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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休夫(女尊)-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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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长宁迈出净房门槛,一眼便见着门外的红衣男子,他似乎已经在门外看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刚刚经过。
  那双复杂的桃花眼,猝不及防的便撞入她的眼中。
  他愣怔了一瞬,极快的别开眼,指着净房,支支吾吾,欲盖弥彰道:“我来净手。”
  柳长宁点点头:“哦。”
  她擦着他的肩膀走过,裴元绍眸中划过一抹失落。
  方才净房内,他们二人的对话,他在屋外听得一清二楚。
  她果然如他所料“不行”。
  可是今日,亲耳听见她拒绝别的哥儿时,承认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更多的只剩下沉甸甸的酸涩。
  倘若他与她只有身份的差距,他可以努力为她创造机会,让她去书院读书识字,不管未来她是否出人头地,她都是明德长帝卿护着的,最尊荣的妻主。
  倘若因了自己身后背负的朝堂暗涌,刺杀阴谋,怕连累她牵扯其中,他可以加快收网的速度,将朝堂内的暗涌亲手解决后,再回头找她。
  倘若她嫌弃自己的名声不好,他甚至可以脱掉衣衫,让他看看他下身拿出自证清白的朱砂红痣。他可以亲口向她解释,他一点儿也不浪,荡。没有女子碰过他一片衣角,全是装的。
  倘若她……
  这些天,当发觉心中的念想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盘扎在心口,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根本无法撼动的时候。
  裴元绍想,或许自己还有办法,他可以让自己努力更好一些,想办法铲除他们二人之间横亘的困难局面。
  是以,才有了那样一封他请求贾太傅亲笔写的书院推荐信函。
  才有最近这些时日早出晚归的布局,漠北的局,他想收网了。他有了自己想要的人,倘若那人不嫌弃他,将来可以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他愿意为此拼尽全力,将身后的烂摊子处理好。
  三月桃花盛开,他的府邸需要一位虽平凡却给了他幸福溢满胸腔的妻主。
  想通后,即使每日披星戴月,他也觉此番辛苦值当了。
  可是今日,她清冷拒绝他人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将自己所有的一头热,浇灭干净,不给丝毫奢望的可能。
  屋内那哥儿信誓旦旦他会等她,他想说他也会等。
  可是他没办法借着爱的名义,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前世灵魂状态,乾清宫那一幕君臣错恋,教会他,爱人需要以尊重为先。
  是以他不能勉强。
  裴元绍捂着胸口,神色痛苦。不能说出口的喜欢,注定绝望的念想。憋在心中,涨痛。
  他一手撑着墙壁,眸色暗淡。
  却不料,身前的光线忽然被一道影子挡住。
  柳长宁折了回来,她低头,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盯着他手捂住的腹部,不悦的问道:“此番又是在外面惹是生非,受的伤?”
  柳长宁背着光,拍了拍自己的肩头。皱眉,嫌弃道:“成日惹些麻烦。靠上我肩头,先行扶你回屋。”
  “我……”
  柳长宁斜眼看他,裴元邵即将脱口而出的解释便悉数吞入腹中。
  他心虚的觑了眼她并不算宽阔的背,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
  那人如那日花石镇巷口一样,驾起他的手臂,一步一缓的搀扶着他,回了房。
  心脏处熟悉的跳动声充斥胸腔,裴元绍只能尴尬的捂着胸口,掩饰他如擂鼓般的噪音。
  鼻端传来她身上久违的草木香,他心中那股浓郁的绝望便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措手不及的温柔以待,给驱散的一干二净。
  柳长宁搀扶着他,将他安置在内室床侧。
  “伤口可严重,需要我帮你上药吗?”她双手抱胸,淡声问,脸上布着丝不耐,却并没有转身离开。
  裴元绍眼底落寞一闪而逝,原以为她对他有一分不同,可仔细看她眼内无关情爱,偶尔的体贴只不过是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温柔。
  他垂着头,遮掩住脸上止也止不住的失望。
  低声道:“并无受伤,方才仅是心口有些不适。”
  他说完,张了张唇,颓丧的对她道了声:“多谢。”
  柳长宁狐疑的觑了眼端坐在床侧,过于安静的便宜夫郎。
  不由反问道:“当真无事儿?”
  裴元绍垂着头,想起方才澡房内那一幕,她帮人将衣衫拉上时的体贴。心中有气,羞恼道:“无事儿,隔壁那哥儿更需要你关心,我算什么?”


第34章 哈哈,羊汤
  柳长宁神色微僵, 一口气卡在嗓门口。
  她弯着腰剧烈的咳嗽出声, 许是呛入气管,用力过猛,眼角沁出丝泪水。
  裴元绍伸出手, 犹豫了片刻, 落在她后背上,轻拍, 帮她顺气。
  他没好气道:“枉你身为一女子,做事儿冒冒失失。好生站在一边,尚且能将自己呛咳成这等模样。”
  柳长宁没空理他,剧烈咳嗽了好半晌, 方才顺过气来。
  她直起身, 抬眸,两排鸦羽色的睫毛上沾着丝泪滴, 清冷的瞳孔内, 染了一层朦胧的水光。
  裴元绍迎上那样的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睛, 心头微荡, 一时出神,手拍打后背的动作便没有停。
  柳长宁此时已站直了身。他的手没有落点,拍在半空,有些呆。
  柳长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冲着他的手抬了抬下巴,提醒:“行了,回神儿。”
  眼前的男子倏然抬头, 俊脸微红,他收回手,指腹蜷曲,讪讪的别开视线。
  柳长宁眸中漫着丝笑意,她唇角勾出一抹极为细微的弧度,缓声道:“我关心光景作甚?方才净房那事儿不是你所想的那么龌龊,光景明日便离开此处。”
  两人毕竟同住一处屋舍,虽是一对假妻夫。但是出于尊重,柳长宁便难得多解释了两句对光景的安排。
  听了她的解释,裴元绍桃花眼不自觉地弯了弯。
  见柳长宁看过来,又极快的收敛住眼底的欢喜。
  口是心非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等妒夫郎。”
  柳长宁见他一脸漫不经心,心中暗忖,你比夫郎更阴晴不定!
  她抿唇,没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只随口问道:“你今日如何这般早归家?明日也回来的这般早吗?”
  裴元绍愣了愣,右眼角那滴泪痣透红。
  这女子是在关心他。
  想到有这种可能,心情又好了三分,眼底溢着丝欢喜,眉宇间纠结了会儿,轻声道:“倘若你想让我平日回来的早一些,我可以……”
  柳长宁神色古怪的觑了他一眼,继续道:“因了明日光景搬出柴房,我可收拾东西回柴房住。是以提前与你交代一句,以免明日你子时回屋,咱二人碰不上面。”
  裴元绍脸上的浅粉色消失殆尽,他抬眸,复杂的看了眼床沿前一本正经的女子。
  无力的垂下手,声音沉郁又落寞:“好。”
  柳长宁不太懂这个世界男子的想法。
  便宜夫郎素来阴晴不定,她早已习以为常。
  见他无大碍,与他闲谈了两句话,便推门而出。
  ……
  却说这边厢,亲眼看着柳长宁搀扶裴子渊回屋。
  旌寰险些将木门的门环捏碎。
  他眼神阴鸷,唇角翘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新仇旧恨,那便不要怪他不择手段。
  裴子渊既然敢痴心妄想,喜欢他的师傅。那他便让他尝尝被所爱之人无情拒绝的痛苦 。
  今日他之所有拙劣的勾引,本就是两重盘算。
  若是成功,心中存了五百年的渴望便终能满足。
  这之后他可顺理成章的向师傅坦白自己的身份,带着她一并离开此地。
  倘若失败,倒也无碍。
  他拙劣的表白会让那人心生厌恶,将他赶出家门。可在赶走他后,中了癫情草的长帝卿,今夜会比他更无耻的想要她。
  他了解无情道祖柳苍云,她待人素来平等,一视同仁,今日她倘若将他不留情面的赶走。
  明日她便会因同样在她面前不知羞耻,暴露出对她浓浓yu望的裴元绍,不留情面的休离。
  即使裴元绍手中捏着把柄,但是那人倘若动了真怒。
  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触及她的底线。
  她冷漠之时,便真的冷漠极了,没有人可以威胁她。除非打断她的双腿……
  他们情魔一族做事,素来不择手段,即使离开,即使控制不了心口的恶念。
  他随手拉一人,也要将他一并拉入深渊。
  旌寰把玩着净房木门上的铜环笑的意味深长。
  裴子渊将他逼到如此地步,他此番也不过是小小的算计他一把。
  在这漠北之地待了整一月有余,他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将长帝卿自流放后一举一动,皆调查了彻底。
  他既然能掩了住京中耳目,在漠北做手脚,北环县必是有他的人。
  而这明面上的探子,便呼之欲出—北环县县令嫡次女。
  裴元绍动了他在漠北大军中的钉子。走之前,他也拔掉他几根毛发。
  ……
  立秋一过,天色便黑的早了些。
  柳长宁去了趟山下,找到村正,塞了一两银子,托她重新为光景找个庄户人家寄住。
  做完此事儿,返回家中,天色便彻底黑了下来。
  正堂那张破旧的方桌上摆满了饭菜。
  旌寰规矩的坐在一边的杌子上,翘首等待。
  见她推门而入,远远的冲着她招呼道:“女君可算回来了,倘若再晚些,饭菜便要冷了”
  柳长宁挑眉,她走至近前,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塞入他手中,淡声道:“我方才与村正商量妥当,明日他便为你另寻上一户人家借住。”
  眼前的哥儿热切的笑僵在脸上,他捏紧手中的碎银,仰着脸看她,眸中欲语还休,忍了忍,终是没有辩驳。
  柳长宁凝了他一瞬,神色不变,正欲说话。
  不远处便传来朗润亲昵的嗔怪声:“妻主如何这会儿才回来,光景毕竟乃客人,怎能让他久等,当罚。”
  来人身着枣红色长衫,身形颀长,锦缎腰带将蜂腰凸现,红色长衫包裹的挺翘臀形若隐若现。
  裴元绍勾唇浅笑,可眼底寒光四射,看似走的一步一缓,实则身高腿长,跨步越过正堂门槛,极快的行至柳长宁身前。
  他状似无意的行至二人之间,将柳长宁牢牢的挡在身后,冲着旌寰亲亲热热的道:“前些时日不得闲,便没空与景哥儿好生说话。如今好不容易抽出空儿来,景哥儿竟要被妻主赶……”
  他动作幅度极大的抬手捂住殷红的棱唇,觑了一眼黑了脸的哥儿,小心翼翼的问道:“……看我这张嘴,净说些实……瞎话!景哥儿勿要怪罪。”
  要论演戏,裴元绍当属第一。
  他唇角带笑,真情实感。
  可仔细看,眼中却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来 。
  他凌厉的看着不远处尚未成亲的哥儿,眼底冷意蔓延。
  即使柳长宁不喜欢他,他只需要默默的喜欢,不打扰。
  她往后倘若对旁的哥儿有了念想,他默默祝福。
  但是她的夫郎却不能是眼前这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伪装无辜的哥儿。
  前些时日此人将乌鸦射死的残暴,如何配的上她的温柔以待?
  今日不要脸面褪下衣衫 ,引诱她,如何自尊自爱。
  不远处的男子心机重,手段残忍,又自私自利。
  被他缠上,他怕她受伤……
  裴元绍前些时日忙,没空会一会这黑心男子……可今日,在他走之前。他必须得断了他的念想。他得告诉他,这家中有当家夫郎,身边的女子更不是他能肖想的。
  柳长宁抬眸扫了眼便宜夫郎,他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剑,唇角咧着,眼底寒意凛然,说出的话暗含机锋,显是有意为之。
  明目张胆的装恶人,喧宾夺主。可右眼角的泪痣微微颤抖。
  柳长宁眼底带了丝笑,又极快的收敛。
  旌寰仰着头,浅蓝色的丹凤眼中,隐忍又倔强。
  见柳长宁看过来,欲言又止,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却又倔强的别开视线。那模样端的是激起女人的保护欲。
  柳长宁活了三世,她喜欢坚韧不拔的人,不管是在修真界还是凡人界,倘若遇到这种性格的人,不妨碍给一丝善意。
  因了她知道这样的品质有多可贵,坚韧如松柏一般不屈不挠,才成就了后来修真界天才修士柳苍云。
  可惜,她虽欣赏这类人。
  不远处那哥儿,耗光了她唯一的耐心。虽是赶他走,她也为他留了出路。全了这一月他在她家伺候妥当的情分。
  柳长宁双手抱胸,置之不理。
  旌寰心中滑过一抹诧异,师傅素来不喜恃强凌弱之人,裴元绍对他如此态度…
  她却无动于衷,难道……
  旌寰心中无端生出一分不详的预感,莫非……自己的表现过于殷勤,惹她不喜?
  如此想着,又觉不对。
  他皱着眉,这一月相处,师傅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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