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佳媳-第5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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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罗晨曦点头应了,“是。”
又继续道,“我明后日能坐车,再过几日,自然也能坐车啊。那我要是不去定国公府,明后日便也不能去晨曦家和孟二嫂家了,不然让定国公府和皇后娘娘知道了,还当我厚此薄彼,胆敢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呢。可我连日真的已经闷得很了,每日都只能在巴掌大小的地方活动,也无事可做,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这日子换你来过,管保三日都过不了,我却还得过大半年,你真的忍心吗?”
一边说,一边还可怜巴巴的望着沈恒,便是沈恒知道她其实是故意这样的,为的就是让他以为她是真的很想去定国公府,也好让他心里好受些,还是忍不住心软,面上便也不自觉带了几分出来。
季善余光看在眼里,又道:“而且我听说定国公府的花园景色宜人,是整个京城都数得着的,比皇宫里的御花园都差不了多少了。御花园我肯定是短时间内没机会去见识的,如今能有机会去定国公府开开眼界也不错,相公,你就答应我去嘛,好不好,你就答应嘛?”
她话说到这个地步,沈恒还能说什么,只得道:“好吧,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等午宴过了,我便找个借口,先接了你回家,也算是能向皇后娘娘交代了。”
又与罗晨曦道:“届时就要多劳师妹照顾善善了,她没去过那样的场合,本来就人生地不熟,免不得拘束,何况如今身子又不方便,师妹万事多替她担待些,能挡的都替她挡些,回头我一定备一份厚礼答谢师妹。哎,我上峰同僚们也不少邀请我带善善去吃年酒的,我都给推了,没想到还是跑不了应酬。”
罗晨曦闻言,忙笑道:“师兄便不说,我也会好生照顾善善的,你就放心吧。你也不必太草木皆兵,到时候能去赴宴的,都是京城排得上号的人家的夫人奶奶小姐们,便真要生什么事儿,也至多口角两句罢了,难不成还有人敢动手?那可是定国公府的地盘儿,没人敢那般不长眼的。至于来回的路上,我们事先多铺几床褥子在马车里,不让善善被颠着也就是了;再不然,师兄还可以一路将善善抱着……咳,总归办法肯定是比困难多的,对吧?”
季善听得失笑,“某人听起来经验还挺丰富哈,不过又不出城,路都又宽又平,应该颠不着的。”
沈恒却是道:“那还是要多铺几床褥子,到底师妹想得周到,到时候能麻烦师妹早些出门,过来接善善吗?外面租的马车,到底赶不上师妹自己平日用的舒服。”
以沈恒和季善如今的家底儿,买个马车也得几百两银子,在已经先给了裴二夫人五千两银子宅子钱的前提下,再拿几百两买马车,就委实有些吃力了。
因此平日里他们要用车,都是租的固定车行的固定马车,平日里用着没问题,如今季善怀了身孕,沈恒便不愿她再坐车行的车了。
罗晨曦自然又是一口便应了,“师兄放心,我到时候一定早早来接善善,你就安心跟相公一块儿应酬你们的,善善就放心交给我便是。我估摸着裴家伯母和裴二嫂到时候也要去的,还有七嫂子,熟人多的很,还照顾不下来一个善善了?”
“是吗?若岳母和二嫂也去,我自然又能安心几分,不过如今大家都还没收到帖子,还是等过两日再着人去问一问吧……”
当下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杨柳来回六六七七困了,想睡了,赵穆与罗晨曦便打住,到花厅里辞了沈九林路氏与叶大掌柜,一人抱了个孩子,先回了家去。
路氏待沈恒送了他们,折回来后,方笑着问道:“恒儿,方才你们和大姑爷大姑奶奶说什么呢,说了那么半日?我还当他们要住下,都打算要去给他们收拾屋子了。”
沈恒道:“就说发嫁采冰的事,我和善善之前定的是五百两发嫁她,如今时间紧急,只要能尽快把事情办好,我们都觉着,即便再多花个一二百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要花你们这么多银子呢?”路氏先是满脸的惊讶,随即便是自责,“是不是,因为我那日……才会害你们多花银子的?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真的打死也不会那样做!”
她原以为的让采冰‘风风光光出嫁’,撑死也就一二百银子的事,毕竟在他们清溪,舍得十两银子嫁女儿的,都已是凤毛麟角,连镇上的几家大户嫁女儿,也不过就是百八十两的事。
采冰再是皇后娘娘赏的,说到底也只是个丫头,一二百银子真的已经顶天了。
不想沈恒一开口就是五百两,还说为了尽快把事情办好,多花的都得一二百两,还‘没什么大不了’……若不是因为她那日犯糊涂,恒儿和善善又怎么可能多花那么多银子?
原来她做的错事看似没对家里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其实还是造成了的,生生弄得明明就是她做的错事,却要让她的儿子儿媳来付出这么严重的代价!
季善忙瞪了沈恒一眼,示意他别再危言耸听吓路氏了,一面笑道:“娘,不关您的事儿,本来之前我们就定了要发嫁采冰的,给她的嫁妆也差不多预计的就是这个数,如今跟之前什么都是一样的,所以与您何干?您就别胡思乱想了。”
说着见路氏仍满脸的后悔与自责,还红了眼圈,索性转移了话题,“娘,我晚饭只顾着说话儿了,没怎么吃,这会儿有些饿了,您能不能给我做碗酒酿圆子啊?我忽然好想吃,也只想吃您做的,厨娘和李妈妈做的都没您做的好吃。”
路氏听得她饿了,这才先顾不得旁的,迭声应着:“善善你稍等啊,我马上就去给你做。”,出了厅堂,往厨房去了。
季善便低声说沈恒,“你干嘛那样跟娘说,不知道她勤俭了一辈子,听了这些肯定心里刀割一样?你就只说商量发嫁采冰的事也就是了嘛,何必非把我们要花多少银子也说出来,你就算要说,说个百八十两的不成?”
沈恒摊手,“我也没夸大其词,说的都是实话啊……好了,我心里明白的,我只是想让娘一直记住这次的教训而已,不然回头她一高兴起来,就又忘了形,势必弄得大家又不痛快。这世间不说全部,至少绝大部分婆媳不合,都是儿子无能,不懂得居中调节,若当儿子的瞧见母亲过分了,便私下劝解母亲两句,当丈夫的觉得媳妇哪里不妥了,私下也说媳妇几句,两边说好话,婆媳之间是想不合都难吧?如今善善你又宽和大度又善解人意,实在无可挑剔了,那我当然就要偶尔敲打一下娘,好让咱们家更和睦了。”
季善听他说完了,才笑着“啧啧啧”道:“想不到我们沈大人连这些都知道,还真看不出来哈。好吧,你既自有道理,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你往后跟娘说话还是得缓着点儿,也尽量别当着我或是其他人的面儿,娘也要面子的,你说呢?”
沈恒笑起来,“我明白,所以打算明儿抽空去买份什么礼物,哄娘开心呢,这几日她也辛苦了,我当儿子的也该聊表一下感激才是。”
“哦?”季善晲他一眼,“就只有娘有,娘子就没有?”
沈恒让她这样又娇又媚的一晲,心都要酥了,低笑道:“怎么能少了娘子的呢,娘子当然也有。给你买个金项圈儿怎么样,之前曾看师妹戴过一个,就挺好看的。”
季善与他耍花枪,“金项圈儿就想打发我?不行,怎么也得个嵌宝石的才成。”
“嵌宝石的?那算了,明年再买吧,我一个月就能存那么一点点私房钱而已,你总得让我先存够银子吧?”
“好啊,竟真背着我存了私房钱?我不过就随口诈你一下而已,谁知道就真诈了出来,看来某人瞒着我的事儿不少啊,都速速给我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没有啦,我开玩笑的,家有胭脂虎,我哪敢存什么私房钱啊,况我一月就那点儿钱,我也存不了啊。”
“你说谁胭脂虎呢?我也不信你的鬼话,哼,你们这些男人在存私房钱上,可都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的。”
“我哪有,我再天赋异禀,也逃不过善善你的火眼金睛啊……”
夫妻两个笑闹了一回,季善知道沈恒心里终究放不下,因低声与他道:“你真别担心我去定国公府吃年酒的事儿了,皇后既有心抬举我们,定国公府的夫人少夫人们定都会对我多加关照的;况定国公府显赫,又是大年下的,想来也没谁会傻到去触主人家的霉头。明明是好事,我们却想得是去闯龙潭虎穴一般,让皇后知道了,心里怎么想?”
沈恒吐了一口气,才道:“话虽如此,我还是不愿善善你去劳心又劳力。”
季善笑道:“那我也不能日日都在家里憨吃傻睡吧?我还打算等过了三个月,天气也暖和了,时不时就要出城去转一转,还想去我娘的庄子上小住一阵子,再去叶老给我们买的那片地里瞧瞧呢。你放心,你爱惜我、爱惜我腹中的孩子,我只有比你更爱惜的,所以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当初在博罗时,那么凶险我们都过来了,如今又算得了什么?你娘子可是个狼人,你得相信她才是!”
“狼人?”沈恒迷惑了。
季善耐下心与他解释,“‘狼’字是不是比‘狠’字多一点?意思就是,我比狠人还要多一点,厉害一点,所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恒这才明白了,不由失笑:“善善你一天天哪来的这么多奇怪有有趣的言论?好吧,我不担心了,你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横竖我到时候也在,的确不能因噎废食才是。”
季善笑起来,“这就对了。”
又低声说了一会儿话,路氏端着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来了,“善善,等久了吧?我怕你现在吃了,很快又要睡了,不好克化,所以只放了很少的圆子,再加了个荷包蛋,善善你快趁热吃吧。”
季善忙与沈恒打住了,笑道:“娘考虑得真周到,多谢娘。”
一面接过路氏递上的碗捧着喝了一口,舒坦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又香又甜,果然还是娘做的酒酿最合我胃口,别人做的都没这个味儿。”
路氏忙笑道:“善善你喜欢,我回头再蒸几罐酒酿就是,横竖只要有糯米有酒曲就行,很方便的。恒儿,我做有多的,你要不也吃一碗吧,正好暖呼呼的睡觉。”
沈恒笑着点头:“好啊,那娘给我也来一碗吧。对了,爹和叶老应该还在下棋,要不也给他们送一碗去?”
路氏见小夫妻两个都高高兴兴的,自己也高兴,道:“马上给他们送去,正好提醒他们收拾收拾睡了,不然指不定他们能下到天亮,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瘾头?”
说得季善与沈恒都笑起来。
沈九林也不知道哪日、跟谁学会了下象棋,只那水平,委实不敢恭维,平日里也没人与他一起下。
不想叶大掌柜这几日住进来后,沈九林无意发现他也会下棋,正好瘾头也不小,只不过平日里实在太忙了,没机会一过棋瘾,如今倒是正合适了,——当然,叶大掌柜的水平也没比沈九林好到哪里去。
于是半斤遇上八两,竟是一拍即合,得了一点空便会摆了棋盘厮杀几局,连方才好容易送走了赵穆罗晨曦一家的这点空档,都舍不得浪费了。
一时吃完了酒酿,季善与沈恒自内而外都暖和了起来,便与路氏打过招呼,先回了自家屋里去歇息。
次日起来用过早膳,一家人便连同叶大掌柜,都坐车去了赵穆与罗晨曦家,热闹了一日。
初四则是原班人马又去了孟竞褚氏家,同样热闹到天黑后,才兴尽而散。
却是刚回家,留在家里的焕生便奉上了定国公府的请帖,“是定国公府两位妈妈送来的,亏得有李妈妈在,便是李妈妈帮着青梅接待的她们,临走时还一人给了个五分银子的红包,大奶奶觉得如何?”
季善接过请帖,先没看,而是点头笑道:“李妈妈在大宅门里待了几十年的,又都是勋贵人家,肯定很清楚当中的规矩礼仪,五分银子的红包也正好,不轻也不重。如今家里真是个个儿都历练出来,能独当一面了!”
焕生忙笑道:“大奶奶过奖了,要不是有李妈妈在,我和青梅肯定要手忙脚乱。不知大爷大奶奶可还有吩咐,若没有,我就先退下了。”
待季善点了头,“去吧。”便行礼退下了。
季善方打开了定国公府的请帖,却是请沈恒和她初六、也就是后日去吃年酒的。
飞快把内容都扫了一遍后,她将请帖又递给了沈恒,“我还想着横竖定国公府要摆三日年酒,我们第二日去最合适了,既不用与其他尊贵的客人在第一日打挤,最后一日去又显得我们一点不重视。如今请帖上却明写了让我们后日就去,我们自然不能初七再去了。”
沈恒也飞快扫了一遍请帖,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