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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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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们,明年,俺家就不收你们鸡了。
  今日,谁讲究了我爹,我爹岁数大,记不住,我却记下了,回头还要告诉我大哥。”
  好些人立即不敢吱声了,这就是他们被拿捏的点。
  但有一老婆子站出来嚷道:
  “全家老老少少几十口,辛辛苦苦喂一年鸡,没见着个铜板。
  上门去讨要,别问,一问就是官家还没结算。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没信义。
  吓唬谁?明年俺们还不卖与你们了呢。
  我都杀了按个放血还能听个响,吃肉也不算白挨累。”
  任公信气疯了呵道:“都别吵吵了,我能黄了你们的钱?我大儿是谁,你们不晓得?差你们那几个仨瓜俩枣。官差还没走,你们就敢如此放肆,你们……”
  “你放肆。”
  任族长撩了一下长袍,站在任公信的面前。
  今日,宋福生真是涨了见识,讲道理就是不如破口大骂来的爽快。
  什么秀才不秀才,什么有辱斯文,逼急眼了,瞧瞧,任族长竟像老小孩一样,十分没派的显摆道:
  “你说谁放肆?你已经不是里正了。
  应是我说你,放肆。
  念告示,不用给他留老脸,就告诉告诉大伙,他是怎么下来的,我又是因何上去的。”
  ……
  “噗,”宋阿爷没等过河呢,就一手拄拐,一手捂住掉牙的嘴,憋不住笑出了声。
  宋福生问他:“有意思吧?”
  “有意思极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见风使舵了(二更)
  宋阿爷之所以觉得有意思极了,是因为后头,任公信差些气撅过去,他看了一出好玩的闹剧。
  怎么回事呢。
  任公信大概是太愤怒了,认为大伙围攻他要鸡钱,不就是因为他的里正被撸了嘛,竟恼羞至极要揭告示。
  给大伙都瞧懵了。
  这人不是疯了是啥?告示也敢随便揭?
  而衙役,又怎会眼睁睁瞅着让他揭。
  俩衙役认为,没有大声念出上面的内容,就够给任公信面子,够顾虑任公信的大儿子任子苼了,他俩不想凭白得罪人。
  简略地告知一声换里正就得了。
  可你竟还来劲了是吧?
  其实俩衙役心里也有些后悔。
  本该贴完告示就走,但这不是有人下来了,就会有人上去吗?
  天寒地冻的,他俩就想着:不能白来,想磨蹭着,希望任族长一会儿请他们家去喝口热汤子,新任里正能给几个报喜钱。
  没想到多留一会儿,闹剧是一出接一出。
  任公信疯魔了似的要揭告示,他俩又没走成,村民们又瞧着呢。不管,指定是说不过去的,得罪人也得上,要不然面上不好看。
  俩人就上去拦。
  任子玖一瞧,两个人扒拉他爹一个,给他爹都扒拉懵了,他爹那么大岁数,也就冲了上去。
  衙役一把就给任子玖的胳膊拧住了。
  就在这时,任公信的小婆娘也是好心,听人说,男人不仅下来了,而且还被村民围攻要鸡钱,就急忙赶过来解围。
  被小丫鬟扶着,挺着肚子,摸着肚子,很怕别人不晓得她怀娃娃似的,拧拧哒哒来了祠堂门口。
  一看这里闹得正欢,任公信好像疯了似的,头发都疯散开了,别再被衙役绑走,就挥着帕子大声道:“他爹,快家去,我肚子不得劲儿了。”
  俩衙役一听,压制住任子玖的衙役就松了手。
  借坡下驴嘛,压根就没想来一趟得罪人,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也打算借着撵走任子玖,扶走任公信,大伙就散了吧,他们也能赶紧离开,对任子玖呵道:“快些随你婆娘家去吧。”
  衙役话音才落,大白胖娘们就被黄豆粒卡了嗓。
  大白胖娘们边咳嗽边笑,笑得直往外喷嘴里没嚼碎的炒黄豆,一笑还跟要抽过去似的:“噗,哈哈哈哈,嗳呦,嗝,嗝嗝,哈哈哈。”
  笑得或许是太过渲染气氛,周围的窃笑声,也跟着连绵不绝起来。
  大白胖娘们的婆婆,急忙过来要掐缺心眼的儿媳。
  可这位婆婆还没等上手掐,自个竟也板不住脸,憋不住露了笑。
  大白胖娘们一瞧婆婆笑了,更来劲,还问婆婆:“娘,你说招笑不招笑。”
  总之,全体都有,就像忽然被人点了笑点。
  笑得俩衙役,一脸莫名其妙。
  听跟前村民提点,才晓得,啊,原来那位小娘子竟不是任子玖的婆娘,怀的也不是任子玖的娃子,竟是?
  俩衙役,齐齐看向任公信。
  眼神从任公信的脸,一直扫到某个部位,表情不言而喻:
  这么大岁数了,平日吃的什么呀,竟还好使?
  任公信更是气疯,死命跺脚:有什么可笑的,啊啊啊,啊?!
  后来,当日。
  任公信回家就真的病了。
  童谣镇的郎中被请来了,任公信家的长工,也驾着牛车出村了,一看就是去奉天城报信去。
  但任子苼并没有回来,来的是谢文慧派的管家。
  管家到时,任公信的亲三叔,以及村里另两家养鸡的都在。
  就听见那位管家牛气冲天道:“我家夫人说了,病了就好好将养着吧,免得当里正劳心又费神。”
  谢文慧派来的管家离开后,也不知打哪传出,明年订鸡的事,黄了。
  一家传一家,村里凡是养鸡得人家都有些慌神。
  因为传的有鼻子有眼。
  外面传,不敢要任公信这样的人帮城防军采购食材,怕任公信贪了粮后,再贪鸡。
  村里家家都这样传。
  传完了,还会互相帮忙分析道:
  “他是让人家彻底信不着了。
  也是,军老爷哪耐烦点数,多一只少一只的,人家忙着呢,都懒得和你废话。
  但是你总给人家差几只,日久天长下来,也是个大数。
  像这样的好事,外面且有的是人伸长脖子老老实实帮军老爷采购,军老爷就大手一挥换掉他呗。换掉他更省心。”
  “军老爷是省心了,那咱们完啦,咱们眼下养的鸡,明年卖给谁去?”
  “还明年呢。我眼下,只怕咱们头年的鸡钱也别再黄了。他一向一年压一年的钱,明年断了这好事,他要是真不给咱们结算可怎么整。”
  “他敢,咱找他去。”
  就这样,呼呼啦啦去了好些人,围堵在任公信家门口。
  任子玖焦头烂额,气得不行。
  大哥没回来。
  三弟这几日也去外面收租子去了,他一人难敌十只手。
  “我爹眼下病着,郎中都来了,你们没瞧见?别欺人太甚!”
  有人就接话道:“你爹哪日不病着,你爹天天抱病。他乐意的事,他就活蹦乱跳,不乐意,他就学娘们头上绑个布条子装病。”
  任子玖撸胳膊挽袖子:“你骂谁是娘们呢,你再说一句试试。”
  “哎呀,你还想打人是咋。你以为俺还怕你家啊?
  既然你爹都已经下来了,咱都是白丁了,俺也就不怕你了。
  乡亲们,今日我就要当大家伙面前,好好说道说道这二年。
  这二年,就为了让里正,呸,他已经不是里正了。
  我为了让他能多收俺家鸡,来他家都低三下四,跟个奴才似的。
  这家伙,有一回,家里银钱实在是不凑手,没招了,俺两口子硬着头皮上门,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要不出银钱,回头还不收俺家鸡。
  后来拿是拿到了,但是让俺两口子顺手给门外的雪扫喽,你们听听。”
  这样的声讨,立即换来了大家的响应:“我们是拿自个钱,你不让进院?你说上面没发银钱,哪个上面没发的?族长叔说了,让给写个字据,他去帮忙打听。今儿,要么拿鸡钱,要么拿字据。甭想像以前似的糊弄俺大伙。”
  任公信坐在堂屋里,满面愁容。
  主要是心焦大儿子。他都病了,儿子都不回。
  这说明啥?不要他这个爹了。
  “爹,外头都是人,关大门没用,咱家几个长工竟顶不住门,还有爬墙头的。没几个钱的事,要不今日,咱们就给他们结算了吧。”任子玖抹着头上的汗说道。
  “钱钱钱,特娘滴,张嘴闭嘴就晓得钱。”啪的一声,才煮好的中药汤子,被任公信一把扫落掉地。
  可发脾气又有何用,今日要是不给结算钱,就像是要过不去了似的。开箱。
  任公信头缠布带,紧紧箍住,这样就能减轻些头痛。
  望着以前堆满了铜板、眼下空荡荡的箱子,才要长叹一声,任族长带着六个人又来了。
  任公信坐在炕上,仇视般瞪着任族长:“咋的,你也是来收鸡钱的?我可不欠你钱,我不稀罕收你家鸡。”
  “我也不悉得卖与你。但你欠不欠我银钱还真不好说,交了里正的帐,才知。”


第三百一十九章 踩小人(一更)
  任公信万万也没有想到,任族长能这么快就找来账房先生,还一找就找来了六个。
  竟要立刻就对账,对他这些年,当里正的帐。
  不给他喘口气的时间。
  而且,那老家伙竟还花了银钱。
  是特意从各县、童谣镇、奉天城雇来的账房先生。
  就这种做法,就差明告诉他:不交账本,到时候传出去,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外面了。
  是啊,他不怕丢脸。
  但他怕万一传出去,让大儿子任子苼丢脸。
  到时候,大儿又得嫌弃他。
  大儿媳又得骂他在外败坏名声。
  “好,我晓得了,可今日真不行,你们瞧瞧地上的药汤子。改日,改日好不好?”
  任族长坐在椅子上:“为何要改日?也用不着你仔细回想这些年的帐,这几位,都是老账房,哪里不对,你就掏银钱补哪里。”
  “任尤金!”
  “任公信,你理应唤我一声族叔,不得当外人面前无礼。”
  “你?!”
  六位账房先生,拿出了六个算盘,稀奇地瞅着任公信。
  听说,这位是侯爷的亲家,大儿子格外有出息,给高门当乘龙快婿。
  听说,这位今日竟下来了,这得是犯了多大的错,背景这么硬,还能让人撸下来。
  一会儿要好好查查帐,就晓得这位人品咋样了。
  回头可得好好和人聊聊,侯爷的亲家是什么样。
  任公信:非要查账是吧?好,查!
  任族长指着一处:“这里的添项,为何是空白?”
  “我没写,懒得写行了吧,可我也没差银钱。给,这不就是银钱。”
  “这二两银呢,也是懒得写?”
  “给,给你二两银,我就懒得写了,怎么着吧。”
  任族长:“……”
  转头,任族长从任公信家出来,就直奔村里养猪的屠户家。
  “族长叔,您咋来了呢。”
  村里的屠户姓王,招呼完就急忙拍了下自个的嘴:“瞧我这记性,叫错了。里正叔,是里正叔来啦,呵呵呵。妮她娘?快些倒水,让里正叔屋里坐。”
  以前,任族长每次听到村里人叫任公信“里正叔”时,他都会恨得牙痒痒,心里嫉恨的似有小虫子在啃噬他。
  明明,他才是里正叔不是吗?
  那时候村里人却硬生生改了口,叫他一声族长叔,管任公信叫里正叔。
  而眼下,终于又叫回来了。
  他笑呵呵摆手道:“不入屋了,叫什么不是我,里正叔也好,族长叔也罢,我都是你叔。二小子,圈里最大头的猪能有多大,前面带路,我去瞅瞅。”
  任族长想着:要是猪个头小,就买两头,要是个头大,先暂时杀一头。
  可见,任族长在任公信那里,对账对的,真的咬下了对方的一大块肉。主要是对方太配合了。劳军的花销就有了。
  当晚,任族长召开了全村大会。
  他特意点名,上任里正、眼下是普通白丁的任公信,你必须参加。
  任公信听说自个被点名了,拍着炕席破口大骂道:“老子是真病了。这一日下来,丢脸又丢钱,钱钱钱的,四处管我要钱!我特娘的能不病?”
  任子玖不敢吱声,只能看着他爹在炕上蹬腿耍驴。
  心里有些恨大哥任子苼,不给爹撑腰。
  这一日下来,他也觉得像场噩梦。
  可惜,天黑了,外面人还不放过他们,竟大晚上的要开会。
  小婆娘一脸心疼道:
  “老爷,我知你心里不痛快,但也不能不去啊。
  听说,你要是不去,村里人就要来咱家了。
  那个缺了大德的任尤金,特意嘱咐不让缺了你,还说咱家地方大,你要是不去,他们正愁没地儿呢。”
  任公信瞪着眼睛。
  好哇好哇,任尤金你个王八蛋,别以为他不晓得:
  你个老东西,已经和河对岸的那伙人,就差好的穿一条裤子了。
  今日发生的种种,里挑外撅让村里人来要鸡钱,包括还有外面传的那些话,要说没有你个老东西和河对面那伙人从中瞎搅合,打死他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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