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如意门闯六零年代-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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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宝自然就应该得到国宝应有的照顾,待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先秦的铜器也好,圆明园的兽首也罢,在我们手里就只是一件货币计价的物品,在学者眼中它们凝聚的是一段段历史。就像您以前教导我们的,人生在世所需不过是一箪食一瓢饮,我们拥有的已经很多,再多也不过是账面数字而已。”吃完西多士,文岚忍不住又叫了一碗红豆沙。
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肠胃就像个无底洞。
“那我就放心了。”关博萱从袋里掏出两本存折,冲着文岚轻轻舞了舞,“这两笔钱,一笔捐去做疫苗让疫苗免费下乡,一笔捐给宋*庆*龄基金会,继续推进中小学生免费午餐计划。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
这些,文岚当然不会怀疑。
至于效果如何,文岚很快就亲眼见证到了时代的进步。
“一班结束后,就轮到我们班。大家排好队,轮流进入,不要急,不要抢,当然也不准躲。打疫苗可以防止传染病,是对你们自己,也是整个社会负责。”老师在讲台上面三令五申,用眼睛逼着那几个调皮的男孩乖乖守在座位上不敢逃课。
进入诊治室;里面全是老熟人。
舒医生掠起文岚的衣袖:“这个疫苗需要在你肩膀上刺一下,稍微有点疼,咦,文岚你以前打过了?”
文岚见舒医生盯着的正是那个十字形小伤疤:“哦,这个啊,我小时候就打疫苗留下的。我舅妈是儿科医生,小时候能打的疫苗全打过的。”
“哦对,关工的大舅子一家都是做医生的。那好了,你少打一个,来,拿着这糖丸,吃下去就好。”舒医生从旁边的大保温瓶里面倒出一颗药丸,递给文岚。
文岚轻轻添了一下,果然有一股奶糖的甜味。
文岚教室走,忽然听到低年级的小屁孩在偷偷商量:“这糖果真好吃,你妈妈跟舒医生那么熟,你说我们可不可以私底下问舒医生再拿几颗来吃呀?”
一回头,原来是一圈一二年纪的小萝卜头,正是喜欢甜食的年纪。
文岚低声一笑,拂了拂衣袖,悄然离去。
1965年前后,每年脊灰病例报告数两万例左右。
1967年,得到国内外源源不断的捐款后,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逐步实现糖丸免费配给,脊灰病例数下降了80%。
作者有话要说: 无休止的修改敏感词,属于不可抗力因素之一。
冬天真的来了,被窝里面好舒适。
煲完《实习医生格蕾》,遏制住蠢蠢欲动的手,继续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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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名之战
1954年,在天津城郊的一片菜地里,侯老师遇到了一位正在抚着枯黄的枝条而绝望哭泣的菜农。
“没了,没了,全没了……”菜农一边哭泣,一边扯着那些爬满黄斑的瓜藤。
“这是患了跑马干呀。”侯老师翻开枯黄的叶片,束手无策。
多年后的夏天,侯老师站在试验田里,对分配过来的大学生们讲授人生最重要的一堂课:“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看不到实际的经济效益,看不到赚到手里的一分钱。看我们必须时刻记着,我们为得是让那些农民们不再哭泣,我们为得让广大人民群众能够吃上新鲜可口的黄瓜。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现在吃的苦流的汗,都是值得的。”
“师兄,跑马干是什么?”过来参加实习的大学生朱赞,低声询问一旁的师兄。
“跑马干就是霜霉病的俗名,霉菌像癌细胞一样以跑马的速度扩散,被感染的叶片迅速干枯、爬满黄斑。一两周之内,黄瓜就会绝收,地里只剩下满眼枯黄,没有一丝绿色。对于农民来说,品种抗病性差,更谈不上植保技术,只能靠天吃饭。地里下两场雨,黄瓜染上一场病,倒霉的时候霜霉病、□□病一起找上门来,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葛师兄拿出一束十二三厘米长的红线,“一会下地干活,你们一定要严格按照要求操作,否则我们的辛苦就白费了。有什么疑问,回去之后我们再讨论。”
受条件限制,每年黄瓜授粉的季节,为了避免蜜蜂等昆虫的影响,黄瓜花将放未放的下午,侯锋吕淑珍夫妻要自己动手,做扎花隔离。
葛师兄指着眼前将开未开的雄花,拿红线轻轻扎上:“这种已经开始膨起的,将开未开的,全部用红线扎上。明天早上,我们再过来把线解开,逐一人工授粉。”
“哦,这么大的试验田,一个个扎下来,人都要垮了。”
“这要扎到什么时候呀。”
过来实习的年轻学子,叫苦连天。
葛师兄指着远处剪着短发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女子说:“那就是吕老师,侯老师的爱人,说起来算你们的大师姐,她也是农校毕业的。你们看看,吕老师和侯老师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下试验田,一点一点地积攒这些实验装备,靠自己的双手做出那么多实验数据。我们年纪轻轻的,难道还不如他们?好了,小朱、小樊,你们负责这两排,小左和小甘你们负责这边两排,小冉,我们俩负责这边。同志们,加油!”
扎花,是个细致活,也是个体力活。
炎热的夏天,塑料大棚里的温度最高能超过40℃,密不透气,没有一丝风,朱赞在黄瓜藤前完成数百次“深蹲”后,恍惚间似乎听到全身的骨头在咯咯作响。
朱赞侧了侧身子,躲在一旁,脱下外衣,用手一拧,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注意一下形象,这里可有女同志呢。”小樊撑着右腰慢慢站了起来,“诶呀,我这腰这腿都快要不属于我的了,你听,它们正在呼救呢。”
朱赞解下头上的白毛巾,揩去身上的汗水:“本以为带毛巾过来太累赘,没想到扎在头上的毛巾救了我眼睛一命。不过,这种逐一扎花防止黄瓜被其他基因污染的做法,虽然有效,但效率也太低了一点。”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身旁,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正在擦汗的朱赞,头也没抬,自然看不到小樊的暗示:“我们厂研发了一种叫做网室隔离杂交制种的技术。简单来说,就是把试验田分成几个片区,然后用纱网在地里支个‘大蚊帐’,不让昆虫飞进去授粉。这就比拿红线线一点点把父本、母本扎起来要省工多了,一般人只要稍作训练就能够操作。”
“你们厂?你们厂在哪里,有联系方式吗?”
“我们厂就是我们厂呀,还能在哪里,当然在新安……侯老师,我……”朱赞披好衣服一回头,正好对上一脸求知的侯锋。
文岚背着书包,跨出校门。
今天,文岚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进行了一番亲切的谈话。
“文岚,你也是我们一直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身体不好,过来上半天课,只要你成绩跟得上,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马上就要考中考了,既然你不愿意考中专,那就得上高中考大学。虽然成绩最好那一拨基本上都去考中专了,但现在能上大学的也是百里挑一。你不愿意去穗市上学,我们也不多劝你。但你得为你自己以后的人生负责,凡事多想两步。”
文岚不是没想过,而是想得太多。
随着两边课程增多,文岚的时间越来越不够用,即便利用如意门内的时间差赶作业,不断变长的上课时间依然两边难以兼顾。
“要不,高中去穗市,弄个病历减少上课时间,然后跳级考大学?”
文岚在心里划拉两边课程的进度,寻找最优解决方案。
“文岚,太好了,刚巧看到你。这位侯□□,要找你堂哥李文辉,说是询问一些育种方面的问题。我有事要去供销社一趟,实在不方便,麻烦你带他过去吧。”同一个大院的学姐,把人往文岚这一引,便急匆匆地走了。
被带过来的男同志,从口袋里掏出介绍信和工作证,二话不说,直接递了过来。
眼前的男子又黑又瘦,如果没人介绍,实在看不出是科学家。但老农民模样的专家,是这个时代常有的事。文岚摸了摸印章,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引了人往厂区外的农田走。这年头,招摇撞骗的人,是极少数,再说,农场那边也没有普通人觊觎的东西。
反正,为了老师谈话的事,米国那边已经请了假。
“从河边到那边山头,都是安兰食品和附近村落的联合农场。你瞧,那几个拉了铁丝网的区域,就是安兰的育种区。我们这里以薯类和南瓜等常见蔬果的研究为主,收集了各地不同品种,配合射线诱导,正在分别进行定向培育。”文岚指着搭在不锈钢架上的纱网,“那就是网室隔离,现在我们选的纱网很密,不仅蜜蜂蝴蝶进不去,就连蚊子也钻不进去。”
侯锋拿笔几下几个关键词:“文岚,你刚才说的那个射线诱导,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我们请回来的专家,根据国外的研究报告,新开发出来的利用放射性同位素与射线的特性,通过提高暴露在辐射中变异会加剧的特性,进行育种筛选。利用这种方选出来的种子,通常具有高产、早熟、抗病虫害的特点。”文岚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点,陆院长他们应该在试验田里面。关于育种方面,我只在寒暑假帮忙翻译资料的时候看过一些,您最好直接跟研究员他们沟通。”
侯锋觉得路边那些水泥柱十分奇怪:“这攀在架子上长得是什么?长相差不多,应该都是木质藤本植物吧。”
“哦,这些都是猕猴桃,是近些年陆陆续续收集回来的不同品种。因为长江流域猕猴桃品种虽然多,但模样和口感不太合适商业化。所以,我们从国外进口了新的研发品种,跟国内的原生品种,一起进行再培育。“文岚引侯锋去看正在开花的猕猴桃。
绿莹莹的猕猴藤上,开满了金黄色的花朵。猕猴桃花就像一盏盏小灯笼一样,随着清风微微摆动。微风拂过,带来一股淡淡的花香,别有一番滋味。
“猕猴桃?我记得我以前在宜昌的时候吃过,街边很多小商贩都有贩卖,虽然模样大小不太一样,但都是酸酸甜甜的,没有熟透的时候中间会带有一点涩涩口感。”侯锋看见工人麻利地剪下还明显呈白色的雄花,塞进一旁的布袋里,不由地大吃一惊:“那些雄花还没有全开呢,怎么全部都剪掉了?”
猕猴桃属于雌雄异株的植物,一般第五年开始结果。因为雌雄一般以5:1或者6:1的方式种植,所以到了花季,一般以人工授粉的方式保证结果量。
“侯老师,这是我们新研发的一种授粉方式,利用喷射水花粉的方式进行授粉,减轻工人们的工作量。”
文岚引侯锋往猕猴桃园里面走,走近一点,便可看见不同架子上写着品种名称和栽种时间。
工人腰装花的袋子上面,也写着对应的品种名称,核对一致后,才能动手剪花。
“我们的猕猴桃是买来的三、四年生健壮植株,定植后,再分别授粉,进行挑选。因为猕猴桃花朵多,逐一人工授粉工作量实在太大,现在,我们先将未开或者还未全开的雄花朵剪下,称重后装入布袋扎紧袋口后放入桶内,然后按照1:2的比例将干净清洁的井水。将放入袋内的雄花朵在配好的水中用手搓揉,直到雄花完全搓揉出浆的程度,就完成了水花粉的制作过程。然后,把水花粉灌入小型喷雾器里面,对雌华喷雾授粉就可以了。”
侯锋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样真的行吗?结果率会不会明显下降?”
“我们去年就测试过了,跟正常人工授粉的的结果率相比,差距几乎可以忽略。”文岚引着客人继续往前走,“前面的就是我们从新西兰和意大利引种回来的新品种,它们的外形大,甜度更高。猕猴桃的出口,现在已经占了新西兰全国产量的六成左右。”
“猕猴桃不是我们国家的吗?”
“对,猕猴桃是我们国家的,但现在新西兰把它改了个名字叫做奇异果(kiwifruit),当做他们国家的主打产品向全世界推广。”
1904年,某女子学校校长佛雷泽女士在宜昌一带尝到了从未见过的猕猴桃,开有意识地收集不同品种的猕猴桃种子并带回新西兰。经过育种专家阿利森的努力,猕猴桃在1910年终于成功地结出了果实。
之后的几十年里,在农学专家的反复试验下,猕猴桃的种植技术在新西兰逐渐成熟,并培育出了一些新的品种。虽然品种有所改良,但直到1950年代之前,猕猴桃的英文名字都叫“Chinese gooseberry”(中国醋栗)。
随着二战时期十万新西兰士兵在海外作战,同时大量美军、英军驻扎在新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