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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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有人可丢啦,一身晦气再给外人整丢,人家不得整死子笙?
反正,任公信认为就是不吉利。
为了大儿子的前程,他大晚上带着二儿子子玖,推着手推车,拿着笤帚,帮村里收拾村口垃圾。
宋阿爷一愣:
“你已经给收拾出来啦?我们这正要去搓雪哪。”
阿爷还告诉任公信:“那不能像去年似的在村口烧,俺们家福生还得回来哪。”
任公信憋、憋了好一会儿,到底没忍住:“那怎么不早出来,那雪堆像座山似的,瞅瞅给俺爷俩累的。”
早家里不是有喜事嘛,唠嗑来着。
而今年烧纸,宋茯苓没来,她特意留在家里陪米寿,照顾这一帮小孩。
钱佩英也有单独嘱咐米寿说:“姑母会给烧纸,烧多多的,你可不许再像去年似的。”
“那姑母烧纸的时候要念叨,告诉他们,我读书还可以。”
“哪是还可以呀,我们米寿读书那是相当可以。”
——
“丢,丢,丢手绢,悄悄地放在俺们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大晚上的,宋茯苓领着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燃起几个炭火盆,丢手绢。
小娃子疯跑起来给鸡都吓着了。
伴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村里十字道口这里,大家伙又点燃了一堆纸钱。
“二孬啊……”宋阿爷叫完名就说不出话。
前段日子,刚知道二孬没时,阿爷给自个关屋里整整两天,明显打蔫。
因为老爷子总觉得,他以前真不是位好里正、不是位好阿爷。
日子过的越好越这么想,一把岁数,白活啊。
所以总是后悔,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他那时候就能像现在似的对小子们有这么一颗心,是不是当初就能多带出来几家。
那阵只顾逃跑,都没想过会和许多熟悉的面孔永别。
还是宋福生给劝开的。
宋福生说:
您老得吃饭呀。
和老爷子关在一个屋里,也剖析了自己。
说自己当初也是,那时候没有想过会和大家一路走下来。
是咱们一路互相帮忙逃命,稳定后,又互相信任扶持挣钱,才有今天。
所以说,和白不白活,多大岁数无关,和共同的经历有关。
像二孬为了救宋福寿,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也是他俩经历了很多事,关系处到了那。
此时,宋福寿望着火光就在想:
兄弟,你在等等,八十两只是开始,先给我娘,我不能一回来就成搅家精。现在也是冬天,你等开春的,我再挣点就去找你,我扛着你回老家。
宋福寿想给二孬和二孬爹葬一起。
这事他没和任何人讲过,只心里惦记着挣到钱就走,葬完二孬再回来。
宋福寿烧纸没先对他媳妇说点啥,先想着他兄弟。
或许,在宋福寿心里,他自己亲哥和堂兄弟等等,通通都抵不上二孬。
人家马老太念叨的就很吉利了,那种精气神都不一样:
“老头子,你在地底下接着保佑俺们。
我啊,现在知足,过上了以前不敢想的日子。
我出去,都得高看我一眼。真的,这话我当谁的面前都敢大声说,家里有匾。
啊,就是没坟,给你烧纸别挑理就中。
这地方挺好的,说是今年旱,可我也没觉出多旱。”
这话题勾的大伙,立马纷纷对火堆道:
“是,他们这里的旱,和咱们那里正常天一样,咱们那里一说旱,才叫真旱。”
“今年收成,这村里人说不好,但我觉得还行啊。”
“恩,正经行,够吃。今年这是用地种辣椒来着,要不更能够嚼用。”
“不够也不怕,就买呗,家里有钱。”
阿爷啧一声,“谁?谁说的这话?烧纸哪,别吹牛,”死人也糊弄呢。
再说搁哪呢钱,有也不给你们。
转头,阿爷已经顾不上悲伤,对着火光就急忙补了句:
“还是要多多保佑的,让俺们再多挣些钱,娃子们要念书哪。往后一个赶考的就会有不少花销,家里有好几十个吱哇乱叫的等着呢。”
大年三十。
宋福生偷摸看了眼手表,上午十点半才赶车往家回。
就这,还是魏大人照顾,知道家是外地的,让早上去点个卯,仓场衙的这几位官员碰个头,把伙食尾子结算一下,分个年终奖再走。
就可想而知,宋福生进村时得几点了。
一进院子,宋福生身边就围上了人,“快,换衣裳,等你祭祖。”
马老太她们将香炉点上,妇女们端着枣花膜、鱼,各种菜往桌上端,就等宋福生回来祭祖完开饭。
全家男女老少跪地,上香,这回还多了块匾需要供。
宋福生问:“给小子们送饺子了嘛?”
“送了,特意先包的,也才回来,富贵赶车去的。”
在童谣镇当值的那几名小子过年不在家,站岗。
新人嘛,第一年必须要值班。
水田都在奉天城造枪头呢,大郎他们是借了三叔光才得以回家。
吃饭时,宋福生听说王忠玉和宋富贵要当爹啦?
“行啊,你小子,看来伤的还是不重。”
宋富贵喝的脸通红。
他们又偷摸喝酒啦,现在咱这伙人,胆子大的不行。
反正也是,孩子都整出来了,还差喝酒吗?
“不是,福生,你得让阿爷给我买药吃啊,他说太贵不给我买了,我这嘴里一说话还有血丝呢。我主要是?嘿嘿,准。”
宋富贵说完,这桌男人家就哈哈大笑。
李秀就是在这时候扭身跑出去吐了。
八位老太太:“……”
很侧目啊,恩?谁的呀?
“大娘婶子们,咋能开口就问谁的呢,”这也太伤自尊了,连句怎么了都不问,就可见我甭管怎么做在你们心里也不正经。
李秀捂着胃:“我能怀吗?我是昨儿头就迷糊。”胃肠感冒。
马老太:我以为连你也怀上了,那也太气人了。
葛二妞:哎呦?对了,她能怀,年纪轻。
葛二妞回头瞅了眼自己二儿子,又瞅了瞅李秀的儿子。
悄摸与马老太讲:“弟妹,你说实话,你觉得李秀这人咋样?”
马老太忙着在啃鸡翅膀,过年啃这个寓意好,能飞:“啥咋样?”
葛二妞怕别人听见瞎说,只含糊了句:“俺家福寿?”
“啊,那你别惦记了,我觉得她不能同意,没那个心。”
“是啊,真犯愁,我也觉得他不能同意。”
不找大姑娘找李秀?怪舍不得自己儿的,确实配李秀白瞎了。
不过,那李秀很能吃苦挣钱,大姑娘不能挣,还得给过门钱。
与此同时,大年三十这天,陆畔的祖母和母亲仍在路上。
外面下着大雪。
车轮子撵着雪咯吱咯吱的响。
已经风雪无阻走了好些天了。
都以为老夫人如此颠簸会身体不舒服,但实际上老夫人却越走越精神,多赶路,就能早些见到孙儿。
就在这时,秦嬷嬷示意车队先停下,向主子汇报:之前经过的县城,县令派人撵上了队伍,送来了许多桶饺子。
老夫人让停下了,让将饺子给随行的将士兵勇们。
然后自己拿着手炉,被儿媳搀着下了车。
她带着抹额仰头看天:“也不知上元节那日,能否见到珉瑞。”
青城府衙。
“少爷,该喝药了。”顺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对着床上趴着的陆畔说道。
第五百七十二章 顺子大师
陆畔动了动,一看就是想起身。
但由于背部有伤,从左肩到右腋下刀伤过重,只差一点点扒开肉就会看见骨头,两只胳膊根本吃不上劲。
“少爷,小的求你了,就在这喝呗,您看小的都给您端来啦,”是特意端来的。
陆畔不。
咬着牙,不许别人帮忙。
先用胳膊肘拄着,让自己身体抬起,随后才慢慢地把住床沿起身,只这么一会儿,就折腾头上见汗。
此时,他身上只穿着一条亵裤,上身裸着缠裹绷带。
端过药,一饮而尽。
顺子的手比陆畔喝药速度还快,嗖的一下就塞进陆畔嘴里一颗糖。
陆畔当即斜睨顺子。
顺子却心想:瞪呗,只要为主子好,挨几眼瞪算什么。
“少爷,小的洗手了。”
陆畔这才拿过亵衣,没将糖吐出来。
顺子急忙过去放轻动作给穿上。
陆畔一身象牙白缎子中衣,临窗而立,忽然问道:“下雪了?”
“是,少爷,下雪了。
从清早起就飘雪花,但还是和家里的雪不能比。
咱奉天城的雪,一下那么厚,扑簌簌的,能迷了人眼。
而且要想等下完再扫雪,就扫不动了,要随着下随着扫。”
顺子站在陆畔身后侧,也跟着望雪花,似是想通过这些雪花,去想象自己的家乡。
陆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今儿是三十?”
“是呀,少爷,大年三十,”顺子的语气变的轻快起来:“在这辞旧迎新、万家团圆、时序更替的值此新春佳节之际,少爷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说点什么都好。”
比如:
少爷,你望着这扑簌簌的雪花,心里正想着谁?都是怎么想的。
您说两句心里话就好。
哪怕只和小的聊聊,猜一猜家里过年正在吃什么干什么,那里下雪了吗?
陆畔却扭头看顺子,又瞪上了。
顺子刚刚还在笑的脸,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低下了头,朝后退了一步。
“下去。”
“是,少爷。”
陆畔看着顺子离开的背影,眼里染了笑:与你说得着吗?废话多。
而转头出去的顺子,在长廊处那里找到了四壮、小全子,以及刚被提拔上来的任子浩。
四壮双手环胸,靠在廊柱上看雪。
小全子坐在那,悠着腿看雪。
任子浩吃着花生米,看雪。
“都干什么哪?”
“师父,在想家呢。平时不显,过年就感觉很想得慌。”
小全子说完还啧啧两声,似是嫌弃自己矫情:“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想家了,竟不是想家里的好吃好喝,而是想回去帮爹娘干点活。”
任子浩说:“那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是想家里的好吃好喝,我嫂子做的小鸡炖蘑菇,很香,等回头你们都去吃吃。”
说完往嘴里扔颗花生米,还叹口气:“其实,别说小鸡炖蘑菇了,我连家乡柳都想。”
顺子撇撇嘴,全是没出息的。
看向四壮,噢,这位想家的方式他懂:想家的时候就是不说话。
“我说四壮,你心里是不是装着哪个大姑娘?你心里有人啦。”
四壮终于变了表情,扭脸看向顺子。
小全子和任子浩瞪大眼:啥?哪呢,姑娘。
顺子本来是想诈一诈,可看四壮的反应,果然。
难怪他觉得四壮靠廊柱赏雪和自家少爷看画时,那个眼神,那种情窦初开?总之,说不上,很像。
就在这几个小子扯皮聊天时,一身中衣的陆畔,正在看画。
第五百七十三章 一家有女百家求
每次见到那伙人,陆畔都觉得,那是一种乐观和生机勃勃。
从逃荒,曾沿路讨过饭,小孩子不得体的穿着大人衣,到现在孩子们都有书可读,此时,年夜饭也一定很丰盛吧?
这就是他在出征前,为何特意去坐坐的原因。
因为他很喜欢那里的气氛。
那伙人就像是总能见到希望,总是像你传达,他们过的又好了,更好了,盼着安定,盼着收成,盼着人丁兴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
这大半年征战,在外的将士总说,我们为万家灯火拼了,为老家的爹娘过太平日子拼了。
他脑海中的万家灯火、百姓人家,就是那伙人过的日子。
陆畔合上了孩子们在田间地头读书的画卷,重新踱步到窗边。
他忍着背部的疼,放慢动作推开了窗。
少爷,漫天的雪中,你想的是谁?
顺子问的话似还在耳边回响。
想的是谁?
呵,呵呵,陆畔的眼里满是笑意。
顺子端着第二碗药汤子进来时,见到的就是在“偷笑”的陆畔。
心想:少爷,你是在想象娶媳妇吗?或是在想象管先生改口叫岳父?瞧您背地里乐的,难怪撵我走。
不过,甭管您想啥,“哎哟,少爷,小的知道您烦,可小的还是要说。不能开窗的。您背部的伤,它不止是剑伤,您一定要当回事,主要是被海水泡过不是?”
医官们千叮咛万嘱咐,别发热。
很担心出现发热症状。
而且一旦出现,搞不好就会反复。
陆畔皱眉,刚才想到哪都忘了:“啰嗦。”
——
“娘,你看我耳朵是不是红了?”
钱佩英瞅了眼闺女:“可不是?通红的,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