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重生追妻记-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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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可熟悉,这是你往日最爱的一件。”
怕连草不穿,赵从又加了一句,“你自己做的。”
连草轻眨眼睛,觉得眼前的大氅确实有种亲切感。
外头实在是冷,她微微打了个喷嚏,拿起那件大氅便系在身上。
她才不会因为赵从而虐待自己,那不值当。
见此,赵从的嘴角微微弯起。
连草并不看她,转过身便走,可是没走两步,便瞧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越来越近。
她瞧见走在前头的那个人,眼眶慢慢湿润。
大哥哥。。。。。。
她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午门外的菜市口。
满城的百姓围着他,朝他的尸体扔烂菜叶,口中不断地叫骂着。
他们说他祸国殃民,是罪人,如此下场,是罪有应得。
他们胡说,大哥哥戎马一生,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怎可能是罪人?
定是赵从为了杀他,向他们撒了谎。
连草想起连风那惨死的惨状,忍不住落下泪来。
连风远远便见小妹穿着一身火红的大氅在殿前站着,刚想过去叫她进屋去,免得冻坏了身子。
却见她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珠。
他神色一凛,刚忙上前行了个礼,才道:“皇后这是这么了?可是与陛下闹了脾气?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什么过不去的,臣与你嫂子也是时常拌嘴,可是没多久不也是——”
话还没讲完,却觉身子一暖,连草已经哭着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连风手顿在半空中,当即便想,坏了,小妹这是受了大委屈了。
赵从在殿门口看着抱在一起的兄妹两人,神色不明。
***
“什么?你要出宫回家住?”
连风坐在紫宸殿的偏殿里,睁大了眼睛。
连草拿帕子擦了擦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小妹啊,你告诉大哥哥,你和陛下,究竟是怎么了?这往常都好好的,怎么你一有孕,便闹成这样?”
他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忍不住提高音量,“莫不是陛下要纳妃子?!”
正是啊,皇后有孕,那自然与陛下不能同房,陛下年轻气盛、气血方刚的,安能忍得了,自然是要张罗着选妃了。
小妹与陛下往日那样要好,他这几年又只有她一个,突然要选妃,依小妹那脾气,如何能忍得了,可不就闹开了吗?
他这边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越想越是生气,一拍桌子,站起身就要去见赵从。
连草赶忙拉住他,“大哥哥要做什么去?”
“去见陛下,你这刚有了身子,怎能如今便要纳妃子,那不是给你上眼药吗?你这胎可如何能养得下去?”
连草轻轻张开嘴巴,矢口否认,“不,不是,我们不是因为这个吵架。”
连风松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
可是不是因为纳妃,那是为什么吵的架?他实在是想不出来。
连草见连风一直刨根问底,便将前世之事告诉了他。
越听,连风的眉头皱得越紧。
连草说完后,便拉着连风的手道:“大哥哥,你带我回家吧,那个人实在是太过凶残,我,我讨厌他。”
连风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地踱步,还不时地瞅上连草两眼。
末了,他终于抬脚出了偏殿。
连草害怕赵从对连风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也跟着过去,可是她刚到门口,便见连风一下子跪在地上,朝着正坐在塌上的赵从磕头。
“陛下,皇后生了病,有些糊涂了,望您看在她年幼无知,又有了身子的份上,千万不要跟她计较。”
赵从撇了一眼门口呆愣的连草,无奈地笑了一下。
“子穆,起来吧。”
他声音虚弱,说话间有些吃力的样子。
连风起身,瞧见赵从这个样子,急忙问道:“陛下,您是怎么了?”
不会是和连草有关吧。
她竟精神错乱到这样的地步吗?
赵从没说别的,只道:“有些不舒服而已,没什么。”
连风不信,他轻轻嗅了嗅屋内的气味,分明在其中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常年在刀口添血,对这些再熟悉不过。
他面色一变,又要跪下。
“大哥哥!”连草进来唤他,“你不要再跪他。”
他曾经杀了你,你别跪。
连风只当她是糊涂了,朝赵从道:“陛下,求您——”
“子穆。”
赵从淡淡道:“她是朕的皇后,你放心。”
连风叩首:“谢陛下。”
说罢,便起身告退。
他走到连草身边时,被她一把抓住,“大哥哥,你做什么去?把我也带走吧,我不要在这里。”
连风握着她的手,脸色沉重,“小妹,你放心,大哥哥一定会治好你,你安心在宫里待着,我去给你请全天下最好的名医来,一定会治好你。”
说罢,便抬脚离去。
“大哥哥,大哥哥!”
连草在后面追着,可是连风走得太快,她只能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不知什么时候,赵从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他看着连风消失的方向,道:“你将事情告诉他了?”
连草扶着门框,道:“是。”
“他没信你。”
反而把她当成了疯子。
连草猛地转身,道:“那又如何?往后他心里便会埋下对你的警惕之心,不是吗?”
那样也许就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赵从垂眸,看着她的脸,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杀他吗?”
连草猛地抬头。
“跟我来。”
第52章 疯药
这是一间精致小巧的地牢; 墙上是石砖做成的坚硬墙壁,里头燃着数十把火把,将漆黑的地牢照得通亮。
赵从领着连草一直往里走; 静寂的空间内响起鞋子踏在青石板上的脚踏声。
连草越走越慢,里头太过静谧,叫人心里头不自觉感到害怕。
赵从听不见她的脚步声; 于是慢慢转过身去,问她:“怎么了?”
昏黄的火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能看出他英俊的面容。
他似乎很是平静; 好似带她来这里不过是跟他出门散心而已。
连草问他,“里头有什么?”
她从不知皇宫内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也不知是今生赵从特意建造的; 还是原来就有的。
赵从弯起唇角; 笑了一下,回答道:“人。”
“什么人?”
也许是骗自己的也说不定; 他们进来这么久,并未听见里头传来任何动静。
“进去就知道了。”
赵从从袖子里拿出昨日连草刺伤自己的匕首; 递给她。
“若是你不放心,便拿着它。”
连草垂眸不语。
对这枚匕首,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昨夜睁眼之时,她瞧见了身边的赵从,起身时; 便在最里头的床褥下摸到了它,于是顺手将它抵在了赵从的脖颈上。
如今看着上头刻着的‘从’字,只觉得脚底一凉。
这是赵从的匕首,亦或是他送给今生的自己的定情信物。
连草抬手; 将匕首握在手里。
赵从的嘴角不自觉弯起,很快,便转身带着她继续往里走。
他们下了一个阶梯,来到了一堵墙跟前站定。
连草正狐疑间,见赵从抬手在墙上一处随意按了一下,下一刻,墙便随着他的手开始转动。
这竟然是一扇门。
“进去吧。”
连草握紧手中的匕首,深呼一口气,跟着赵从进去。
可是脚一踏进里头,便听见一道刺耳的属于女人的喊叫声传来。
“你们这群没人性的王八羔子,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三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放我出去——!”
连草脚步猛地一顿,不再往前走。
那是一间牢房,里头关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无助地大喊大叫。
她瞧见有人来了,急忙换了一副面孔,伸出手来,朝两人哀求,“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们放我出去,陛下,皇后,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女子的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不停哀嚎着。
赵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对站在原地的连草道:“可认出她是谁?”
连草道:“三皇妃?”
不?如今是三王妃了。
前世她年少时在宫中,曾与还是三皇妃的齐付瑶有过几面之缘,可是后来,在她嫁进宫里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怎么在这里?而且状如疯妇。
连草猛地看向赵从,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赵从没有回答她,只是叫人将齐付瑶的嘴巴堵了,然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对连草关心道:“你如今有了身子,不宜久站,还是坐下来说罢。”
说罢,便虚弱地闭了闭眼睛,仿佛要晕过去一般。
连草不愿在这里久待,只想着快些出去,便上前坐在赵从身旁的椅子上,冷冷道:“现下陛下可以说了吧。”
赵从听她这样冷淡的语气,一颗心忍不住抽了抽。
然后很快,他轻喘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一直不停闷叫的齐付瑶,淡淡道:“我给她喂了一种药,一种可以叫人发疯的药。”
这话一出,连草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前世赵从虽有些心狠手辣,但从未听他对女人下过手,就算是从前欺负过他的宫女,他登基后都能不予计较,怎么重活一世,他竟变得如此残暴?
连草又想起他下令杀赵从时,那毫不留情的模样,忍不住咬紧牙关。
他与自己说这个做什么?威胁自己,若是不听话,便跟齐付瑶一样的下场?
若是真如此,她宁愿他一刀杀了自己,省得被他如此折辱。
赵从瞧见连草脸上不断变化的神色,忍不住苦笑一下。
前世的她果真如此不信任自己。
赵从垂下眼眸,叹了口气,继续开口。
“此药,能叫人神志不清,服用久了,整个人会变得越来越残暴,到了最后,便会忍不住想杀人。”
连草猛地扭头,“这样残忍的药,你为何要喂给三王妃?她就算再得罪你,也没必要如此折磨于她。”
若是与她有过节,大可不必这么费事,只叫人治她的罪,然后杀了便可,何苦要用如此阴毒的法子。
赵从在连草指责的目光中,缓缓摇头。
“她没有得罪我。”
“那你为何——?”
“因为。”赵从轻启嘴唇,“她想害你。”
连草一愣,神色有些恍惚,“什么?”
赵从站起身,走到那间牢房前,看着不住在地上打滚的齐付瑶道:“这药是她所有,本来是要用到你身上的。”
连草道:“我与她无冤无仇——”
“你是我的妻子,是大恭的皇后,还是连家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在她眼里,本就是一种罪过。”
齐付瑶相当皇后想疯了,她拿到药之后,并没有想按照那些人的交代用在他身上,而是选择用在了连草身上。
在连草被接进宫的当天,她便命人将药下到了御膳房给她准备的饮食里,可惜,他当日早有准备,一下子便将她给揪了出来。
他找下药的人已经找了太长时间了。
连草脑子里有些乱,她道:“难道我前世。。。。。。”
赵从点头。
前世,她便被下了这种药,大部分时间精神都处在恍惚之中。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生了病,可是遍请天下名医,也说不出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她拿刀捅死了她从小陪伴她的奶娘,清醒过来后,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皇后疯癫,若是被那些大臣们知道了,定会想办法求自己废了她。
他下令她身边的人不得透漏一丝消息,将她在宫里‘囚禁’了起来,与此同时,不许她与家人见面。
看着连草看向自己越来越仇恨的目光,赵从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熬着,痛不欲生。
连草一下子便将手扶在椅子上,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那些被囚禁的日子里,奶娘再没有出现过,仿佛顷刻之间便消失了,宫人除了必要,从不主动靠近自己,也从不与自己说话。
还有,她在赵从眼中会不时会看到一种难言的痛苦,当时不在意,只以为是错觉。
如今,这些事情好似都有了解释。
一直手抚上自己的肩头,那手好似有种力量,叫她的心慢慢安静了下来。
连草侧仰起头,感到浑身冰冷:“这药。。。。。。会叫人想杀人?”
那奶娘是不是。。。。。。
赵从手抚着她的双肩,低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听我说,连草,那不是你的错。”
连草眼睛一酸,落下泪来。
赵从站在她身侧,手抚着她的背,沉默不语。
此刻,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他有些后悔将事情告诉她。
“别难过,都过去了。”他不知是在安慰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