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替身,时薪十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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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是个不会下厨的直男,又因为要临时接手宋时遇这一天的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只抽时间给宋时遇叫了个粥的外卖。
宋时遇草草吃了几口,又吞了两片药,倒回床上又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他在梦里也睡不安稳,梦里有某种力量在背后吸住了他让他不能前行,可他却被前方的光吸引、手脚并用地向前爬,竭尽全力地和那古怪的力量做着对抗。
――醒来时当然一点也没感觉休息好了,反而是全身发痛,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宋时遇尚有理智,他用手背试了试自己的额头,一阵烫手,显然烧得不轻。
他费力地翻身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发现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一整个白天就这么昏昏沉沉地过去了。
他的热度却完全没有降下去的意思。
宋时遇又去看手机,里面也没有来自纪欣欣的消息,她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说过要监督他好好吃药了没有这句话。
宋时遇躺了一会儿,连移动根手指都觉得费力,躺了一会儿后,他还是给通讯录里一个几乎是禁忌的号码打出了电话。
对方是关机状态,连拨三次都是如此。
宋时遇躺在床上冷笑了一声。
经过昨天的见面,说不定纪繁音已经勾搭上了岑向阳,这时候又和第三个男人去约会了。
再不济,也有可能是白昼。
除此以外的时间,她接电话的效率明明都高得很。
……装成一幅对他毫不在意的样子!
宋时遇气恼地将手机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又跌落地板,发出一声巨响。
光这个动作就几乎消耗完了他大半的力气。
宋时遇把被子一卷试图继续睡觉,但大概是因为睡了太久,临到这时候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中午塞的那几口粥根本就不耐饿,大晚上的,就连他的胃也开始大声抗议起来。
宋时遇翻来覆去许久许久,像是在和自己赌气似的反复拉锯,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才猛地一掀被子从床上翻身起来去找被摔裂了屏幕的手机。
手机虽然屏幕显示出了点问题,但打电话的功能仍然很正常,随着宋时遇的操作,“纪繁音”三个字又出现在了屏幕上。
纪繁音的手机还在关机。
时间已经将近十点。
宋时遇看着手机上的时钟,不禁恶意地揣测起来说着“卖艺不卖身”的纪繁音究竟会为她口中的缺钱做到什么地步。
她反正本来也提供晚上的陪伴服务不是吗?
宋时遇拿着手机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像团活跃的浆糊,好似动不起来,又好似瞬息间想了许多许多的念头。
直到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纪繁音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
宋时遇继续盯着屏幕发呆,手指停留在接通键上方良久没有按下去。
他有点不太确定自己想不想听到纪繁音的声音。
又或者……刚才的四个电话本来就不该打出去。
但宋时遇最后还是接了。
“找我有事吗?”纪繁音问。
她没有用纪欣欣的声音。
但宋时遇却发现自己可耻地觉得安心了一秒。
――至少,纪繁音永远会在原地等着他。
于是他说:“来看我。”
――并且为了保险,还给纪繁音转账打了钱。
既然纪繁音想要用钱来掩盖她的心意、保护她的自尊,那就这样吧。
宋时遇抚摸着手机想。
这份陪伴,是值得他付出奖励去肯定的。
纪繁音知道他的公寓地址,但宋时遇还是准备发一条微信过去提醒她。
打开微信时,宋时遇回忆起来――他前段时间把纪繁音的微信给删了。
但就在昨晚纪繁音要和岑向阳交换联系方式时,宋时遇靠近并且记下了她的微信号。
他揉了揉眼睛,把纪繁音重新加了回来,然后将自己小区的定位和门禁告诉了她。
做完这一切后,宋时遇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轻松,他把手机抛在床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在床上蜷成一团,比起刚才更快地找到了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时遇听见了脚步声。
房间的灯被人打开,纤细的人影徐徐向他靠近。
“……纪繁音?”宋时遇含糊不清地问。
对方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发出一声无奈又柔软的叹息声。
宋时遇在高热之中又一次笃定下来。
纪繁音再怎么用各种说辞和行为掩饰,爱意果然终究还是隐藏不了的。
但和从前不同的是,宋时遇这一次察觉到自己对于“纪繁音喜欢我”这个事实产生了些许的窃喜。
第23章 二更(你还会回来吧?)
纪繁音觉得宋时遇已经烧糊涂了。
宋时遇平时住得比较多的是离他亲手创建的公司比较近的一间大平层,纪繁音按照他给的门禁开门进去时倒是没受到一点阻碍,只是深更半夜还没有一点光线的空旷屋子看着有点}人。
门一打开,脚边的感应灯先亮了起来。
纪繁音一低头就看见了养在进门不远处的两只守宫:“……”
哦对,宋时遇还养蜥蜴,不愧是一个隐藏的冷血腹黑。
纪繁音在守宫的恒温箱前停下,优于宋时遇地先喂了两只长相怪丑萌的守宫。
她记得这两只蜥蜴的血统高贵,价格可不便宜。
别给饿死了。
宋时遇一两顿不吃饿不死,蜥蜴可不一定。
喂完蜥蜴后,纪繁音才慢条斯理地把客厅的顶灯打开,辨认了一下里面的格局。
说实话,宋时遇的这个住处,纪繁音是来过的。
或者应该说……“纪繁音”是来过的。
毕竟在纪繁音穿来之前,“纪繁音”已经给宋时遇当了一段时间抚慰了。
两人虽然时不时的情况下会在这里见面,但并不怎么说话,更没有肢体接触。
“纪繁音”对宋时遇来说更像一幅活生生的画,仅此而已。
宋时遇一个电话,她就忙不迭地赶到他说的地点;宋时遇挥挥手,她就黯然离开,什么也得不到。
不过纪繁音本尊还是第一次亲自进来,她慢悠悠地绕着客厅走了一圈进行观察。
客厅桌上摆着散乱的药物和外卖,外卖看起来只吃了几口,药倒是吃了不少。
但似乎宋时遇脑子里没有“同种药物不要一起吃”的概念,四种药看起来都有消耗。
纪繁音拿起药方的小票看了一眼,扬扬眉,转身根据脑中的记忆找到了宋时遇的卧室。
她立在门口听了下动静才推门进去,里面一团漆黑,走廊的灯光照进去时连床边都摸不到。
但缩在床上的那个人影还是很不情愿地又缩了一下。
纪繁音一点也不怜悯地给宋时遇的房间开了灯,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
平日里温润如玉、底子漆黑如墨的宋大少现在烧得头发汗湿黏在脸上,面颊泛红,双眼迷离,整个就一小可怜的样子。
“纪繁音?”他嘟嘟哝哝地叫她的名字,居然还叫对了。
纪繁音姑且先弯腰摸了摸宋时遇滚烫的额头,挑了一下眉毛。
差不多是该烧傻了,可能负负得正,他才正好又认对了人。
因为考虑到宋时遇家里可能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纪繁音下车时就先去了趟药店买了些东西,这下正好给宋时遇用上。
体温计当然是不可能买什么耳温额温枪的,纪繁音就给宋时遇买了一根只价值五块钱的水银体温计。
不过她很有良心地用酒精棉消毒了以后才哄着宋时遇含进去,又在床边坐了五分钟,再把体温计从宋时遇齿间抽出来:“张嘴,别咬。”
宋时遇乖乖松口,听话得简直有点毛骨悚然。
纪繁音低头查看体温计里的水银细条,反复确认两遍:39。5℃。
以舌下温度来说,这已经是高烧的范畴了。
纪繁音甩了甩体温计:“你应该去医院。”
宋时遇摇头:“不去。”
“我想也是。”纪繁音自言自语地说着,从刚才买的东西里找出退烧贴往宋时遇的额头上一贴。
她观赏了一下效果,有点想拍照留念。
对于宋时遇来说,感觉完全可以当做是个黑历史。
“纪繁音。”宋时遇又喊。
“我姐姐不在这里哦,时遇你烧糊涂了,再把我认成我姐姐,我就要生气了。”纪繁音柔声回答他,边分神地低头研究手里的退烧药用量。
“纪繁音,你不会对我以外的人这么上心,对吗?”宋时遇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地继续固执问道。
纪繁音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问的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她一转念才反应过来,哦,这大概就是“我不要的,也绝不能让别人捡走”。
于是纪繁音用纪欣欣的语气反问他:“你什么时候和我姐姐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我记得你们俩不是几乎不说话的吗?”
额头上贴着一块退烧贴的宋时遇沉默片刻。
他此时的思考似乎有点费力,半晌才慢吞吞地说:“今天我不想要纪欣欣,只想要纪繁音。”
纪繁音手上动作一顿。
这就很没意思了。
“姐姐不愿意陪你,”她轻飘飘地说着,把两颗退烧药倒了出来,又拧开水瓶,“现在陪着你的只有纪欣欣。”
“为什么?”宋时遇非要犟个究竟。
纪繁音把水递给他:“你先把药吃了。”
宋时遇二话不说吞了两颗缓释胶囊,眼睛直勾勾盯着纪繁音等待她的回答。
纪繁音把水瓶的盖子重新拧紧,笑了一下:“那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因为这是个秘密。”
宋时遇点头。
“――因为我姐姐已经不喜欢宋时遇了。”纪繁音说。
宋时遇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那一秒钟就若口而出反驳:“骗人。”
“怎么会呢。”纪繁音半靠在床头柜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时遇,“这可是‘我’亲口告诉你的。”
宋时遇瞪着她不说话,好像在找反驳的词。
纪繁音觉得宋时遇烧退后无论记不记得这晚上的对话,都挺有意思的。
她笑着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马上就是要多付四倍加班费的点了,折算一下刚才宋时遇迷迷糊糊打过去的钱……大概还有个四十分钟。
“换一身衣服好不好?”纪繁音弯腰耐心地哄宋时遇,“这样睡不舒服。”
宋时遇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虽然慢了很多拍,但还是先把身上的睡衣脱了。
纪繁音打开他的衣柜想再找一件睡衣,结果一眼看到了被扔在角落里的一个手镯。
和宋时遇光鲜亮丽的步入式衣柜比起来,这个手镯颇有点残破,上面有不少粗粝的划痕,好像在什么粗糙的地方被狠狠地摩擦过,甚至整个手环都有点变形。
纪繁音盯着看了两眼才认出来那是宋时遇生日那天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看来宋时遇不怎么爱惜,都摔成这样了。
纪繁音想了想,拿起手镯揣进了口袋里。
反正宋时遇又不要,反正宋时遇也没出钱,废物回收了。
说不定二手市场还有人愿意屠龙刀收回去戴呢。
她随手找了一件睡衣出去让宋时遇换上,正准备去厨房,宋时遇从后面喊住了她:“你去哪里?”
“桌上的外卖没怎么动,你不饿吗?”纪繁音扭头问他。
“……你要给我做饭?”
宋时遇这话问得,纪繁音思考了一下。
纪欣欣确实会下厨,只是没她那么精通而已。
这操作没问题啊。
探病――嘘寒问暖――做病号饭,是这个流程没错吧?
纪繁音疑惑地:“是啊。你不信任我的手艺吗?”
“……没有。”宋时遇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地问,“做完以后,你还会回来吧?”
“当然。”纪繁音忽悠他。
宋时遇遂又躺回去了。
纪繁音去了趟厨房,翻箱倒柜折腾冰箱,最后好不容易炖了一小锅鸡蛋葱花粥出来。
等粥香从小砂锅里飘出来之后,宋时遇的服务时间差不多就用完了。
房间里的宋时遇在药效下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纪繁音给电砂锅设置了保温模式,免得她辛辛苦苦熬好的粥凉得一口也不能喝,最后一看时间还差一分钟,于是又倒回去宋时遇卧室里体贴地把下一次吃的药物给他拆出放好,免得宋时遇又吃错药上头。
然后她就潇洒地从宋时遇家里走了。
――做完以后你还会回来吧?
――当然。不会啦。
梦里……啊不是,服务时的鬼话一个字也不可以信的啦。
……
宋时遇在清晨六点多醒来,窗外已经蒙蒙亮起,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亮着的床头灯和床头柜上的药片提醒他刚才确实有人来看望过他。
大概是终于正确地吃了药,宋时遇感觉自己比昨天一整天都清醒了不少。
他按了按仍旧突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