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有田有点闲-第5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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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国公府里忙成一团,这国公府是以武起家,还真没人考过科举。
这马上就要考试了,高氏听了宋弘的吩咐,倒是想要给宋重锦打点行李,都无从下手。
倒是宋弘,跑去还在家休养的宋引那里打听要准备些啥。
宋引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以往也算是个翩翩中年美男子,如今看起来瘦得冬天的袍子穿在身上都晃荡,脸颊凹了下去,就连头发都白了一层霜。
他所在的屋子里,火龙烧得极为旺盛,宋弘一进去,就一阵热浪扑了过来,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宋引一直躺在炕上,窗户开了一丝缝隙,正看着外头发呆,见宋弘来了,也不过就是颔首:“国公爷来了!”
宋弘一听这话,就知道宋引这是心里还憋着火,恼恨自己将他身子受损,有碍子嗣的消息给透了出去,也不以为意。
这事他虽然做得有些过份,可宋引也未尝没在里面捞好处。
因此也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当作没看到宋引的冷淡,寒暄了两句,就直奔主题,问春闱考场要准备些啥。
宋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上就是春闱了,今天已经是二月初六了,初九就要下场了。锦哥儿,可有把握?”
说道宋重锦,宋引的态度缓和了下来。
宋弘一笑:“那臭小子虽然没说,我看倒是没什么问题。就连秦尚书都看好他,再不济中个二甲没问题吧?再说了,他还年轻呢,就算今年不中,也没什么妨碍,三年后也还不迟!”
话虽然这么说,可看宋弘那意思,竟然是十拿九稳?
宋引心中有了数,也就不多问了,只说着当年他参加春闱的时候准备的东西。
宋弘忙一一记在了心里,等宋引说完,也就起身告辞,到了门口,终究还是回头丢下了一句:“我跟王家那边已经说好了,等你病好了,你也该挪挪位置了,你这几日且考虑考虑,是外放到下面去,虽然是降了一级,可到了地方,你也是一方太守,说一不二。要么就平调到户部去,做个侍郎,那位置虽然好,可多少人虎视眈眈,能坐上去,还要守得住才行。”
“你自己好好想想,过两日给我答复!”说完,扬长而去。
宋引嘴角勾了勾,低垂着眼睛,露出一个苦笑来,这就是自己赔上了名声和脸面,要来的补偿。
可如今,他已经后继无人,若是再没有点权势,只怕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有舍才有得,当年他舍掉了所有,就为了权势,到了现在,一无所有的他,能抓住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宋弘得了宋引的指点,回府就先将以往丢在仓库里落灰的笔墨纸砚都找了出来,他虽然看不出个好歹来,可好歹幕僚中有人会看啊。
别的不用说,直接吩咐许由从里面挑出最上等的来,准备给宋重锦考试用。
许由这还是自从宋重锦回京城后,第一次被宋弘吩咐,参与到宋重锦的事务中来。
他知道,宋弘这是不想让他跟宋重锦太过亲密。
所以他也十分识趣,从宋重锦回京城,到现在,一面都没见过。就连认亲酒宴上,他都被宋弘派去陪宋引去了。
因为这个,他也不多说话,只默默地将里面最合适的东西挑了出来放在了一边。
宋弘看着桌上那些东西出了一会子神,才道:“若是那臭小子高中了,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许由背后炸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躬身道:“属下才疏学浅,一切都是大公子天资聪颖,才有今日的成绩就,属下不敢贪功。”
宋弘笑了:“行了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何必这么生分?说来也该我感谢你,若不是你当年细心的调教,那臭小子也没有今日。你居功至伟!等他真中了进士,定当要让他敬你一杯才是。”
许由连忙推托:“不过是国公爷吩咐的分内之事,属下当不起!”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准备(团团的小靴靴荣升掌门加更)
宋弘心中满意许由的识相,也就放缓了神色:“这几日那臭小子要备考,天天闷在书房里,我怕人打扰他,吩咐除了他院子里的人,别的人一概不见。”
“等他考完了,得空你们也见见,算来你也是他的师叔,若是齐家当年不出事,也不会耽误这么多年…”说到齐家,宋弘忍不住唏嘘。
许由心中一紧,面上就带了一点悲色:“国公爷折煞属下了,当年齐家出事,若不是国公爷冒险收留属下,属下如今恐怕也不知流落在哪个乡野,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国公爷这般大恩,属下没齿难忘。”
“再说了,往事不可追,齐家人若是地下有灵,知道大公子有今日的出息,想来也是高兴的。”
这话说的宋弘心中舒坦,当年齐家出事,宋家袖手旁观,后来又另娶了高氏,只要说起齐家,宋弘又是心虚又是有几分愧疚。
可听许由这么说,只觉得也亏得当年他和齐欢有了宋重锦这个孩子,勉强也算是延续了一半的齐家血脉吧?
不然齐家人只怕都死绝了。
宋弘满意的看着许由,这是当年他收留许由的原因之一。
许由这个人,胆大,懂取舍,知道他官宦无望,立刻就借着齐家的那点子情分,改投了他的名下。
虽然还念着齐家的恩情,可许由更是一个利己之人,他有家有口,有妻有子,自然不会为了齐家人而冒风险。
当年他也是因为太了解许由了,才派许由去照顾指导宋重锦。
因为他知道,许由这个人,念着齐家的恩情,会对宋重锦倾囊相授,可为了自己的利益,又不会背叛自己,为了宋重锦付出一切。
果不其然,许由在自己允许的范围内,做到了能做到的极致,却从来没说过自己半句不字。
宋重锦回京城后,没有自己的允许,许由其实经常入府来,可就是能避开宋重锦,一次面都没见过。
这也是他能容忍许由一直在身边,作为幕僚的原因。
看许由将东西都收拾齐备了,宋弘才挥手示意许由退下去。
许由出了院子,面色如常,一直出了府,坐到马车上,才脸色一白,一抹自己的后背,中衣都湿透了。
整个人忍不住瘫软在马车上……
等到宋弘将自己准备的,和高氏准备的备考行囊一起放好,让人叫宋重锦和王永珠过来后,献宝了一番,本以为能得到宋重锦一个感激的眼神的。
没想到感激的眼神没得到,倒是得了一对大白眼。
宋重锦看着摆在桌子上,堆得跟小山一样高的行囊,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王永珠倒是一路点了过去,什么笔墨纸砚这也就罢了,还有两条厚厚的被褥,猩猩毡的帘子,鹿皮的靴子,两大盒子的点心,一套皮毛的袍子,还有什么香炉,痰盂,马桶……
王永珠怀疑这高氏是拿给宋重绮准备嫁妆的架势来准备的,该准备的一样没有,不该准备的样样俱全。
忍住吐槽的心思,王永珠勉强从里面挑出来一双靴子来,也算是领了高氏的情了:“谢谢夫人准备的这些,只是考场有规矩,好些东西都不能带进去。这双靴子倒是又暖和又轻便,正好可以给相公穿,其他的我跟我娘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有这个靴子就再好不过了。多谢夫人了!”
高氏知道王永珠这是给自己圆了面子,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这都是我的不是,也该问问你们该准备些什么才好——”
旁边宋重锦也正低声怼宋弘:“我是去考试的,又不是去开笔墨铺子的?生怕人家不知道我家好东西多?”
一面说,一边从里面挑了一套顺眼又不张扬的笔墨,也算领了宋弘的情。
宋弘看了看剩下的一堆,从里面扒拉出一个砚台来:“用这个,这个听说多冷的天气,磨出来的墨都不凝滞,还有这块墨,这墨是歙县墨,乃是贡墨,当年皇帝陛下赏赐下来一套,都在这里,据说这墨,色泽乌黑发亮,光可鉴人…”
宋重锦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累,这样的墨写出来的卷子,跟其他考生的比起来,那岂不是秃子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他宋重锦再不济,也不需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吧?
果断拒绝。
宋弘没办法,见宋重锦执意不从,一时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恼怒,干脆只好将这些都让人一股脑的给宋重锦送到院子里去。
宋重锦也就拿着那套笔和砚台,王永珠抱着靴子告辞回了院子。
这边张婆子也正在给宋重锦打包,她在这方面虽然是历经了好几次,熟练的很了,可到底也不敢轻心,正一件一件的清点呢。
也铺满了半炕的东西。
因着是冬天,防寒是第一要位的,张婆子将当初王永珠和宋重锦打回来的狼皮做的狼皮褥子给找了出来。
这狼皮硝制得极好,几张狼皮拼成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大褥子,原先还缝了一层里子,如今也都拆了。
因着王永珠的建议,这两天,两人已经将狼皮褥子给缝出了两个袖子,做出了王永珠当年在现代社会的懒人被子的形状。
白天可以披盖在身上挡风,到了晚上,褥子两边都有带子,直接系起来,铺在位置上,套上袖子,就一丝风都钻不进去了。
宋重锦试穿过了,这样的天气,穿着几层夹衣,外面披上这个,浑身都是暖和的。
那要吃的干粮,王永珠除了让丁婆子做了些烙饼外,又让丁婆子将米炒熟,然后用磨子磨成了细细的米粉,掺上了雪花糖,这样开水一冲泡,甜丝丝的又暖和,又能饱肚子。
自然还少不了那菌菇酱,有这个,配烙饼吃最好了。
不仅替宋重锦准备了这些,王永珠还先就将这米粉的方子和那狼皮懒人被子,也画了图样,让人给送了过去。
顾子楷那边也派狼豪和一个绣娘过来道谢,还特意问了那狼皮懒人被子的做法,又让绣娘亲看了王永珠做出来的成品,才告辞而去。
过了两日,顾家那边就送来一大堆吃的玩的给王永珠和张婆子,又列了一张清单,列举了在京城这边考试,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王永珠看着那清单,倒是又添减了两样,也就齐备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春闱
等到二月初九那日。
天还没亮,丁婆子就起来做了一碗鸡蛋面,放上一点点辣子,吃得宋重锦额头都冒出来一层细汗,浑身热气腾腾的。
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王永珠和张婆子不能亲送,只能将人送到了院门口。
宋重锦握着王永珠的手:“外头冷,你跟娘快回屋去吧,放心吧——”
说着转身就走,大壮和小壮抱着行李跟在后面。
王永珠和张婆子看着宋重锦的背影消失在甬道拐弯处,好半天,才扶着回了院子。
到前院,宋弘已经等着了,又勉励了几句,才派了宋五将宋重锦给送到了贡院门口。
宋五身为宋弘身边的贴身最信任的亲兵头领,这些年替宋五啥活都干过,可这送考生赶考还是第一次。
又兴奋又有些手足无措,看着前面排了一长条,就想去找熟人,插个队好早点将大公子给送进去,这在外头岂不是白白受冻?
宋重锦忙给拦住了,说实话,这贡院里,一进去就得三天,闷在那小号间,还四处漏风,味道又不好闻,还不如外头呢。
没奈何,宋五只得抱着行李跟在旁边,慢慢的往前面挪动。
才排了没一会,就看到了熟人,顾子楷也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宋重锦,眼睛一亮,招了招手走了过来。
两人寒暄了两句。
因着怕考生们夹带小抄,衣服都不能穿夹棉的衣裳,只能多穿几件厚一点的素色的衣裳,还不能绣花。
王永珠她们有了经验,给宋重锦穿的衣裳,里面是柔软贴身的厚棉布,外面用从寒冷的西北方那边的毡毛料子裁剪做成了衣服,虽然颜色不好看,可防寒保暖。
这还是王永珠从张银保那边商行里寻到的好东西,这些东西在西北那边寻常,普通牧民都穿这个,不过摸上去粗糙,又是那种羊毛的本色,看上去就有些脏兮兮的,除了本地人,还真没人爱穿这个。
张银保的商队因着一路吹风淋雨的,倒是觉得这个不错,也就带了一些回来,本以为京城也会受欢迎的。
只是这个价格不低,买得起的嫌弃它不好看,想买的这个又太贵了,还不如买点棉花絮上做棉袄穿呢。
因此就积压在仓库里,无人问津。
还是王永珠因为要给宋重锦制衣,才想起去问了问,被人给翻出来送到了王永珠这里。
王永珠要给钱,那掌柜的死活不要,只说本是不值钱的东西,积压在仓库里没人要,哪里好意思要钱。
王永珠听了,想了想,给宋重锦裁好衣服后,又将那掌柜的喊进来,给他看了看,然后示意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