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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怎敌她如花美眷-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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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巨大的沉香木十二扇屏风将花厅分隔成两端风景。
  未出阁的贵女们围在一处说笑,衣香鬓影掩在团扇后头。男宾则在另一头举杯畅饮,偶尔蹦出一两句出格的话,皆被笑声盖过。
  唯有窗棂边的棋桌始终悄然,落针可闻。
  一局棋才开没多久,黑棋的大龙就已奄奄一息。
  戚展白却无动于衷,靠坐在椅上,捻着黑子缓缓摩挲。玛瑙乌亮透光,暖阳照下来,泼墨般在他白皙修长的玉指间漾起一痕浅墨。可映入他深邃的凤眼,转瞬便了无痕迹。
  周围的喧嚣和热闹,都只是耳旁风。
  棋桌对面,关山越无奈地搓着膝头,时不时直起背,抻一抻早已坐僵麻的腰身。
  王爷回来后,人就一直不对劲。问他原因他也不说,还非要拉自己这个臭棋篓子下棋。下就下吧,若他能排解出来也好,偏他又下得心不在焉,破绽百出。
  王爷是何人?七岁就能同当朝国手打平,这几年在沙场上历练,布局的手段越发如火纯青,他根本招架不住,现在却成了这样?
  其实就算王爷不说,自己在他身边做了这么多年护卫,也能猜到。
  适才宁陵公主身边的内侍过来寻人,鬼鬼祟祟的,他就知定与那位沈姑娘有关。连他都能觉察出猫腻,更何况王爷?可王爷还是去了,明知会自取其辱,他还是去了。
  就像画舫出事那日。
  王爷原只是去回绝华家提亲,却闹了这么个乌龙。本是最有资格袖手旁观的人,还是毫不犹豫地下水救人,湿衣服都顾不得换就抱着人,着急忙慌地去寻太医。
  追随王爷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他慌成那样,手和声音都在抖,像风里头的枯叶。
  明明当初十万敌军将他们一万人马围困山谷,走投无路时,他连眉头都没皱过……
  唉,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纵使沉稳持重如戚展白,也终究逃不过“沈黛”二字。
  又过了半炷香,黑棋还没落子。
  关山越捏了捏手,斟酌着语气道:“王爷,若是沈姑娘的事还没解决,不如先……”
  话还没说完,戚展白的眼刀便狠狠杀了过来,“她的事,与本王何干?她便是再落水,淹死在湖里头,本王也绝对不会去救她!”
  说罢便举起杯盏一口仰尽,发现是茶,他还皱眉闷哼了声,指尖紧捏杯沿,隐有细响传出,手背都迸起了几道青筋。
  关山越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低头再不敢多言。
  空气凝滞,远处自顾自围团说话的人也觉察到异样,纷纷噤声不敢言语。偌大的花厅,安静得连一丝呼吸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只胖乎乎的橘猫从门外蹿进来,几步蹦到棋桌边,嘴里叼着一柄没了流苏的团扇,仰起小脑袋,焦急地望向戚展白。
  是宁陵公主身边的知老爷。
  大约又是什么新骗术吧。
  戚展白冷嗤,收回目光懒怠搭理,扭头时却瞥见团扇绡纱上落着一点鲜艳的红。他冷硬的身形猛然一晃,心底生出一丝不安。杯内新添的热茶溅出两滴,手背红了一片,他也不觉疼。
  像是要验证他的猜想,屏风后头跟着起了一阵骚动。
  “你说什么?盗匪!哪来的狂徒,竟敢到皇家别院撒野?”
  “谁知道啊,就在红亭子那边,好像还伤了人,血还在湖边上流着呢!”
  ……
  哗啦啦,杯盏连同棋盒被一并扫落在地,棋桌都跟着震了震,险些翻倒。众人惊诧地望过来,就只瞧见一个黑影风似的飞卷出花厅,消失在了月洞门外。
  *
  春宴办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闹出这等事。
  不过好在侍卫来得及时,出事前就已将歹人制伏。除了那几个狂徒在打斗中流了血,其他人并无伤亡。
  红亭子离事发地还有段距离,沈黛当时还在亭子里发愁,并不知情,这会子听说了,免不了好奇过去探看。
  湖边的草地刚抽出嫩绿的小芽,将将盖住枯黄,举目远眺,似铺着一层单薄的绒毯。殷红落在上头,很是显眼。
  沈黛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戚展白的时候。
  那日,母亲带她上山礼佛,不巧遇上大雪封山,她们被迫留在寺内。她不喜香烟缭绕的地方,便出来透气,谁知竟撞见了歹人。
  当时雪下得正大,她的哭喊被风雪吞没,根本无人回应,眼见快被拽进树林,戚展白突然出现,当着她的面将那人一剑毙命。
  血痕蜿蜒过来,她吓得不轻,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就听一声尖锐的指骨弹剑声,风都跟着颤了颤。戚展白垂眸睨着她,在漫天呼啸的风雪声中淡淡开口:“显国公府上的小姐?”
  剑光晃过他眉眼,冷漠疏离得跟封存千年的冰一样。
  她瞬间就不哭了,圆着眼睛缩在雪里,呆毛都不敢乱颤。
  回去后她就大病了一场,吃了好多苦药,后来每每见着黢黑的汤汁,都会想起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对他的偏见,大约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也是奇怪,明明当时沈家有那么多随行家丁,怎就是他及时出现在她面前?况且他这人不信神佛,又为何会到护国寺来?
  这么一想,好像她每次遇险,戚展白都会及时出现,命中注定似的,简直比天上的神仙还厉害,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照他现在的态度,就算今日她真遭了毒手,他也不会来救她了……
  沈黛长叹了声,长睫搭落下来,掩住眸底无限情愫,转身正要走,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握住她左边手腕,用力一拉。她反应未及,顺势转回了身。
  不期然,撞入一道炽热眼波中。
  阳光还是方才的阳光,甚至要更加浓烈一些。
  戚展白就抓着她的手,急急喘着粗气,面容在光瀑中有些模糊。玉冠斜了,衣袍乱了,深邃凤眼不复往日平静,惊涛过隙般,气势依旧骇人,奔涌着的却是惶惶不安。
  虽只有一只,沈黛仍能强烈地感觉到那股灼灼欲燃的躁意。
  可瞧见她的一瞬,里头所有焦灼情绪,便都如紧绷的弦般霍然松开,闭上眼,随着他长长吐出的一口气,终于发散了出去。
  唯有那只握着她的手,始终未松开分毫。
  隐约,还在颤抖。
  沈黛微愣,灰败的眼眸一点点湛开真切的光,像骤然绽放的烟火,顷刻间点亮整片夜空。
  “王爷!”她克制不住雀跃,脱口而出,却也有些奇怪,他怎会来?
  不远处,关山越抱着知老爷往这边走。知老爷一见到她,便扭着身子跳蹿过来,邀功似的仰起小脑袋。
  觑眼它嘴里的团扇,沈黛豁然开朗。
  刚才她孤零零被抛在亭子里,心情糟糕透顶,身边无人,就只能同猫诉苦。可还没说几句话,知老爷就叼着她的扇子跑了。她还以为是它听烦了,没想到……
  心跳如鼓点般擂起,沈黛抿笑,局促地握了握右手,递去,“王爷身经百战,难道瞧不出,扇子上那点红并非血迹,不过是我昨夜染指甲,不慎沾上去的凤仙花汁?”
  戚展白一愣,看了眼她的手,又狠狠瞪向扇子,面容一点点绷紧,山雨欲来般。
  知老爷浑身激灵,垂了脑袋低低呜咽,“喵”地蹿到沈黛身后。
  戚展白看在眼里,唇角“哼”地勾起冷笑,“沈姑娘可真是好手段。”
  沈黛的心一下悬了起来。
  糟了,他大约又误会是自己有意诓他,要发火了……
  说起来,她从前也是个硬脾气,自小到大就没受过委屈。敢有人这么对她冷嘲热讽,她早怼回去,绝不让自己吃亏。可现在对面戚展白,她却胆怯得不行,如何也拾不起过去凌人的架势。
  也是,自己一向对他爱答不理,这会子突然热情起来,别说是心思缜密的戚展白,换做她自己,也是半点不信的。
  既然他这般不待见自己,那……便算了吧……
  沈黛苦笑了下,心里做好准备,临到要告别时,还是不甘心地哽咽了。不愿叫他看出来,免得又遭他嫌,便偏过头去,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咬到唇瓣发白,也一声不吭。
  右手往回收,想从他手里挣脱。
  她才动一下,他便骤然拽回来,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施加力道,紧紧攥住她,比刚才还紧地攥住她。
  方寸间,沈黛能感觉到他手上细微的颤抖,透着后怕。明知方才只是虚惊一场,却还是不敢松开,就好像他一松手,她便会不见。
  隐隐地……还发力把她往他身边拉。
  沈黛茫然往前近了一小步,距离缩短,鼻尖全是他领褖的冷香。
  心跳声骤然加大,在咫尺天地间横冲直撞,震耳欲聋。
  却不是她的。
  “方才、方才话说重了……对不住。”头顶传来他的声音,素来强硬的态度,头一回,露出了浓浓的愧疚,语气柔和不少,“你、你……还游湖吗?”
  沈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抬头,就瞧见一张莫名倔强的侧脸,精致地镶嵌在春光里。
  阳光在他脸上走笔,金色线条利落流畅,抑扬顿挫间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只是到了耳廓却忽然换了颜色,白皙中晕开红光,衬着周围葱郁的翠色,鲜焕得像一枚刚抛过光的血玉。
  不见半点怒气,就只有少年人才有的纯粹和固执。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戚展白不耐烦地催促:“到底去不去?”
  他脸仍侧着,根本不看她,跟审犯人似的,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想法。余光却悄悄定在她身上,也只定在她身上,一瞬不瞬,期待着、也小心着。
  沈黛有些想笑。云翳散开了些,金辉落下来,他眼里的冷光也有了温度,在她心底煨出一片暖,适才那点子阴霾忽地全散了个干净。
  心跳失了方寸,像湖边捉摸不定的风,渐渐地,竟乱得同他成了一个调。恐他瞧出来,沈黛忙垂下脑袋,手局促地捏着衣角,半嗔半娇道:“王爷不是不喜欢游湖吗?”
  “我是不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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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展白想也没想,便蹦出这么一句。
  吼声太大,沈黛哆嗦了下。一双杏眼愕然望着他,浓睫轻轻颤着,似一双风雨中逆行的蝶翼,逐渐不堪重负,垂萎下去,内里的光跟着暗淡。
  戚展白的心也空了。
  恨铁不成钢地咬咬牙,蹬了下脚边的猫屁股,闷声闷气道:“它喜欢,走吧。”
  知老爷浑身橘膘抖啊抖啊抖,呆在那,扇子都惊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老爷:“你就是欺负我不会说话呗。”
  关于更新,入V前一天一更,V后会加更,昨天属于例外(/ω\)


第5章 
  时至午间,天上云翳消散得差不多,只余丝丝缕缕的白还在湛蓝中牵扯,投映湖中,也不知是天在水,还是水在天。
  画舫行走其上,宛如游弋云端。
  里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隔着一张圆桌,男人大马金刀地坐着,两手垂放膝头,半天没有动筷的意思。冷光自窗外逸进来,清瘦身形勾勒得深刻而泠冽。多年积威下,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种惊心的存在。
  空气里凝着化不开的尴尬气氛,沈黛僵挺着身,人都快坐木了,不敢看他,就低头捻着团扇柄,心不在焉地转动。
  眼下人是请来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虽说同他做过一世夫妻,可真要计较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和他待在一处这么久。
  那种扑面而来的陌生距离感,近在咫尺,却远似天涯,让人窒息,非一朝一夕就能消磨得了。
  该和他说什么?
  沈黛毫无头绪,手在袖底握了握,迟疑地举起筷子,往戚展白的小碟里夹了块鱼肉,“这鱼是今早刚捞上来的,鲜着呢,王爷您尝尝?”
  她声音柔柔的,低眉垂首间,有种烟雨入江南的温婉细腻。一行说着话,一行又沏了盏茉莉花递去,这才终于敢抬头,小心翼翼地含笑望住他。
  玉镯的翠色在皓腕上旖旎漾动,杏眼黑白分明,熠熠生着璀璨的光。
  案角的一盘线香,都似乎更加浓郁了。
  戚展白身形却一僵,睨着那块白花花的鱼肉,剑眉沉沉压下。
  气氛随之起了变化,丫鬟们互相睇着眼色,惶惶将脑袋垂得更低。沈黛左右转着头,有些茫然摸不着头脑,还是关山越咳嗽一声提醒道:“沈姑娘,王爷他不吃鱼。”
  沈黛一下愣住,这还真不知道。
  她素来是个娇惯性子,做事只顾自己喜欢,从不在意旁人如何。便是前世在王府,厨房每日变着花样做出的菜式,也都是她爱吃的,至于戚展白……
  “沈姑娘,恕在下直言。这事帝京里头人尽皆知,连宫宴都会专程为王爷减去这类菜。”关山越哼了声,言辞里多了机锋,点到即止,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在变着法儿地讽刺,她对戚展白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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