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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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要是顺着?嗳呦,宋福生认命地走上前,牵过小红,抱怨再多也得安顿。得先开个房间。
两头相安无事的“奶牛房”里,人家两头奶牛可憨厚了,还瞪眼瞅小红呢,小红却耍起脾气了,站在门口死活不进去。
“这是你家。”
你家才这样呢,它家不是这样的,小红又往后退了退,头扭一边。
“不是你?”宋福生双手叉腰。
“姑父,让小红去个好点儿的房子吧,”米寿抱姑父大腿。
米寿一顿商量,宋福生都不知道,他为啥给马牵家来了。
钱佩英也看傻了,让住哪?灶房。
“姑母,求求你了,小红确实受不住。米寿是亲眼瞧见的,它的马棚子确实比咱家好。”
马老太抱着颗白菜,进屋正好听见,心想:合着,让住进咱家屋里头,都是对付一宿呗?
就这,小红喝完了蜂蜜水,又撂起了橛子,折腾着。
谁也不道它是啥意思,米寿都有点慌了,一脸关心又无从下手的表情。
啥意思?到点了,该吃苹果了。
每日这个时辰,它要准时吃苹果。
宋茯苓拎着条毛巾出来了,小腰一掐:“欠揍是不是。”
很神奇,马蹄子闻声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撩橛子。
第二百七十八章 强马压不过地头丫(一更)
这是马老太第一次瞧见,小孙女生气了。
她记忆中,恩?不回想不注意,一回想才猛的发现,并没有关于生气的记忆。
小孙女要么无精打采,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要么就是一脸笑眯眯。
也是头回发现,孙女要是真生气了,三儿两口子竟然不吱声。
马老太抱着大白菜,心想:三儿,你杵一边,寻思啥呢。你家到底谁当家呀。
宋福生:你行你上啊。
此时宋茯苓指着马,训米寿道:“你再喜欢它,人和牲口能住一屋吗?它身上要是有跳蚤呢,有虱子呢,有别的虫子呢,你知不知道姐姐为了去虱子,费了多大的劲儿?”
米寿才要张嘴。
宋茯苓就打断:“别和我解释没有,也不准再商量你姑父姑母,谁让它进来住也没用,我不准。即便它身上没寄生虫也不行。马要拉粪,米寿,咱家都只能半夜在屋里上小号,不能蹲大号,挨着冻,咱们都要出去。你让马在屋里拉粪?”
钱佩英给钱米寿揽怀里,冲米寿摇摇头,让别顶嘴。
宋福生在旁边,像是感冒了似的,咳嗽了一声,蹲灶坑前,添了把柴火,装没听见。
马老太抱着颗大白菜,也扭身找盆。三儿家盆,放哪呢。
宋茯苓走到门口喊:“四壮?四壮,你来一下。”
没一会儿,四壮就一身灰,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家来了。
宋茯苓指挥,让加大力气给马拽出去,拽到奶牛呆的那屋里。
她认为,已经对小红很好了。
别看是和两头牛在一起。
之前就怕小红受委屈,她爹给重新弄出一块地方,又铺的是陈东家给的好干草,怕马冷,给两头牛特意挪了位,让牛躺在有点漏风的地方,给马倒出好位置,没想到还竟事。
小红被重新拽到了这里,它自然依旧不肯进去。
四壮也不敢使劲硬拽。
因为他知道,这马应该极贵,身上的鬃毛一丁点杂色也没有。
宋茯苓先进了棚子,拍着以前拴牛的木头桩子说:“麻烦四壮,再加大点劲儿,然后给它绑紧了,绑的它不能转圈溜达,我看它还怎么尥蹶子。”
就这样,小红是被硬生生带进了新窝。
晚上,天彻底黑了,大伙也已经将木大门关上了,“铁尖尖”铺满了门口。
宋福生拎着小半桶充满香气的米糊糊,里面有切成长条丁的胡萝卜,有烫过的冻芹菜,用芝麻油和盐拌的,又给拎回家了。
钱佩英瞟眼大屋门,才小声问道:“它不吃?”
“不吃,连瞅我都不瞅。”
“这可真是难驯服。”
宋福生说,可不是,听说越是高贵血统的,越难低头。仔细想想跟人似的,有那种想不开的人,宁可被杀头,他都不会低头,甚至被杀头前,他都能昂着头。
大屋门口,草席子门帘,被掀起了一点点小缝隙,米寿小小的手偷偷揪着门帘,正要出去,姐姐回来了,他小小的脚又顿住。
米寿亲耳听见姐姐说,不吃是吧?还是不饿。然后姐姐就拎着桶出去了。
米寿本想跟着出去瞧瞧,姐姐拎桶干嘛啊?
但宋福生给他拽住了。
不拽住不行,一猜就知道,闺女指定去“虐”马了。
马不要紧啊马,愿意虐就虐去,可别刺激俺米寿。
“听话,吃苹果,你这一天没吃水果了。”
宋福生假装去外面取苹果,去房后地窖附近转悠一圈,就赶紧回来。
因为地窖里有苹果和鸭梨,是云中县的员外爷,就是逃荒路上熟识的那位,有他之前给买的,也有自个买的。放在地窖里能保鲜。
但是地窖再保鲜也没有空间保鲜。而且宋福生才到这里时,那几回出去,那真是只要出去就一筐一筐的买,买完留出一部分放地窖存着,大部分放空间。
就是怕错过了十一月初最后卖苹果和秋梨的,到时候想买都买不着,这一冬天,米寿该没水果吃了,没少存。
“你听姑父话,外头冷。再说小靴子,你姑母也得给鞋垫拿出来放炕上晾了,你就坐这吃苹果吧,姑父去瞅瞅,看看你小马咋样,中不中?”
小马能咋样,正受虐呢呗。
火把燃起,让小红你,看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排小孩子在吃米糊糊。
宋金宝打头,蹲在马屋门口抱木碗吃。
蒜苗子还问宋茯苓:“胖丫姐姐,我能再盛一碗吗?”
宋茯苓摸了摸水桶外面,还行,还温乎着,“当然了,”怕凉了小孩吃闹肚子。
丫丫说:“真好吃。”也挺关心米寿:“米寿有吃吗?”
宋福生偷听到这,就可以了,就走了。
晚上八点多,米寿趁着宋福生和钱佩英去辣椒基地了,姐姐也去蛋糕房了,他拿着苹果套上鞋,拎着油灯跳下炕。
可惜,宋茯苓第一时间就跟了过去。
“小红,小红,你怎么样啊?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别生她气呀。
姐姐说,她是为了让你更快适应这个家。
可你为什么不食饭呀,马无夜草不肥,不吃怎么能长高高。
对啦,我给你带苹果了,你看。”
油灯下,只看枣红色的小马,在米寿从兜兜里掏出苹果的那一瞬,它腾的一下眼里有了亮色,一下子就抬起了头。
可惜,“米寿,你在干嘛?”
“姐姐,我,”米寿被宋茯苓教的,宁可不回答,回避问题,不开口,也不找借口。
“你苹果没吃,是来给它送苹果?”
米寿抬起大眼睛,点了点头:“是。”
宋茯苓冲小马一挑眉:“可是,它不喜吃苹果的。”
“啊?”米寿惊讶地回头瞅小马:“你竟然不喜吃苹果。”
不喜吃就怪了。
钱米寿被宋茯苓送回家里,给弟弟脱了鞋后,她就去辣椒基地,管呆滴要苹果去了。
宋福生给闺女从空间里取出了俩。
所以,此时宋茯苓站在小马前,她是吃一个,把玩一个,“原来你是想吃这个,想吃啊?”
小红不看她。
“行,”宋茯苓点头,有种。
“小红,知道姐姐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吗,那真是能开车绝不走路,可逃荒我走一路,脚下现在也有厚厚的一层茧子。剩饭剩菜让我扔的,没数。算了,说太多,怕吓死你。
连我这样的,都识时务,你,一个小动物,就别太把自个还当你们少爷的心肝小马驹了,这里是宋府。
我们这里的孩子,都吃不上苹果,你还想闹脾气吃苹果,我喂你几块茯苓糕得了呗。
没得惯你毛病。
不改?”
小红又将头扭到另一侧。
宋茯苓凑上前:“不改,赶明我成立个马戏团,让你走钢索,让你跳火圈。”
说完,宋茯苓就站在枣红色小马的正前方,一副你不瞅我都不行的样子,往哪躲,拴着你呢:
“瞧见没,俩苹果,我吃不了,不吃了,扔了都不给你。”
唰唰两下,挥手间就在小马面前,将苹果扔进空间。变没了,摊牌了。
小马:“……”
两头奶牛:“嗳?主人的果呢。”
“不道哇,都给我吓回奶啦。”
第二百七十九章 矛,苗,猫(二更)
宋茯苓训完小马就回了家。
先拎着油灯,看了眼熟睡中的米寿,摸了摸弟弟被窝里热乎不。
又转身去了灶房。
拉动她的吹风筒,将灶坑里的火,引大些。
烧炕,烧热水,想洗脸洗脚洗头发。又回身,顺便给牛掌柜和四壮的灶坑也添了柴,也给他们烧了些水,回来洗洗能松快松快。
直折腾的,宋茯苓将家里存的水,都倒动到锅里成了热水,她也又洗又涮用了大半,这才进屋坐在炕上。
摸黑,翻包找出维生素和钙片吃了,给爹妈的“吃药”份量也用纸包好,放在窗台上,又擦起了护肤品。
唇膏抹唇,绵羊油抹脚,去虱子油抹头发。
其实宋茯苓头上早就没有了,钱佩英明确告诉过她,可她想着,恩,再抹两天。用篦子梳头,一遍遍通顺,也当活血了。
躺在炕上,宋茯苓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昨天白天虽然补了觉,但是后半夜为做蛋糕没睡,今天白天又赶路,回来也没歇着,可给她累完了。
被窝里很暖和,没一会儿,宋茯苓就熟睡了过去。
最先回家的是牛掌柜和四壮。
俩人一看锅里的热水,水桶里的水全使没了,就一齐拎着空水桶去了水房。
一个压,一个拎水。
牛掌柜嘱咐四壮:
“一会儿回去,咱俩回自个那屋,你也好好洗洗,夜夜洗洗脚。我知晓你不乐意洗涮。可四壮,真不中,你看小姐和小小姐就该明白,喜干净着呢。
咱当下人的,不能招人烦,懂不?
姑爷对咱们,哪像是对下人的样,可姑爷一家越不拿咱当外人,咱们就更得自个注意,别让人为难。”
四壮憨厚地点点头。
他确实不耐烦洗,别家也不这么洗,都是干完活倒头就睡,能简单拾掇两下的,都算是讲究人。
所以,有时候,四壮也不是故意的,是没习惯,就给忘了。
十几户人家,相继熄灯。
做蛋糕的今夜都早早的回去了。
倒是辣椒房里的宋福生和钱佩英,他俩还没回家呢。
宋福生此时蹲在火墙旁,正在用鱼鳔胶粘桌子腿。
桌子腿,宋福生是找了四根差不多粗的圆木,这四根圆木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属于当初劈木头,没给劈的太碎,还是个圆柱体,高低,他找找平,就能当桌子腿用了。
桌面,就是块板子,还是旧门板。
刚到这里时,好些门不是不能用吗?就全给换了新门。
然后拆下来的破门没舍得扔,长条块的,拼一拼凑一凑给地窝子当门去了,剩下的小块也不舍得丢,就这么的,去那里面挑了一块板子。
宋福生要做一个小炕桌。
因为瞧闺女下晚见到书本那个亲啊,就知闺女着急认字写字,想要用毛笔真正的开始写。
总不能让孩子趴在炕上写吧,做个炕桌,坐在炕上写去呗,暖和不冷,还能用炕桌吃饭。
另外,宋福生也是实在不愿意麻烦别人了,这才亲自动手。
他家插队干的活已经太多了。
远的不说,只家里的水桶、大号小号各种型号牛奶桶,和蛋糕房里用的和面木盆等,耽误了公家不少活。
“这个字,念什么?”钱佩英拿着书问道。书就是,陆畔给的小孩子启蒙识字书。
“矛,矛盾的矛。摸一嗷,矛。”
摸一,mi,钱佩英在这个字后面,写上注解:“miao,矛”。
完了她写完瞅瞅,就觉得哪不对劲,反应过来后,钱佩英瞪宋福生,“问你,你再说,没问你的别吱声。什么摸一嗷矛啊,摸一嗷,不是苗嘛,喵,苗,秒,秒。我真是和你上不起火。”
宋福生不服,一边沾凳子腿,一边犟嘴,他说,摸一嗷,是矛。苗是,摸嗷苗。
钱佩英纠错:“摸嗷,加一起是猫。m,ao,猫,也是你说的那个矛盾的矛,摸嗷对。”
“是吗?”宋福生挠挠头。
钱佩英都懒得搭理他。
一边用铅笔头上的橡皮,蹭掉错误标注,一边心想:
当年,他爹,你在小学到底是怎么学的?难怪发微信你都是用语音,以前发短信你都是错别字。
且在心里越发觉得:简直是没天理了。
家里学习最不好的,到了古代,成了最有文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