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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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坡更难,老牛不往上走。
老牛也不想这样:它饿了,渴了,挨冻一天了,后面还拉这些东西。换谁,谁也不干呀。
棉被早就让宋茯苓和老太太裹在米寿一人身上了。
她俩人此时啥也没披,都下车了,在一左一右拽老牛。
“走哇,走,你歇着也得到家歇,你要在外头冻死啊。”
宋茯苓也急得跟她奶一起喊:“走,动一动,动一动。”
棉被里的米寿,听到姐姐和奶奶骂老牛,心里只觉庆幸:
艾玛,得亏不是这天逃荒,心里也焦虑的很,真想一掀被下去帮忙。
可是奶奶说了,他长得太小,下来是添乱,给老牛惹急眼了能一脚给他踢飞。
与此同时,家里这头。
宋阿爷在村口也被雪浇的,跟雪人似的。
家里的壮劳力已经让他派出去了,让去迎一迎。
因为宋阿爷猜到了,那几伙人都没进去城,也早就按之前说好的进不去就尽快回,回来了。
童谣镇这么近却还没归家,应是进去了,且买着粮了,忙到应该是趁着快关城门前才出城。
所以老爷子今儿不仅将给大伙发下去的银钱又收上来了,也掐着时辰,觉得差不多了就派出人手去路上迎。
而他自个是站在村口等。
在家里坐不住,不放心。
“是福生不?”
“不是,阿爷,是俺们几个。过了一大半就遇上了。福生兄弟一看我们去了,他们又往回走,去寻胖丫和大娘他们啦,大娘她们娘几个在后面赶牛车。”
“小点声,小点,你怎不把全村喊起来!”阿爷一个烟袋锅子就抽到回话的小子身上。
“走走走,都给我悄声拽家去。”阿爷用气息嘱咐道。
而他自个依旧站在这,谁劝也不回,还踢劝说之人几脚。磨叽,赶紧滚回家去得了,你管我在不在村口等着。
家里的钱佩英也早早就将被窝捂好了。
几个被窝让她弄得,暖暖和和。
热水烧好,热饭在锅里。
说起饭,钱佩英目前已经开始做“两种饭”了。
需要分别烧。
一种是女儿、老宋,她,她们三口人吃的,用空间的米面。
她们仨吃能给变出来呀。
就每次单独做,做好后放在有记号的盆里。
这么的,能省粮。
然后再用公家给的粮,包括她们三口人的粮,给米寿、四壮,娘家人牛掌柜做饭。
做好也单独盛在小盆里。
对牛掌柜、四壮,包括米寿,钱佩英前几日就捅咕宋福生,让宋福生出面和那几人撒谎道:“别出去说,咱家单独私存了些粮,分给大伙分不起,咱们几口人勉强够用。”
对于这种小秘密,米寿心里装了许多,一听就急忙点头,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牛掌柜和四壮也只问了句,藏咱家哪了,别让耗子啃了。
宋福生说,放在她闺女单独的那间点心房里。
都知道她闺女点心房里有柜子,柜子上锁的那种,锁起来了。
牛掌柜和四壮也从不去点心房,听完就点头表示明白。
而且,宋福生还对这俩人撒谎说:为了不引人注意,每次就舀几瓢米或是面放家里。
不过,宋福生也没完全撒谎,之前摆摊那段日子,总上货,他有买肉放进空间里。他买来,放不进去,有偷摸倒动回来,得让闺女往里面放啊。
别人没注意这事,关上门一起过日子的四壮和牛掌柜却是有印象的,以为姑爷就是那时候买的粮呢。
眼下这就派上用场了。
因为买进去的肉,米寿牛掌柜四壮他们仨是能吃的,只不过是吃没就拉倒那种。
所以说,从大年初一知道这个恶信后,初二开始,宋福生这个小家就吃两样饭了。
钱佩英为了让她三口人吃的米面做出来不那么白,现代的米面太好啦,这里的人哪吃过那么好的,也着实费了些脑筋。
像是煮粥。
如果是他们三口人的粥。
钱佩英会在端上去之前,往粥里放空间里蒜蓉酱或是闺女买的那种韩式酱,用酱给粥搅合变颜色。
从空间取出来的酱牛肉,她也给剁成碎沫放粥里。
如果是米寿、牛掌柜、四壮的粥。
有时也用一点外面的酱,只是放多方少大多凭他们自己。
给米寿的那份饭,也会额外放肉沫。
总不能看姐姐姑父姑母吃的粥有肉,小娃没肉吧?
也是剁碎了肉沫放粥里熬。
用的是宋福生前段日子买来放空间里的肉。钱佩英有特意心算过,再加上公家发给大伙的肉,也存不少,只给米寿一人做肉吃,能给吃到秋收甚至入冬。
在钱佩英心里,甭管局势有多差,她三口人饿不死是一定的,有空间。
至于其他人,她的能力有限,也管不了那么多,往后甭管多乱,只要别将她米寿肚子亏着就行,她就能保证这点。
按照现代时间段,晚上得十点多了,宋福生才背着米寿,一手扶住冻透的闺女进屋。
可给钱佩英心疼坏了。
闺女张嘴叫娘,嘴都木了。
带去披在身上的棉被,被头有冰碴。
一看就知道是用棉被捂头上,来回哈气结的冰。
闺女随身佩戴的弩,铁质品,放在屋里没一会儿竟缓霜。
钱佩英怀疑用舌头舔一下都能将舌头沾上面。
那可是别在孩子腰部的,在衣服里头,就可想而知闺女那身上有没有热乎气了。
钱佩英蹲在炕边给宋茯苓脱下鞋,两手一捂闺女脚,拔凉。心里有点生宋福生气。
大伙的事儿,瞧给她孩子冻的。烦人,恨不得掐老宋一把,拧他大腿肉。
“快在你这小屋将衣服脱了,我让你爹别进来,脱了进被窝暖和。”
钱佩英又一边呵着:“她爹,你不许进来,”一边又爬到大炕上,给米寿往下冰凉的衣服,给扒溜光塞被窝里,用两条大被压孩子身上:“不许动,姑去给你们舀热水喝。”
第四百二十九章 谁家孩子谁疼(二更)
钱米寿骨碌一下爬起身,小身板披着棉被。
话说得明明白白的:
“姑母,我没冷。
在大棉被里捂着,就是啥也看不着。
不敢乱动,窄窄的一条就一直躺着,一动不动。
怕看不着掉下车给奶和姐姐添麻烦。
可下到家了,我可不躺了。
姑母,挨冻的是姐姐和奶奶。
奶奶棉帽子让人抢啦,就剩外头的一块灰布。
俩人下去拽牛车,老牛不走哇,一点儿不听话,棉被都在我身上,她俩拽好一会儿,指定冻够呛。
今儿奶奶和姐姐很是受罪。”
钱米寿皱着小眉头,一摆手又冲钱佩英道:“姑母,这么的,你快去拾掇饭,让奶奶和姐姐肚里有食热乎些,然后你再给做个姜糖葱白饮,让她俩喝喝,驱驱寒。”
“噗,”隔壁炕上,宋茯苓听乐了,结果一笑大鼻涕出来了,手上还举着面霜盒,正准备挖一点往鼻子和颧骨抹。
钱佩英被这俩孩子也差点气笑。
一个跟小大人似的,说话一套一套,条理可清晰了,还会安排人。
姜糖葱白饮都出来了,咱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一天就没有一个五岁孩子不晓得的事。
另一个,钱佩英更服:
“闺女,那都冻得手指伸不直了,进屋不用热水擦擦脸,不用被子捂紧了,先擦油?”这都不知道该咋美了,啥情况了还美。搞不懂这些年轻孩子。
宋茯苓摆摆僵硬的手,也轰她妈走。
快去端饭得了,别管她。
本来被冻的心情就不好。
“我鼻子都擤破了,皮肤太嫩,嘴也裂了。”那还不得抹点儿油,都给皮肤冻抽抽了。
衣服破不要紧,赶明花钱咔咔买好衣服,皮肤坏了那是能用钱买来的吗。
而且这回宋茯苓终于理解,为什么好多老人有擤完鼻涕顺手就抹炕沿,或者顺手就抹哪的毛病了。
今儿,她也擤完鼻涕抹牛车板子上了。
兜里手绢拿出来才擦两下,不小心没抓住,一股风就给刮走。
风雪特别大,追都追不上,那手绢轻飘飘的,被风吹的都能一路超速撵上她爹,而且也看不着吹哪去了。
宋茯苓拿起棉袄袖子凑进油灯一瞧,嗳呦我去,给她自个恶心够呛。
手绢吹走后,她就用袖子蹭鼻涕,后来袖子都用不了啦,那袖子被她蹭的也没有干净地方了。
然后冷风结合鼻涕,一冻,面料硬啊,蹭鼻子疼。
她就学奶奶,摘下手套,使劲一拧鼻子,拧完蹭车上。
想到这,宋茯苓躺在炕上举着自个两手:可不是,真得下去洗洗再抹油,手脏。
所以说,北方就是这样。
天一冷,迎风走,没一会儿就能让人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老人身上要是没有带手绢和纸巾的习惯,让他们往哪抹?
到底是钱佩英伺候的,给米寿端粥,小勺小碗递过去。
又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就知道她闺女得着急洗手。
可是怕孩子从被窝起来冷,钱佩英用热水和闺女的洗面奶洗毛巾,让宋茯苓躺在热炕上,她给擦。给脸擦干净的,给手擦干净的。
宋茯苓还不领情道:“太麻烦了,我起来几下就洗完,你这么给我擦不够费劲的。”
“躺着,起来什么起来!”
旁边围着棉被喝粥的米寿:“姐姐,听话,等我喝完粥去给你搓脚。”
马老太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给老太太也冻得不轻,眼睛到现在还直往下不知不觉流泪。
钱佩英探头瞅了一眼:“快上炕,有粥,我忙完她就去给你盛。”
“不用,我自个盛,没事儿吧。”
老太太后悔了,不该让胖丫和米寿去。
刚才她进屋前,听到阿爷在安排明天去云中县的人手,让明日推车,让这让那的一顿安排,有小子问:“也进不去城门,推车有用吗?”
阿爷脱口而出:“明儿胖丫和米寿去,咋就能进不去。”
马老太也不知自个哪来的邪火,可能是冻得。
就很突然地冲阿爷喊道:“和那有啥关系,今儿能进是因为齐鸣,和胖丫米寿没关,可别折腾她俩啦。”
给宋阿爷喊的,“……”
其实他早在第一时间就想看俩孩子。
可是钱佩英喊福生不许进去时,老爷子正好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听见了。转念一想也是,女娃娃,他进去不方便。这才没去瞅瞅,也惦记不是?
第四百三十章 与天斗其乐无穷
马老太怼阿爷的心情,有点像前一阵,她看到大丫二丫累的不行做蛋糕的心态。
马老太知道大伙不容易,都是为了往后共同吃饭才受罪,也很团结。
据说今儿个,将怎么发下去的银钱又怎么收上来了。
最多的一份,阿爷家,交上来三十六两银钱。
宋阿爷的大儿媳,在她手底下推蛋糕,马老太很是知道那个老婆子非常会过日子。
那阵王婆子那么张罗买牛车,阿爷的大儿媳都下不了狠心,不吐口,嫌卖的贵,非要等便宜。
平时别人家买些啥,阿爷家也不舍得买,那么一大家子买针头线脑都是有数的,按人头算计买。
可就是那样的过日子人家,一听到要买粮了,竟一点儿不藏私,三十六两银钱说掏就掏出来,掏空了。
然后别人那就更是了,连人口最少的李秀家,马老太才给发下去七两八钱外加75个铜板,李秀交了七两八钱买粮,只留下那几十个铜板傍身用。
是,很感动,为齐心过日子的这个劲头。
为啥说像大丫二丫做蛋糕呢。
都是亲孙女,其实马老太也疼大丫大丫。
她要是真在心里将女孩子当赔钱货,不会对自个闺女银凤那么好。
而以前对大丫二丫看起来不咋滴,好像她这个奶奶恨不得能给俩提脚卖了似的,老太太认为那是有原因的。
那时,家里头是真穷。
那俩丫头一天竟惦记吃,也是,不赖孩子,饿呀。可是本来就不够吃,老太太一看孩子吃就闹心,成天过穷日子的人,心情能好得了?
再加上村里那个气氛,家家催促女孩子干活嘴上都带句赔钱货,她也跟着那样,就习惯了张嘴骂。
后头到了这里,日子有盼头,条件好啦,你看她还管过吗?还管俩孙女吃多少干啥,没吃饱就吃呗。
也得说,兜里有货,日日进钱,老太太心情很好。
让福生又管的,家家不骂孩子,她自然也不会再骂。都是亲孙女,谁能没啥事拿骂孙女赔钱货当乐趣。
所以说,老太太打心眼也算疼大丫大丫。
那阵,没有打蛋器,大丫二丫做点心累够呛,一个炕上睡觉,她听见过俩丫头累到说梦话。
心疼不?心疼。
就像这次她怼宋阿爷似的,大家哪里做得不好吗?没有,真不该发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