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佳媳-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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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晨曦才点了头,“好吧,那我到时候就乖乖儿待在家里,只盼明年中秋节还能有灯会吧。”
大家说着话儿,不一时便吃完了饭。
赵穆便又低声问起沈恒此番之事翰林院上下都是怎么说的来,“如今就怕会有御史上折子弹劾此事,皇上的意思,是绝不愿事情再扩大的,最好满京城都转眼便忘了这事儿。翰林院就挨着御史台的,向来两边也是互通有无,兄长可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沈恒见问,回想了片刻,才道:“今儿倒是没听见什么风声,可能是时间还太短的缘故?不过上头既马上要发告示办灯会,都是聪明人,想来也不至有人会有违圣意才是。说到底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太后娘娘亦是被蒙蔽了,又是古稀之年的人了,谁能保证轮到自己时,就不会一样呢?”
罗晨曦见他郎舅两个低声说得投入,便也低声与季善道:“假牛鼻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无声无息的死在牢里了,他自己倒是死有余辜,可他那两个已经曝光了的孩子总是无辜的,指不定还有没曝光的呢……可能是我马上也要当娘了吧,明知道不该在这上头心软的,偏偏还是忍不住心软。”
季善皱眉叹道:“是啊,孩子总是无辜的,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偏托生成了一个骗子的孩子呢?那牛鼻子有了名有了利,又想要天伦之乐,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难道那些被他蒙蔽欺骗多年的人就不无辜么?那些女人和孩子也是,既然跟了他,既然托生成了他的孩子,其实也算不得无辜了。不是说那个城外的女人穿金戴银,孩子也养得白白胖胖,还跟着丫头婆子吗?既享受了不该享受的,自然也要付出代价才是,如今他们也只能自求多福吧。”
顿了顿,“晨曦你也别多想了,待会儿梳洗了就早些睡下,明儿太医应当就能来家里给你诊脉了。上午诊了脉咱们歇一会儿,下午我们就去园子里钓鱼,晚上就用我们下午钓的鱼,我给你做酸菜鱼吃,怎么样?”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啊。”罗晨曦知道季善都是为了哄她开心,自不会让她失望,笑着点了头,到底把负面情绪都抛开了。
次日上午,太医果然来了赵家给罗晨曦诊脉。
罗晨曦也不问他昨儿因何没来,诊完脉,得知孩子挺好的,又让他给季善也诊了一回脉,便让人好生送了出去。
下午,姑嫂两个则去了园子里的凉亭里,一边聊天儿,一边钓鱼,困了就靠在美人靠上眯一会儿,很是悠闲惬意。
家里一众丫头婆子的注意力却都被官府新贴出来的花灯比赛的告示给吸引住了,都想届时好生出一出风头,最重要的是挣个彩头回来,一百两五十两的不容易挣,十两的机会还是挺大的不是?
费妈妈与丁有才家的看在眼里,本来还想阻止大家伙儿的,这少夫人不定什么时候便要生了,一个个的还有心情做花灯挣彩头,为奴为婢的本分都忘了不成!
罗晨曦却笑着让费妈妈和丁有才家的由得大伙儿去,“难得大家兴头,等过些日子小家伙儿出生了,肯定都没这个空闲了,就由得她们吧,回头要是没能得奖,还能挂在家里热闹热闹。丁嫂子,你传我的话儿,让大家都好好儿做,回头咱们家里也搞一个评比,做得最好的三个,我和大舅奶奶都有彩头。”
季善白她一眼,“我可没答应我到时候也有彩头,谁答应的谁给啊……算了,难得你高兴,我就当是搏美人儿一笑了,不就是银子么,花光再去赚便是了。”
说得罗晨曦直笑,旁边费妈妈与丁有才家的等人也笑起来,都对季善这个又幽默性子又好出手又大方的舅奶奶喜欢得不得了。
翌日沈恒终于休沐了,夫妻两个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慢悠悠的吃过早饭,又去罗晨曦院里晃了一回,便带着焕生与青梅到二门外上了马车,直奔东来顺而去。
远远的就见叶大掌柜已带着小葛几个等着了,待季善与沈恒的马车走近,一瞧得车辕上坐着的焕生,叶大掌柜立时满脸是笑迎了上来,“焕生,好久没见你了,你瞧着可是越发沉稳了。相公和太太都在车里吧?”
焕生忙让车夫勒住马,笑着一跃下了马车,抱拳恭敬的给叶大掌柜行起礼来,“是好久没见您老了,您老一切都好吧?家里太太和少爷小姐们也都好吧?爷和太太都在车里呢。”
对叶大掌柜,焕生那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与感激,若非当初叶老先挑中了他,又在太太满心犹豫,不愿留下他时,一再相劝太太留下了他,他又怎么可能有如今的安稳体面日子过?
又怎会觉得自己终于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再只是一个卑微下贱、人人可欺的玩物了?
如今与叶大掌柜久别重逢,焕生自然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与喜悦。
叶大掌柜又与焕生说了一句:“托相公和太太的福,我和家人也一切都好,多谢你记挂,以后还要继续尽心尽力服侍相公,为相公分忧才是。”,方笑着上前见过已相继下了车的沈恒与季善,“相公、太太来了,好久没见相公了,心里一直好生惦记,总算今儿见到了。”
沈恒忙也笑着给叶大掌柜还礼,“我心里也一直惦记着您老呢,还当得下次有机会回会宁时,才能再见您老了,倒不想竟这么快便在京城相见了,实在可喜可贺。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先进去坐下,再慢慢儿说吧。”
自有东来顺的伙计赔笑着上前,引着车夫把马车驾到了一旁去,焕生则在与另一个小二说了几句话后,引着季善沈恒与叶大掌柜一行进了东来顺的大门,一路上了二楼,进了提前订好的雅阁里。
待小二上了茶来退下后,叶大掌柜方看向沈恒,笑道:“还记得上次见沈相公时,沈相公还稍显青涩,如今不过大半年没见,沈相公便沉稳刚毅得判若两人了,若是单独在路上遇见,我怕是都要不敢认了。就是沈相公还是稍微瘦了些,若是能稍微发福些就好了,瞧着便越发有官威了。”
再想到当年第一次见沈恒时,他虽也是一身的书卷气,却掩饰不住的拘谨与沉郁,叶大掌柜就更是满心的感慨了。
谁能想来当年的青年会短短几年,便已站到了他这个年纪能站到的顶端?谁又能想来自己与他们夫妇的缘分,会这般的深,他们会成为自己命里的救星与贵人?
可见冥冥中一切都是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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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整天都被姨妈痛折磨得死去活来,不是都说生了孩子就不痛了吗,倒是好了几年,从去年开始,又痛了,而且变本加厉,哭瞎了……
再想到今天又是512,心情就更是沉重了,竟然眨眼间已经整整十二年了……
第305章 士为知己 坚强后盾
叶大掌柜自来信奉和气生财,本就是调节气氛的好手,沈恒又是打心眼儿里感激他一把年纪了,还肯为了他们夫妇背井离乡,一直都真心拿他们当自家的子侄辈看待,真心为他们打算筹谋,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你来我往间,自然是越说越投机,气氛也是越来越热烈,可谓是宾主尽欢。
小葛几个在另一桌沈恒也没冷落了,除了一开始便敬了他们一杯酒,激动得几人都是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以外:“相、相公放心,我们一定会一辈子都忠心于相公和太太,为相公和太太上刀山,下油锅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小田原本泥猪癞狗一样的人,竟能喝到翰林老爷亲自敬的酒,这辈子都值了,值了!”
之后每敬叶大掌柜一轮酒,也会遥敬他们一轮,又让他们只管放开了吃,今儿酒肉都管够,以后也是一样,只要‘有我们夫妇一口吃的,就有大家伙儿一口吃的’云云,说得几人都是越发的激动,毫不夸张的说,当时若是让他们为了沈恒去死,他们只怕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了。
如此一直到未时三刻,一顿饭才算是吃完了。
两拨人也在东来顺门口分道扬镳,叶大掌柜几人先回了客栈去,沈恒则吩咐车夫往正阳大街去,要给季善买首饰,“虽说如今善善你不过之前的生辰,改回过九月里的真正生辰了,我当相公的礼物还是不能少的。正好昨儿发了俸银,加上我素日的一点积蓄,旁的买不了,给你买一只玉镯还是没问题的,我听说玉镯养人,以后你便长久戴着,等将来我有更多的银子了,再给你买更好的。”
既与裴二夫人相见相逢了,自然季善的真正生辰也明了了,原来是在九月里,那原本的生辰亦没必要再过。
季善对此倒是无所谓,甚至巴不得不过生辰才好呢,过一次生辰便老一岁,她只想永远十八岁好吗?
但沈恒很在意这事儿,裴二夫人与裴钦素常言词间也颇在意,季善也只得由着他们了。
这会儿听得沈恒的话,因笑道:“你倒是挺有觉悟,知道礼物这个东西不必非等到年节生辰才送,而是随时都该送,孺子可教也。不过你的俸银应当不够买玉镯吧?还有,你哪来的积蓄,莫不是你竟一直背着我在藏私房银子呢?才夸了你‘孺子可教’,没想到立时又得收回去了。”
说得沈恒讪笑道:“善善你就别管我哪来的积蓄了,有礼物收,你就高高兴兴的收呗。再说了,就算我真存私房银子,也都是存了好时不时给你惊喜的,你平常那么可爱,那么善解人意的,就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季善忍笑道:“好么,不但会存私房银子了,嘴巴也是越发的甜了。好吧,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儿上,我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儿,以后只隔个几个月的,便问你要一次首饰衣裳就是了。”
沈恒就小声嘀咕起来,“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费心巴力一场,结果到头来啥都没落着呢……”
见季善一脸的似笑非笑:“你在说什么?”
忙抬手扶了头,“哎呀,头忽然好痛,肯定是方才喝多了……”,随即还把头靠到了季善肩膀上,“善善,你快给我揉揉吧,我可都是为了给你做脸,才会一杯接一杯陪叶老他们喝酒的。”
“是吗?只是为了我?”
“不是,不是,是为了我们这个家,都是我说错话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头真的痛起来了,好娘子,你就给我揉揉嘛……对,就是那里,稍微再重一点……”
夫妻两个就这样打情骂俏着去买了玉镯,又各处逛了一回,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儿,眼见天色不早了,才上车回了家去。
之后几日,整个赵家的下人们都跟满京城的百姓一样忙着做花灯,季善则忙着准备赵穆和沈恒需要送往各处的节礼,还有家里过节的一应事宜,时间自是过得飞快,不觉便到了七皇子的生辰。
一早沈恒与赵穆便衣着一新的结伴出了门,因不是休沐日,赵穆还能与同僚换班,沈恒却是特意告的假。
余下季善委实不能安心,却又无人可说,尤其在罗晨曦面前还必须得遮掩得死死的,不能露出丝毫的异样来,一整日下来,可谓是度日如年。
如此熬到傍晚,所幸沈恒与赵穆总算都回来了,瞧着心情也颇不错,眼神也很清明,季善方稍稍松了一口气,与罗晨曦打过招呼后,先随了沈恒回房梳洗更衣。
一时沈恒梳洗完,换过了家常衣裳,季善立时问道:“怎么样,今儿都有哪些人去给七皇子贺寿呢?”
沈恒先握了她的手,方笑道:“知道善善你心里急,没事儿,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连上我和妹夫,今儿也就十来个人在别庄给七皇子贺寿而已,还都是七皇子最贴己的人,这点善善你大可放心。”
顿了顿,正色道:“但我还是决定自此要追随七皇子了。我们午后骑马出去转了一圈,有两个七皇子的追随者一时兴起赛马时,不慎踩坏了路边农户的稻田,七皇子知道后很是不悦,责令二人必须立时双倍赔偿百姓的损失,说百姓不容易,‘粒粒皆辛苦’,还说有朝一日,他总会让百姓都真正过上‘盛世无饥馑,何须耕织忙’的好日子。”
“细节见人心,若将来七皇子真……我相信他肯定会如妹夫说的那样,是个不世出的仁君和明君了,所以善善,我可能、可能真要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了,你怎么说?若你不愿意,趁着现在还没开弓,还能及时止步;可一旦开了弓,再想回头,就不可能了……”
季善迎上沈恒满眼小心翼翼中也掩盖不住的希冀,片刻过后,到底轻笑一声,开了口:“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的,你对七皇子那般敬仰推崇,有这一日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至于将来会如何担惊受怕,会如何凶险万分,‘士为知己者死’,连死都不怕了,旁的又还有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