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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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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晓。”
  她喊。
  晓晓,你帮我说句话。
  乔晓晓却只是垂下睫毛,支吾一阵,大大咧咧中透出几分抱歉。
  “我、我学过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要不还是别管了吧。”
  “而且,我也觉得张夫人说的没错。鸠占鹊巢,确实挺可恨的。要、要是一边占着别人家不放,一边还顾影自怜说什么愧疚,就……更可恶了。”
  棠鹊手指蓦地一松,呆呆看向乔晓晓,粗布衣袖从她指尖滑落,垂荡几下,她大脑嗡的一声响。
  ***
  张府妖魔已经解决,接下来他们家事就与啾啾无关了。
  那孩子的未来,玲珑的去向,亦或是夫妇俩的感情,都不是别人能插手的问题。
  晚上张府摆了最后一次宴席。
  这些时日张府虽说软禁了各位江湖术士,可天天都有好酒好肉的招待,只是大家不一定吃得下去便是了。
  今日魔物退除,和风暖月,术士们便又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的。
  江湖骗子们绝佳的适应能力和超厚的脸皮,是他们的生存的基本能力。
  陆云停在和苟七交流感情问题。
  因为他搞不懂沂山派以外这些人的感情,苟七恰好也搞不懂人类的感情——对于他俩来说太复杂。
  所以两人相谈甚欢,恨不得当场结个靶子。
  “可我是狗欸。”苟七说。
  陆云停和啾啾还只是跨个性别,他俩直接跨种族了。拜把子……不太好吧?
  啾啾则很繁忙。
  张府众人来感谢了她。
  阴阳头大哥过来拍着她肩膀说:“我决定以后不当骗子了,我发现当个杂耍艺人比骗子更安全。”
  而且挣的钱更安心。
  啾啾点了点头,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觉悟。
  张夫人也来找了她,她没有透露她与张府的未来安排,只是在酒气中微微红着眼眶:“钟姑娘,这次多亏了你。”
  啾啾端着杯子:“干。”
  她喝得有点上头。
  张夫人一只手托住杯脚:“干!”
  末了,又道:“钟姑娘,实际上,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我知道,这实在有些厚颜……”
  啾啾猜到了一些:“你想让我查是谁调换了你的孩子?”
  张夫人点点头,眼睛更红,提到孩子两个字,她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从容又皲裂开,有一瞬就快憋不住泪意。
  “不错,我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九年了,很难求得真相。但我希望,钟姑娘您日后行走天下,能替我留意两分。”
  “可以。”啾啾应下,“干了这杯。”
  “干!”
  棠鹊一个人坐着。
  温素雪被青莲弟子拉走了。众人都相谈甚欢,她却孤身一人。
  她和大家都不熟,也没人找她搭话,她从未如此局促过。
  仙气飘飘的仙子是供人仰望的,又或是在梨花带雨时,惹来一两句怜惜的。
  却绝不是供众人在宴席上攀谈的,哪怕她再亲切温和。
  两张软坐垫之间的距离仿佛是她与其他人之间的沟壑,翻越不过去。棠鹊有些苦涩。
  正神游天外,浅紫色的衣服进入视线,棠鹊瞬间低了低头。
  ——乔晓晓。
  她是真心把乔晓晓当成朋友。所以在与朋友发生原则性问题的分歧时,她忍不住眉眼冷硬了几分。
  倒不是要绝交的意思。
  棠鹊是个正常的会生气的小姑娘,她也会和人冷战,她也会希望对方主动找她讲和。
  她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低头面无表情地夹起一筷子青菜。
  然而那浅紫色的衣衫,只是短暂地进入她视线,又迅速离开,仿佛只是普普通通路过一下,压根没有注意到她。
  棠鹊筷子停在半空,茫然地抬起头。
  乔晓晓咬着下唇,少年气的脸上有几抹尴尬与别扭。她似乎在给自己鼓气,手指抠了好几下,才下定决心上前。
  ——走向啾啾。
  棠鹊手突然一垂,忘了自己还拿着筷子,软软落在了桌面,被硌得疼,却使不出一分力气。
  她盯着那碟色泽诱人的熏鸭,盯了半天,直到视线模糊,胡乱擦一把,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满脸是泪。
  这一日,对于她来说过于酸涩委屈。
  啾啾没想到乔晓晓会来和她说话,歪了歪头。
  “谢谢你。”乔晓晓低低的,还有几分残余的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别扭很矫情,索性大大方方地说了,“上次就该谢谢你了,钟啾啾,谢谢你!”
  啾啾点头:“干!”
  乔晓晓端起杯子,喝了一杯,又挠挠脑袋,别开视线。
  “……我知道骗钱是我不对,其实我也没想拿那么多的,就想着能帮小福赎身就好。当然,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骗钱,我以后不会了。”
  少女顿了一会儿。
  “那后来我也是真的想帮张府解决问题——当然也想出出风头,被大家追捧一下。唉,我从小就一直想当什么仙人呀、大侠呀,在大家面前闪闪发光地出现,轻轻松松消灭敌人,成为一段佳话。”
  “但我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我没想到我会对付不了。”
  她捂住脸:“好丢人。”
  啾啾沉默了一会儿。
  乔晓晓以为她要说“没关系”,或者是毫无起伏地评价“确实很丢人”,然而她只是平静地举起杯子:“干。”
  乔晓晓:……
  她突然觉得自己白走一趟了。
  钟啾啾大概喝多了?搞不好根本没把她的道谢听进去吧?
  正想着,又有人来了,是青莲山庄的弟子们。
  “钟师妹,这次多亏了你,魔物才得以清除,刻相师姐的尸身也得以被送回师门。你帮了大忙。以后若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啾啾沉着:“干。”
  乔晓晓插嘴:“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喝了比较好。”
  “乔姑娘哪里的话,妖魔已除,今日就是要喝个尽兴才好!”那位大弟子毫无所察——因为啾啾实在是太面瘫了,看不出端倪。他端起酒杯:“干!”
  张府用的是最好的女儿红来招待客人,这酒其实比他们门派里的小酒更烈几分,入口醇香浓厚。
  青莲弟子一饮而尽。
  片刻后,又抱了抱拳:“对了,也请师妹替我们向钟棘师弟道个谢,若非他帮忙,我等恐怕早就被魔鸟撕碎了。”
  啾啾点了点头,等人走了后才侧过脑袋。
  她听见小钟师兄名字了。
  可小钟师兄不在这里。
  ***
  张府中有一座塔楼,名叫摘星阁,据说张顺成花了数年来打造这座楼,共有九层高,是整个东洮城最高的建筑。
  钟棘便坐在摘星阁屋顶,懒散随意。
  越过他能看见一轮弯月,给他镀上朦胧的月光。
  发带随风轻轻飘动,片刻后,他侧过脸,逆光的眉眼像极了书上的妖艳魔物。
  啾啾到了他身边,展示给他看:“熏鸭、烧鹅、卤牛肉、梅子排骨、糯米鸡……全是肉哦。给你的。”
  “唔。”钟棘睁大眼睛。
  他确实好久没吃肉了,师尊和张弛都不给他吃,反而用素菜来摧残他的灵魂。
  他很想吃。
  不过片刻后,少年就发现了问题。
  “你不给我带筷子吗?”
  啾啾理直气壮:“用手啊。”
  她觉得小钟师兄是会很野地直接上手吃的那种人。然而钟棘并没有,还很嫌弃地拧起眉:“不要。油乎乎的。”
  意外的讲究。
  啾啾想了想,干脆由她来上手,她捡起块烧鹅。
  啾啾:“啊——”
  钟棘下意识往后仰一下,愣了愣,觉得自己被当成小孩子了,很不爽。
  钟棘生气:“啊——”
  啾啾将那块鹅胸肉塞进他嘴里。
  少年吃东西吃得很快,久违的肉香让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愉悦地吞进肚子里。
  啾啾问:“好吃吗?”
  “还不错。”钟棘张开嘴,“啊——”
  啾啾又给他投喂了一块卤牛肉,然后很忧愁:“钟棘。”
  “啊。”
  “我喝了好多酒,可能有点醉,坐在这里晕乎乎的,所以要这样往前倾斜一下才能喂到你,对于我来说有点费力。”
  啾啾很难受。
  那确实挺不好办的。
  少年漂亮的瑞凤眼眨了几下,似乎在用他不太想动的脑子帮她出主意。片刻后,他伸过手,握住她腰肢,简单粗暴地往上一提,让她岔开腿坐在自己大腿上。
  面对面,隔得近,她不用再费力地往前倾斜了。
  钟棘:“啊——”
  啾啾这次掰了一块糯米鸡肉给他。现在确实不费力了,她甚至能数清楚少年又长又密的睫毛。
  轻松了好多。
  而且他灼热的体温垫着她,坐着也不会太冷。
  啾啾一块块投喂,少年一块块吃。
  显然,他对这一顿晚餐非常满足,满足到甚至无视了啾啾身上那些他不喜欢的酒气,他抬手捏了捏她之前被魔气烧得微红的眼角:“没睡好?”
  啾啾感受着少年指腹的温热,想了想,慢吞吞的:“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睡觉了。”
  从进张府开始。
  钟棘餍足地咽下最后一块鹅肉,很自然:“那今晚可以来我的房间睡。”
  真的?
  啾啾觉得不太好,并且一口答应:“那好吧。”


第43章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人?
  小别了一段时间的温柔识海。
  哪怕不是睡觉; 在里面坐一会儿也会很舒服。小钟师兄的世界壮丽却不险峻,辽阔却不死寂。如果她的识海也是这样,那她一定天天睡觉。
  书信往来的人叫笔友; 一起吃饭的人叫饭友; 那她和钟棘这种关系叫什么?
  睡友?
  啾啾像上次一样窝在少年怀里,顶着一张毫无波澜的脸; 脑袋却被晚宴时的酒熏得迟钝。想了一会儿想不透她和钟棘的关系; 干脆将脑袋埋了下去。
  钟棘不悦地扬起声音:“你在吸什么?”
  钟啾啾在他胸口发出很深的吸气声。
  啾啾乖乖巧巧; 平平淡淡:“吸小钟师兄。”
  钟棘锢住她; 恶声恶气:“不许吸; 奇奇怪怪的。”
  他想起了他曾经见过的一个变|态,养了一大堆猫狗兔貂。他亲眼见到那个人抓起一只猫; 将脸埋下去; 猛吸一口气。
  按理说; 那个人是敌人; 钟棘应该除掉他的。
  但被对方的变|态震惊到; 钟棘瞪眼干站了半天; 觉得杀了他自己都会变得恶心; 所以难得放跑了敌人。
  钟啾啾现在吸他这一口; 和那人吸猫的那一口; 太像了。
  啾啾不怕他:“可是你好香。”
  什么啊。
  钟棘不喜欢自己被这样夸奖,别扭得要死,刚要凶,又听见她不知死活地说:“钟棘,我想咬一根你的手指。”
  钟棘:……
  啾啾忧心忡忡,说得惊心动魄:“不然,我可能会半夜咬你脖子。”
  钟棘:……
  真麻烦。
  钟棘虎着脸把食指递给她; 又用另一只手将她往自己胸口按了按:“你哪儿来这么多坏毛病,明明以前从来不这样。”
  少年嘟哝着抱怨一句,不耐烦。
  “好了,快点睡觉。”
  他闭上眼,睫毛柔软地搭下来。
  睡吧。
  啾啾朦朦胧胧的。
  她今天真的喝得有亿点多,现在呼吸间还有酒味。
  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大部分城邦都被企业割据,商权力才是真正的掌权势力——光鲜亮丽的乌托邦之下,是腐朽、犯罪与黑暗。
  书上说,小孩子最好不要碰烟酒制品。所以就算各大企业推出了未成年版烟酒毒制品,啾啾也从来不碰。
  她只是磨着钟棘的手指,熏熏然想,钟棘的味道加自己的味道,应该就是她没喝过的高价桃子酒。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一地月光中,两人呼吸平缓地起伏。
  这一夜宁谧舒适。
  等月亮渐渐垂落,曦光微明时,两个人睡姿都变了。
  啾啾趴在少年身上,小小一只,睡意惺忪。小钟师兄识海里的风温柔地吹拂,让她还想多睡几个时辰。
  “钟棘。”
  “啊。”
  “你硌着我了。”啾啾不舒服。
  钟棘也很惺忪:“那你倒是给我下来,别趴在我身上,我拿它没办法。”
  他语气普通得仿佛连自己应该为此感到羞涩都不知道一般,好像这是全世界所有人早上都会经历的事,和吃饭、喝水没什么两样。
  理所当然。
  不过钟棘也确实有些烦。
  平时早上放着不管就自然恢复正常了,但现在钟啾啾在他身上动一下,触到那里,一股说不出的麻意瞬间扩散至全身,以至于少年绷紧了身子,被那股奇怪的悸动贯通至脑后。
  他不自觉溢出一声低|喘,呼吸急促了两分,睁开暗红的眼。
  生理现象不会让他羞耻,可这种生理反应却让他焦躁不安,他掌控不了,十分抗拒,仿佛被困在了复杂的迷宫里,找不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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