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1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出任何意外。
“春树,你首先保护好了自己,才能保护到我,明白吗?”半天才挤出这句话,却是心里话。现在的我很脆弱,即便不愿靠近他,也不能容忍失去他这样一个朋友。
“我懂了。”他明澈的双眸燃起希翼之光。“再见。”
目送他消失在街角处,心里泛起一丝隐隐的痛。为什么我不爱他?我问自己,他是最优秀的男孩子,从前是,现在更是——一心一意,温柔纯净,如此善解人意。
自从我获得自由,他从未主动提及我跟尔忠国之间的事,总是小心翼翼的,怕触痛我心中的伤痕。在他心中,我是一只受了伤的飞鸟,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他信赖、宽容和呵护——实际上他也正是这么做的——对我曾经嫁人的事实毫不在意,待我始终如一。
他从未负过我,是我一直在负他。
我爱的人应该是他啊,可惜,我不爱他,自始至终,从未爱过他,却并非对他毫无感情,一直有着——我骗不了自己。对他,我始终有一种难舍的情愫,但究竟是何种情愫在心里作祟,令我对他充满依赖感却并非出于爱情?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答案。
我的心已经够乱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的亲们很早就提出疑问,女主究竟喜不喜欢春树?
答案是肯定的。
但为何喜欢他、依赖他却并不爱他?
有原因的。
所有的纠结都是有原因的
带着悬疑,带着纠结,
一步步走向情感归宿,
一步步接近事实真相。
踏上真爱之旅的每一步都沿着命运的轨迹行进。。。。。。
有人扯着嗓子问:“国哥哥帅不帅?”
废话!
“春树童鞋帅不帅?”
废话!
帅呆了!
酷毙了!
于是,今天俺又发癫,加更了!
115
115、医者天下心 。。。
盛情难却,我只得随房东太太去往她家用了午餐。本以为她还邀请了其他房客,落座后才发现寥寥数人。房东太太,房东太太的老母亲——前几天刚从小女儿家接过来,房东太太的一双儿女,加上我,一共只有五个人。房东太太解释说其他房客都回去过年了,如果都在她还不方便一下子请这么多人呢。
房东太太的老母亲耳朵不太灵便,必须凑近跟前大声喊叫才听得见说什么,即便这样也时常听错话。
房东太太的女儿叫常小兰,长的娇小玲珑,跟小眉差不多岁数,一副乖巧贤淑的模样,见到我只腼腆地笑了笑,大多数时间低着头,不怎么爱说话。
屋里只有一个男人,房东太太的儿子常震山,名如其人,威猛高大,猛一看很像MBA的篮球运动员。常震山浓眉大眼,模样颇像房东太太,听说他前些天刚在江汉关码头找到一份做苦力的差事。
眼下房东太太最发愁的便是这个儿子,打零工做苦力终究不是事儿。
“震山要娶媳妇啦?”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我直笑,“好啊,俊得跟小仙女似的!”
“娘!”
“家婆!”
房东太太和常震山一起叫道。常小兰则低着头闷笑。
“我说错话啦?哦,已经是媳妇啦!”老太太干瘪着嘴笑道,“我有希望见到重外孙咯!”
“娘,您瞎说啥呢?人家还是姑娘家,她是我们的一个房客!”房东太太连忙解释,递过来一个抱歉的眼神。
这老太太倒挺有意思,着急抱重孙子急成这样。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常震山的脸却红了,立即垂下头,不吃菜,只管猛扒饭团。
“什么?还要娶一房,一个还不够吗?”老太太收敛了笑容,“我们不是大户人家,不许娶妾,不许!坚决不许!”
“好好!”房东太太懒得再解释,转向我一个劲儿陪不是。
等老太太吃完午饭、拄着拐杖去里屋休息后,房东太太有意无意地问道:“柳姑娘看着有二十岁了吧?”
“过了年二十六岁了。”我告诉她,反正我的岁数在这个年代已经属老帮菜,没必要隐瞒,更别指望这岁数还有喜事临门。
“是吗?”房东太太露出十分吃惊的表情,“还真没看出来。我以为跟我们家小兰差不多岁数呢,到底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水嫩得很。”顿了顿,又问道:“姑娘是属兔的?”
“属牛!”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这个年代属牛的不知是哪一年生的?赶紧在心里做算术。
“不应该啊。”房东太太起疑了,“柳姑娘若属牛的话该是民国二年生的,会不会弄错了?”
我知道说漏了嘴,好在我还算机灵。“我的确是属兔的,只是……我一直喜欢牛这个属相,牛气冲天啦、气壮如牛啦,很威猛,又不是兽类,所以刚才一不小心就说属牛了。”只能如此打圆场了。
从房东太太略显迟疑的眼神中我看出她不太相信,似乎怀疑我有意充老、隐瞒妙龄。
“娘,您查户口啊?”常震山蹙着眉头向母亲问道,目光瞥了我一下迅即移开。
“哎呀,看我这人闲闷的吧,不该问的。柳姑娘,对不住啊。”
“不妨事,”我说着,放下筷子。“我已经吃饱了,谢谢各位邀请我吃饭。下午我还要看望一个好友,不打扰各位了。”我站起身,微微致礼。
“小兰,震山,你们替我送送柳姑娘。”房东太太说着,也站起身来。
小兰立即站起身,常震山却眼皮也不抬一下,更懒得动身子,“娘,就几步路,不需要送的。”他的语气不太友好,我听出来了。
“这孩子,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房东太太有些尴尬,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常震山也不答腔,依旧猛吃饭——已经是第二碗饭了,或是第三碗?饭量惊人不假,可为何不吃菜呢?光跟米饭过不去,真是怪人!
“不必送,我又不是什么尊贵的客人。”我紧走几步离开这屋,感觉背后有道冷峻的目光射来。一定是常震山,他好像很不欢迎我来他家做客,从见面的一瞬间我就能感觉得到。
“那也好,柳姑娘有空常来坐坐啊。”房东太太客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只管离去,路上突然产生一个想法:没准常震山认出我是谁了。闹市区到处张贴着我的海报,即使他从没见过我本人面,也一定能认出来。鄙视我是无疑的——稍有点正气的男人都会如此反应。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一进自己那院,我立即贴耳到墙上,窃听隔壁动静。
“……我不是替你着急吗?快三十的人了,连个中意的女人都没有!”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您就算着急也得先看清楚她是什么人?”
“什么人?我看那姑娘挺好,中规中矩,不是乱七八糟人家的。”
“娘,你不怎么出门,难怪看不明白,她恰恰就是乱七八糟的那类姑娘。我常震山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找她那样的女人!”
“什么?你这么肯定?”
“你不信问小兰,她有没有见过那女人,妖冶的相片满大街让人看来看去。我刚看到她就认出来了,模样再好有啥用?吃那行饭的有几个是清白的?”
“是吗,小兰?你知道柳姑娘干什么的?”
“是的,娘。”常小兰低低的声音传来,“她就是眼下最红的歌女清荷小姐,好像在那个叫什么的一家豪华舞厅上班。”
“不会吧?”常太太惊诧的声音传来,“我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竟然看走眼了?哎,多清爽的一个女孩子啊,可惜了。可能有什么原因的,她怎么看都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沦落到那种地方呢?”
“娘,那不是咱们能烦得了的事。反正,别再打她的主意。她刚才就是有意搪塞您,这还听不出来吗?您还是先注意自己的身子骨吧,等一过了年,我就陪您看大夫去。”
“不看!我这伤无碍,把钱省下来给你娶媳妇用。”
“我不娶媳妇,这年头不娶媳妇的人多着呢。您这伤不能耽误,会落下残疾的。”
“瞎说,那算个啥?娘身体结实着呢。”
“结实?结实为啥疼得睡不着。您就别瞒我了,自打上次被小鬼子伤了就没好过。该死的日本鬼子,老子总有一天会宰他几个出出气!”
“你这孩子,千万别说傻话!那鬼子哪是你能杀得了的?人家有枪,没等你挨近就打死你了。娘不许你干傻事,听见没?”
没动静,房东太太又提高了声音:“听见没?傻小子!”
“噢。”
我离开墙。
这次窃听的后果就是让自己获得满当当的羞愧。原来在正经人眼里我是如此不堪入目。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能唱红的可都是明星啊,别提多风光了。 可在这旧社会,歌喉动听的我只能被人歧视、视为骨骼轻贱的风尘女子。苦闷的同时,也获得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信息——房东太太身上有日本人造孽留下的伤。我自己受过伤,那种疼痛和苦楚实实在在地体验过。
庆幸咱中国人最终赢得了抗战的胜利,否则不敢想象日本鬼子终日横行霸道在中国的土地上,永远不把咱们中国人当人,任意奴役和欺压。老百姓何等的悲惨,简直活在地狱里啊。
我决定帮助房东太太,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但这个忙离开池春树不行。
晚些时候我在电话亭里联系上他。找着他人颇费了一番功夫,对方接电话的全M说日语,激励瓦拉的,我听不懂他们的话,恼火之际,我大叫一声:“你的把密亚诺哈鲁ki的叫来!”那个日本人嘟囔了一句,放下电话,我听到话筒里传出皮靴离去的声音。过了很久,就在我打算挂电话时,一阵疾跑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冲着话筒说道:“拾伊,是你吗?”
我把情况对池春树说明白,他二话没说立即同意,说后天有空,让我等他。
大年初三的傍晚,池春树如约前来,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不仅带来药箱,还带来火钵,里面已经装好燃烧的白炭——嘱咐我感觉冷就放在袍子里御寒。
他真是心细如丝,生怕我冻着。火钵这东西看着很不起眼,但在这个年代可是宝贝,对一般人家来说算是奢侈品。我想他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弄到它。
我的手脚虽然还没暖和,但心已经提前暖和起来。
我带着池春树敲响房东太太的房门。房东太太一家人都在,正准备做晚饭,见我此时登门拜访,脸上都微微露出诧异之色。
“柳姑娘有什么事情吗?”房东太太的神色明显不如上次见面那么自然。
“常太太,我跟你说过我表哥是大夫。他的医术很高明,连日本人都佩服他的医术。年初一你们热情邀请我吃饭,我想表示一下谢意,所以让我表哥过来给您全家检查一□体,你看如何?”
“这……”房东太太颇感意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这些人家从不看医生,柳小姐您请回吧。”常震山硬邦邦地说道。
“不要钱的,一分钱也不要!看病或是治疗的医药费统统不要钱!”我连忙解释,怕他们误会我是想揽生意上门。
“我表妹说的是,我备了药来,可以免费提供药材。机会难得,我这个大夫一般不随便替人看病的哦,全是看着我表妹的面子上。”池春树不失时机地加把劲。
“这大新年的,谁没事看病呀,什么意思?”常震山脸一沉,露出愠意。
这茬我倒没有想过。旧时人封建,忌讳颇多。逢年过节哪怕有病也撑着,不看病、不吃药,非等年关过了才该干嘛干嘛。我们热心义诊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好像有心诅咒他们得病一般。
被他的话雷住,我有些尴尬地看向池春树。他倒是不急不忙。“这位兄弟,既然是过年就不要绷着脸嘛,如今天下不太平,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禁忌,有病就要趁早治疗,谁生病谁遭罪不是吗?既然你们一家人都健健康康的,我这个大夫就是多余的。算了,就当我们多事,走吧,拾伊,我们可以给下一家看看,也许那户人家更需要我们,”他朝我挤挤眼睛,拉着我便做离开状。
“等一等。”常震山叫住我们,“这位……表哥,真的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