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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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动吗?”我问尔忠国,他恩了一声,抬起手扣住清水洋子的咽喉。
“真没想到服了软骨散还这么有力气,亲爱的,你实在让我吃惊,其他人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呢。”
“等着瞧吧,我很快就能恢复。”尔忠国贴着她说道,“把你扔出去二十米远都没问题。”
清水洋子倒也不恼,搂住他的腰娇笑起来。
挪到门口,我隔着清水洋子伸出手打开舱门,发现迎面果然架着一挺机枪,一排日本兵趴在甲板上枪口都对着我们。
“洋子姐姐,请把你的人撤走。”我柔声对清水洋子说道。
“好!”这女人很爽快地应道,突然大叫一声将身上的尔忠国顶开。
在尔忠国向一旁
292、龙虎斗 。。。
倒去的瞬间,我知道这女人要坏事。果然,她一甩开尔忠国这个包袱立即往外
冲。“吓该ki(射击)!吓该ki!”口里高喊着。
靠!我毫不犹豫地朝她开枪,怎么回事?居然打不响!
“拾伊趴下!”尔忠国扑了过来,在我倒地的瞬间他一个扭身化解了我直接仆地的力道,让我软着陆在他腹侧,他则用自己的身体筑了道人墙护着我。
几乎同时,“哒哒哒”机关枪的子弹从我们头顶飞过,连续的“哒哒哒”不断,对面的舱壁上冒出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坑洞,但大多打在顶端,这样高度一致的扫射显然不是为了打中里面的人。
我明白过来,这是清水洋子事先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封锁住我们,而不是要我们的命。她是真的想带我走。
很快,机关枪停扫射,清水洋子咯咯咯的笑声从外面传来。“伊,出来吧,别管那个窝囊废啦。”
打死她!我看了一眼手里的枪想着,不甘心地卸下弹匣查看,靠!里面居然一颗子弹也没有。
“上当了!”我狠狠地摔了手枪,转过身看尔忠国,他好容易凝聚了一点力气都用在刚才那一扑上了,此刻再度瘫软,但目光依旧炯炯有神,没有一丝惧色。
“忠国,”我抚摸着他的脸颊,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熟悉的气息,竟是久违了的感觉。“如果逃走无望,我不会让她折磨死你。”
“好拾伊,你是好样儿的,能死在你手里也不错。”他温柔地笑。
外面又传来清水洋子的声音:“伊,快出来,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你是选择我呢还是选择跟他死在一起?”
我意识到这个变态女人在考验我,但无论玩什么花招,她的目的都一样——折磨我们。
“不是的,忠国,我是说我会陪你一起死,我们一家三口……不分开。”
“傻话,我儿子得活着。”他亲了亲我靠在他唇边的手。“无论如何……你想死我管不着,可你得把我尔家的血脉留住。”
这是什么话呀,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许哭!我还没死呢。你听我说……”他想劝我但我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他立即瞪起眼珠子。
我还是松开了手,现在不让他说,还有机会说吗?
他立即开口道:“我没杀老狐狸,只给他留下线索让他知道吉庆是幕后指使。目前他正在跟上层沟通设法取消清水洋子的调令,并让龙须川进组织水上警备队来救你。这个女人不想你死,你得利用这一点争取时间,听明白了不?快出去,我不一定会死的。”
“唔……可是龙须川进不知道你被下药了啊。”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是可以出去,但他怎么办,能等到龙须川进来解救吗?
“手拿开,让我吻一下。”他突然要求道。
我摇头:“我不走。”
“我要吻你,小笨蛋!”
“我不走!”我揪住他的衣领说道,“要我眼睁睁地看你被她杀死吗?我办不到!如果我跟春树离开了汉口,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操心,可我还没走啊!”
“你这个蠢女人,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蠢女人!”他噙着泪笑骂道。
293
293、同归于尽 。。。
“柳拾伊,你又想背叛我?”清水洋子扭曲的声音几乎尖叫着传进来。“快出来!”
“拾伊,出去!”尔忠国低声吼道,“春树在等你!”
“好!我走!”我使劲一抹眼泪,“我留着命为你报仇!”
“这才像我的女人。”他露出笑容。
“洋子姐姐,你刚才吓着我了,我这就出来!”我大声说道,从地上爬起。
清水洋子瞪着血红的眼睛,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到我这边来。”
就在我向她走去时,空中响起了枪声,江面上几艘巡逻艇突突突地逼近,形成包围式。码头方向也传来枪声和叫喊声。
清水洋子脸色一变,冲过来将我箍住,语速极快地用日语下达了一串指令。
船开动起来,船上的三十多个日本兵负隅顽抗;一起调转枪口向巡逻艇射击,。
“洋子,你还是投降吧!”尔忠国的声音从舱内传来。“我怕你受不了刺激就没告诉你:汉口方面根本不想执行调令,他们说了你很多坏话,还动用权势请上面撤回调令。上海方面不知道你袭击井上这事吧,也不知道你私自插手黑龙会内务跟英国人做军火交易这事吧,更不知道你假传警备司令部命令勒令士兵为你卖命这事吧。一旦知道了你以为他们还敢用你?这些兵又怎么听你的差遣?洋子,命令你的人放下武器,不要一错再错了!”
清水洋子情绪失控地大声说话,我想她可能在骂人,但因为是日语我听不懂。
“不想死就投降!我可以帮你留条后路。”尔忠国又喊道。
“你这个骗子!他们已经撤销了逮捕令,怎么可能再来抓我?”清水洋子目露凶光,拔出匕首来,“这全是你的诡计!都是你挑拨离间造成的!我宰了你!”说罢,松开我就往尔忠国那里冲。
我怎么可能让她行凶?迅疾抱住她一条腿。此刻,巡逻艇正全速追击这艘全速逃窜的大船,且越来越近,拖住这女人多一时尔忠国的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突然,船上的日本兵乱了阵脚,一个高个日本兵不知是疯了怎的,握着一把弯刀到处乱砍,第一个倒霉的便是机枪手,捂住脑袋倒地。
清水洋子见状大惊,更加用劲抽腿,但还是没能摆脱我。她扭过身露出凶残的目光。“伊,你背叛我!”肘部狠狠地朝我击来。
来不及躲闪,也无处可避,只觉得后颈剧痛,顷刻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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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散尽,硕大的朝阳浮在江面上,红得触目而萧杀,就仿佛一滴巨大的血。这是被一阵刺痛痛醒的我一睁眼看到的景色。
“放开她!”是春树的声音,“有种冲我来!”
我在哪里?为何好像四周在晃?春树来了?他为什么这么喊?我凌乱地想着,然而右腕的剧痛将我彻底从迷瞪的状态中唤醒。
看向右腕,啊,一个日本兵正用刀切割我的手腕,像吃西餐的人割牛排般不紧不慢。我的腕上已是血糊糊的一片。
“放开她!”尔忠国也在怒吼。
割我手腕的日本兵顾若罔闻,剧痛中,我忍不住叫出声来,一个劲抽气。
“对不起,伊,我很想得到这枚镯子,证明只有我最爱你。你的手腕挺碍事,哦,其实不怪你,只怪我的手下太笨,一不小心就割到你的肉。”清水洋子阴邪的声音从头顶方向传来,随即看到她那张丑恶的脸。
这个死变态怎么还不死?
她解开拴住我的绳索,扶我坐起来,于是被五花大绑着缚在桅杆上的忠国和春树晃入眼帘——痛意更深。
摇摆的船体让他们的身体同步左右倾斜,外套被扒了,单薄的底衫破损不说且血迹斑斑,一看就被那变态女人虐待过。春树更糟糕些,面唇发紫,发上,身上都是血。看到他身穿日军的制式马裤我立即想到那个挥刀砍杀鬼子的人——正是他啊。他一定担心我所以根本没逃远,寻着机会又悄悄上了船。唉,这个痴呆!
再一低头,发现自己身子下面是一张长桌。铺着白布的长桌让我起了祭台,此刻白布沾上了我的血迹,令我像一个用来海祭的祭品。
清水洋子走到日本兵面前推开他,拎起我的腕摇头叹息。“真糟糕,看来只有把手砍断才能拿到手镯。”她发白的唇向上抿起,与下拉的嘴角构成一个冷酷的下弧线,时不时抽搐几下。
死变态要切下我的手?我的汗毛立时倒竖起来。
她将脸别向忠国和春树,“怎么,你们俩都摘不下它?太可惜了,我就是想把它摘下来,是砍手呢,还是……”她丢下我的胳膊,从地上捡起一把日式战刀。那刃上血迹斑斑,衬着清水洋子因扭曲而越发狰狞的脸。她双手握住刀把,盯着我的手臂比划了几下。
“不要动她!”忠国和春树一起喊。
清水洋子大笑起来。“原来你们俩都这么在乎她。”鄙夷而嚣张地扫过两个被捆缚的人,脸凑到我跟前,轻声说道:“伊,我走投无路了,军方迟迟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几个就同归于尽吧,粉身碎骨葬在长江里。”说罢,将刀指向船舷处。顺着她的视线可以看到那里捆着好几个炸药包。
“你为什么非要撞个鱼死网破?”我看向江面,巡逻艇停在一百米外,大概忌惮清水洋子对我们下手这才停止进攻。
“哼,你不懂,汉口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他们拖延时间只不过研究怎么杀我。”
“不是这样,你必须做出一点让步,只有放了他们俩个你才有活路啊。”
“放了?”清水洋子恶狠狠地看向被绑缚住的两人,“一个杀伤我那么多手下,还让我损失了一条船。另一个为了达到削弱帝国力量的目的大肆实行离间计,导致帝国内部互相残杀,导致我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价应付眼下局面。放了他们?哼哼,不可能!”
“你疯了吗?这都是你自己的猜想罢了。眼下你只有主动放了他们才能获得生机。你想想,暂且不论这么多人吃喝问题如何解决,光是这船也需要动力才能航行啊,你能支撑多久?一天?两天?他们迟迟不进攻不就是为了和平解决问题吗?再说你有什么把握逃出去?那些人采取以逸待劳之计就可以拖垮你,把你困死在这江上。放了他们吧,除非你自己不想活了,如果他们答应放过你,我陪你去上海,如果他们不放过你,我陪你死好了,但是请先放了他们两个。”
清水洋子看看我,又看看被捆的两个人,突然神情亢奋起来。“好啊。”她说道,丢下刀,却又掏出手枪。 “伊,我们做个游戏吧,选一个你最爱的人,我留他一条活路,但条件是你要亲手杀了那个没被选上的。”
听了她的游戏规则,我的呼吸不由艰难起来,感觉那冰冷的枪口正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这里没有最我爱的人,洋子,我没法陪你玩这个游戏。”我知道这女人想干什么,她不仅变态,而且早已疯了,跟这样一个不正常的人谈判希望着实渺茫,但我不能放弃。
“你有!所以你必须选择!”她将枪对准他俩, “不要惹我生气,伊,你再不选择,我马上就命令人挖出他俩的眼睛,割下他俩的鼻子,舌头,耳朵……身上所有的部件,一个不留!”
这个变态女人竟拿我一生最珍爱的两个人威胁我!与其说让我选择,不如说逼我发疯!就算我做出选择,她还是会杀害他俩,一个不留,最后,便是我,还有她自己。
绝望的泪水未及滑出眼眶便被肆意的江风吹散,空留冰凉的湿痕霜结在眼底。
“伊,很难做决定吗,我帮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手臂一振,“呯”枪响了。她打中了忠国。
“不要!”我惊呼,只见忠国左膝盖上方汩汩地冒出鲜血,他浑身战栗却没发出一声叫喊。
“求你别开枪!”方寸大乱的我扑通跪在她面前。那一枪打在他身上却痛在我心里。
明知她就是想折磨死他们,无论我怎么求也无济于事,可都我还是屈从了,只求延缓一点时间,只求奇迹能够出现——挽救他们的性命。
“拾伊,不要求她,她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