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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品容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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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能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你怎么能这样刺伤我的心!
  少年人的骄傲和自尊,令裴璋难以启齿,说出这些近乎示弱恳求的话。可他炽烈的心意和痛楚,清晰地从眼中流露出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程锦容再也无法维持漠然的神情,晦涩从心底蔓延,溢至舌尖。
  她和永安侯夫妇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她和裴璋再无可能。他们之间,唯有一刀两断。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将头扭到一侧,冷声道:“放开我!我已说得清楚明白,我对你无男女之情。你趁早忘了我,另择良缘。”
  裴璋双目赤红,右手不自觉的用力:“你……”
  “裴璋!放手!”程锦容骤然看了过来:“我不想见你,你要死缠烂打不成!”
  裴璋被那双黑眸中流露出的愤怒嫌恶狠狠刺伤,下意识地松手,退后数步。
  刺目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
  眼睛一阵干涩。
  程锦容冷冷地扔下一句:“你现在就走,我不送你了。”
  然后,拂袖转身而去。
  裴璋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熟悉的窈窕身影消失在眼前。心里似破了一个洞,空荡荡的,冷飕飕的。
  ……
  第五十七片。
  容堂妹慧剑斩断情丝。裴璋没有一怒离去,像木桩一样杵在那儿。已经站了一盏茶的时间。
  蹲了许久的程景安,身边扔了一堆嫩叶。
  程景安指尖被染了草汁,微微泛绿。
  不过,此时他顾不上这些。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蹲着。一边看着裴璋僵直的身影,一边在心中盘算。
  他是不是该上前安慰几句?
  不妥不妥。裴璋何等自信骄傲。他这么直接上前安抚,说不定裴璋以为他是看笑话,迁怒于他,可就不太美妙了。
  算了,他还是继续蹲着等着吧……
  又等了盏茶功夫。
  裴璋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转身。
  程景安暗暗松口气,也站起身来。因为蹲得太久了,双腿发麻。一迈步,脚底如被数十个蚂蚁同时啃噬,酸麻胀痛的“美妙”滋味,就别提了。
  “裴公子,”程景安小心翼翼地打量俊脸惨白的裴璋一眼,心里升起丝丝怜悯同情:“你还好吧!”
  我很好!好得很!
  裴璋想响亮地吐出几个字,话到嘴边,却如被巨石堵住,怎么也吐不出口。
  不知不觉中,裴璋双目赤红,竟泛起了水光。
  程景安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喂喂喂,你可别哭鼻子抹眼泪的啊!想哭,也等回了裴家再哭。”
  裴璋:“……”
  忍住!
  这是程锦容嫡亲的堂兄!
  裴璋强忍住一脚踹飞对方的冲动,快步离去。
  不知自己侥幸逃过一劫的程景安,秉持着来者是客的念头,忙快步追上去,满腔热忱地说道:“裴公子,容堂妹不肯送你,我送你出府。”
  裴璋脚步趔趄了一下。


第十章 起疑
  半个时辰后,永安侯府。
  “启禀夫人,公子回来了。”
  心中焦灼不安的永安侯夫人,闻言霍然起身:“他人呢?快些让他来见我。”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少年身影已出现在门口。
  永安侯夫人松了口气。
  只要裴璋去了程家,程锦容一定会心软。不出几日,就会乖乖回裴家来。
  永安侯夫人笑着迎上前:“阿璋,你回来得倒是早。我以为你会在程家吃了晚饭再回来……”
  话未说完,就被裴璋异样苍白的俊脸吓了一跳:“阿璋!你这是怎么了?”
  裴璋没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被儿子看得心里发毛,挤出笑容柔声道:“阿璋,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今日去程家,见到锦容了么?”
  裴璋还是没说话,继续盯着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心里一个咯噔,骤然闪过不妙的预感:“怎么了?莫非你和锦容闹了口角?”
  裴璋深深呼出胸口的浊气,声音紧绷:“母亲,容表妹为何忽然要回程家?”
  他了解程锦容。
  程锦容平日温柔好性子,几乎从不动气,也极少和人闹红脸。今日程锦容冰冷决绝,大异往常。
  这其中,定有缘故!
  在裴璋明亮锐利的目光下,永安侯夫人心跳加速,佯做镇定:“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病了两日,谁去探病也不见。今儿个肯出来见人了,一张口就要回程家。程夫人也被她叫了来。”
  “任凭我们如何劝哄,她就是不听,执意要走。我们奈何她不得,只得随了她。”
  “平日她最肯听你的话。我特意让人给你送了口信,让你去程家见一见她。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为何你这般恼怒不快?”
  裴璋薄唇抿得极紧,对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一幕只字不提,继续追问:“母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永安侯夫人也恼了,倏忽沉了脸:“你以为我在瞒你什么!”
  “这些年,我待锦容如何,你都看在眼里。我对亲生女儿,也不及待她好。她不念裴家对她的养育恩情,一意要走。难道还要怪我不成!”
  裴璋:“……”
  不对劲!
  如果不是心虚,怎么会这般心浮气躁,被他两句话就气成这样?
  分明是欲盖弥彰!
  母亲到底隐瞒了什么秘密?
  裴璋心中生疑,面上的神色却缓和下来:“我随口一问罢了,母亲何必动怒。母亲待容表妹的好,我当然清楚。”
  往日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此时细细想来,也透着蹊跷古怪。
  程家是杏林世家,程方做着太医院副院使,程望在边军里任六品医官。可这些,对京城显赫新贵的裴家而言,委实不算什么。
  裴皇后是父亲永安侯一母同胞的妹妹,感情深厚,毋庸置疑。死去多年的姨母裴婉如只是庶出,八岁就离京回了老宅,和父亲多年未见。哪来的深厚兄妹情谊?
  父亲有六个庶妹,侄女加起来有十余个。
  可被父亲视若己出疼爱备至的,唯有程锦容。
  到底是为什么?
  ……
  裴璋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永安侯夫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罢了!锦容少年意气,一时任性,我还能和她计较不成。阿璋,你也别放在心上。得了闲空,多去程家看一看她。”
  顿了顿,若有所指地低声道:“还有数日,锦容就及笄了,也到了谈婚论嫁之龄。你姑父远在边关,为她操持亲事的,定是程家人。你去程家,和程家兄弟多亲近一二。”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裴璋听到婚嫁二字,脑海中闪过程锦容冰冷无情的脸孔,一颗心似被利刃刺穿,痛不可当。
  他下意识地隐瞒了程锦容和他反目决裂之事,低低地嗯了一声。
  永安侯夫人舒展眉头,目中有了笑意。
  裴璋看在眼底,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故作迟疑,低声说道:“母亲,我和容表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自不会挑剔她的家世。不过,只怕裴家宗族有人挑刺生事。”
  裴璋是永安侯嫡长子,一旦成亲,就会请封世子。他的妻子,便是永安侯世子夫人。亦是裴家日后的宗妇。
  结亲之事,讲究门当户对。裴璋的妻子,理应是名门闺秀。
  程锦容才貌出挑,论门第出身,却是差了不止一筹。
  精明又势利的永安侯夫人,闻言不假思索地应道:“这些小事,自有你父亲和我应对,你无需忧心。”
  裴璋很配合地露出笑容,看着永安侯夫人含笑的眉眼,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丝凉意。
  ……
  天色渐暗。
  永安侯心情不佳,推了宴请应酬,回了侯府。
  夫妻两个草草用了晚饭,屏退下人,在屋中对坐低语。
  “……侯爷,锦容这丫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永安侯夫人皱着眉头,满面忧色:“今日像变了个人。万一……”
  “没有万一。”
  明亮的烛火下,永安侯英俊的脸孔阴沉冷厉:“当年那桩秘密,知道的皆已被灭了口。如今知道真相的,唯有你我,还有皇后身边的青黛和菘蓝。”
  “青黛菘蓝一直伴在皇后身边,你我守口如瓶,程锦容如何能窥破当年的秘密?”
  “绝无可能!”
  永安侯夫人依然心神不宁,低声道:“可是,锦容今日言行举止,与平日大相径庭。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阿璋今日去过程家了。回来之后,虽然什么也不肯说。不过,他神色间的颓然瞒不过我。定是和程锦容闹了口角。”
  永安侯哼了一声:“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一个黄毛丫头也哄不住!”
  永安侯夫人忍不住替儿子辩驳:“阿璋年少热血,对程锦容用情颇深。难免受程锦容影响。这些,我早就和侯爷说过。是侯爷坚持将阿璋彻底瞒在鼓里。”
  永安侯又哼一声:“堂堂七尺男儿,整日儿女情长,日后能有什么出息。”
  永安侯夫人唯有裴璋一个嫡子。府中庶子却有三个。
  一听此言,永安侯夫人满心不快,瞥了永安侯一眼:“侯爷只阿璋一个嫡子,还是盼着阿璋有出息的好。”
  爵位和家业,都是她儿子的。庶子们休想染指。
  永安侯不耐烦口角之争,冷冷道:“不管如何,阿璋定要娶程锦容为妻!”
  这些年,在夫妻两人有意的纵容和默许下,裴璋和程锦容时常相见,一双少年少女,情愫暗生。
  裴家许出世子夫人之位,这门亲事,程望不可能不应。
  宫中的裴皇后,也无从拒绝。
  只要程锦容嫁入裴家,裴皇后不敢也翻不出任何风浪,只能继续做一个傀儡替身,坐镇中宫。
  待二皇子被封为东宫储君,裴家成了太子外家,有从龙之功,手握权势,将坐享数十年富贵。
  到那时,裴皇后便可以“病逝”了。
  区区一个程锦容,是生是死,也都在裴家掌控之中。


第十一章 程方
  此时的程家,一派热闹。
  程方程景宏父子两人都回来了。
  程景宏今年十九,身材修长,容貌清俊。他不喜说话,一整天蹦不出几个字来。见了程锦容,喊了一声容堂妹,便住了口。
  程方年约四旬,身量中等,面容英俊,下颌几缕胡须,儒雅又温和。
  程方平日在太医院当差,多是住在太医院里。今日不逢休沐,听闻程锦容回来,程方特意回了程府。
  见了侄女,程方满面欢喜,乐呵呵地招手:“锦容,快些过来。大伯父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看着久违的熟悉脸孔,程锦容心中一暖,鼻间却微微泛酸。
  程方和程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感情甚笃,亲密无间。
  程望年少成名,风光无限。程方引以为豪,没有半分嫉意。后来,程望遭受“丧妻”之痛,又被征调去了边军做军医。程方接替程望进京,考进了太医院官署。
  这些年,程方和程望以书信来往,对她这个侄女一直记挂于心。竭尽所能地照拂她。
  是她太过天真愚钝,被永安侯夫妇的伪善脸孔蒙蔽,冷淡疏远了真正疼爱她的亲人。
  程锦容乖乖上前行礼:“大伯父,大堂兄。”
  程景安飞快地瞄了乖巧温顺讨喜的容堂妹一眼,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冷心冷血冷漠无情的大尾巴狼,在这儿装什么小绵羊!
  程方和颜悦色地笑道:“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快些起身吧!”然后,仔细打量几眼。
  在侯府内宅金娇玉贵精心养大的少女,肤白似玉,眉目如画,清艳无双。亭亭玉立,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
  程方心中油然而生骄傲之情,笑着叮嘱:“既是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及笄礼,你大伯母自会为你操持准备。”
  赵氏笑着接过话茬:“我们程家不及侯府高门大户,不过,往来的人家也不少。到时候,锦容的及笄礼一定办得热热闹闹。”
  程方官职不高。不过,他医术精湛,时常被勋贵官宦们请去看诊,可谓广结善缘。
  程锦容抿唇一笑,柔声道:“劳烦大伯父大伯母了。”
  程方不以为意地笑道:“往日你住惯侯府,我不便勉强。现在既是回来了,这儿就是你的家,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赵氏也笑道:“可不是么?以后可别再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程锦容心里被暖意填满,因裴璋而起的一丝黯然消沉,早已消失无踪。
  ……
  晚饭后,程方照例去书房。
  程景宏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身后的程景安苦着脸。
  程锦宜悄悄扭手指。这是她紧张时惯有的小动作。
  程锦容瞄了一眼,随口笑问:“宜堂妹,你为何紧张?”
  程锦宜立刻将食指放在唇边,轻嘘一声,压低声音道:“爹每次回来,都要考较二哥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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