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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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齐声喊道:“听见啦!”
还有人喊完听见了又带头挥舞着胳膊喊:“团结!”
“对,团结!”
有男人家骂媳妇:“再和嫂子掐架,看我收拾你。”
当媳妇的连连点头保证,当嫂子的主动拦住:“大兄弟,嫂子也不对,我太抠。反正咱都节省点水就对了。”
和大伯母吵架的小媳妇也主动冲大伯母说:“婶子,别和我一样的,我家不煮粥了,我也蒸饽饽。”
大伯母有点抹不开脸,又被宋福生的大伯父瞪着,儿子也不赞同地看她,改口道:“也不是不让你煮粥,就是得再等等,眼下费点粮费点粮呗,等咱又找到水的,你愿意省粮喝稀就喝呗,没人拦你。”
大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烧开,宋里正往锅里倒药粉。
感动的气氛,友爱团结的情绪,才熊熊燃起,宋福生哐啷来了句:“大伙一边喝药,一边研究下杀骡牛的事,留不住了。”
“噗!”马老太一口药汤子就喷了出去。
第九十二章 四更(为dengyin0649打赏+1)
马老太顾不得心疼药汤子,赶紧放下饭碗,坐在人堆里不停给宋福生使眼色,意思是:杀别人家的,杀别人家的。
可心里却犯含糊:
一,就她家是骡子,要是没动了杀骡子的心,她三儿不能说的是骡牛,而该是老牛。
二,她三儿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三儿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前好使,眼下可不中用。要是非杀她骡子,怎办啊?
杀牲口在古代农家人眼里是件天大的事儿,因为这里有的农户可能一辈子也置办不起一头牛。
相等于在现代,急用钱到了卖房的程度。
所以别说是有牲口的人家很紧张,就是在座没牲口的几户人家,也跟着一脸愁得慌。
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用宋福生再重复一遍大伙心里也明白,牲口很费水,比人能喝多了,现在的情况是真喂不起。牲口吃草,附近还干燥的没青草。
宋福生提醒道:
“不仅没草没水没多少料了,你们还只知其一,不知这里面还有个其二。
咱们人喝药,就是怕天太热、死人多,蚊虫咬完这些腐烂臭肉,回头再咬咱们,预防得病。
可你们想过没有?牲口没遮没拦也会得病。
据我以前在书上看的,凡是这些疫病,通常都是从牲口那传的,最唬人的一种就是当它们真得了疫病,谁摸过它,谁就被染上,一个传染一个。
有的是鼠、有的是牛,传染源多数是这些动物。”
高屠户慌张瞪圆眼睛问:“小三子,真的?”
宋福生点头,“所以先别说有没有水喂,就是天还热得这么邪乎,以防万一,咱这些家的牲口也都得杀掉。趁着它们没病没灾,肉还能吃,杀了最起码能当口粮。你等它倒下病了,绝对不能碰,饿死也不能吃。”
这个话题太沉重,大伙苦着脸议论,交头接耳研究:杀,还是不杀。
杀了,明明大伙每家都能分到肉。
天太热,杀谁家的牲口也不可能完全归自家吃,吃不了,也没太多盐腌肉,现在就有人家没了盐,可大伙最后得出的意见却很一致,一副好像是要杀自己家牲口的样子:
“福生,再供它们半天,就半天,咱们用水省省。万一呢,万一明天下雨,天凉快了。万一明天找到水了?万一明个往前走,没啥死人了,也就不怕染病。”
宋福生再次被这一张张感同身受的脸微微触动。
他说:
“好,有个盼头总是好的,那我就听大家伙的意见。不过明个晌午,要是还没水,天也照旧这么热,那就看哪家牲口吃不进料,情况要不好,咱就杀哪家的。”
——
夜深了,夜很深,大约得凌晨一点多,家家戴着头套捂得严实,陷入沉睡状态。
钱佩英翻了个身,一摸,身旁空的,给她惊醒了。
她又累又困又饿,半眯着眼强挺着撑起身子,借着火堆光照亮,往四周看了看也没见宋福生的影子。
今个高铁头他们几个半大小子值夜,极其不靠谱,睡得呼噜声震天响。
钱佩英偷摸换了个卫生巾,回来后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
这得亏没遇到强盗,只碰见过贼眉鼠眼要偷保温壶的,他们也没有什么让大山贼强盗惦记的,要是遇到,这几个半大小子咋死的都不知道。
“她爹?”钱佩英不敢往远处乱走,被女儿吓唬的,怕哪下没注意踩白骨上。
“嗳?在这,你怎不睡觉?”
“你咋也不睡觉?”
“唉!累大劲了,睡不着。”
钱佩英蹲在宋福生面前,用气息说:“完了你就钻空间里,找根烟拿出来抽?你是不是把玄关柜子里藏得整条烟拆包了?你可真行。”
宋福生以为钱佩英一定会像在现代时,接着磨叽他不注意身体,都戒了还没脸之类的,没想到她媳妇瞪着眼睛说:
“你知道咱现代的烟在这里得是啥行情?他们都没抽过。我还指望以后定下来了,没银子周转给它卖高价呢,你给我拆了,我怎么卖,一盒一盒的卖啊?”
宋福生表情一愣,都不可置信了。
第九十三章 五更(为dengyin0649打赏+2)
“不是,媳妇,你心也太大了,还要跑古代倒动烟草。”
钱佩英瞟眼宋福生:
“那怎么了,他们又没见过过滤嘴。
行了,我也不说你了,往后你别碰,拆开那包就当推销的实验品,让他们尝尝备不住能更好卖。
还有酒,我跟你说,咱家玄关柜里那些洋酒,玻璃瓶子越稀奇古怪越好卖,一看就高贵大气上档次,备不住落脚就能挣到买房子钱。
你别总苦着脸,前途好着呢。
要是还不够,我都考虑过了,你到时候就给咱闺女衣服上那些假钻啊,头花上的那些破珠子啊,凡是亮晶晶的你都剪掉拿出来,还有香水,然后?”
“你等会儿,”宋福生拧眉道:“前途?你先别畅想往后了,你应该犯愁眼下。”
“眼下咋了?不是有你嘛。”
这话给宋福生噎的,这一瞬才清楚地意识到基因真强大,难怪茯苓睡得那个踏实,差点睡打横,心大随她妈。
四处瞅了瞅,宋福生又特意晃晃手里火把,往远处照了照,确定没人能听见,这才小小声和媳妇说:“没水喝了,你咋就不知愁。”
钱佩英皱眉:“你吓唬他们行,少吓唬我。你不就是不想带他们了,怕往外拿水不方便嘛,怕露馅啥的,我知道咱家有水。”
“啤酒饮料矿泉水啊?”就钱佩英那自信样,给宋福生还弄一愣。
“啧,装什么傻,咱家自来水。”
宋福生半张嘴无语,一脸无奈。
他媳妇是不是傻。
穿来当天,他急得不行,特意啰里啰唆一大堆,说的口干舌燥,看来他媳妇一定是句句没往心里去,又拿他说话当放屁了。
“钱佩英啊钱佩英,我和你说过空间里啥样,你怎么?哎呀!”
宋福生拍下腿,长长的叹口气。
钱佩英想了想,忽然慌神道:“到底怎么了,不会是给咱家水停了吧?”
“什么停了,压根就没有,我和你们说过,你要气死我!”
钱佩英也火头上来,说你跟谁俩喊呢,赛脸,说话含糊不清还赖别人。
“我?”宋福生一脸倔强,却不得不认输,男人嘛,“我错了行了吧,是我含糊不清,这回和你说清楚。”
然后宋福生就给钱佩英再次普及道:
“空间是静止的,我做过试验。比如咱仨人手机,来这里之前,当时在现代家里有多少电量,就一直是那些电量。咱闺女的手机亮着,有微信消息提醒,现在空间里她那手机,还在那提醒着呢。”
钱佩英问:“打不出去?”
“打不了,就一直是那页面,电量也一直不变,成天成宿那么开着,也不少电,就是怎么按键也不好使。”
“可你脑袋不是插冰箱里凉快过吗?冰箱要是一直制冷状态,应该是通电的。”
“谁和你说是通电?离开前,咱家冷冻室里冻的什么东西,现在还是冻的,我现在给你变出来也是冻疙瘩状态。
可我试验过,拿常温矿泉水扔冷冻室里,没用,放多久拿出来还是常温。
这回听懂没?那破空间,咱离开前,家里啥样,就只能是那样,家用电器不转。屋里的亮度也一直是离开时的下午两点。”
这回抡到钱佩英傻眼了:“所以?”
“所以,离开前,你也没打开自来水的龙头啊,水没哗哗流,我怎么拧那龙头、我就是给它掰掉了也没水。”
第九十四章 六更(为浮冰1004打赏+1)
钱佩英一屁蹲坐地上,哭了:
“这啥破空间啊,手机不让用还能理解。
可冰箱明明通着电却不能再冻东西。
我又没欠电费水费,凭什么自来水不给出水啊。
这个贼老天,寻思给个空间是疼憨人,结果是个抠抠搜搜的,要是抠门就别给。”
宋福生吓一跳,第一反应是赶紧先看天,看完一把捂住了钱佩英的嘴:“嘘,媳妇,你冷静点,别骂了,别再给空间真骂没,那咱的啤酒饮料矿泉水也得瞎。”
钱佩英吸了下鼻子,拍开宋福生的脏手,一天一宿没洗了。
宋福生以为媳妇情绪能稳定了些,没想到空了一分钟,钱佩英又再次哭上了,且是一副悲从中来的样子。
“老宋,我擦的哪辈子热水器啊,我要恨死我自己了,都赖我。”
“老宋,其实擦热水器那阵,闺女她洗手巾是打开卫生间的水龙头了,她用流水洗抹布,是我进去又手欠给关上的,给她特意换个盆装水,说她浪费水。”
宋福生搂着钱佩英给抹泪,闻言:“……”
都这时候了,他说媳妇你手确实欠,也没用不是?以前刷碗就总嫌他爷俩费水。省吧,一天天瞎节省,给省到古代来了,那头的钱还没花了。
唉,可互相指责抱怨有啥用?都是命啊。
再说他也舍不得埋怨媳妇,怀里这个来了大姨妈,这么热的天,媳妇也挺遭罪。
来大姨妈?
宋福生一愣,愣完忽然也悲从中来,心想:
在现代,媳妇先是拿大姨妈,后是拿大姨妈没了又快要更年期吓唬他。
说让他少惹乎,不开心,敢惹乎大劲就挠他。
这来了古代,又再次年轻了,他娘滴,合着他还得再重新感受一遍先是大姨妈后是更年期呗?
不对,眼下寻思这个干啥,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务之急缺水,一旦要是前面还没有,他又该怎么把水拿出来,给大家每天分半水囊吊命。
往外拿水的关键就是他那个古代娘,那位老子娘心贼细,守水守粮食恨不得眼珠子就是尺子。
“媳妇,哭没用,你得顶事儿,你快点,快帮我想想,咱拿水到时候我?”
就在这时,高铁头在远处喊道:“是三叔吗?”
……
天刚蒙蒙亮,从高家人那里就传出“宋福生为了大伙,愁的一宿没怎么合眼”的话来。
宋里正听闻,冲大伙比个动作,让蒸干粮的动静都小些,别吵醒正在眯觉的宋福生。
牛掌柜听闻,和四壮咬耳朵嘀咕:“也不知这些人值不值得姑爷如此费心,”说这话时,表情是说不出的心疼。
宋茯苓在她爸妈前面醒的,尿憋醒的,很意外爹娘竟然还在睡。
猜测是累着了,没忍心叫她娘起来陪她上厕所,给钱佩英盖好被就凑到马老太身边,小小声道:“奶,你陪我去那什么。”
马老太心话:这什么毛病,蹲坑还得搭一个,没看我引火呢嘛。
“你姑母醒了,让你姑母?”
“不的,你陪。”
没错,在宋茯苓心里,除了爹妈米寿,最亲切可靠的就是马老太,桃花都敌不过马老太。其他人又不熟,得对不熟的人客气那种。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么想的,反正等意识到就这样了。
马老太放下稻草,嘀咕了句“冤家”,被小孙女扯着去蹲坑。
小孙女事多的很,还不让她瞅。
当这对祖孙在往回走时,宋茯苓小手里就被人塞了个咸鸭蛋。人家是冲她爹面子给的,感谢宋福生为大家操碎了心,愁的一宿没睡觉。
要知道,眼下咸鸭蛋可是顶顶金贵物,贵在它一是蛋二还咸。盐啊,极其重要。
马老太边走边和宋茯苓小声吐槽道:“以前我就知道王婆子那人啊,哼,不怎地。她家收蛋,专挑那几个穷村落路不好走的收,骗那些人说镇里价压得很,岂不知。你看看,那娘们真趁,眼下还能拿出这个。”
“奶,现在还说以前做什么,人家特意截住咱俩,偷摸给咱好东西,你就别背后说人坏话了。喏,给你,回去切了,我们几个小孩子分着吃。”
几个孩子分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