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家小和尚-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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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
陈英雄面对快乐大师肉嘟嘟的白嫩胖脸,亮晶晶的大眼睛里闪动的期待和梦想,面对快乐大师的师祖的宠溺纵容,问了一个最不重要的问题。
“快乐大师,我在小琉球上规定,六岁以上儿童必须进学开蒙……”
快乐大师笑得欢快:“陈英雄勿忧。快乐大师就是三岁开蒙。师祖说,快乐大师五岁就要正式进学。”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要读书,那就都一起读书。陈近南读懂了快乐大师的心意——也觉得快乐大师说得,很有道理——快乐大师就是三岁开蒙。
他神思不属地跟着两位大师来到县衙,一路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现在抢到胖娃娃成功离开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止他这么想,衙门里的周县令看到他们一起出现,也是吓坏了。
他本是绍兴师爷出身,还在三藩战事中立下大功,但秉性里多了一份恃才傲物的孤介,和同僚们相处得并不好。
这次皇上回去,他琢磨着与其回老家耕地不若就讨个巧差事,留在五台山看护小阿哥。
就见他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小阿哥,转头对这个胆敢进来衙门的反清分子头头冷声问道:“陈总舵主来投案吗?”
陈近南面对周培公那就不是刚刚的状态了,和气的面容依旧,却是双目如电,不怒而威的气势散发出来,登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陈某应快乐大师邀请而来,周县令有意见吗?”
周县令:“……”
保康一拍周县令的肩膀:“周县令,快乐大师和师祖都认为,五台县的童学和学院都太少了。小孩子进学开蒙还要考核,要交很多束修,这很不合理……”
他这里将自己刚刚的话重新整理一番呱呱呱一通,衙门里的师爷们衙役们都愣了。
陈近南笑得一派风光霁月,周县令愣愣地抬头看向师祖。
师祖打个佛礼:“阿弥陀佛,佛家说,人人都可成佛;儒家说,有教无类。”
保康立马跟上:“师祖说得对。”
周县令:“……”
“我真给皇上写折子?”
周县令问出来后还愣愣的。
陈近南眉心一皱,师祖不做声,保康则是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写!”
“快乐大师要五台县的小娃娃都可以进学,一起‘快乐’!”
周县令想说这需要很多书本很多夫子很多银子……面对一片赤诚的小阿哥,说不出来。
“行。周县令晚上就给皇上写折子。”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陈近南不愧是当世大英雄。
他心怀天下万万民,又自觉答应了快乐大师,忙进忙出地对周县令倾囊相授,一点一滴地指点他如何招揽富户和夫子们出钱出力,如何鼓励奖励百姓养育女婴……
保康自觉他这也是做了一件大事,乐得忘乎所以地和师祖呱呱。那个见过一面的蒙古喇嘛临走之时邀请他去拉萨和准格尔布拉布拉,那个三藩残余首领的女子临走之时送给他一个令牌布拉布拉。
师祖微笑着听着,只嘱咐他,不要告诉其他人。
“师祖放心,保康只告诉师祖。”
保康趴在师祖的耳朵边用只有师祖可以听到的音量:“师祖,保康还答应他们几件事情,答应他们不告诉任何人,保康刚刚也没告诉师祖。”
师祖:“……”
小胖娃娃软乎乎的胖脸蛋儿一接触本就让师祖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说小秘密的奶声奶气更是响在师祖的心坎上。
师祖顾不得他听到的内容。
他抱着小胖娃娃,望着他转过头来一脸神秘的稚气笑容,想说,最好都不要告诉师祖,却是对着小胖娃娃大眼睛里纯然的信任,终究没有说出来。
罢了,罢了。
出家人本应隔离一切俗世尘缘,可他见到了保康,也是佛祖默许的一场缘分。
这里师祖满心释然;那里保康准备好姿态面对他即将接二连三到来的老师们,各种斗智斗勇;还有一个地方,京城的皇上。
皇上收到周培公的折子,得知陈近南的事情,目瞪口呆。
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还是不敢相信。
可皇上提笔又停笔,写不下去。
熊孩子的思维,陈近南其人,真正的国士,不应该只落得“惋惜和叹息”。可他也不能打击自家的熊孩子说,国士就是“权利”手底下的棋子,遇到不成器的权利人比如“郑经不正经”,根本没有办法周全。
当然皇上对熊孩子的想法非常理解,他自己五岁就要五更起床寒暑无休地学习,那五台县的小娃娃也要这样。
皇上又想起那个“锦囊妙计”,头疼,头疼,特头疼。
他有此心里又转悠了其他的很多念头,只是没想到他儿子给他折腾出来的事儿,不止这些。
“纳兰老师你又偷偷喝酒,快乐大师要偷偷睡觉。”
快乐大师一副“抓到现场”的嘚瑟,小胖手指着纳兰老师手里的小酒壶,恨不得来一个叉腰大笑。
“春困秋乏夏打盹,保康要去打盹了嗷。”说着话,他就在纳兰老师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跑的不见人影。
纳兰老师站在假山后面手握小酒壶发呆,反应过来后赶紧去找阿灵阿。
阿灵阿听纳兰说完,两个刻钟后在山后的一颗大树上找到睡得正香的小外甥,也没叫醒,直接抱下来。
尽管已经知道小外甥体质特殊,小到蚊虫,大到猛兽,谁见到都不打扰,可他还是不放心。
石溪道人和纳兰容若迎面遇到,都瞧着他怀里睡熟的胖阿哥,轻轻摇头。
石溪道人压低声音:“都宠着,这一天十二时辰,以前学习两个时辰,现在一天一个时辰。”
阿灵阿立马护上:“纳兰又喝酒被他看到。”
石溪道人转头说纳兰容若:“老道早就说过纳兰先生的身体不宜再饮酒,当好生保养。”
“为人师者,当为学生楷模。小阿哥正是天真烂漫、有样学样的时候,若是有一天也要喝酒怎么办……”
石溪道人好一番唠叨,偏偏纳兰容若这个人最是喜欢结交好友宽容好友,特别是志趣相投、才华横溢的好友,耐住性子听着,尽力保证。
“以后十天喝一次?”
“……”
“一个月喝一次?”
“不是多久喝一次,是你的身体,真的不能再饮酒……”
石溪道人是真的“恨其不争”,他的性情寡默耿介,对能看入眼的人偏又特热忱,这一唠叨又是半刻钟……
纳兰容若一身文人气质,不光行为和一般的满洲贵族子弟大大不同,平时的装束也只是一身青缎瓜皮帽加玉色长衫、千层底明棱布靴,天冷加一件素色马褂,看着就一个汉家读书人的形象。
此刻他乖乖站着,听着,面对石溪道人唾沫横飞的“教导”,不光不能反驳,还要无视老冤家阿灵阿看热闹的目光,保持礼仪地听着,真是好不凄惨。
阿灵阿一身葛丝袍服马褂,头戴宝石丝绒瓜皮帽,袍服下绣着江牙海水,腰间一柄宽大的腰刀上垂着一尺来长的赤红流苏,簇新的湖绸黑裤下套着丝缎短靴,标准的皇亲国戚贵公子打扮。
气质也是那种年轻俊秀的气势凌人,特富贵特有底气的那一种。
三个性情这般不同的人处在一起,自然是每天“乐趣”不断。
保康在小舅舅的怀里听着石溪道人的唠叨,眼睛没睁开脑袋里想象出纳兰老师此刻的凄惨模样——生怕石溪道人也来唠叨他,赶紧又偷摸着闭眼装睡。
如此这般纳兰老师不能再喝酒,在山上就待不住,诗人的情绪上来,要下山找灵感,保康自是非常乐意陪着。
石溪道人和五台山擅长书画的喇嘛研究蒙古画法和西藏唐卡。
阿灵阿抓紧时间和驻守五台山的将士们打关系,联络感情。
师祖觉得小徒孙应该和京城来的人多处处,然后纳兰老师就领着小学生下了山。
一个还有书生意气,一个看什么都好奇,可不就遇到事情就走不动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感谢基友们,加更。大约明天或者后天入V。感谢。
第19章
从其他地方来到这里的一家人,男主人要卖掉大女儿,还是死契;女主人舍不得孩子抱着大女儿哭;其他的儿女们也对着他们的大姐姐哭。
可是那户买丫鬟的人家,银子都花了。
价钱合理,买定离手,其他人都觉得不好“打抱不平”,纳兰老师抱着他的小学生也只好默默围观。
“我也不想卖女儿。我家里的土地被人坑了,没办法带着一家人逃到这里,这一家老小,总要有口粮食吃。我也不想啊。”
男主人面对众人指责的目光,面色涨红地大吼,吼完后就蹲地上抱住头,也哭。
纳兰老师听着就想掏银子救急,可是保康听到他说“土地被人坑了”想起上次陈英雄说的话,追问道:“施主的土地,怎么被人坑了?”
周围的人瞧着小大师,都笑,笑着笑着又摇头叹气。纳兰老师也无奈地笑。
他们都觉得小孩子的天性对什么都好奇,长大了就懂了。可是那个女主人突然抬头,凄厉大喊:“小大师,我们是霍州人。”
“去年我们那里一个富商说出钱修沟渠,哪知道那根本不是慈善人。
他修的沟渠,只浇灌他们家的田地,我们本来能有一口水现在一口都没有了,庄稼枯死交不上税,家家户户各寻出路,孩他爹被逼得没办法,贱卖了土地领着我们逃到这里。”
女主人说着说着又哭,孩子们也哭,就听女主人边哭边说道:“一亩良田本来应该是九两银子,可是那个富商不让其他人买,他们家买,只出六两……
四亩良田只卖了二十四两银子,偏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路上还病了一场……”
一家人又是抱头痛哭。
闻者心酸,听者落泪。
都觉得男主人用所有积蓄给妻子治病,也是有情有义。
一时间众人纷纷夸那个男主人,安慰他们一家人。
有些感情丰富的人更是一边抹眼泪,一边骂贪官,骂奸人为富不仁。
那个买丫鬟的人家对他们的遭遇也颇为同情,答应修改契约为活契,多出来的卖身银子就当是先借着,也算是圆满解决。
保康瞧着这家人又哭又笑感激涕零的样子,也笑得开心。可他一个没注意,发现他的纳兰老师不对劲。
纳兰老师人呆呆的,表情哀戚,瞧着眼泪还隐隐有泪光。
保康只知道纳兰老师好像有伤心事,可他不知道今天哪里触动了,不知道纳兰老师为何突然这般伤心,他还听到旁边已经有大妈安慰他的纳兰老师。
“孩子还小,长得这么好,将来长大了还俗娶妻生子,你妻子了在天有灵也是心安……”
他听得懵懵懂懂。可是他的纳兰老师听了这话,情绪更激动,好似他真是一个丧妻独自抚养孩子的父亲。
难道纳兰老师失去了妻子?保康掏出手帕给纳兰老师擦擦眼泪,口中说着“不哭,不哭,痛痛飞飞”,却没想到,纳兰老师呆呆地看着他,猛地一把抱紧……
保康感受到纳兰老师心里那压抑的深切痛苦,不再说话默默地陪着,心里决定回去后问问小舅舅。
保康不知道纳兰老师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如果,那个孩子也在,如果,如果,妻子还活着,一家人,有多好?
孩子和小阿哥一个岁数,三四岁的小孩子精灵聪慧,会和小阿哥一样胖胖的,皮皮的,会和他撒娇、和他耍赖,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子……
可是,他失去了他们。失去了他们母子。
纳兰容若压抑不住自己不去想,如果他的妻子能活着,他也愿意倾尽家财。
如果时光倒流,他情愿散尽家财只求他们母子平安。
他想着想着一时竟情绪激动,那个天崩地裂的一天带给他的痛苦太深,轻轻一碰心里的伤痛就全被勾起来。
心潮起伏,精神恍惚的,抱着怀里的胖娃娃漫无目的地走在这个陌生的大街上,一个找不到归路的伤心人。
“快乐大师吓到了没?”
“阿弥陀佛,快乐大师胆子大,快乐大师喜欢纳兰老师。”
“……好。胆子大……好。”
“纳兰老师也好。”保康说着话,伸出小胖手贴在纳兰老师的后背用内力给他顺顺。
纳兰老师就感觉,小胖娃娃柔软的胖脸蛋儿贴着他的侧脸,微微地动着。然后后背传来一股热流,五脏六腑因为刚刚的伤心引起的窒闷郁结一下都消失。
纳兰老师微微笑出来。
“快乐大师是好孩子。”
“快乐大师是好孩子!”
快乐大师骄傲且自恋,纳兰老师瞧着他这小孔雀开屏的架势,眼泪有泪光,也有笑意,重重地“嗯”一声。
站在一个四岔路口,深呼吸一口,看向这来来往往的人群,神色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