。”
第一站,先去大户人家设立的粥场。
他们这行人,随行官兵总共十二人,一个个都很好说话。
其中有个小兵告诉宋福生他们这伙人道:“那里虽叫粥场,但是大户人家给咱们老乡们准备的不止是粥。”
等等,老乡,你听听这称呼,直接拿他们当自己人。
“所以,一会儿到了那,多吃些喝些,吃不了拿些馒头放身上备着,别全指望在路上的候馆买,官路上设的店,卖什么都贵。还有,那些大户人家也给施些衣服,你们赶紧多挑些厚实的衣裳换上,尤其是小娃子,弄暖和些,别舍不下脸讨要,免得路上受罪。”
宋福生、宋茯苓,爷俩一起心想:官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想多了。你是不是拿我们这伙人当成是前面走的那几家呢,我们没啥舍不下脸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更(求月票!)
能拿到大红牌的人家,基本上:一,不会和贵人们起冲突,二,见过世面,眼皮子没那么浅,不会出现哄抢的局面。
你看,俩好搁一好。
拿大红牌的人家因为得继续赶路,一路逃荒过来又什么都缺,而设粥棚的贵人们正好想表示表示。
表示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善举,让人能赞一声是德善人家。再一个,人家这里也不乏有真善之人,尤其是信点啥的,比如信佛的老人家,想亲眼看一看,这些逃荒的百姓们都怎么样了?情况好不好啊?
但不能什么样的难民都往这里领。
所以,别看拿到大红牌了,大红:入城难民中的顶级难民,第一站一定要来这里,说明也是身上背负任务的。
满足人家,满足自己。
领队的滕头一看就很有经验,他在劝那位逃荒的员外爷:
“老爷子,快去领些吃喝。咱们啊,不路过集市那种地方,没地方买。只上官道前,路过一个药铺子和一个牲口棚,牲口棚外带生意有些碳,仅此而已。吃喝只能在这讨。虽说官路上一道三十里有宿有路室,五十里处有候馆,但是三五十里一走就是半日啊,你不为自己,为儿女,快上前讨一讨。”
“老夫羞也,羞也!”
老爷子的老伴也说,说老爷你怎能去呢,你和儿子们在这等吧,我们几个女人家去。
另一家,那位借大姑子光的小媳妇,她也在对她男人刨析心理道:
“他爹,在路上,咱们抢吃抢喝,怎么没脸面怎么来,那是没办法,不那样,就是挨宰的命。
可这都进城了,你说那位滕头,怎就不能领咱们去铺子里买一些,为么要来讨啊。咱们又不是没银子。
我就觉着吧,对那些一路逃荒的难民,反正大家都一样,我就豁的出去脸面,在这些穿好吃好,以前和咱们一样的人面前,我就是伸不出去手。
大姐要是晓得了,我们会不会给姐夫丢脸啊?”
滕头在旁边听了个差不离。
他都习惯了,这些人就这样。
逃荒的时候怎么都可以,什么苦都能吃。人啊,一旦落定了,面子里子的,兜里再趁些银子,各种顾虑又全来了。
再看另一家,人家那位岳母干脆就站在一边等着,没上去讨要,在等她姑爷骑马去感谢完好友,到时候会追上来和他们一路走。而且人家的姑爷说了,说岳母你等着,小婿回来时,会给你们带一些热乎的吃食。人家女婿还说了,说滕头之前提起那个牲口铺,等到了那个牲口铺后,会给岳母一家买马车或者牛车,带车厢的,再买些碳,免得一路受冷遭罪。
所以说,调动贵人们热情的施善情绪,全靠宋福生他们这伙二百来人支撑,撑的杠杆的,给贵人们的情绪调动的足足的。
贵人身边的小丫鬟们,捂嘴窃笑着提醒道:“慢点儿,慢点儿,别烫了嘴。”
妇女们一碗一碗的喝粥,吃大馒头,嘴里塞的满满的,还不忘扯过自己孩子,简单呼两下热气就给娃们喂粥、喂汤。
热气凉气掺一起,鼻涕都下来了,顾不上擦,吸溜一下继续喝粥。
王婆子吃的直打嗝,一口饼子差点噎住她,郭老太太立马将自己才吹好的热汤递了过去,用大碗灌王婆子,“快,咽咽,不行就吐喽。”
“嗝,不吐。”
汉子们,以宋福生打头,更是蹲在贵人们面前,一口饼子,一口馒头,一个个全是胡吃海塞的样子。
也有丫鬟小厮不停提醒他们慢点,说不够还有,别着急,一定让你们吃饱饱的。
汉子们埋头吃心想:慢不了。打城楼前,排号领粥就没排上,这不着急进城嘛。再说了,终于吃上了不是自家的粮,不用算计老子娘够不够吃,媳妇娃子们够不够吃,可得敞开肚皮造。
宋福生吃完六个馒头,蹲不下了,他站起身,先冲手捧馒头笼的小厮客气的笑了笑,然后一手抓俩,又拿了四个,站着吃。
马老太用愉悦的嗓门摆手喊道:“胖丫呀,奶在这呢,你快来。”
宋茯苓也才吃了仨饼子,喝了两碗热汤,“怎么了奶。”
“你快看,奶给你讨到鞋了,就你脚那么大,他家丫鬟的。你瞅瞅你瞅瞅,新鲜的,人家都没怎么穿过,快换上,里头是棉花的呐。”
宋茯苓看了一眼施给她鞋的小丫鬟,那小丫鬟也正好走了过来,她笑着点了下头:“谢谢了。”
小丫鬟甩了下手中绢帕,一股香风拂动,对头发乱糟糟、脸也脏兮兮的宋茯苓爽朗道:“你等着,我还有件旧棉袄,咱俩个头差不多,就你能穿。”
马老太立即拉着宋茯苓千恩万谢。
钱佩英此时也抱着人家给的棉袄,对一位官家太太道:“谢谢太太了。”
要说现代来的这三口人,这一天真的做到了,到什么时候咱说什么话,装什么呀,对不对,都到了眼下这地步。
再说情况摆在这里,就是想装逼,人家领头都说了,不路过卖衣服卖鞋店铺,不往集市里走,集市里人家黑牌那些人在展览,他们不能去添乱。
没地儿买棉袄,空间里的又不能拿出来穿,一个才逃荒完的小难民,穿羽绒服皮大衣忒招摇,那咱就得讨。
能讨到,他们一家三口都觉得:嗳呦天,竟然有这美事儿。白吃白喝白穿,可得珍惜机会。
要说这三口人到了古代成了要饭的,谁给啥,他们都又鞠躬又谢谢,适应极其良好的话,那么米寿就更厉害了,钱米寿是完全没有当富二代的自觉。
钱米寿跪在一个富老太太面前。
这位贵人老太太摸着他的小脸:“啧啧,可怜呦,多俊的娃,遭了难,唉。才多大点儿啊,就要经了这些,愿你往后忘了这些吧。对了,路上有吃的吗?”
“回老夫人话,没有,之前的,吃没了。”
老太太立即摆了下手,让丫鬟给多带些吃的。
“你家就没有带车厢的车吗?”
“回老夫人话,没有。”
“那得多冷呀。”
“是呀,小子的姑父说,碳也不……”
“对对对,”富老太太打断钱米寿,立即又安排了一个丫鬟去忙:“给再准备几床被子,给这娃多拿些碳,没被子没碳火,走到奉天城可挺不住。”
钱米寿跪在棚子里,规规矩矩给人磕了个大响头:“谢谢老夫人,祝老夫人,松柏齐肩、福寿绵延。”
嗳呦,这张嘴抹了蜜似的呢,要是没经了这个,多好的娃,该启蒙了吧。
老夫人满脸感慨,示意丫鬟递给钱米寿钱袋,丫鬟心知老夫人喜欢这孩子,特意挑了一个钱多的,递给钱米寿当盘缠用。
钱米寿将小钱袋递给宋福生:“姑父姑父,你看。”
哎呀,宋福生一看,说你不应该叫钱米寿啊,你应该叫钱串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二更(求月票!)
从贵人们这,讨完东西,一路上,就宋福生他们这伙人热闹。
高屠户喊道:“哎呀他娘滴,我鞋掉底了,谁那里有多讨来的鞋,俺家没讨来鞋。”
立马有好几家回应:“你脚多大,穿多大的鞋。”
“你多大的鞋,我多大的脚,最好是棉的。”
“是棉的棉的。”
朱氏对马老太道:“娘,你看看,你看看我给你讨的棉袄,大小正好,人家说这是官家婆子穿过的呢。”
马老太说是,一瞅就能瞅出来,这料子也好,可暖和了。然后问宋福生:“三儿呀,我瞧你那鞋怎么也有些大呢,合脚不?”
宋福生推着车,回喊道:“合脚,不合脚的,都记住往里塞袜子,塞点啥顶一顶。”
大伙都在议论纷纷自个讨到的东西。
郭老太太说,她打小就没穿过这么好料子的衣裳。
宋福生的大伯娘说,别说衣裳了,你摸摸这棉被,贵人们不要的棉被都比咱自家过年新做的厚实。
宋里正瞅了眼推车上的小娃子们,一个个又团成团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