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金堂(嫡幼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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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聪,你实在不必同我说这些,”金堂扫了几人一眼,道,“我今年八岁,你们又是几岁?”
金堂见几人皆不言语,又道:“人能辨是非,知善恶,在定下计划前,你们是不是觉得,只是含沙射影,事出有因,又没什么实质伤害,便不算是错?反正我也不了解你们,对不对?”
“或许你们以为告诉我个中隐情,我心一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金堂道,“只是,我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若我不原谅,那是不是就成了小肚鸡肠,为人狭隘,毫无同情心?”
“不是,我们没这么想,”先前那文弱男子涨红了脸,面上满是羞愧,对着金堂拱手鞠躬致歉,“此事是我们之过,你自也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原谅我们,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该也绝不会有半分怨言。”
金堂上下打量他一眼,才道:“你可敢摸着良心答我,若非谢廪生方才那一声小叔祖,你们如今会是这样的态度?”
“许是我小人之心了,”金堂见他们还要开口,却也没心思和他们再继续说下去,“我们该进场了。”
金堂走在前头,由着差役搜查自己带的东西。
金堂年纪小,各样东西也都是按着规定做到了极致,便是差役也挑不出多少毛病,很快放了他进门。
金堂一进门,便听见有人唱名之声,不由稍慢了一步。
赵文聪几人及时从后头赶上前,五人聚在一处。
金堂并不在意几人的沉默,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情形。
涂州文风较盛,考生自然不少,故而即便只是一县之地,号房也搭了足两排有余。前方唱名者,有少年、青年,更有满面沧桑,发有银丝的中年。
“涂州谢家庄谢闲,谢廪生所保。”
“涂州水西村赵文聪,谢廪生所保。”
“涂州水西村……”
因金堂五人站在一处,故而他们是等五人全部唱名完毕,才待谢廪生认保的。
谢廪生同县官拱手道:“大人,此五子为我所保,今日俱为本人前来。”
县官点了点头,一旁的训导官早提笔在金堂几人名下勾画上表示合格的图案。
“本官听说你今年才八岁,”县官见后头人不多,便没急着叫金堂等人离开,反而和颜悦色的问道,“今日下场,可紧张不紧张?”
“回大人的话,自然是紧张的,”金堂见县官没什么恶意,答道,“不过先生说,涂州文风盛,我便火候不到,来感受感受,也是好的。”
金堂毫不怯场,大方得体的态度让县官十分满意,随后又勉励几句,才叫他们离开。
唱名过后,几人抽了签,定了位置,便被领着入了座。
这号房巴掌大的地方,便是金堂,也只需几步便能走完。
进了号房,金堂按着姐夫叫人搜集来的经验,先小心的倒了一点儿水,用帕子将桌板与床板擦干净,又将水洒在地上,叫尘土不至于飞的到处都是。
等床板干了,才将单子铺在上头,和衣躺下休息。
本朝规矩,这进号房的头一日,因进龙门与唱名等流程繁琐费时的缘故,是不考试的,真正的第一场考试,要从明天早上开始算起,一连考上三天,第三天时可以提前交卷,却也仍得下午龙门开了才能离开。
按这么算起来,说是离家三日,其实该是四日才对。
金堂歇了半个时辰,被锣声吵醒时,只觉腰酸背痛,这木板实在太硬,叫他睡不惯得很。不过他在这号房里还有另一桩好处,就是他人小,勉强能伸展开,还能有合适躺躺的地方。
锣声过后,紧接着便是教谕训话。前面一大段,无非就是不能作弊云云,到了最后,才说了几句金堂感兴趣的。
一是因要住上三晚,按每晚两支蜡烛算,过会儿统共会直接发六支下来,谁要是提前用完,那就只能晚上别动笔了。
二则是每日下午酉时左右,若交了考卷,便能被人领着到一出空地上走走散步,权当放风了。
这头一个晚上,金堂便用干粮和凉白开胡乱对付了一下,没想在第一日就往外走,便只能稍稍活动后又躺到了木板床上。
金堂翻了个身,还以为在号房这样的环境,他会难以入睡,却不想,他很快便睡着了,一夜无梦,直到鸡鸣。
作者有话要说: 别嫌我短小,我卡卡卡卡卡卡卡……卡了一整天了,犹豫半天还是先放上来。
科举相关制度等有所融合简化,并有二设,纯属虚构,与真正历史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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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谢家金堂
金堂醒时; 天边的启明星还没完全隐去,四下却已经有了不少人轻声活动的声音。
金堂起身稍稍舒展筋骨,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
难怪说号房是受罪,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上三个晚上; 金堂就觉得前路茫茫。
前朝县试虽是一连五日; 但都是当日结束; 晚上还能回家住去。本朝偏生要改上这么一改; 可真叫人难熬。
考秀才要这么来三回; 考举人至少也得走一遭。
要不; 考完举人就不继续再考了?举人比秀才地位高得多; 直接授官也不是不成; 何必受这个罪。
不过……
金堂一手撑着下颌; 眼珠子盯着墙角一处苔痕。
若是考上了举人; 就只差临门一脚,总感觉不考又不甘心。毕竟只要过了会试; 殿试之时,不论如何; 总不会被抹了功名去。
金堂叹了口气。
烦呐; 我才八岁,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烦恼,明明我有钱呀!
金堂坐了一会儿,醒了醒神,才在床板上伸展了身体,起来走了两步。
号房巴掌大的地方,三两步就碰了墙。走上两个来回,金堂便觉得有些没意思,可外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他也不好意思踢踢腿。自来文武相轻,在外头总要格外注意言行。
金堂打了两个转,才小心的从壶里倒了点儿清水出来,简略的洗漱一番,用了两块点心,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不多时候,上头考官的位置上有人落了座,整个考场便只闻鸟鸣之声。
考官入座后,环视一周,旋即点头,示意可以发卷了。
有低垂着头的差役两人一组,放了一个篮子在金堂面前。
金堂伸出双手,将篮子移到自己面前,往里瞧了瞧。篮子里有这一场的考卷和所需纸张,另还有一个拆开的简易铃铛。
这个铃铛也只第一日时会发,第三日考试结束之后收回。其作用在各举子手中,也就是在答完考卷之后被摇响,提醒该来有人收卷了而已。
金堂将铃铛拨到角落,取出试题展开,不出意外,这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五经文。题目有两句十分常见,也有几句相对偏门的,但在金堂的题册里,却都是见过,且做过不止一回的。
他只消粗扫一眼,答案便已全了然于胸。
金堂小心的将卷子折好放在一边,开始添水磨墨。提笔头件事儿,便是先在试卷的首页写上上数三代的姓名与籍贯、年甲,而后才是作答、收卷。
金堂做完全套题目,日头都还没完全升起,而他对面那位考生,尚还在冥思苦想。
金堂想了想,将拟好的试帖诗又在心中默背几遍,以防万一。
县试作诗,要求不高,只用词句、对仗工整便可,自然难不倒金堂,如今多默两遍,不过是金堂无事可做,权作打发时间。
若是能一日做完所有卷子就好了,金堂想了想,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唯有时光精确的流逝与回转是这世上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
“你再这么转下去,我眼睛都要花了,”徐氏瞥了略显焦躁的徐九一眼,慢慢将杯盏搁在桌上,看向徐九媳妇,道,“这么些年,难为你迁就着他。”
“这怎么能叫难为,”徐九媳妇刘氏身量丰满,脸如满月,笑起来时,瞧着十分可亲,“他是我相公,我若不迁就他,还能迁就谁去。”
刘氏顿了顿,又指着徐九道:“不过他前两日做了错事,我是不帮他的。”
徐九在刘氏身边坐下,不高兴道:“同姐姐胡说什么呢。”
刘氏不理他,只对徐氏道:“姐姐不知道,他这两日待在书房不出门,我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等问明白了才知道,是他自个儿没脸见人。多大的人了,还和几岁大的小侄儿过不去。”
“干什么呢,”徐九拉了拉刘氏,示意她别再说了。
刘氏将自己衣裳扯回来,还要再同徐氏说,被徐氏拍了拍手,才把话给咽了回去。末了,还借着有茶几挡着,悄悄踢了徐九一脚。
“你要说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这话,怎么也不能叫你来开口,”徐氏看了徐九一眼,道,“谁惹的事儿,叫谁自己说去。”
“我去了,”徐九赶忙道,“今儿早上我还想送金堂进考场呢,哪知道偏巧就错过了呢。”
徐氏听罢,抬手揉了揉自个儿发疼的脑壳没说话。
“没见着人?”刘氏忍不住拧了徐九一下,道,“带了那么些人出门,一个个的都没长眼睛还是怎么地?”
徐九看着茶盏上的花纹,不说话了。
“罢了罢了,”徐氏道,“好容易明正、行知到涂州来,你这个做舅公的同他们说话去吧。也让我和弟妹好好叙叙旧。”
徐九闻言,赶忙起身出去。
等出门时,还听见刘氏和他姐抱怨:“这人搁外头精明得和什么似的,偏生到了家里,做什么事儿都缺根筋。姐姐可千万别和他计较……”
到底是亲媳妇儿,徐九心里一松,抬脚就往书房去了。小时候他没少在这院子里玩,真论起来,这儿有些什么东西,他比金堂还熟。
徐九来时,李铮兄弟两个正同谢父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京里又送了些赏赐下来,”李铮道,“爹留了好些东西给小舅舅,只不许我现在就告诉他,免得叫他考试分心。”
“怎么又要给他,”谢父知道李恪若打定了主意,他是说不得的,只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走时都还没听见风声。”
“也就是前两日,”李钺接口说了具体日子。
谢父在心底一算,便皱了眉头,道:“那岂不是先皇后祭祀那几日出的京?”
李铮两个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正是那几日的事,不过东西是从皇祖母宫里出来的,还带了几样令仪姑姑亲手做的小物件。”
谢父闻言一楞,脸色缓和了许多,待要开口,却听见院门响动,便转了话头:“你们爹娘这两日都还好?涂州前几日冷得厉害,颍州怕是也差不离的。”
“家中一切都好,”两个小子脑子转得快,立马便接上话,“爹娘也吩咐我们一定好好代他们和小舅舅孝顺你们呢!”
三人假模假样的说完这么一通,便听见有人敲响了门。
李钺去开的门,瞧见徐九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舅公来了?”
徐九随口应了一声,走进门,瞧见谢父了然的目光,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姐夫,姐姐她们搁那儿说私房话呢,我总不好在边儿上听着。”
谢父闻言点了点头,只道:“坐吧。”
李铮两个和徐九还算熟悉,今儿也是他们遇见徐九,同他说了金堂才走的事,倒不至于没话可讲,只是到底不能同徐九推心置腹,有些事便只能另寻时机。
“难得来涂州一回,总要游览一番才算不枉此行,”李钺同徐九道,“舅公知不知道涂州附近的好去处?我和大哥正没头绪呢。”
“这你们算是问对人了,”徐九笑道,“今儿不便出门,赶明儿你俩早些起来,我带你们出去,保管走的都是这涂州附近,最值得一去的好地方!”
“明儿恐怕不成,”李钺赶忙道,“我们也就是先问好了,准备起来,真正出门,得等到小舅舅回来才成。若单撇下小舅舅出门,他能和我们急!”
徐九听了,立时便道:“那我先说与你们听,你们觉着好了,咱们一道儿拟个章程出来。”
李钺眼睛往谢父处飘了飘,赶上去给徐九使眼色:“不如咱们往后院亭子里去?”
“成,”徐九正觉和谢父呆着不自在,有人陪着自然不会觉得不满。
“我这就叫人备笔墨,”李钺说完又道,“我来时还带了些好茶,咱们边煮茶边说!”
李铮眼见着李钺和徐九相伴出去,起身掩上门,才又坐了回来。
谢父摇了摇头,将先前岔开的话题转回来:“令仪公主既然能送了东西来,便证明皇上的态度,已是变了许多。”
“爹也这么想,”李铮道,“我们出门那日,京中来人也才走,这是私下送的赏赐,爹便只写了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