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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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放弃 。。。
一方倒了,另一方就会横行无阻。而目前的形势对老狐狸这方不利,若老狐狸死了,不满于老狐狸一方的鬼子就会伺机而动。比如清水洋子和接任福冈大佐的石丸中佐,他们都是对老狐狸满肚子意见的那一方。而老狐狸目前算是我们的保护伞,有他在,对开展地下活动、掩护大家完成各项任务有好处。所以,我们需要老狐狸活着,甚至有时候有必要保护他的生命不被侵犯。春树不计前嫌,竭力救治老狐狸我想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
尔忠国沉吟片刻,点头。
夜晚,尔忠国被人悄悄叫出病房。虽然没看见那人的长相,但声音有点耳熟。我并未睡着,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过十一点,正思忖着这人是谁,听见尔忠国又轻轻地进来了,连忙闭上眼睛,只听他凑在我耳旁轻声叫我的名字。知道他在试探我有没有睡着,我没回答他。
听到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我随即睁开眼,心想那人是谁呢,声音不止一次听过,骤然想起来,不就是那个找我帮忙离开汉口的土匪吗?怎么没走?或者……又回来了?
我立即裹了棉被起来,脑袋悄悄地探出房门察看。
两个身影就在走廊的尽头,距离我二十米远。借助走廊的灯光,我认出正是那人,此刻正和尔忠国低语。明白尔忠国当初使用苦肉计欺瞒我的同时又想这人现在过来找他,一定没有什么好事。竖起耳朵想听出点情况,但谈话已经结束,那人离开了。尔忠国目送他离开。我连忙爬回床上躺好。
不久,他回到病房,睡在一旁的床上,辗转反侧。
“忠国,出事了吗?”我按耐不住,低声问道。
“嘘,睡觉。”他转了个身,拿后背对我。
“告诉我,否则我睡不着。”
他翻身下床,挨着我躺下,将手指放在我的唇上,不许我再问问题。
我拿开他的手指:“你又想惹我生气?那个人不是郑勤嘛,我看见他了。”
他愣了一下,手指照旧压在我的唇上。“外面有日本人,不方便说。”他在找借口,真可恶。
我抓开他的手指:“他们是龙须川进派来保护我的人,听不懂中国话,而且距离这么远,就算听得懂也听不见。你告诉我!”
“明天再告诉你。”他整个手掌都放在我的嘴上。“听话,睡觉。”
“我会吐的,”我怒道,“把你的手拿开!”
“你保证立即睡觉不再问问题我就松开。”他坚持道,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毫无妥协之意。
没辙,我只得答应他。
尔忠国离开我的床,自顾自睡去。
第二天早上,令我惊喜万分的不是尔忠国告诉我半夜那人来访的目的而是邹淼玲的出现。
“想死我了,拾伊!”她张开双臂抱住我左亲右亲,好像十几年没见面一样。我立即护住肚子,防止她过分热情的拥抱伤着我的宝贝。
邹淼玲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看着我的小腹;低声问道:“是春树的吧?”
我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看她的神情不像故意的。“不是。”我答道。
“上帝啊,”她惊道,“难道是——龙须川进的?不可能!”刚说完,立即捂住自己嘴巴摇摇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当然不是。”我对她说,忽然发现跟她解释清楚还真难开口。
邹淼玲蹙着眉,伸出手指掐算着什么,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愠色。
正在这时,尔忠国拎着早点提盒跨进病房。“拾伊。”他刚叫一嗓子,看到邹淼玲在,不由愣了一下。
邹淼玲的笑意完全凝结且瞬间变冷。“哼!”鼻子里发出鄙夷的声音。
“哦,是拾伊的朋友来了,一道吃早点吧,还热乎着。”尔忠国大方地将提盒放到柜子上,发出邀请。
邹淼玲一扭身,对我说道:“怪不得春树不愿多说话,我这就去向他问清楚。”说罢,把带来的礼物盒往我手里一塞,踩着高跟鞋“踏踏踏”地走了。
“嚯!脾气够火爆的啊!”尔忠国抓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不能怪她。”我听着那带着怒气的踏踏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一阵黯然——团结的阵营又要分化了吗?
“春树的人缘怎么这么好,男男女女都维护他?”尔忠国有些失落地说道。
“是啊,你天生一副杀手的冷酷样儿。哪家小孩若是不听话,请你过去往面前一站,那孩子保管乖乖的听话了。”我奚落他。
尔忠国将馒头塞进我嘴里。“吃,不许吐出来啊!”
我难过地看着馒头,实在提不起胃口。这年头能吃到这样的馒头已经算很好的食物了,可是这黑黑的馒头……我叹了一口气。
尔忠国掰了一小块来塞进我嘴里,一边说道:“拾伊,如果你不反对,回兴福镇待产吧……跟春树一道去。那里的小鬼子已经被穆兄弟他们整得站不稳脚跟、撤出了兴福镇。那里有小眉还有二娘、菊姐她们照看,我就放心了。”
我感觉他似在催促我离开。
“医生说我的情况不稳定,暂时不适合旅行。可能还要等些时日才能离开。”
他的眉头蹙起。果然如此,我心里更加有数。“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没有。”他干脆地答道。
“骗人!”我吐出馒头。
“看你,怎么乱吐?”他捡起掉落在衣服上的馒头,一抬眼看到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立即收回下半截话。“好吧,我是有棘手的事情要办。”他说了实话。
“你是个工具,不合格的工具。”我抹去眼泪,稍稍镇定一下,“你走吧。我什么都不问了。”
尔忠国拿手轻轻梳理我的短发,一下又一下,像在努力梳理好自己的心情。“对不起,拾伊。”
“你放心去做你的工具好了。我可以照顾自己,没你什么事情了。”我微笑着看着他。这种时候我若表现得糟糕,反而令他分心,难免出差错。
“拾伊,你真了不起。”他说,“我没有资格向你保证什么,但是我会一直把你放在这里。”他使劲抿着唇,手握成拳,放在自己的心口。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总算自己做主了一回,不再让爱情牵着鼻子走。
感谢亲们的热评,关于情节上大家觉得突兀的问题,某蓝也考虑过,也因该文系第一人称叙事而有颇多局限。尔的心理变化以及春树的心理变化,在文里无法以上帝视角出现,就这点来说的确存在遗憾。特别是争论颇多的尔,从开始出现到现在,一直追文的亲们对尔的性格和行为都已熟悉,他就是那种在工作上果敢坚决在情感上拖泥带水的男人。作为国家的工作者,他非常优秀,作为十一的伴侣,他根本不及格,甚至可以打零分。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幸福的渴望和追求从未消失过,从某种角度来说简直达到了苛刻的程度。而这也是他杯具的一面(关于他的性格,十一在剖析他时有过全面的论述,大概在110章节前后)。尔爱十一毋庸置疑,却无法给她最起码安宁的生活,不但如此,还只有伤害。但他的付出,他的无奈,和他的伤感通过春树对他的理解反衬出来,虽然我们通过文字看到的只是他恶魔般的表现。春树一直当他是恶霸,对他充满憎恶,但知道十一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始终是尔,所以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她和尔的幸福。在这里,各个人的情感其实都得到了升华,不再是将个人的幸福和快乐放在第一位置,从精神境界来说都走出了最初的狭隘。十一也超越了自己,不再纠结于为爱情而生存。俺接受亲们的提议,一些遗憾和不足就放在关于尔的番外里弥补啦。
PS:亲们给俺提出了高难度啊,番外无能者望天。。。。。。
261
261、再入井上府 。。。
“保重。”我的声音轻飘飘的,但我知道那两个字的份量,很沉很沉。
他这一走,也许很难再见面,而我的身体状况一旦好转,便会跟春树一道离开汉口,也许,永远都不再相见。
尔大哥……尔忠国……国哥哥……必将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尽管心里有很多不舍,但我必须割舍,还不能表现出一点留恋,这样对大家都好。
尔忠国站起身,他的面庞露出我初见他时的刚毅和冷静,绝美的容颜恍如神袛。
一个转身,他迈开长腿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他没回头。我想他不愿让我看到转身之后那双即将哭泣的眼睛。
“把手镯留给我吧,我习惯了拿它看时间。”我轻轻说道,感觉手镯就在他身上。
他果然掏出了它,依旧不回头,伸过胳膊让我自己去拿。我接过来,套在右臂上,却骤然想起辛凤娇缺失了的右臂一一—阵痛意袭上心头。再抬头看去,已不见尔忠国的身影。
邹淼玲一直在生我的气,直到天黑也没再来看我,想必又要对我实施漫长的封。杀。手段,倒是龙须川进恢复了常态,提着寿司盒出现在病房内。
“我接受你的建议,暂时留下。”我告诉他这一决定时,他露出不易察觉的欣慰神色,
“我刚才又咨询了一下陈医生,他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但仍要注意安心休息,没事最好卧床。”他一边打开寿司盒一边说。“虽然你的朋友们已经回来了,但我认为住到我舅舅那里最合适,没人打扰。我刚聘用了一个中国大厨,他手下还有两个徒弟一并被我录用了,可以随时为你做可口的菜。另外我还找了一个能干的女佣。你看,这是我最拿手的蔬菜寿司卷,也是你最喜欢吃的。”他将精美的寿司卷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推开寿司卷,摇头。如今美味的寿司也没能激发我的胃口——我真的很想吃牛肉。我想不是我的缘故,是我的宝贝太挑食,口味变换快。
龙须川进见我对寿司也没了胃口,露出担忧之色。
“谢谢你,川进,”对他的细心体贴,我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特地为我做这么多寿司。还有,我不想住在你那里。会给你添很多麻烦,”
“添麻烦?你认为是在麻烦我?”龙须川进盯着我的眼睛,有种受辱的感觉。“你真的拿我当朋友了吗?”
我明白他的心意,但并不想接受他这番好意。老狐狸家里虽然舒适、安全,但邹淼玲和高铭锐想探望我会很不方便。再说,他俩的身份特殊而敏感。“我当然拿你当朋友。我想说的是你那里戒备太森严。我的朋友们没法去探望我。”我解释给他听。
“这好办,我申请几张特别出入证给你的朋友们好了,来去都不受限制。”
我犹豫了一下,心下想淼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可惜她那里没电话,想跟她解释都不成。
“我是不是要先征求你丈夫的同意才可以这么安排?”龙须川进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那好,我去找他商量。只是,他这种人神出鬼没,说不定这会儿正在飞檐走壁,很难找啊。”
我立即看向他,发现他的眸里尽显嘲讽之色。
“川进,请不要这样。”他对尔忠国的敌对情绪显很旺,我想还是因为春树的缘故。“我接受你的安排就是。另外,我忘了告诉你,等我的身体状况稳定了,我会和春树一道离开汉口。”
龙须川进不可置信地张着嘴,又惊又喜。“今晚我亲自为我的王站岗,顺便可以跟值夜班的护士小姐们聊聊天。这个医院的护士小姐们都很漂亮啊。哦,我现在就想跟她们聊聊天。”说罢,轻松地站起身。
我轻轻一笑——这是他的自由,我可管不着。但我想,他可能借口跟护士聊天,跑去给春树打电话了吧。这个家伙!
病房外为我站岗的日本人又换了一拨。这些人都很自觉,从未踏进病房一次。
对于龙须川进的谨小慎微,我觉得有点小题大做。我又不是什么特殊人物,没必要天天弄一帮人在门口看护。他到底担心什么?清水洋子?可是那只毒蝎子已经被关起来了,短期内怎么可能兴风作浪?但龙须川进本人颇耐人寻味,自从那天他救我出来后就一直没见他穿军装,一帮尾巴也不见了,好像很自由自在。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想起来值得琢磨一番,可转而又想也许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